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生而不凡

　　135.代价

　　透支力量的米兰达成功把那套黑色装备毁了，整个人脱力的半依靠着哈利，连睁眼都很吃力。

　　蓝色的眼睛看向吐血中的蝙蝠侠，米兰达恍惚地发现，他好像年轻一点，但身上的黑暗气息比任何时候都要浓厚，他——

　　米兰达白了脸，设想中最糟的情况发生了。

　　「妈妈？」她恳求的看向母亲，只见艾莉雅果断的摇头，薄唇微开，「不，亲爱的，我跟奥丁有过协议，绝不介入他们阿斯嘉人的政治，所以——」

　　米兰达惨白着一张脸，眼睛带着血丝，拉着哈利小声的问：「擅自逃离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海拉的诅咒。」哈利低声回答，脸上的表情恐怖的吓人。他跩着米兰达的手，近乎咬牙切齿，「你不能去，你已经没有力气了。」

　　「……那是爸爸。」米兰达呢喃，望向蝙蝠侠的目光带着几分依恋。

　　她早该想到，妈妈从来是一个利益至上者，没有足够的好处绝对不会出手——妈妈要强迫她突破极限。

　　先是借用无限宝石跟血脉联系的力量找回爸爸，之后用耗魔的禁咒毁灭那套属于“神”的黑色装备，最后是“复活”吗？

　　米兰达清楚的记得她上一次为了复活杰森付出了什么代价——一半的血液，近乎全部的魔力跟压制不了隐藏在体内的恐怖力量，还有——为了寻找杰森，他们缔结了灵魂契约。

　　这次……她能成功从死亡女神海拉手下，再一次夺回灵魂吗？

　　自信如米兰达，也不敢放下豪言，斩钉截铁说没问题，她可以把平安地把布鲁斯从死亡女神的手中抢回。

　　她是骄傲，但不是自大——虽然很多人认为她太过自信了。

　　米兰达舔舔嘴角，抬手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对着哈利wink一下，「相信我，哈利。」

　　「……我答应过杰森，不能让你做傻事。」哈利眯起眼，严肃的说。握着米兰达的那只手紧到让她挣脱不了。

　　「放心——我可不会拿我跟你们的小命去赌——」米兰达拍拍哈利的手，示意他松开。她望向瘫软在克拉克怀中的布鲁斯——那是她的爸爸，哪怕再嫌弃她，也依然愿意让她冠上“韦恩”之名的爸爸。

　　米兰达站了起来，脚步不稳的在原地晃了两下，哈利更担心了。他看着米兰达一步步，缓慢的走向布鲁斯。

　　「交给我吧，卡尔哥哥。」

　　克拉克用极其复杂的眼神深深看了她一眼，把布鲁斯交给了她，走到了哈利身边——他不赞成米兰达的举动，但相信她知道分寸。

　　世界上知道米兰达上一次复活杰森到底付诸什么样代价的人只有两个——哈利跟杰森。

　　就连艾莉雅.卡本奈尔都不清楚米兰达究竟付出了什么，但对艾莉雅来说只要不是生命都不是问题，也因此她根本不在意米兰达为了救人要付出多少代价。

　　成年男子的重量对平时的米兰达来说不算什么，即使是现在脱力的她也能抱起，就是有点吃力。

　　她将原本愈合的伤口再一次划开，大量的鲜血淋到了布鲁斯身上。艾莉雅在后面微微皱眉，这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哈利更是瞪大眼睛，她不会——

　　米兰达跪了下来，流到布鲁斯身上的鲜血滑落到地上，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圆形阵法。艾莉雅不认识那些阵法，她是法师，可不是巫师。

　　在场只有哈利知道米兰达要做什么，在他们求学期间，他跟米兰达有过一个契约——共享契约，分享彼此的生命。后来，因为杰森的因素，他们又查询了大量的资料，等成功把杰森带回来了，米兰达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在复活亡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不是共享契约，更不是灵魂契约，这两个契约终其一生只能和一人签订。

　　——是米兰达独自研究出来的，单方面的交易契约，以施术者的生命为代价，换取亡魂归回人间的机会。

　　哈利曾经问过她，生命的代价是指多少，米兰达轻描淡写的带过，看女神心情，好的话数十年，糟的话一命换一命。

　　当然，若有足够的力量，不需要用生命去作为交换代价，可是现在的米兰达没有力量阿，她连开启通往海尔海姆的道路都要用她的血液了——她可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而是能够借用无限宝石力量的一号人物。

　　阵法渐渐成型，米兰达眼前一片模糊，黑黑白白的什么也看不见。她靠着强大的感知能力，摸到了布鲁斯的脸，她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两人的额头贴近，米兰达小声的喃喃咒语，冷汗、晕眩令她难受，力量从她体／内快速的流失。

