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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2 策略
积蓄,喷涌,释放。
在圣剑中也数一数二的神造兵器Ex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的运作模式就是如此简单。
并非和精美外表一致,圣剑的能量来源其实相当粗暴,只要源源不断地灌入魔力,凝聚热量——那么堪比地热的超常光波足以荡平地表。
身型单薄的王,一直以来就是挥舞着这样的重剑在战斗。当然,这也没什么值得同情或怜惜的,因为她是骑士,是王者,是战士——不是少女。
阿尔托莉雅平缓呼吸,她偏头躲过滚烫的龙息,后跳出数米。下一刻,圣剑喷涌出魔力,推动着她的身体向右前方飞跃而去,纵跳着劈砍下剑刃,叱喝一声,重击的热量刮蹭破了龙身表皮。
“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澄黄色的龙瞳周围血丝密布,瞳仁竖立,伏提庚全身都在因怒意而颤抖。龙翼支展,强健的肌肉贴附在骨骼上,轻轻一拍就能掀开一层地皮,使得破裂的土块和建筑被飓风搅动,噼里啪啦地砸上地面,激出一阵烟尘。
来回躲避砸落的东西,王的身影慢慢被灰尘吞没,悬浮在天空上的巨龙眯起双眼,怒上心头,一时间竟没能分辨出对方藏去了哪里。
“该死!该死!”
他试图煽动翅膀来驱散烟尘,但庞大的力量不能被好好操纵,更多的碎物反而被吹搅起来,就连着火的地方也被添上了几分势头,燃烧的火焰更旺了。
躲藏在假石背后喘气,阿尔托莉雅握了握不慎重伤的右手,鲜血滴落在地。为了不被粘稠的液体影响握剑手感,她打算撕下裙装边角的布条把伤口捂实。
“Saber!”
一声呼唤,少女冲破灰尘悄悄出现在她身边,身后跟着神情沉着的红衣从者。
“Master?等等你不应该过来这边,卑王伏提庚的出现是我自己的原因,请你尽快离开这里前往宫外避难……”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咦,手受伤了么?”
对骑士王好胜固执的性格心知肚明,藤丸立香刻意转移开了话题,也是为了避免之后对方会一直纠结于此。
——毕竟,这位王总是对他人仁慈,对自己就太过严苛了。她宁愿相信,召来灾祸的是她的不成熟。
“我帮你包扎一下吧,这一点我还是擅长的哦。”
“嗯,那拜托了。”话题转变,骑士的态度果然软化了下来,善待女士的优雅风度让人如沐春风。“很失礼,我还没来得及过问您的名字。”
“我是藤丸立香。”发色明亮的少女微微一笑,暖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柔和坚定的色彩。“你也能感知到,我们的契约并不完整,甚至有时效短暂的副作用……但在此期间之内,我们可以共同作战。”
“好了,自我介绍先到此为止。”成熟的男性嗓音突然响起,干练而沉稳。“优先排除目标,等他冷静下来,就不会有好机会了。”
说罢,卫宫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态度,仅只是对堪称故人的骑士王冷淡地微微颔首,以表自己的协作态度。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两者之间曾有过很深的交集,立香差点被他那副淡然的态度给糊弄过去——这个人在装腔作势上造诣颇深,伪装情绪的技巧相当娴熟老练,过去肯定经常那么干。
“Saber,我有一个策略。”藤丸立香收敛了笑意,眼神专注。“我想让你暂时成为诱饵,甚至让出能给伏提庚最后一击的机会,来让Archer完成这件事……你愿意接受么?”
骑士王碧绿的眼睛微微睁大,惊讶之余,她明白了对方特意还要向她确认的原因——
大概是顾及到了她身为王的尊严。
明明直接下达指示就可以了,然而这份体贴……嗯,这份体贴彻底将她躁动的心情平抚下去,归于平静。再怎么说,自己也不能总执着于“给别人带来了痛苦和麻烦,就一定要亲手解决”的热血心态了。
“当然,Servant Saber遵从指示。”
半分钟后。
嘶吼的巨龙终于停下了不断鼓动翅膀的愚蠢行径,他降低了高度,开始吞咽起口中的火球。腹部来回起伏,渐渐被肉眼可见的可怕东西填满。
终于,他满足的咧嘴一笑,满口都是尖利弯曲的牙齿。熔焰包覆的巨大岩球源源不断地滚过喉咙,像突进的机关枪一样砸落地面,燃起的大火瞬间覆盖了整片区域。
周身都是火海,密集的火种威势甚猛。一道身影从浓烟之中奔出,如一支利箭刺破空气,从地面上射出,直抵龙的咽喉。
“愚蠢!你这样迟缓的动作能做到什么?该到极限了吧,哈哈哈哈哈哈。”狂笑着,龙扭动身体轻而易举地将突击的王煽落。
“呜咳——”
阿尔托莉雅撞上被装饰在庭院里的假山,巨大的冲击逼迫她咳嗽不止,指尖都是鲜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看你如今这幅姿态。伟大的亚瑟王?拯救不列颠的救世主大人——?”
缓步抬起巨大的龙掌,伏提庚一步步向低着头只能看清嘴角血迹的王走去。丑陋的身躯正以慢条斯理的恶劣态度,一点点、一点点地由远及近——欣赏着所恨之人受难时的可怜模样。
“就算……咳……就算我身死——”
王抬起头,忍耐住苦痛,她放开了手中一直紧握着不放的圣剑,令这神造之物划落指尖,在被摔落时发出了一声脆响。
“Excalibur都不要了?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的勇气还比不上过去。”
“我想你大概忘了一件事。”骑士王猛地睁开一只眼,另一只被血糊住了,她一时间也顾不上。“我当时击败你、杀死你——”
“用的可是圣枪,Rhongomyniad(伦戈米尼亚德)!”
