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姬

　　靳天溢说了这么多，眼见花畔还是不发一言，不禁心中急了，急声道：“花畔，你还在犹豫吗？花畔，你怕我骗你吗？我愿意对天发誓！”
　　花畔连忙摇头，却被靳天溢箍的胳膊无法挣动，紧声说：“不，不是的。”
　　靳天溢欣喜若狂，急声说：“好，既然你愿意，那我现在就去找娅娘，我现在就为你赎身！”
　　听到娅娘的名字，花畔忽然浑身一颤，蓦地想起了云为衣的事情，再看看靳天溢，几乎露出一抹惨笑来，整个人如入冰窖，此时的灰心沮丧便是连惊喜中的靳天溢也感觉到了。
　　靳天溢不禁问道：“花畔，你怎么了？”
　　花畔痛苦的□□一声，不知道要怎么样跟靳天溢解释。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就像所有的青楼女子那样，会以赎身为借口，再讹一笔钱？花畔说不出口。
　　云为衣的事情所需的钱财还只是少数，恐怕，靳天溢并不知道为自己赎身需要多少钱吧。虽然自己只是如意馆的一个二等姑娘，可是如意馆门槛高，比不得寻常妓院，更何况是赎身？要知道，那需要整整五百两，黄金。
　　花畔越是不说，靳天溢越是心急，花畔被问的急了，只得回过头，无奈的说：“靳爷，今天你说的事情太过突然，一时间我也无法答复你。你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好不好？我考虑后，肯定会给你个答复。”
　　靳天溢有些不解：“这件事儿？还要考虑？”在他看来，如果能有人拉如意馆的女子出火坑，那是再好不过的大善事儿。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迭声说：“好好好，那你就考虑一下吧。我只想说我今天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希望花畔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靳天溢的情状让花畔鼻子一酸，这是一个直来直去的率真男人，却也不乏人情世故的情趣。况且，无论外形身价，都与自己般配。花畔一时间几乎要冲动的许下什么承诺，但是想到赎身所需的钱，还有因为云为衣要赔给娅娘的钱，终究还是没有，只是在靳天溢的话后点点头。
　　靳天溢走后，花畔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到椅上。一丝喜极而泣的快意袭来，她不禁掩面泪流，这股幸福紧随着先前的不幸而来，让花畔的心魂有起有伏，再想到有一个男人肯这样待自己，花畔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值得。
　　花畔也相信，靳天溢总会知道自己为什么考虑一段时间。云为衣的事情在如意馆里传为传奇，毕竟那流血的亵裤就像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一层神秘的女性薄膜一样让人有迹可寻，所以哪怕高贵如孔老爷也并不在意，仍然出了高价。而这件事情最终的恶人，只有花畔。不论靳天溢是否相信，这件事情，他却一定会知道。这在如意馆里不算秘密。
　　叶娥从外面进来，见花畔一脸哀痛，当下缓声说道：“姑娘，你为什么不直接答应了靳相公？”出于对靳天溢的好感，叶娥已经连称呼都变了。
　　花畔摇摇头，说：“我不想他为这件事情操心，也不想他因为这件事情看低了我。我会自己解决。”
　　叶娥却说：“也许，通过这件事情，还能测试他，是不是真心。”
　　花畔不禁看向叶娥，叶娥虽然有些羞愧，却坦然的与花畔对视。花畔忽然说：“叶姨，我相信天溢。我相信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对我的情，都是真的，也都不会变。”
　　叶娥有些骇然，万万想不到久经情场的花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花畔微微一笑，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幽幽的说：“从天溢的眼睛里，我看到了真诚。这种真诚，做不得假。而且，天溢的眼睛黑白分明，我很少在男人的身上看到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睛是不善于作伪的，那双眼睛就像一潭净水。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和直觉。”
　　叶娥几无声息的叹了口气。
　　花畔却问：“叶姨，我们的私房钱，总共有多少？”
　　叶娥显然早已经盘算过，也知道花畔的意思，当下说道：“约莫，有二十两黄金吧。”
　　花畔有些失望。
　　叶娥却说：“这些钱，还包括所有的首饰。”
　　花畔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必须在短时间内凑到余下的钱来还给娅娘。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刁难我们。”
　　叶娥面露苦色，道：“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
　　便听外面一个声音说道：“我这里还有三十两。”说话的是浣婷，说话间缓缓进来，随后补充一句道：“是黄金。”
　　花畔随即强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妮子平常大手大脚的，竟然也有这么多积蓄。”
　　浣婷笑说：“我们这种人，看惯了其他姐妹前辈的生死，哪能不留一点点后路呢。”话语中，无形里含了一缕伤感。
　　又说笑了一阵，花畔忽然静默，过了半晌，才吐出口气，轻声说：“浣婷，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出条子。”
　　浣婷有些惊奇：“出条子？”
　　花畔点点头，便是一旁的叶娥也有些变色。
　　出条子，在青楼里，意为出楼陪客，就是离开如意馆这熟悉之地，跟着客人一起，随客人一起出席宴会，或是家宴，或是参加朋友的喜宴，或是单纯的喝茶饮酒调节气氛，陪客人玩乐。不过为了防止有姑娘生事，每次出条子，无论是如意馆还是丹纱院或者其他地方，都有自己相应的措施，有人暗中相随，防止姑娘逃走。若是新人或者鸨母不放心的人，并不能轻易跟客人出楼。
　　普通的出条子是很多三四等妓女比较热衷的事情，因为出了楼，与客人的相处时间更加自由，因此所得的费用也越高。基本上可以比在如意馆里的所得多出一倍。
　　而且出条子还有更大的一个好处，那就是每个人各凭手段，只要是客人额外赏赐的钱，都是自己私人所得。鸨母不得参与分红。当然，也有鸨母参与分红的先例，只看各人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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