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姬

作者:竹下轻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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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娴殁


      枕娴突然说道:“王大人,若你今日签了字,认了罪,枕娴便与你恩断义绝!”
      王诣吃惊的看着枕娴。一时间也不去接那人递过来的笔。
      程爷脸色一变,冷声道:“枕娴姑娘,难道你还准备干预朝廷办案吗?”忽然,他一把抽出佩刀,架在枕娴颈上,咬牙道:“之前没有对你动手,那是看在你身为一介女子的份上。你若真是不识时务,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枕娴斜了他一眼,轻蔑的说道:“程大人是吧?你若能将你眼下这股刚劲威猛的武夫气质拿到前线去与金敖国对阵,恐怕还能勇慑敌军,保我大申国数年平安。如今在我这样一个青楼女子面前舞弄,未免有花拳绣腿之嫌吧。”
      程爷今夜本是领了命令来的,眼见事情本来有了转机,却被枕娴打搅,心中早己有怒气。又被枕娴这连番嘲讽,心头火起,佩刀上就加了力道,在枕娴颈上划出一道口子来。枕娴皱了皱眉,一言不发。
      王诣怒喝道:“程大人,你这是干什么!不要伤害枕娴!”
      程大人忽然将佩刀收起来,看着王大人,露出一抹颇有胜利味道的笑意来:“王大人,这位枕娴姑娘的容颜,的确是我见犹怜,难怪王大人心动。只是不知道,若是在这张脸上划一个叉,你是否还一样喜欢呢?”
      王诣全身震怒,颤抖不止,猛然喝道:“拿笔来!”
      身边人连忙将笔递出去,王诣接在手中,便要落笔,枕娴突然缓缓吟道:
      “不是爱风尘,
      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
      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
      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
      莫问奴归处。”
      王诣瞬间滞住,提着的笔也止住,呆呆的看着枕娴。
      枕娴看着他笑道:“王大人,不要让枕娴看轻了自己。”
      王诣颓然搁笔。
      枕娴忽然仰起头,长发顺而滑落脸颊,露出那一张凄美温婉的脸来,虽然有些脏,却难掩丽质。灯光柔和的洒在那张脸上,更仿佛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柔和而艳美,让人不敢逼视。
      周围的人都看的呆了。
      枕娴看着屋顶上的油灯,双眼神采迸射,在她眼中看到的仿佛不再是一方牢狱,而是蓝天白云绿水青山,自有一派天地。这个时候的枕娴便是王诣也觉得陌生,她整个人身上空灵而寂静,像是一朵天空上不知何时飘落的云。
      枕娴轻轻吟道:
      “道是梨花不是,
      道是杏花不是。
      白白与红红,
      别是东风情味。
      曾记,曾记,
      人在武陵微醉。”
      王诣似乎察觉到什么,试探着唤了一声:“枕娴。”
      程大人却未察觉,正待嘲讽两句,忽见枕娴眼风朝自己一扫,仿佛在看一介蝼蚁,正在惊怒之时,枕娴突然长身一引,玉颈在面前的钢刀上用力一划,瞬间,血溅三尺,香消玉殒。
      “枕娴!”
      王诣看着枕娴的逝去,一声惊天的哀嚎,肝胆皆丧,随之栽倒在地。
      叶娥走进院中,对花畔说:“姑娘,外面云姑娘说要见你一面。”
      花畔连忙点头说:“请她进来,或许她是为了枕娴的事情而来。”
      云为衣走进来的时候,神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傲,花畔忽然心里一沉。
      云为衣看到花畔的脸色微变,也有些惊讶,随即敛去原本的尖锐,沉声说:“枕娴死了。”
      “你说什么!”花畔大吃一惊,茶碗失了轻重的与桌面发出一阵撞击声,里面的茶水撒了一大半出来她也没有察觉。
      云为衣脸上也鲜见的现出一丝难堪,重复说道:“我说,枕娴死了。”
      花畔紧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云为衣说:“是官老板告诉我的。他说他们晚了一步,本来他们已经打点好了一切,第二天便能施加压力,救出枕娴和王大人,谁知道有人前一晚便提审了枕娴和王大人,并试图屈打成招。最后,枕娴不甘受辱,自刎而死。”
      花畔下意识的厉声说:“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一定要救出枕娴!”
