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姬

作者:竹下轻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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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春


      花畔虽然盼着下面的姐妹们都有一个好的归宿,但是这个好归宿,若真要发生起来,那该烧了多少香拜过多少佛啊。最怕的便是遇人不淑。世间流传了多少年轻有为的年青公子哥为了青楼女子一掷千金甚至叛道离家的故事,一如纪羡鸥与娅娘,却没有人知道,也同样有很多风尘女子为了自己钟意的男子而人财两空香消玉殒。
      想到这里,花畔轻声说:“回头你告诉枕娴他们一声,让他们留意一下那位公子,替阿春把把关。”
      叶娥应声。
      一大早上浣婷便到了花畔的小院里,此时花畔住在娅娘先前的院落,布局微微调整。
      当日娅娘在时,小院多有四时鲜花盛开的植被盆栽,种的最多的便是月季花,不论什么时候入内,都能看到花红柳绿的鲜艳,便是入了冬也有栩栩如生的绢花在冰雪中绽放;堂前廊下不独有大红灯笼,更有无数轻软的白纱仿佛烟雾缥缈,堂前小池里有大红的鲤鱼,还养有几只浑身雪白的波斯猫,一入小院便有一股诱人入胜的慵懒气息。
      花畔住进来以后,将那些白猫送了人,只梅心雪便抱去了两只,又撤去那些白纱,只留下几处盆景,添了一张景德镇的瓷桌瓷几,每日被人擦的雪亮,入得其中,但觉高洁娴雅,恬静怡人。
      浣婷还未入屋,先去偏房寻了叶娥,一把拉住叶娥的手,温声哀求道:“好叶姨,你这里有没有红糖,麻烦你帮我泡杯红糖水来。这次日子来得有些疼痛,以前从没有过的。刚才我来的急,忘了喝了。”
      浣婷与花畔的情谊最为久远,与叶娥也最相熟。若换成其他人,要麻烦叶娥做事多少要考虑一下,只有浣婷在叶娥面前还是先前那般随意。叶娥也喜欢这种随和,当即笑笑答应,转身给她冲了杯温度恰好的红糖水。
      花畔正好梳妆完毕,看见浣婷这般,不禁笑说:“你这丫头,自从随了司徒将军,愈发无赖,一杯红糖水也要到我这里来占便宜。”
      浣婷一口气将红糖水喝完,拿帕子擦擦嘴,却指着花畔对叶娥说:“叶姨,你瞧瞧你家姑娘,眼下越发小气了。以前在你这里吃饭喝酒都没关系,如今成了院子里的主人了,一杯红糖水还要说三道四。”
      叶娥笑着退去,不参与两人逗嘴,花畔白了浣婷一眼,问她:“今日还有谁去?”
      浣婷说:“阿春和玉萝也一同去,这一会儿怕已经在后门外等着了。雁锦今天与慕容姐姐要排一个舞,去不了,绣儿也说有事儿,怕是要会她的情郎。”说起来,西门鹤与绣儿在一起并不算秘密。便是宰父雄图和其他兄弟也多次出入如意馆,只是与花畔再无交集。
      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后门处,果然看见一辆马车,很快探出玉萝的俏脸,冲花畔三人挥手。叶娥扶着花畔上了车,也上了车,坐在那车夫身边。
      马车里坐了四个人,便有些拥挤,不过谁也不在意。以前虽然也能够偶尔出来,但是都不像今天这般心情轻松,浣婷和玉萝不断的说笑,花畔被感染的也欢快起来。
      马车很快驶过城内的街道,眼见将要出城门,花畔恍然忆起一个飞扬的女子,她艳若桃李,灿如灼阳,张扬骄奢,风流妩媚,正是那个叫做鱼欢的女子。
      当日鱼欢专用的马车上系着一只铜铃,每当她将赴朝中大员的盛宴时,总能听到那铜铃一路脆响,极其符合她四大名姬的盛状与张扬。而每当深夜她回如意馆时,路上夜深人静,那铜铃更是一路飞扬,像一只将要穿云的烟花,在空中与空气交融,不作间歇。
      如今的鱼欢早己不知去向。
      恍然间,马车已经驶向郊外,两旁都是绿油油的农作物,排成一片浩大的草原盛状,微风吹来,那道道绿浪似要漾出波涛的轻响。高大的树木仿佛涛中的巨船,招摇在天地间。
      几处屋舍掩在树后,追逐嬉闹的孩童在房前屋后闪烁,像要用笑声把屋舍缠牢。偶有大黄狗从田间突然窜出来,不知是惊着了驾车的马,还是被马儿的奔跑惊吓,冲着马车的背影汪汪的叫几声。此时,太阳刚刚爬上山头不久,将远山点缀的尚有些青黛朦胧,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振翅而去。
      一切都是那么清新,清新而美好。
      马车跑一个时辰,终于有一座山出现在眼前。那山缠绵起伏不知其远,更远处极高的山峰哪怕比较遥远也能忖度出其高峻,在蔚蓝天的天幕下显得青幽一片,纵高远,倒不及眼前触目可及的青山妩媚。
      一条山道伸入山中不见踪影,马车寻迹而上。于是浓郁的绿色扑面而来,高大的树木用静默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不知名的野花在山野树间肆意绽放,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娇美。只闻清响不见其形的小溪给空气添了一丝温润。平日里高飞的鸟儿在林间或栖息,或玩闹,近在眼前的灵动敏捷,光彩照的毛羽总能引得花畔等人的惊呼。
      浣婷几次要跳下车去捉几只鸟儿回院里玩,都被枕娴两人拦住,浣婷信誓旦旦的在空气里许下狠话,满是遗憾。尚还能听到密林深处偶有听不出其状的兽吼,浣婷这才作罢。
      山间小路时常有人来,因此倒显得比较宽阔,路面也算平整。刚刚入山的时候道路还颇有些陡峭,马车爬行半盏花样功夫,眼前的山道就平缓起来,两旁的树木变得低矮,已经到了一道小的山梁之上。这山梁绵长而平缓,透过车窗能看到远处崇山峻岭的起伏。
      玉萝突然指着远处说:“你们看,那里有间屋子,恐怕就是栖云庵吧。”
      浣婷原本与花畔同坐一侧,闻声连忙去玉萝身后的车窗去看,果然看见山间隐隐挑出半只屋檐,黑瓦白墙极其醒目,隐在林间仿佛美人半遮面,倒有些仙风道骨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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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也是有史据可考。有一部分青楼女子就生活在尼庵里。或有一部分女尼以作法驱邪为名,出入贵人府宅,作拉皮条的勾当。不是我杜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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