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的智慧

　　（五）赤脚医生

　　这天，华吉早早来到医院。一进到诊室，看到二百代爷爷自动显灵了。二百代爷爷很少在公共场合下自动显灵，把华吉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嘛？不怕别人看见你吗？”华吉埋怨着说“不会的，除了你以外，没人能看见我的。”二百代爷爷一如既往地捋着胡子说：“我今天准备出去游逛一下，你自己看病人吧。”说完，身子一晃，不见了。
　　“唉，唉，别介啊。。。我还没出徒呢！”华吉急了。门外的护士听见了声音，推门进来， “华大夫，你在说什么？”
　　“噢，噢。。。没什么。”华吉尴尬地摆摆手，“你把病人叫进来吧。”“好吧。”护士答应着，随手关上了门。
　　随着一声敲门声，一位老太太走了进来。她坐在华吉的对面，“大夫啊，我得了肩周炎，你们中医叫做肩痹。”
　　华吉乐了，说：“你还挺懂的啊！”
　　“那是啊，我是谁啊！我当赤脚医生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老太太得意地晃着头。“你知道什么叫赤脚医生吗？”
　　华吉眨巴着眼，摇着头。
　　“不知道吧！我十六岁就下乡了。”老太太撇着嘴说，“因为在中学里学过几天针灸，一到乡下，就被村民们聘为乡村医生。才十六岁啊，懂什么啊，全是看书自学成才的。那时候，每天背着个木箱子，”老太太比划着，“里面装着针和药什么的，走门窜户，为老乡看病，可受欢迎了。”老太太得意地手舞足蹈，一举胳膊，“哎呦…”痛得叫了一声。“干脆言归正传吧。”老太太捂着肩膀说，“我这个肩膀子痛了快两年了，什么方法都用过，中药西药吃了一大堆；针灸按摩也没少用；封闭，小针刀的，该用的我全用过了，就是没有用。要不是你家唐主任介绍我来，我现在谁也不相信了。”
　　“怎么？是唐主任介绍你来的？”华吉问。
　　“是啊，我跟你们唐主任是亲戚，论辈分他还得叫我一声姑姑呢！”华吉为难了，因为二百代爷爷不在眼前，不知道今天他能不能献丑，给唐主任丢脸呐。
　　请老太太侧身躺在床上，华吉开始发功了。第一步，收敛神明；第二步，以神聚气；第三步，若神运气。一步一步的，华吉终于在老太太的上部肌肉中，摸到了一个核桃大小的包块。华吉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稳稳当当地插上了九根针。当针拔出后，华吉自己也不太自信，对老太太说：“你要不要活动活动胳膊，看疼痛有没有减轻。”
　　老太太的眼皮都没眨一下，就说：“不用试了，肯定没有效果。我什么针没试过，就你这个针啊，扎上去都没感觉。我都睡了好几觉了，哪里会有效果？”说完翻过身，坐起来，拿起衣服迅速地穿起来。
　　这时，她突然停住了，已经有两年了，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顺利地穿过衣服。每天脱衣服穿衣服对她来说，都是灾难。那像刀割般的疼痛，使她流了不知多少眼泪。就在刚才，扎针前，她也是在华吉小心翼翼的帮助下脱掉衣服的。可现在，她试着向上抬了抬胳膊，没有疼痛。她又小心地向上举了举，还是没有疼痛。她把两手同时举起来，高举过头，一点疼痛都没有。天啊！她欣喜若狂，把两只手同时放下来，再慢慢地举上去，再放下来，再举上去，一点疼痛都没有，她高兴的眼泪都留下来了。她握着华吉的手说：“哎呀，我真得感谢我那个大侄子呀，是他救了我这条老命啊。”
　　“奇怪，”华吉心想，“明明是我救了你，你却要感谢唐主任。”他刚想张口嘱咐老太太几句，没想到老太太一转身，嘴上喊着：“我得把这个大好消息告诉我那个大侄子去。。。”说完，开开门，走了。
　　华吉怔怔地站在那里，这时，二百代爷爷出现了。他眼睛里充满着喜悦的目光，说：“孩子啊，你成功了！”
　　下班后，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听见有人喊他：“喂，大夫。。。”抬头一看，是先前那个淤血头痛的病人。他快步走上前，拉住华吉说：“大夫，求你了，就收我为徒呗，交给我你那个运气神功。出个价，拜师费多少钱？你要多少就给你多少，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呗。”
　　华吉被缠的没办法，就顺口说了一句：“行啊，你想拜我为师，必须先过一关。”
　　“什么关？”
　　“你必须先过‘面壁思过’关。”
　　“面壁思过？就像武侠片子里那样，面向墙壁，盘腿打坐，两手合十，紧闭双眼，就这样？”那个男子比划着。
　　“对！就是这样。你每天晚上睡觉前，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着这样面壁思过一个小时，要用摄像机全程记录，不可作假喔。”
　　“就这么简单？小菜一碟。行，三天以后，我拿全程录像带给你看。可不许反悔喔。”病人两手作着揖，眼睛瞪着老大说。
　　“当然了，一言为定。可是有言在先，你可不能作假喔，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作假的嫌疑，那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哦。”华吉用手指点着他说。
　　“嗨，放心吧，这么点事情我都做不好，我还学什么艺啊。”病人摆着手，走了。

　　过了几天，华吉在医院的走廊上又碰到了那位男子。他两手空空，犹豫不决地在那里打着圈子。
　　华吉主动向他打了个招呼，“喂，你好！”
　　那位男子抬起头来，面带愧色得说：“大夫啊，我怀疑武侠片里的打坐镜头是不是真的。”
　　华吉笑了，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啊，还是好好练你的跆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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