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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第5章
进入依汀城多雨的季节,晚上总是下雨。
昨晚上可能是吃了感冒药的缘故,栀羽睡的很死,连什么时候下雨了都不知道。
卧室里习惯有半边窗户不会拉上窗帘,这个是她的习惯,每天有太阳的早晨,太阳能第一时间照进屋子,这是一种很幸福的满足感。
今天早上不但没有太阳,还能感觉温度很低,因为她被冷醒了。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上班的闹钟也没有响,外面有轻微的雨声打着窗户上的声音,她模模糊糊的没有睁开眼,环住自己的裸在外面的胳膊,摸索了一下才发现身上除了睡衣之外,居然没有盖被子。
栀羽伸手往旁边胡乱一摸,抓到了被子的边角,想往身上扯。
可是,被子沉得她根本扯不动。
栀羽闭着眼疑惑的想着为什么会扯不动,感觉好像有什么很重的东西压着她的被子。
奇了怪了……
她不死心的想再扯一下,仍然扯不动。
她终于困惑的睁开眼,侧过头偏向枕头左边,对上了一双漂亮又熟悉的蓝绿色眼眸。
栀羽和她相隔不到半米的眼眸对视了几秒,又不确定的使劲眨了眨眼,这才猛然意识到,在她的床上!枕头的另一边!睡着一个红色头发!蓝绿色眼睛的——
英俊男人!
男人?!
下一秒,栀羽的瞌睡全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惊慌失措的张口尖叫:“啊——唔!唔唔……”
可是她的尖叫才刚开始发出声音,旁边的男人却动了,动作极其迅速地撑起身,同时,一只矫健白皙的手也同时掐住了她的脖子。
莱诺在身边的女人第一次扯他身上被子的时候,他就醒了。
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因为吸收了她的血,他的伤居然完全治愈了!
伤口痊愈,即使没有灵力,他也能幻化身型。
当时在客厅,他回想了一晚上,被卡洛打伤之后漂浮在海里,被一个巨大的浪冲击,毫无抵抗之力的情况下被冲上了海岸,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又被带到了这个陌生的房子里。
目前的情形对于他来说,完全是陌生的,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离自己的国度到底有多远。
而每一次吸收了她的血,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血可以治愈他的伤,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的伤已经完全痊愈,甚至到现在能自由变化身形。
而当幻化成人形,打开门看到床上躺着的这个女人时,他更加疑惑了。
莱诺眼神复杂的看了熟睡中的女人几眼,握紧拳头感受自己没有任何灵力的手心,明白自己现在需要她。
或者说是需要她的血。
他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蓝绿色的眼眸在黑暗里闪着琉璃一般的光芒。
莱诺怡然自得的在床的一边躺下,拉过原本盖在女人身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道慢慢的萦绕在他的鼻间,和她的血相比,真的差太多了。
莱诺勾起嘴角淡淡一笑,有了她的血,他的灵力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恢复。现在他需要好好睡一觉,来迎接明天一个非常有趣的惊喜。
***
“唔唔……咳咳咳、不要……你、你松手,我、咳……我要喘不来气了,求你……”
栀羽微弱的反抗,并不能挣脱于一丝一毫。白皙的脸因为缺氧,已经慢慢地开始胀得通红通红,她用自己的两只手使劲的推拒这面前的这只大手,然而男女力量的悬殊在此刻高下立见,她的力量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莱诺眼神在清晨蔚蓝得如同海水,一双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冷然无波的问:“缺氧的滋味怎么样?”
“不、不知道……不要……”眼泪顺着眼角滚下来,消失在鬓角的头发里,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只是凭本能的用手又掐又抓的在反抗,“求你……放、放了我……”
“放了你?”莱诺掐着栀羽的脖子,冷漠得如同睥睨众生的神一般,平静的看着她的挣扎,“被人捏住的滋味不好受,对吧?”
