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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大早，凌月就眼皮直跳，今天一定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不，一出寝宫的大门，门口的树上便停了只乌鸦对着她呱呱呱叫着。凌月决定今天哪里都不去，就待在西国宫殿！
“仙姬，你今天看起来气色有些不好。”流光担忧的看着凌月，“您可要试试南国送来的绛唇膏？”凌月摇摇头，她待在西国宫殿又不见外人，梳妆打扮太麻烦。虽然现在的化妆品都是纯天然的，每天卸妆也很麻烦好不好。何况凌月仙姬天生丽质，化妆后倾国倾城，素颜也美的惊心动魄。别的不说，看看动画片里面杀殿那自带的眼线便会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传承了。凌月仙姬也自带眼线哟~【这他妈有什么可骄傲的！】
“红月仙可曾起身了？”凌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红月仙已经起身。”流光应道。红月仙也真是奇妖，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料来到西国一住不肯走了。飞萤流光只当红月仙与仙姬投缘，却不知红月仙在暗搓搓的想拉他们家仙姬入伙。
来到红月仙的寝宫时，红月正披头散发形象全无的抱着她的凌霄镜。凌霄镜是上古时期的兵器，镜中可看到这妖界任何想看到的东西。千百年来，妖怪们都知道凌霄镜在红月仙手上，但是却没有一个妖怪敢来抢夺宝镜。红月仙也并不是特别厉害的大妖怪，论单打独斗，可能还不是凌月仙姬的对手。原来这凌霄镜是妖神赐予红月仙用来管理妖界的姻缘用。镜子不作假，印出来的都是真实。曾经有大妖怪拦截红月仙想抢夺宝镜，结果一个天雷劈下，大妖怪当场飞灰湮灭。妖怪们都说这是妖神的愤怒。
“凌月，你来的正好。给你看个东西。”红月笑的特别不符合她女仙形象，完全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凌月不明所以凑过去，看了一会儿嘴角都抽抽了：“我就说今天眼皮直跳没什么好事，原来是这对狗男女。晦气。”“你打算怎么办？”红月将凌霄镜随意丢在旁边，然后端过茶水细细品着。
“必须不能我一个人恶心，我要多带几个妖怪一起分担。走吧~”凌月笑着拉着红月的手，“请你看戏。”“哎哟，我还没喝完哪。”“喝什么喝，等下你能喝到吐。”
斗牙带着十六夜从西国的暗道潜入了宫殿，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并没有遇到拦截的妖怪。根据跳蚤冥加的报告，月华正在偏殿处理政务。斗牙对西国宫殿还是很熟悉的，只是以前光明正大的回来和如今偷偷摸摸的潜入，这心情和心态总归特别微妙。一路躲避着西国的护卫，斗牙都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可能是因为月华在西国妖怪前面说了，以后不再欢迎他来到西国？
月华果然在偏殿处理政务，而且旁边都没有小妖怪伺候。斗牙护着十六夜闪身到了偏殿中，然后掀开了十六夜头上遮挡的衣物：“月华。”凌月闻言一顿，抬起头不悦的皱眉：“怎是你们？我不是说过西国不欢迎二位了么？”
“姐姐，是我央求夫君带我来的，我想你对我和斗牙王有些误会，我今天想来解开这个误会。”十六夜那声音真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闻言凌月更加温和的笑了：“哦？这样啊，那请坐下吧。你不妨好好说说，我都误会你们什么了。”斗牙随手拖了两张椅子来，他先让十六夜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了。
偏殿并不像正殿那般有台阶，也远远没有正殿那么大，因此斗牙和十六夜也只和月华隔了一张桌子。“说吧。”凌月放下手中的朱笔，笑吟吟的看着十六夜。十六夜见凌月这般和煦，也放松下来了。
“姐姐，是这样的。我常常听夫君提起姐姐，他说姐姐温柔大方美丽端庄，是这妖界罕见的豁达仙姬。我听了好生羡慕姐姐这般潇洒，在我看来，姐姐您就是这天下女性的楷模。您能文能武，夫君体贴杀生丸殿下懂礼，你们三人幸福又甜蜜。十六夜从小失去母亲，因此我特别想要拥有一个这样的家庭。我本意并不想破坏您和夫君的婚姻，我不是破坏者，我只是想加入你们。我想成为你们家庭中的一员，想着，要是我能有一个像您这样的姐姐那该多好。”
