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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刘悦嘴角带笑,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平日没有的暧昧。皇甫驰耳中却只听进去了这句话最表面上的一层意思。
他孤掷一注,将自己重生之事抛出来。只不过是慌乱之下,想转移刘悦的注意力罢了。
子安聪明绝顶,只要有一丝半点的蛛丝马迹。自己一腔极力掩藏不可现于人前的心思,顷刻间便会暴露在她眼中。
前世,士族中也流行蓄养娈童歌妓。对此子安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反对,后来更是采取了种种措施,才慢慢转变了那些高门士族的奢靡风气。
行事光明磊落,一派清风朗月之姿的刘子安。若是被她得知了自己的龌蹉心思,必然会对自己厌恶不已。而皇甫驰一想到刘悦可能会有的厌恶目光,便觉得自己几欲疯狂。
本心而言,皇甫驰当然愿意为刘悦付出一切。但对刘悦坏心思不纯的他,却自认没有那个资格与刘悦结为兄弟的。
可当听到刘悦拒绝后,皇甫驰还是忍不住心中失望。微微默了一默,勉强笑道。
“倒是我唐突了。子安言之有理,你我相知犹甚兄弟,的确不必在乎那些虚名。”
看着情绪明显有些低落的皇甫驰,刘悦笑意越发深了深。得知皇甫驰重生之事,又福至心灵的看破皇甫驰的心思后。她对皇甫驰的那些疑惑,全都迎刃而解。
皇甫驰重生之事,本是绝对不可对人言的奇事。若不是刘悦穿越而来,忽然听到皇甫驰这翻言语。定然会怀疑他伤了脑子,平白无故的说些胡话来。
正因为有着类似的经历,刘悦飞快的接受之余,也疑惑皇甫驰突然而来的告知。就如她自己,哪怕不能回到现实世界。她也是绝不会轻易告知任何人自己的真正来历。更不会如同皇甫驰这样,忽然将一切毫不遮掩的摊在旁人的眼前。
刘悦的确懵逼了一会儿,等到脑子稍微能正常运转便觉得十分不对劲儿。想起皇甫驰仿佛是被什么刺激到一般。先是提及前世两人间的种种,接着便又十分突兀的提出要结为异性兄弟。
再往前一想,想起她愤怒之下随口说了一句轻薄之言。接着便引来皇甫驰这一通,意图打草惊蛇声东击西瞒天过海的言论。再结合两人的前言后语略做一想,皇甫驰百般掩饰的真正心思落在刘悦眼中立刻昭然若揭。
皇甫驰爱慕她!爱慕得浓烈疯狂,却又小心翼翼不敢显露分毫。所以面对她时,才会这般进退失据毛躁慌张。
看破了迷障的刘悦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将缠了一半的绷带细细包扎完毕,还颇带恶趣味的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等手中事情告一段落,刘悦对着皇甫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主公所言甚是,你我心意相通彼此相知,何须结为兄弟。来日方长,你我若是有缘,自当胜过兄弟手足许多。”
说罢,在皇甫驰惊疑不定的眼光中,施施然的离开了主帅大帐。
关州距离洛阳只有五百里。因无战事,黑骑一路缓行。走了五日,才进入了关州治下陈郡地界。
又走了一日,前方的斥候有人打马回报。陈郡太守王濛率领众人在陈留城外三十里处设宴款待皇甫驰一行。
陈郡乃关州第一大郡,治下领十七县,实力不容小觑。
在刘悦的强烈建议下,皇甫驰没有如同上一辈子一样。选择陈留作为驻地,而是选择了徐喆的家乡颍川郡。
听闻王濛出城相迎,皇甫驰心中微动,命人将消息送到刘悦处。那人刚走了两步,皇甫驰又改了主意。
“等等,我正好有事要见军师,你自归队吧!”
自从前几日,皇甫驰将自己重生之事丢出后,刘悦便是一副不咸不淡气定神闲的模样。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的皇甫驰,这两日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她。
借着这个送消息的机会,皇甫驰终于再次理直气壮的走到了刘悦面前。
听到王濛出城三十里设宴相迎的举动,刘悦微感奇怪。
皇甫驰虽然被封为司隶将军,有监察关州之权。从行政级别上来说,皇甫驰这个司隶将军,虽然和王濛平级。却因朝廷长期重文轻武,即便同为三品,武职也要凭空低上文职半级。
皇甫驰虽任了司隶将军,有监察关、益二州之权。但这两州刺史原本的监察之权也并未收回。只是一时半会间,关、益二州的刺史大约是没了升做州牧的机会。提及皇甫驰十有八九是要恨的牙痒痒的。
各州刺史与太守间,虽明面上品级一致没有上下之分。但因为刺史本就是专门监察考核各郡太守的职位,而有上下之实。
眼看自己上司的头号大敌路过自己辖下,这王濛不小心防备划清界限也就罢了。怎么还亲自出城设宴款待?
出迎三十里,如此礼贤下士折节相交的举动,就不知王濛是所图何事?
见刘悦神色如常似乎没有看出自己龌蹉心思的模样,皇甫驰不着痕迹的松口气。
“子安可是觉得那王濛有何不妥?”
刘悦摇摇头:“主公与那王濛从无仇怨,又是携大军而来。他自不会平白无故的与主公结仇。这次相迎三十里,应该是有求而来。”
“我虽有监察之权,但韩阳在关州经营多年。政务之上,我短时间内也插不进手。他王濛能有何事求我?”
刘悦笑道:“王濛既盛情相邀,虽不知其意。但主公与其和我在这里揣测,不如亲自前去相谈一番。若他真有求,必会直言。且关州多文士,就算主公暂时不会插手政务。可主公帐下文才稀少,需得好好寻访安排一番才是。”
说起谋士,皇甫驰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犹豫下,最后还是面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开口道。
“我亦知帐下谋士稀少。军中事务繁多,子安总需要人手辅助。这次离开并州,我带了一人同行。子安若不介意,不妨一见?”
想当初她为皇甫驰引荐徐喆时,这人还给了徐喆好一通冷脸。虽说她现在得知了其中缘由,知道皇甫驰的心结所在。但也更加明白皇甫驰对文人士子们大约是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的。
此时听见皇甫驰竟然开口推荐人选,怎能不让刘悦惊讶,当即笑道。
“能入得主公之眼,必是难得的贤才美玉。这样的人才,万万不能错过,还请主公为我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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