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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刘悦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卫至一眼,对着卫国舅微微一笑。
“无论太后还是旁人,便是对国舅心生不满也需等到李卓事毕。兵贵神速,国舅既然已下定决心奋起一搏,何必与人多费口舌。”
卫国舅看着软到在地人事不知的胡司徒,神情颇为复杂。司徒一职虽然不像他这样手握实权,可在朝中地位声望十分崇高。这才让大权在握的卫国舅都不得不忌惮几分。
如今竟然被一个未及弱冠的小儿打晕在地,若等他醒来知道了这件事,必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不过,想到即将兵临城下的李卓,卫国舅也没空纠结胡司徒的颜面了。吩咐仆从将人送回司徒府后,便快步往书房走去。他急着去羽林卫大营中调集兵力,实在没有心思在这些旁枝细节上纠缠了。
想要调动羽林卫,需要左右虎符两者合一,才能让羽林卫听命与人。前段时间,太后借着卫国舅和李卓之间的冲突,下旨收了一直保管在卫国舅手中的左虎符。
名义上,没了虎符的卫魏国无法调动羽林卫一兵一卒。不过他掌管洛阳防卫多年,羽林卫中虽有不少十常侍安插的探子,也同样也有不少卫国舅心腹。平日里,做出个模样安抚宫中太后也就罢了。真的遇到变故,当然也不会真的束手待毙。
他急着去书房,只是为了修书一份,派人带着信件去大营中调动人马。
走了两步,卫国舅忽然停下。看了刘悦一眼,开口道。
“我心不安,还请先生与我同行,也好随时为我解惑。”
刘悦从善如流,一旁的卫至有些惊慌。
“父亲,那我怎么办?”
卫国舅一甩袍袖,怒哼一声:“给我回去好好呆着,别过来添乱。”
说罢,扬长而去。
卫国舅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到了书房,也不避讳身后的刘悦。扑在案前提笔简单的写了一份书信,盖上了随身印鉴后。立刻唤来心腹将信送到羽林卫的驻军大营中。
看着仆人飞快离去的背影,卫国舅喃喃开口。
“但愿不要再生波折。”
刘悦适时拍上一记马屁:“国舅当机立断安排得当,一切自当顺利。”
卫国舅苦笑一声,皇帝暴毙李卓谋逆,说起来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些看似听话的世家,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便是他能生擒了李卓,只怕朝中也不会有太大转机。便是不用陪上满门性命,至少这辅政大臣的位置,他是保不住了。想到这里,卫国舅心灰意冷的开口道。
“不瞒先生,今日之事实在超出我之预料万分。我心惶惶,不安甚重。不知先生有何计策,可救我于水火之中。”
刘悦赶来国舅府,除了想破坏李卓行动,帮助卫国舅稳定洛阳局势外,但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了皇甫驰的任命诏书。卫国舅既然开口询问,她也不藏私,开口道。
“国舅太多虑了。李卓谋逆之事,眼前虽是危机亦是转机。”
卫国舅和刘悦打了不少交道,明白此人是有真才实学的高人。听见这话,顿时精神一振。
“这转机二字,从何说起?”
“此前,国舅身居高位手握大权,本因趁势一举铲除宦党,却因太后心思陡变而不得不陷入被动落入下风。如今天子暴毙,必然要另立新君。可无论立谁,都不再是太后亲子。失去依仗的太后,今后能依靠的只有国舅一人。”
“洛阳集六百年龙气于一城,乃汉室之根本所在。若是国舅能打退李卓戍卫国本,凭此力挽狂澜之功,国舅足以名留青史万古流芳。朝堂之上,也无人再能撼动国舅地位。”
看着若有所思的卫国舅,刘悦笑道。
“况且,有我家主公坐镇关州,与洛阳遥相呼应。便是有小人想要污蔑国舅,我家主公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刘悦这番话,将一切剖析的十分红果。太后没了亲子,在想干涉朝政便能只依靠卫国舅。只要他能生擒了李卓,立下不世之功。内有太后占据大义,外有皇甫驰互为犄角。
到时候,卫国舅只需坐镇朝中,便无人能撼动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胡司徒这般的跳梁小丑,实在不值得他为之忧虑。
听到此处,卫国舅原本那点心灰意冷彻底消散,眼中腾然升起一股野心。
卫国舅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架前,取下一个小盒,递到刘悦眼前。
“皇甫将军的任命诏书昨日便已拟好。还请先生过目,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润笔之处?”
刘悦接过,粗略的一扫。确认是任命皇甫驰为司隶将军的诏书后,眼神在那红彤彤的玉玺印章上一转。便把诏书收入怀中,笑道。
“国舅大才,我实不敢画蛇添足。此次事发突然,我家主公定还不知洛阳危急。诏书既下,未免夜长梦多,我便即刻动身出城。他日入京,再贺国舅不世之功。”
说罢,刘悦转身便走。卫国舅心中莫名一慌,不由自主的开口阻拦。
“且慢!”