“我爱着斗牙王，就像斗牙王爱着您一样。您如此的宽容博爱，您一定能理解我的这份感情。”十六夜眼神真挚，凌月保持笑容，目前看起来双方都很和谐。“说下去呀。”凌月笑眯眯，然而她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姐姐，我和夫君的相遇是个美好的错误。我知道我不该爱他爱的情不自禁，可是错已经铸成，只求姐姐能看在我一片赤诚的心上。再给夫君一次机会，你们能不能复婚？”凌月正等着十六夜的下文呢，结果……这就完了？“没啦？”凌月问道，然后看到了十六夜受伤的眼神。
“没啦？”凌月还以为十六夜段数有多高，这就结束了？不过这天下白莲花倒是差不多，这论调和她穿越之前某个白莲花论调一模一样。凌月看向斗牙：“你没有什么想说的？”“我……错了，月华你能原谅我么？”斗牙憋了半天说了这句话。凌月突然就哽住了，这战国时期的妖怪是多纯情，居然没有舌灿莲花？！没有颠倒黑白？没有死缠烂打？这……凌月突然觉得自己面对这群战五渣都失去了斗志。
“你们回去吧。今日我就当你们没有来过。”凌月低头捡起桌上的朱笔，翻开公文准备继续。结果斗牙不悦了：“月华，你怎么能是这个反应，我们都过来充分表达了诚意了，你就这么冷漠？”凌月无语的看着斗牙，她该说什么。看来今天这口水战是免不了的了。
“来来来，妹子你坐下，我来一条一条反驳你刚刚说过的话。第一，你说我是这天下女性的楷模？因为我温柔大方美丽端庄，丈夫体贴儿子懂事，三人幸福又甜蜜？这第一条就错了哟。首先，我丈夫……哦，是前夫，可是一点都不温柔体贴。我下嫁西犬之前贵为南犬公主，求亲的妖怪中，斗牙是条件最差的。我嫁给他的时候，西国连行宫都没有。我的嫁妆只能露天堆放，后来斗牙拿着我的嫁妆招兵买马才组建了军队。我就在后方支持他，盖了这西国宫殿。斗牙，我说的可有一句假话？”凌月的声音特别平静，斗牙点点头。
“你说我幸福，这点不成立。一个女人丈夫不在身边，自己却要强撑起整个国家，这份辛苦你和斗牙都没体会过。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在战场，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在战场。寒冬腊月，就连山上的野兔都能寻个安稳窝，我却要为西国的大军筹备粮草，还要担心斗牙敌不过敌军。跟着他三百年，我和他共同度过的时光加起来……嗯……有十年么？”凌月仙姬过的什么日子！外人只见她锦衣玉食，哪里知道她的苦楚。
“我产子，斗牙不在身边。大出血九死一生，他在外面犒赏妖军。等他回来，杀生丸都已经会叫父亲了。你看，这点我就比不上你，最起码你生犬夜叉的时候，斗牙王千里奔袭去救你，守着你。而我和我的孩子，并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凌月笑着直视斗牙，斗牙沉着脸：“月华，是我对不住你。你怪我是应该的。”
“不不不，我不怪你，我只是在陈诉事实罢了。”凌月笑着，“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我都一个人抗过来了。如果说非要责怪谁的话，我责怪我自己。是我不听父君的话执意下嫁，结果生生将自己的大好年华错付。怪我自己天真愚蠢不懂人心那般轻信于人。我原本可以嫁给随便一个求亲的妖怪，哪怕如今落到和其他妖姬差不多的下场，最起码这三百多年我不会付出这么多的心力。妖怪总是自诩比人类高贵，其实某些事情上面，妖怪还不如人类，最起码人类受了委屈，短短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妖怪活的久，那些伤口扎在心底，时间越长却越不容易愈合。”
“你说我儿懂礼？这话我不敢苟同。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亏欠了我儿，为了西国，我几乎没有时间陪着他，导致他成了一个只追求力量的孩子。他是非不分，我本不该说这话，我觉得我儿的心性像极了斗牙王。你说我是这妖界女性楷模，我觉得我大概是悲剧的楷模。”凌月掰着手指头，“这是我要反驳的第二点。”
“我要反驳的第三点便是你说斗牙说我温柔大方？不，你说错了。我其实，一点都不大方。没成婚之前，我也是南犬娇养的公主，那时候我也是刁蛮任性。只是成婚之后为了斗牙为了西国我收敛罢了。斗牙自以为了解我，其实他真的不了解啊，哈哈哈。我的爱是有限的，我爱着斗牙的时候，才会为他吃尽苦头变了心性。但是这些爱也是有底线的，我并不是不求回报的女人。”
“斗牙之前说我算计他，我想了想。或许有吧，从一开始，我就想要得到他的回报的，这种回报可以是温柔的言语，可以是温情的拥抱。只是当斗牙的回报达不到我的要求时，我会失落，会生气，会郁闷。时间长了，我便觉得有他没他无所谓。算计，他何尝不是算计我呢？白得了一个妖姬做夫人，像施舍小猫小狗一样的对待我便得了三百多年的好处。仔细想来，十六夜公主您真的是斗牙的真爱。从一开始，斗牙就不曾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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