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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第30章
楼道里的光线昏暗，莱诺高大的身影侧立站着，脸色铁青的瞪着李峎，背脊绷得笔直，胸膛起伏不定，浑身散发着狂猛地暴戾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李峎被莱诺扔在了墙角带起无数的灰尘，他蜷缩在地上痛苦的低咳，说不出话。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嗯？”他看着李峎的眼神，像是看着弱小的蝼蚁一般，森冷又轻蔑，一步步上前，“如果再让我看见你，我会拧断你的手。”
就是他脚边的这双手碰了她，甚至还想撕掉她的衣服。
莱诺的眼里嗜血的光芒一闪而过。
“喀嚓——”突然一声清晰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李峎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啊！我的手！”
栀羽倒吸一口气，心惊肉跳地捂住嘴看着这一幕。
只见莱诺一脚踩在了李峎的手臂上，那一瞬间骨头断裂的声音传入耳膜，激得她一阵阵发寒。
李峎此时脖子涨得通红，青筋暴起，右手手臂被莱诺踩在脚下，已经痛得痉挛，浑身不断发抖，满头冷汗。
“莱诺！不要！”栀羽从楼梯上飞奔下来，用尽全力想推开他，却撼动不了他分毫，“他的手断了！你疯了吗？！快放开他！”
莱诺根本听不到任何话，或者说当他看到李峎把栀羽压在墙上，脸几乎是贴着栀羽的脸时，他已经愤怒到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把他撕成碎片。
“走开！”他一把挥开栀羽，松开踩着李峎的脚，弯腰一把掐住了李峎的喉咙，轻巧的便将他离地提起来抵在墙上，绿幽幽的瞳孔倒映着李峎微弱的挣扎。
呵，不自量力。
莱诺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谁给你的胆子碰她！想死是吧？我成全你。”
李峎被莱诺掐住脖子，嘴里发出短促的“呃唔”声，脸上因为缺氧变成了紫红色，他一只手已经受伤，根本使不出半点劲，微小的力量在莱诺面前，显得徒劳又苍白。
栀羽急得哭了，那种窒息的滋味儿，她曾经也感受过。
她徒劳的掰着或者打着莱诺精壮的胳膊，此刻自己的力气在他面前真的是微不足道。
“你放手！莱诺！他会死的！放手啊！”
莱诺凶狠的吼她一句：“是他自己找死！”
李峎的呼吸已经若有似无，眼睛已经开始翻白，再这样下去，李峎会被他掐死的！
他要是死了，莱诺也会没命的……
不，不能这样！
栀羽在莱诺身上拳打脚踢没有任何作用，莱诺现在比凶猛的狮子还要恐怖，她想不到任何办法，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他正掐着李峎脖子的那只手上。
“你！”莱诺吃痛，掐着李峎的手劲总算松了一些，他烦躁的用另一只手猛地挥开她。
没有想到他这一推，栀羽一下跌坐在了楼梯上，身体后仰，背脊直接磕在坚硬的楼梯阶上，她疼的闷哼一声，后背痛到完全爬不起来。
“栀羽！”
莱诺完全没有想到他大力的一推，会让栀羽撞在台阶上，一头长发凌乱的遮住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压抑的痛呼。他也顾不得手上提溜着的李峎了，把李峎扔在地上，慌忙的跑过去把栀羽抱起来，拨开长发露出她苍白的小脸，“撞到哪里了？快告诉我哪里疼？”
“为什么？”栀羽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压抑着痛楚疲惫地自问：“为什么会这样？”
莱诺不知道她到底撞到了哪里，用手掌仔细地摸着她的背脊，他又心疼又自责：“快说！是不是很疼？撞到哪里了？告诉我哪里痛？”
“不要你管！”
栀羽满眼含泪的看了他几秒，拼命想推开他，忍着背上的巨疼坐起来，越过莱诺的肩膀看到李峎闭着眼睛，背靠着墙安静的坐着……
“李峎！”栀羽立刻慌了，推开莱诺的手，不顾身上的疼痛，想爬到李峎身边去。
“不准过去！”莱诺双手紧紧的锁住她的手臂，暴怒：“你刚刚怎么不反抗！如果我没有回来看到这一幕，你知不知道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反抗！”栀羽如同困兽一般，疯狂挣扎：“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会死的！”