刘悦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卫国舅,脸上笑意不变,只是微微疑惑。
“国舅还有何事?”
卫国舅也说不清为何下意识开口留人,只是见刘悦说走便走,本能的想要开口留人罢了。听见刘悦疑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意寻了个理由,讪讪道。
“咳,若是李卓攻城,我当何以对之?”
刘悦不假思索道:“洛阳城坚粮足易守难攻,李卓手下以骑兵为主,本就不适合攻城。国舅只需坚守不出拖上几日,便是别处援军不至,我家主公也必定来援。”
刘悦和胡司徒一样,早就看破了李卓弱点所在。羌人骑兵的确悍勇,可只要洛阳城门一关,手中兵力不足的李卓便只能望城兴叹。若不退走便只能落得被人瓮中捉鳖的下场。
所以,胡司徒先前才半点不着急的拉着卫国舅兜圈子。妄图趁火打劫,啃下一块肉来。
闻言,卫国舅去掉了最后一丝隐忧。刘悦描绘出的美好前景,虽然俱都还是未实现的空景。然卫国舅位居高位,只要稍加思索便知刘悦不是胡说八道。那些美好前景必然会成为他的未来。
虽然城外还有李卓肆掠,但这些时日一直困扰在卫国舅心中的隐忧一扫而光。甚至还升起了几分意得志满之感。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俊美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浑浊。
这样见识卓绝风华过人的妙人儿,怎能屈居一介武夫之下。他忽然上前两步,一把抓住猝不及防的刘悦左手。
“世人常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然世上庸才多入过江之鲤,伯乐亦有心无力。唯先生乃当世高人,既心怀家国出世入仕。若留在我身边,我必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以待,岂不胜过为那皇甫武夫呕心费力东奔西走。”
卫国舅这次招揽的比之上次,可谓诚心实意了许多。然而刘悦丝毫不为所动,皱着眉头,忍下那股想要将人一掌拍飞的厌恶感,抽回手冷冷拒绝道。
“蒙国舅厚爱,在下不甚惶恐。然忠臣不事二主,我家主公待我甚厚,我早已立誓为他效犬马之劳。国舅一腔拳拳爱才之心,我亦只能憾拒。”
卫国舅收回手,仿佛是留恋那股滑腻软嫩,指尖不自觉的搓了搓,不死心的开口道。
“若不为臣属,先生可愿为我入幕之宾。”
这年头,男人之间发生点什么不能言说的,那可是十分自然的事情。汉室六百年间不少心腹重臣,都与皇帝有着那么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其中汉哀帝的断袖之情更是载入史册世人皆知。
上行下效,权贵世家中非但不以此为耻,甚至颇为推崇这样的关系。甚至,上位者想对下位者表达最牢固的信任之盟时,最常见的便是两人间发生点不清不楚的断袖之爱。
所以,卫国舅开口询问刘悦是否愿为他的入幕之宾。虽然也有刘悦绝世容颜的关系,但最重要的还是在向刘悦递出一个橄榄枝,表达自己的看重之情。
然而刘悦听到耳中,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先不说她做为一个绝对是风华绝代的妹纸,听到有人要拉她搅基的复杂心理。
单从颜狗的属性出发,看着眼前这圆头大耳,仿若一堆肉山的卫国舅,刘悦只能按下心中一万头奔腾的曹尼玛,千言万语化作轻描淡写的呵呵两字。
若她真的沦落到需要找人搅基的地步,她宁愿和自家主公搅到一块,也不至于眼瞎的找上卫国舅吧!
被恶心到了的刘悦,没了敷衍卫国舅的心情。一甩袖子,当即走了个干净利落。
城门虽然已经关闭,却拦不住刘悦去路。来到城西一处僻静的城墙根前,略打量了一下。接着便运转轻功,轻飘飘的翻出了城墙,往十里亭处赶去。
因洛阳关了城门,官道上寂静一片,除了刘悦再无其他行人。刘悦正有些担心成林没能及时出城,远处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为首之人,黑甲覆身,身下同样是一匹浑身漆黑骏马,跑在路上,仿若踏云而来。刘悦依稀觉得有些眼熟,正要避开。
那人却猛然勒住马匹,接着翻下马背,大步走到刘悦身前,一把朝着刘悦抓来。
刘悦刚被卫国舅恶心过,此时尚且处于炸毛状态。当然不会再次落入旁人掌中,身体一闪飞快的避开。正要顺势挥出一掌,打死眼前这不知所谓,上来就动手动脚的无礼狂徒。却听到耳旁传来一声饱含冷怒的斥责。
“你既知洛阳天变,又何故执意涉险?看来我的反复嘱咐,子安全然没有放在心中!”
刘悦抬头一看,皇甫驰的冷脸赫然映入眼中。
“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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