“等等,你这该死的——!快停下!”
骑士王露出了骄傲的笑容,这是她在战意昂扬时特有的生动表情,与她此刻重伤的躯体形成了强烈反差。
只要战意不屈,那么随时都不会被打败!
“Rhongomyniad——”她唤出了自己不常使用的长|枪型宝具,螺纹优美的白色圣枪出现在手边。
然后,她握住了。
“为这一切彻底划上句号吧,伏提庚。”美丽的王语气冰冷,强烈的胜利宣言狠狠动摇了敌人的心,就算是体型如山一般高大的巨龙,也只能在这份胜意前忐忑发抖。
“等等、等等——!你怎么可能还有这种程度的魔力?!不可能!不可能!”
巨龙咆哮着想要后退,白色圣枪闪耀着的神圣星辉是他永生的噩梦,他至今记得被贯穿时的那一刻冰凉。很冷、很冷,独自前往地狱的路途真的好冷……
「圣枪,拔锚——」
「由尽头之处发射之光……!」
「——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王高举着神圣之枪,解放了宝具的真名。这支终止了卑王伏提庚和叛逆骑士莫德雷德生命的长|枪,自尖端开始闪闪发亮,魔力通融运转,星辉映照——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是的,除了整支枪在微微发亮外,根本没有半点魔力被放射出。原本能够席卷大地,击破苍穹的炙热能量——
一丁点儿都没泄露出来。
“你、你——?!”被刺激得大喜大悲的巨龙眼球一下子凸鼓出来,浑身青筋爆涨。
只不过,还没等到他来得及说完下一句话,一支真正的箭,从他脑后贯穿而过。
砰——!
箭矢在他体内炸破,血肉溅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一切,死亡之国的大门就已朝向他打开……
“你们、你们这些卑鄙的——!”
“哦?原来龙的生命力那么顽强,倒是个新的情报。”说话者略一抬眉,下一秒手中出现了更多的光箭,漆黑的弓稳稳架住了它们,如瀑布一般倾泻的箭雨纷纷到达目的地,无一例外的在龙身表面炸裂。
“最后一击。”
红色的概念武装在风中猎猎作响,白色的发丝同样被吹动。卫宫投射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武器,表面上看上去很像入地的钻头,螺痕盘旋而上,但其的的确确是一柄威力高达A级的剑式兵器。
“这是伪·螺旋剑(Caladbolg Ⅱ)嘛?好像上一次你也用的是这个呢。”
橘发少女坐在宫墙之上,遥遥眺望着远方,但她除了巨龙模糊的身影外,其他什么也看不到。这里距离与龙交战的地方相当远,作为弓兵的卫宫还好,他完全可以数清巨龙身上的一片鳞有几条纹烙。
“嗯。”
微微一笑,他言简意赅地回答了这个问题。随后,螺旋剑的剑身构造被强行拉长,快速分解离合后成了箭的模样。
凝神屏息,箭矢被英灵以雷霆之姿射出,哧哧地划过一层又一层激进的气流,最终分毫不差地穿透了龙的魔力炉心——心脏。
卑王伏提庚终于在不甘、憎恶、可悲的啼鸣中再次毁灭了,只不过这一回并不是经由高贵的骑士王之手,而是一位无名的英灵。
“干的不错,master。”
确认敌对体死亡,他收回了长弓,转头看向身旁的藤丸立香,完全不吝啬于自己的表扬。
“没……没什么啦。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消灭龙的人明明是你嘛。”少女闻言后,整张脸偷偷的热了起来,她摆了摆手,不自在地撇开视线。“那我们现在过去汇合吧。”
“不,你能让莫里亚蒂那样的人乖乖吃瘪,又让骄傲自持的骑士王愿意配合我们耍这么一出诡计,这都是你独一无二的能力。”
牵住少女的手,他将她从墙上拉起,又扶住腰让她稳住身体站立。
“不过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魔术的使用上也不到位,以后再慢慢教你吧。”
“嗯,好呀。”
听见「以后」这个词汇,立香感到自己好像更不自在了,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放。
不过还好,不用等她选择,红衣英灵就抓紧了她的手臂,带着她从高高的墙壁上跳落下来。
然后——
预料当中接触鞋底的坚硬地面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黑漆漆的流质液体,咕噜咕噜的翻滚着冒泡。
“该死。”
宫墙下面的土地整块消失,不管怎样都会被迫跳进这个如沼泽一般恶心黏糊的东西。卫宫肌肉一紧,一只手牢牢捞住了藤丸立香,另一只投影出短剑,狠狠插进了头顶上的墙体。
下落的速度逐渐减缓,终于在掉落进去之前,他们稳住了身体,半悬挂在墙面上。
馥郁浓醇的酒香,自下而上,沁入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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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嗯,揭露这个到底怎么回事的剧情推一下,后面再说。
因为我是超超超超爱我大呆毛的!所以必须写呀!
下一章……有补魔咳咳。
emmmm日服那边1.5的四章都完结了,除了第二章让我一言难尽外,其余章节我都是很喜欢的。这一本的剧情时间点停在1.5.4之前吧,克苏鲁就不沾了(目前是这样定的,之后可能改动)。第二章中,武帝的自称都是“妾”,翻译成“寡人”也行,是日本那边极高贵女性的自称,但我觉得既然是真正的帝王,肯定是“朕”啊!所以本文全篇用朕,然后……稍微会收一点官方的傲娇萝莉的设定,尽可能多表现王道和霸气的一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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