　　——爸爸，拜托你，回应我吧！

　　哈利握紧拳头，眼睁睁看着米兰达那头乌黑的长发在瞬间白了一半。他已经没有心力去留意其他两人的神情——艾莉雅白了唇，克拉克一张脸铁青。

　　复活的仪式很快就结束了，没有绚烂的色彩，也没有刺目的光线。米兰达的血液像是有生命一样，慢慢的收缩到布鲁斯身上，缓慢地跟融入布鲁斯的体内——哈利确定这速度比当年杰森快多了，也许是因为他们血脉相连。

　　布鲁斯睁开了眼，他马上起身吐出了黑糊糊的东西。米兰达睁着眼，在他的背后拍了拍，帮助他快点把那堆黑糊糊吐出来。

　　除了布鲁斯以外的三人都注意到，米兰达的目光没有聚焦，蓝色大眼睛空洞的可怕。而她那头半黑半白的头发被她用魔法弄回了黑色，除了脸色白了些外，乍看之下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她对着布鲁斯说：「爸爸，我们回家吧。」

　　眉眼弯弯就像是稀松平常的打招呼一样。

　　＊

　　米兰达不喜欢海尔海姆，这里是死亡女神海拉的领地，死亡，从来不是一个美好的词汇。

　　幽暗的国度，阴冷、黑暗、麻木，极度的悲伤与绝望。

　　那怕再一次拜访，米兰达还是不能适应这里，她站在荒芜贫脊的黑土上，朝四周看了看，找到了那栋异常精美的宫殿所在。她抱着布鲁斯，小心，虚弱的一步步走向女神所在之处。

　　她挺庆幸自己不矮，不然爸爸就要被她放在地上拖着走了。

　　但她并没有走多久，女神海拉就先找到了她。

　　「我的孩子，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你。」海拉出现在她的背后，轻揉的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你这次想做什么？」

　　「您很清楚，不是吗？」米兰达轻声回答。

　　海拉嘴角微弯，「我的孩子，你总是想要打破我的规则。」

　　「……这是您的仁慈。」

　　「是的，我的仁慈……」海拉突然出现在米兰达前面，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怜悯的说道：「除了我以外，还有谁对你仁慈呢？」

　　「你的母亲……或着……」她轻蔑的看了一眼布鲁斯，「你的父亲？」

　　米兰达抿了抿唇，「他们赋予了我生命，我爱他们。」

　　「不…我的孩子，亲爱的孩子。」

　　冰冷的手贴在米兰达的脸上，缓缓地上下移动，「你不确定你是否拥有“爱”，身为艾莉雅的女儿，你真的拥有“感情”这种东西吗？」

　　米兰达紧咬下唇，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死亡女神。

　　「“罪恶”才是你的根本，我的孩子。」

　　「艾莉雅总喜欢用“生而不凡”来定义生命的存在，但每个生命都生而不凡，没有谁是特别的。」海拉的声音忽远忽近，虚无飘渺。

　　「九界生灵在我眼里都一样，死亡——是所有生灵的最终归宿，没有例外。」

　　「上一次你带走了一个罪恶，这一次又要带走一个吗？」

　　“罪恶”？

　　米兰达没有反驳海拉对她的称呼，她对自己的认知没有问题，她确实是“罪恶”。身为艾莉雅的血脉延续，她本来就承担着母亲创造的那些罪孽，而布鲁斯.韦恩？再正派的有钱人也是有钱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因为韦恩家族而受到伤害的人。

　　但……

　　「杰森跟爸爸不是罪恶，」她抬头看着海拉，坚定的表示，「他们是英雄，是地球的英雄。」

　　海拉不屑的哼了一声，「英雄？骗人的玩意儿。」

　　「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海拉轻轻的说：「若用这种定义，他们确实是英雄。」

　　米兰达看着海拉，目光炯炯有神。

　　「告诉我，我的孩子，你坚持他们是英雄吗？」

　　「是。」

　　海拉突然放声大笑，「好，我就让你带他回去，至于代价——」

　　她轻轻的摸了摸米兰达乌黑的长发，「你回去以后就知道了，不要再来了，我的孩子——」

　　「我的国度，不欢迎你——」

　　海拉推了一下米兰达，把她送回了人间——连同她怀中的布鲁斯.韦恩。

　　「我的孩子…不要再来了，下一次……即使是我，也不能再对你宽容啊……」她小声的低语。

　　四周响起亡魂的嚎叫，死亡女神的身影渐渐消散。

　　海拉在宫殿中睁开了眼，她单手撑着脑袋，对空无一人的宽敞大厅说：「死亡……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她很有潜力啊……」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细微的声音，但仔细一听，却什么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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