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姬

作者:竹下轻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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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怨


      桌上的几人都是风月老手,自然久闻金枪郎君大名,平日里金枪郎君十分抢手,身价又高,众人都没有近距离亲近过。这时听说金枪郎君要来敬酒,无不吃惊。
      尚大人倒是明白,心头却也十分高兴,当下装作淡淡的说:“既然是来敬酒,让他进来便是了。”
      金枪郎君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龟奴,正捧着一只酒壶一个酒杯。进了屋里先行了一礼,众人还在吃惊之际,金枪郎君已经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边说道:“久闻诸位爷都是知书达理之辈,金枪素来敬重文化人,特意来敬一敬酒,希望诸位不觉得唐突。”
      请客的李大人忙说:“不唐突,不唐突。”也连忙示意旁边陪着的男子斟酒,当下一屋中遥遥举杯,一干而尽。
      金枪郎君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说道:“这杯是赔罪酒。突然到访,到底是唐突了些。希望诸位爷勿怪。”
      李大人连忙又说:“哪里的话,自然不会怪。”当下一屋人又一饮而尽。
      金枪郎君给自己斟了第三杯酒,捧杯道:“这第三杯酒是给尚爷赔不是的。希望尚爷不计小人之过。”说完,他便将眼睛看向尚大人。
      尚大人见他如此执着,当下站起来,端了杯酒道:“既是如此,我便饮了此杯,郎君真不必放在心上。来,我们大家一起干了。”说完众人又饮一杯。
      见状,金枪郎君仿佛这才放心,当下冲着尚大人笑道:“如此我便安心了,诸位爷继续慢用,希望诸位爷吃好喝好。金枪那边还有客人,先告退了。”说完转身走了。
      金枪郎君走后,其他人自然明白是因为尚大人的原因,纷纷催他快说说他与金枪郎君的事情。尚大人无奈,只得解释一遍。心头却已经有些躁动,这金枪郎君果然与一般人不同。
      这一日的会面让尚大人对金枪郎君的印象极好极深,金枪郎君颠覆了尚大人对金玉堂里的男子想当然的印象,这让他仿佛找到了第二春那般心潮澎湃意兴盎然,他像一个初恋的人那样,每每渴望见到金枪郎君。于是,第二日他便回请了前一日的那些同僚,这一次,他特意早早预约了金枪郎君。金枪郎君见是他,也不拒绝,当下答应。
      那一日尚大人等人自然是尽兴而归,与金枪郎君也算是熟了。第三天,尚大人又到了金玉堂,只是这次却是他自己独自一人,他要见的,自然还是金枪郎君。如此几次,终于有一日酒后兴起,他留在金枪郎君那里过了夜。再然后,金枪郎君便几乎代替了妙婵,成了尚大人念念不忘的人。
      自从宫里下旨不许官员嫖妓之后,金玉堂就成为很多朝中大员常来的地方,除了太常寺卿尚大人,还有户部左侍郎孔大人。
      平日里两人分属六皇子和三皇子的势力,在朝堂之上也算竞争对手,素来见面,不过表面上的点头之交,既不次冷面针锋相对也不笑面阳奉阴违,只是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巧过,竟然同一个晚上来了金玉堂。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毕竟金玉堂占地面积极大,两个熟人相遇的机率并不是很大,不过,万事都有例外,好巧不巧,那一晚,在户部的孔大人身边作陪的是一个叫做陶智的小倌。
      这小倌也是金玉堂里的一流人物,生的风流袅娜,身段极其柔软。人略识些字,会些诗词,惯会逢迎拍马,极会讨好恩客,很得金玉堂严管事的欢心。
      当初金枪郎君初到金玉堂的时候,烈性尚未褪去,又不得不到金玉堂,心中自然不甘。虽然也接客,只是体态僵硬,全程几乎不发一声,任他再英俊潇洒,在他身上花了银子的那些人却得不到原本想象中的快活,自然不愿意,便告到严龟那里。
      严龟在金枪郎君身上花了不少银子,也花了不少心思。心知这金枪郎君虽然不敢自杀,却这般消极怠工,恐怕只盼早早得了花柳病一命呜呼,那个时候谁也没有理由寻他不是。心中气怒,一番狠狠的抽打,可怜金枪郎君原本一个将门虎子竟被打的遍体鳞伤,却绝不委屈求全。
      严龟日常对付那些不听话的相公的手段不过就是毒打,金枪郎君乃是上过战场的将门之子,铁骨铮铮一一扛下,只不肯就犯。最后,就是这陶智出了一个主意。
      这陶智本是有分桃之好的人,他入这金玉堂虽然也是被形势所迫,但也算是歪打正着,在这金玉堂里混的风生水起。当日金枪郎君一到金玉堂,他便生了爱慕之意,无奈被金枪郎君漠视。今日得了这个由头,便假意劝金枪郎君与自己交好,还保证会向严龟求情。
      金枪郎君却对他极为不耻,乃至厌恶,自然不肯,回以一番怒斥。于是陶智变本加厉要羞辱金枪郎君,便给严龟献了一计。在十几个大汉虎视眈眈之下,这陶智对金枪郎君用了强,一偿所愿。又在事后威胁,如果金枪郎君仍不听话,余下的十几个壮汉将会如他这般一一羞辱金枪郎君。
      任金枪郎君再铁骨铮铮,却也不甘这般受辱,无奈偏偏又不得不赖活着,只得给严龟赔罪,算是低了头。之后果然有所改观,找他的客人也越来越多。不过严龟却不放心,那陶智又出了一个主意。
      时常在金枪郎君接客之际,令人偷偷的听墙角。待时机一到,便唤三声,或催早些歇息,或催不得对客人不敬,或假以猫声狗吠,令金枪郎君不得不收敛,一旦金枪郎君有出格之处,第二日便是被一阵毒打,另加其他花样的羞辱。最后金枪朗君心死,这才成了今日的金枪郎君。
      所以,金枪郎君对那陶智恨之入骨,成为金枪郎君之后生生压了陶智一头,陶智几次明里暗里的赔理道歉示好,金枪郎君都示而不见。并且多次借着莫须有的由头羞辱陶智,陶智吃了哑巴亏却无可奈何,金枪郎君风光日盛日进斗金,那严龟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陶智也是个人物,很快就转换了心态,既然讨好不成,那索性撕破脸,每每与金枪郎君针锋相对,虽然屡屡落于下风,倒也好过忍气吞声。至少金枪郎君要不了他的命。
      如果放在如意馆,金枪郎君便是白羽、慕容春秋一般的头牌,陶智便是雁锦一般的一等姑娘,所以两人的待遇是比较接近的。这一晚,尚大人临时起意,要在外面包房里用饭,顺便听听曲子,再回金枪郎君的住处。于是金枪郎君就吩咐身边的小厮品哥儿去要了一间包房,是极佳的听曲位置。而他们旁边房间里,正是孔大人和陶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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