四大名姬

作者:竹下轻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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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天溢身死



      两人经过这次的花魁大赛,算是好朋友了,本来都是内向的人,纵然日后见面的少,情谊总是在。
      只是,这边话犹在耳,四天后,突然一个噩耗传来,令花畔的世界瞬间失色。
      那天早上,花畔还在睡梦中,忽然听到外面叶娥的声音惊恐传来:“姑娘,姑娘,你快快起来。”
      叶娥素来成稳,如今这般惊慌定然事出有因,花畔也不多问,当下起身穿衣到了正室,正看见一个高大的汉子坐在椅上,身旁的桌上放着一只瓦罐,一旁还站着龟奴小寿。
      见了花畔,小寿的脸色有些迟疑,接着飞快的说:“花畔姑娘,这位爷一定要见你,我说你下午才见客,他不信,急着冲进来,我没法,这才请了叶姨叫你。你可不要怪我。”
      花畔笑笑摇头,只是心中已经升起一股莫名奇妙的悲痛,那汉子一身黑衣,脸色如霜,散发的气质让离他还有半丈远的花畔都觉得有些森冷。而那个瓦罐,看着十分不祥的样子,只是花畔还没有想到那到底是何物。
      便听那个汉子站起来抱拳说道:“想必这位便是鼎鼎有名的花畔姑娘吧?”声音冰冷,面色如铁,那汉子极高大,此时神色极为不善,一脸的悲伤与不满。
      花畔惊疑不定,强笑说:“不错,小女子正是花畔,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汉子沉声道:“我叫骆雄,乃是靳天溢的同伴好友。”
      花畔明白过来,微笑说:“原来是骆大哥,失礼了,快请坐。”当下回头对叶娥说:“叶姨,去帮骆大哥倒杯茶来。”
      骆雄摇头说:“不必了,事情一完,我马上离开。”
      叶娥转身带着小寿走了出去。
      花畔说:“不知道骆大哥此次来,所为何事?是不是靳郎有什么事麻烦你?”
      骆雄先前对花畔一脸冷淡,此时见到花畔声声殷切,又称靳天溢为靳郎,心中一动,面色终于稍稍有所缓和。当下看了一旁的瓦罐一眼,一边说:“不错。”
      花畔不安的含笑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骆雄忽然站起来,背着花畔说:“那只瓦罐里,就是天溢!”
      花畔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后,脸色剧变,整个人腾的站起来,无法置信的看着那瓦罐,又看着骆雄,惊声说:“你说什么?”
      骆雄转过身,定定的看着花畔一脸的惊疑和悲切,心中也感动起来,当下说:“天溢兄走的那趟镖出了事,整个镖队只剩下两个人回来,其中一个就是我。”
      花畔悲切的大喊一声:“不!”说完,喉头一甜,一缕鲜血缓缓从嘴唇溢出。
      骆雄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花畔会是如此情状,正要上前,忽然听到一阵茶杯破碎的声音,花畔便要栽倒。叶娥迅疾的冲进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花畔,紧张的唤道:“姑娘,姑娘!”
      花畔脸色惨白,与唇角的血色相映凄美无比,双眼紧闭四肢微微的抽搐,显然是受到极大的冲击。
      骆雄也是心神剧震,他与靳天溢是极要好的朋友,当时听说靳天溢喜欢上了一个青楼女子,他就曾多次劝阻过靳天溢,不要对这种风尘女子动情。说他们就像浮萍,不过是朝着有钱有势的人去。靳天溢当时只是给他解释,希望他能化解执念。这次靳天溢身死,更是交待了他后事,来时骆雄已经想好,如果那个令靳天溢至死仍然牵肠挂肚的女子只是逢场作戏,定然要那女人好看。
      但是结果却出乎意料。眼前的花畔的情状,情深意切,不是作假,骆雄这一点还是分辩得出,不禁暗叹风尘之地也有真性情的女子。
      叶娥不停的掐按花畔的人中,过了片刻,花畔终于悠悠醒转,看见叶娥,先还是强自一笑,随即双目空洞,似乎在分辩此时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反而更希望现在才是现实,而刚才,竟是梦境。
      可是,当花畔扭过头时,正看见一脸关切的骆雄,不禁心神再震,随即面如死灰,她知道,靳天溢是真的死了。眼睛不禁看向那桌上的瓦罐,强自挣起身子,紧紧抱住那瓦罐,豆大的泪珠串落而下。
      看见花畔泪流满面,骆雄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在当场。
      又过了许久,叶娥轻轻扶花畔坐下,花畔只紧紧抱着那瓦罐。待坐定,又是许久,方才缓缓抬头,说:“骆大哥,谢谢你。谢谢你将靳郎带回我身边。”
      骆雄说:“这也是天溢临去时的愿望。”
      花畔面含欣慰的说:“他一直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我。”
      骆雄沉默不语。
      气氛极为压抑,屋中的三人都不说话,花畔更是诡异的抱着靳天溢的骨灰面含痴笑,一动不动恍如木偶一般。叶娥担心的看着花畔。
      骆雄想了想,终于站起来,取出一百两银子放在桌上,说:“花畔姑娘,天溢临死时,让我一定要将他带到你身边来。我想,总是要入土为安。这些银两你先用着,希望你能为天溢找一处安静舒适的栖身之所。我会再来,你也,节哀顺变。”
      花畔一动不动,叶娥看着那银子,对骆雄施礼答谢。
      骆雄便说:“我还有事,要赶回去,你多保重。”说完一拱拳,大踏步的出去,只是虎目中满含悲愤,又藏有欣慰。
      靳天溢的死,让花畔直接卧榻数十天不起,形削影瘦,枯骨嶙峋。娅娘不知道她还债的黄金如何得来,只道她也是心力憔悴,并不逼她代病接客。
      渐渐地,花畔终于微微振作了精神,才算下床。先喝了些稀粥润了润肠道,才吃些主食填饱肚子。接下来,整个人才仿佛还了魂一样,正常起来。首先要做的是给靳天溢寻一处安身之所。
      花畔托人打听,买到一块朝阳的墓地,四周有松有柏有竹林,四季常青,风景怡人。靳天溢下葬的那天,只有花畔叶娥还有浣婷等六人,虽然冷清,不过花畔以未亡人的身份披麻戴孝,也算仪式齐整。
      安葬了靳天溢,花畔打听到靳天溢所在的朱雀镖局就在城南,便去找娅娘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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