他在海边被她死死握着手里的那一种感觉,应该和现在差不多吧。
栀羽气息微弱,拼命的摇头挣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只感觉到喉咙被压迫的痛楚,感觉下一秒就会窒息而死,濒临死亡感受,她忍不住哭喊着挣扎:“放开!放开……唔唔我不……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这双手像是扼制住人的命运一般,掐着她如同捏着一只毫不起眼的蚂蚁,轻而易举的拧断她的脖子,能轻易决定的生或死。
莱诺手里掌握着分寸,不会让她死去,他这只手只需要再稍稍施加一点力道,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的脖子拧断,
但现在她在他眼里这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果然很有趣。
残忍而冷血。
莱诺看着栀羽,语气轻慢:“这种滋味记住了么。”
栀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她感觉自己好像灵魂与身体快要脱离出窍的时候,掐着她脖子的手,突然松了。
栀羽像一只被吹足了气的气球,又被人突然放掉了气,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奄奄一息的瘫倒在床上,一只手紧紧的拽着床单,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
男人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十足的笑,懒散地问她:“活着好么?空气新鲜么?”
栀羽眼里的泪簌簌滚落,透过自己散乱遮在脸上的头发,看着这个好像凭空出现的陌生危险的男人,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现在什么都想不了,她只想离开这里,躲开这个可怕的男人。
栀羽无声的流着泪,害怕一出声引起他的注意力,两只手紧紧抓着床单借力,浑身发抖想从穿上爬下来。
终于爬到床的边缘,想下床却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身子一歪就从床头滚到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不知道是撞到了哪里,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慌忙爬到床头柜旁边的角落里缩成一团。
她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找不到止疼的办法,埋在自己的胳膊里压抑着哭腔落泪,慢慢地越哭越大声,好像要把心里的委屈全都哭出来,到后来已经是痛哭失声。
莱诺本来躺在床上想补眠,这哭声越来越大,听得他越来越不耐。
冰冷得听不出一丝情绪的声音在栀羽背后响起:“看来你是没记住,还有力气哭。”
栀羽吓得一个激灵,埋着胳膊上的脑袋拼命摇头,抖着嘶哑干裂哭腔说:“没、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求求你放过……”
话没说完她已经又哭了起来,只能立刻死死咬住嘴唇,忍着不发出一声哭声,她害怕自己的哭声,惹得这个凶狠的陌生男人不高兴。
一时间房间里没有再听到男人说话,也没有他已经离开的动静,栀羽从来没有感觉得自己的卧室这么的充满压迫感,整个空间好像只有她压抑的抽泣声,她不能呆在这里了。
栀羽慢慢地从墙角爬出来,眼睛根本不敢看任何地方,只盯着眼前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想要爬出卧室。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里卧室门口那样远,刚刚爬到床尾的位置,男人的声音又响起了。
“去哪?”
莱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坐了起来,背抵着床头,兴致盎然的看着床位的女人。
栀羽还在缓慢爬着的动作一僵,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背脊,她趴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不不不……不去哪儿,你、你别生气……”她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努力的想缩小自己身体,企图降低一点存在感。
她缩在床尾不敢动,而床上的男人却动了。
床上传来窸窸窣窣地发出声音,越来越近,那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压迫力,她像被这种压迫力压住了背脊,让她惶恐不安又难以逃脱。
栀羽无声的闭上眼,眼泪一颗颗的掉泪在地上,身体抖成筛糠。
“你、你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卑微的乞求夹杂着快要崩溃的神经,嘶哑的声音越来越控制不住,栀羽终于忍不住爆发,发颤的声线和不停抖动地身体,透着她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的深深的恐惧,她终于抬起低垂的头,怒视着床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她像一个疯子一样哭嚎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什么为什么!我根本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到底是谁?!”
“不知道我是谁?”莱诺微一挑眉,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他微微垂着眼皮看着栀羽,哭得双眼赤红却对他怒目而视,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一般,“你把我从海边带回来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有今天。”
“我没有、我没有……”栀羽凭本能的想摇头否认,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一愣:“海边?”
捡回来?
她只从海边捡回了一条鱼而已啊!难道……
栀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忘了惧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红色混着粉色的头发,还有那双蓝绿色的眼睛……
他、他他他是那条自己在海边捡回来的鱼!
不可能……不会、不会的!
