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各种短篇

　　《三皇子的马》
　　接鬼行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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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朝有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叫作霜威。
　　这个名字取自“柏台霜威寒逼人”，顾惜朝自十二岁那年从父汗手里得赠这匹良驹就一直爱护非常，骑马习箭时从不苛待霜威，就连那乌黑蓬松的鬃毛都是他亲手打理的。霜威也颇通人性，虽说被顾惜朝宠着渐渐养出了目中无人的性子、从不肯好声好气让旁人近身，但到了顾惜朝跟前却总是俯首帖耳，同当年那头小马驹一模一样。
　　就如同这一日，顾惜朝领兵攻打沙普尔，副将欺他年幼不肯听令夜袭，顾惜朝一怒之下孤身涉险，虽说重创对方主将，却险些失手被擒，也是霜威把他从乱矢中驮出来的。
　　当然，除了顾惜朝，马背上还乘了另一个人。那人坐在顾惜朝身后，一手扶着顾惜朝，另一手舞起一柄长戈，真气流转，将箭矢一一击落。
　　顾惜朝专心策马，待身后追兵闭城罢手才算分得出心，将身后人往马背下一推：“戚少商！怎么又是你！”
　　戚少商足尖一动勾住顾惜朝的小腿，身子往外一荡又借力回转，重新落到马背上，倒是顾惜朝被他勾得没坐稳，险些栽下马去。戚少商趁着帮顾惜朝稳住身形的良机把手摆在他腰上：“是我不好么？”
　　顾惜朝摸摸霜威的脖颈，让它放慢了脚步：“我讲过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他的眼神竟然有一点黯然。
　　戚少商贴在他身后：“那你作甚么起个名字叫‘顾惜朝’？”
　　顾惜朝避了一避：“我就随意起了个汉名，如何？”
　　戚少商把他握着缰绳的手摘下来握住：“你说谎……你是记得我的。”
　　霜威的铁掌踏裂了一路的枯叶。
　　“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辰。”顾惜朝低声说，“我原想破了沙普尔好去向父王报功——不怕叫你知道，我是想争那个汗位的。你可曾想过，若我是那个‘顾惜朝’，你要我如何自处？”
　　戚少商道：“我想过。”
　　顾惜朝一时接不上话来。
　　“我最开始觉得好笑，你居然会生在这样的地位上；后来又觉得高兴，尤其是见你母族强盛、父汗看重，出门都是高头大马前呼后拥的，我看着心中快活。”戚少商的手指去到顾惜朝发髻间，一发力将它扯散了，熟悉的卷发落在了夜风里，“至于别的……我其实是想带你走、一道去隐居的。”
　　顾惜朝怒道：“你休想！”
　　戚少商立刻安抚他：“我当然不会逼你。你也说了，你今日刚刚满了十六岁，正是锐气当头的时候；等你二十六、三十六的时候，就会想跟我走了。”
　　顾惜朝问：“为什么？”
　　戚少商道：“我懂你的性子——你要争的那个位置，必然不及我能给你的日子称心。”
　　“你能给我什么？”
　　“很多很多。”戚少商忽来兴起，拉开了顾惜朝腰带上一个暗扣，“想不想试试？”

　　顾惜朝抿紧嘴唇，死死抓着戚少商的手腕，不叫他再往别他地方摸去：“我……我要回营去。”
　　戚少商已经抽了他的腰带，正把生着胡茬的下巴贴在他面颊上磨蹭：“天亮再回罢，叫那些个不拿你的话当回事的老将们好好急上一急。”
　　顾惜朝叫他一通揉捏，腰身都软在他怀里：“你别闹，就算要……也等回了营再说。”
　　“就要此刻。”戚少商竟也显出几分顽童一般的无赖，“等回去了，你身边得有多少人看着？”
　　顾惜朝脸色发白，他是知道戚少商一贯不拘小节，却没想到他居然不讲究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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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朝被惊动，捉住了戚少商的衣袖：“你要走？”
　　戚少商的气息染在他面庞上：“你要我走么？”

　　天明回营的时候，顾惜朝又回复了少年主帅意气自若的模样。
　　因他孤身偷袭沙普尔、彻夜未归，大营中已然乱成一团。几个将军皆惶恐不安，不知道要不要立刻把此事报给大汗，又揣测若是三皇子在他们身边出了事，大汗要降什么罪下来。
　　故而顾惜朝乘着霜威进了大营的时候，众人皆是一阵欢呼，那些个将军齐齐来迎：“三殿下！”
　　顾惜朝点了点头，也不下马，道：“诸位点兵吧，昨夜我重创对方主将，趁他们军中无首，再递战书！”
　　众将不敢抗命，应允而去，唯有顾惜朝的亲卫盯着给顾惜朝牵马的戚少商发问：“殿下，此为何人？”
　　戚少商悄悄在顾惜朝小腿上捏了一下。
　　顾惜朝道：“这位是戚少商戚大侠；这一回要不是他出手相助，我怕也不能毫发无损地回来。”
　　亲卫肃然起敬：“当予戚大侠上宾之礼！”
　　顾惜朝冷笑：“上宾？给我先把他拖下去抽五十鞭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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