莱诺盯着她恶狠狠的说：“他！该！死！”
“啪——”的一声，栀羽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她没有想到在此刻他会说出这么理直气壮的三个字，好像别人的生命对于他来说完全不值一提：“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人都该死？！你可以这样对我，对我的朋友，现在又对他！你怎么会这样？你简直就是恶魔！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滚！你滚！”
说完她再也不看他一眼，推开他的手，不顾身上的疼立刻爬到李峎身边，捂着嘴根本不敢碰他。
这一记耳光把莱诺打愣住了，还从来没有人敢打他耳光。
栀羽的力道用了十足的劲，他的脸被打到偏向一边，白皙的脸上迅速泛红，清晰的浮现出她手指的印记。
莱诺也只愣了几秒，修长的手指摸上自己的脸颊，舌尖抵着腮帮冷冷一笑，在她身后平静地说：“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酝酿着不可预测的风暴。
栀羽背脊控制不住的发寒，却没有心思理会莱诺，慢慢把手伸到李峎的鼻子下。
直到手指感觉到了微弱的气息，栀羽收回不停发抖地手，那种深深的恐惧才稍微减轻一些。
幸好，还有呼吸，他没事，还有呼吸，没事……
栀羽害怕到想放声大哭，可是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她不停安慰自己：没事，不会没事。
她在脑海里不断命令自己找手机，叫救护车。
栀羽在心里不断的提示自己要做的事，擦干眼泪回头茫然的找自己的包，才发现掉在门口。
她整个背脊疼到站不起，只能爬着上台阶，正要走到莱诺面前时，却被他一把将她拉起来压在墙上，“我叫你再说一遍！”
本来就撞伤的背脊再次撞上墙壁，疼的她眼泪直掉。栀羽崩溃不已，边哭边用双脚不停的猛踢他，“说一遍！两遍！三遍都是这句话！你是恶魔！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滚！你滚！”
听到这一句，莱诺气到太阳穴和心脏在一个频率上一抽一抽地疼，他疼得紧紧地握着她的肩膀，想让她跟着他一起疼。
皮肉的痛感已经感觉不到了，是硬生生的痛到骨子里，栀羽痛到承受不住也不求饶，咬着唇瑟缩着自己的肩膀闷声不停地流泪。
突然，肩上的力道一松，那种痛到骨子里的疼痛消失了。
下一秒，莱诺拉起她的右手，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殷红的血霎时渗了出来，却始终没有流下一滴。
莱诺的嘴里全是她的血，那种血腥气充斥着他的口腔，
他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越收越紧，越来越疼。让她疼，和他一起疼，他有了报复的快感，没有人能伤害他，没有人……
栀羽只痛叫了一声立刻咬紧嘴唇，她紧紧地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不停流泪也不看他一眼。从带他回来的那天开始，她承受着他所有的脾气、愤怒、威胁，每一次都是她怂兮兮的努力按照他的要求做好每，生怕惹恼他，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拧断脖子。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像他求饶。
她承受着他的愤怒和发泄，隐忍着自己的痛楚，痛到麻木也始终不吭一声，毕竟刚刚她也咬了他。
以牙还牙，各不亏欠。
不知过了多久，手上的痛感减轻了，莱诺眼里那一丝隐忍神色慢慢褪去，松开口时，栀羽的手像是没有了知觉一般，垂落在了身侧、
莱诺满意的擦了擦唇上的血迹，鲜红艳丽的嘴唇勾起低低笑意，漠视一切的坐回在台阶上。
栀羽弓着身体，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青紫的牙印以及血糊糊的伤口，有些反胃，但她忍住了，蹒跚着脚步走到门口，翻出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
自始至终，两个人的眼神都没有再看对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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