意识到这样的想法,拼命的摇头否认,她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现在只想印证自己荒谬的想法,下一秒她不管不顾的飞快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卧室门口,猛地拉开卧室的门。
她的卧室的门口可以直接看到阳台,而此时的鱼缸内,空无一物。
明明她睡觉前,鱼缸内还鲜活的一尾小红鱼,已经不见踪影。
栀羽腿软得站不住,后退一步抵在了门上,又顺着门滑倒跪在了地上。
栀羽惊恐地瞪大眼,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指着客厅的方向,下一秒又指向床上的人,抖着声音不可置信的问出口:“你……你、你是、是那条小红鱼?!”
莱诺眼神冷冷一瞥,“再说一遍?”
栀羽被他冷厉的眼神一扫,赶紧摆手否认,“不是不是!是大!很大的一条鱼!”
莱诺给了她一个眼神也不说话,只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好像在欣赏一般。
栀羽想到了刚才被这只手扼住咽喉的恐惧,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好像又爬上了她的脖颈,栀羽怂到飞起,被他轻轻松松的一个动作瞬间吓哭:“不对不对!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我、我不知道你是人,求求你原谅我……”然后她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开始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以为你受伤了,才、才把你带回来的……嗯、嗯……看在我、我算是、是你救命恩人嗯……的份上,求求你、唔……求求你不要杀我……”
说到最后,栀羽一直抽捏个不停,眼泪像不要钱一样的拼命往下掉。
她真的是要被吓死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捡回来的鱼,原来是个人!
明明是她看他受伤了想救他,没想到这人翻脸无情,还差点被他掐死。
不报恩就算了,这分明就是报复啊!
“别哭了!”
莱诺被她哭的心浮气躁,看她哭得一副上气快要接不上下气的样子,觉得自己似乎都要呼吸困难了,冷冷道:“你应该庆幸,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恐怕你现在已经没机会喘气了。”
这一句话果然奏效,栀羽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脸上带着湿漉漉的泪痕和红肿的双眼,可怜又无辜的看着他,好像在向他表明:看,我没有哭了。
只是她虽然没有哭,却一直抽捏着打嗝,滑稽又可笑。
莱诺满意了,再不看她一眼,随意的倒在了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卧室里静了下来,栀羽想降低存在感,再也不敢乱动一步。奈何刚刚哭得太猛了,栀羽还在断断续续的抽噎,这抽噎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内异常明显,她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床上躺着的男人,害怕自己出声,又惹恼了床上的人不高兴。
她就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观察着躺在她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神就一直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英俊的侧脸,高挺的鼻梁,露在外面的皮肤非常白皙,尤其是他蓝绿色的眼睛,真的令人过目不忘,栀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也没有见过的像他这么英俊的男人。
他……他真的是那条鱼吗?可是他除了发色和眼睛与自己不一样之外,几乎和她见过的正常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你是人还是鱼?还是……”
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一句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话才说一半,栀羽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主动消音。
“……”
屋内一片死寂。
栀羽恼得想抽自己嘴巴。
莱诺本来闭上眼准备再睡一觉,他受伤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正当他要睡过去时,细微沙哑的女声又响起,他蹙起了眉。
“……想知道?”这下他睡意全无,从床上坐起来,灰蓝色的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宽阔精瘦的胸膛,睁开眸子看着玻璃窗外的阴雨天气,冷幽幽的开口:“如果说你想死,我可以告诉你。”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别生气别生气!”此时再俊俏的美色都无法吸引她的眼神,危险的气息突然将瑟瑟发抖的栀羽包围住,她恨不得此刻自己消失才好,现在她就在门口,此时不走还等什么时候!
“你好好休息,好好睡觉,我不打扰你……真的真的,我马上就出去。”
这里不是她能继续呆的地方,多呆一秒,她的危险就大一分。
“站住。”莱诺突然叫住她,“你那天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栀羽以为自己又要遭殃了,手抓着卧室门口把手不停地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就是你带我回来的时候,弄在水里的那个东西。”
带他回来的那天,栀羽喝了酒吃了蛋糕,还给他喂了几块……
“你说的是——”栀羽回头不确定的问:“蛋糕?”
莱诺没有听过这种东西,直觉告诉他应该就是这个。
“我现在就要吃这个,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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