      云为衣瞪了她一眼,说:“可是我们已经尽力了,谁能想到事情会是这个结果!”
      花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当下静坐了片刻,渐渐冷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轻声问:“那现在呢?”
      云为衣摇头说:“官老板派人来告诉我,我立即就来如意馆了。我想,现在几方势力应该正在朝堂上胶着吧。”
      花畔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
      云为衣终于找住机会,不由地冷笑一声:“怎么?难道你还想向朝中大员报仇?”
      花畔不理她的冷嘲,淡声说:“不管怎么样,枕娴总得死的明明白白。”
      云为衣冷笑:“算你还有些良心。”
      花畔不语。
      云为衣想了想,说:“你现在的状态我还算满意,也不枉我来跑这一趟。”
      花畔瞟了她一眼,说道:“你放心,既然你一定要与我争个高下,我绝对会奉陪到底。能与当日如意馆的四大名姬一较高下,也是我的荣幸。所以我不会轻易就消沉下去。”
      云为衣点头说:“那就好。”喝了一口茶,云为衣说道:“据官老板讲,王诣与枕娴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更多人牵扯在内,只不过是王大人挡了别人的路,他又无法被收买,所以只能被踢走。本来,这件事情最坏的结局,就是王大人被贬到外省做地方官员。若只是这样,官老板完全有能力救出他来,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后来有人推波助澜,并不想事情就此完结,甚至想要拉上如意馆作垫背,所以手段才激进了些。”
      花畔疑惑问道:“要拉如意馆做垫背?”她不由地看着云为衣。
      云为衣已经不屑地说道:“你放心,这次不是官老板这一方势力下的手。否则我们也不会答应救出枕娴。是其他人。”
      花畔并不怀疑,在这一点上,云为衣没有理由骗她。
      花畔问:“这次,如意馆是惹到了什么人?”
      云为衣忽然笑起来,愉悦的说道:“说真的,我心底里还是满开心的。能看到你树立了那么多敌人,被各方势力打击,虽然不是我亲自动手,却也算讨回一些小利息。花畔啊花畔,真看不出来,你倒是个惹事的小能手。”
      花畔皱眉,说道:“现在来冷嘲热讽,你不觉得胜之不武?”
      云为衣撇撇嘴,说道:“开心就好喽。”
      花畔问:“到底是谁?”
      云为衣便笑说:“听说这次生事的人乃是刑部的一个叫做任霜的三品大员,这位任大人平日里既不属于我们这边的势力,也不算是你们那边的势力,估计他也是被人当成了枪使了。本来官老板已经与他达成了协议,此事就此作罢。可是谁知道,那一天,这位任大人去了一趟金玉堂,当晚便突击提审王大人和枕娴,便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花畔有些疑惑:“是金玉堂的人?可是,如意馆与金玉堂并没有交集啊。”
      云为衣忽然不无恶意的笑道:“谁知道,也许是宰父雄图在金玉堂惹下了风流债也说不一定。”她到底有些意难平,当日和花畔一起去金玉堂,亲眼看到宰父雄图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十分亲昵,这件事就像一根刺长在了肉里,不碰还好,一碰便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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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枕娴这段借用的是古名姬严蕊的故事。当日严蕊与人同样入狱,坚决不肯诬告。后被岳飞后人重审案情,并释放,当时写下了莫问奴归处一词。她一生也同样写过人在武陵微醉的词句。这一节中两首词都写出来了,并在这里解释一下,没有隐晦抄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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