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1981年10月31日,Potter家的保密人Sirius Black被伏地魔本人亲自掳走。自此,James Potter开始在年复一年的拼搏、战斗、搜寻,并想念他的Padfoot……
内容标签: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JamesPotter ┃ 配角:LilyPotter;SeverusSnape;HarryPotter;Dumbledor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听叉子讲述离开大脚板的十二年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357   总书评数:2 当前被收藏数:8 文章积分:183,152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衍生-无CP-近代现代-西方衍生
  • 作品视角: 不明
  • 所属系列: A Poem With No Faith无信仰之诗
    之 Progue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19390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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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ecret Keeper 那个保密人

作者:Sonic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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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Secret Keeper


      ——三个月后——
      James Potter知道自己没有道理在这里喝酒,他应该继续搜寻、战斗,去营救他最好的兄弟。但他还是继续灌下了一大口烈火威士忌,然后把酒瓶砸向了厨房的地板。
      三个月……
      已经三个月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
      凤凰社目前为止最坚强的、最令人叹为观止并且敬佩不已的Frank和Alice Longbottom,在整整两个月的钻心咒之后疯了。
      而他,已经被Voldemort监禁了三个月了。
      Sirius……
      James在房门的响动中神经质地抬起手用魔杖指着Lily。他当然知道那是Lily,只能是Lily。因为他知道Sirius不可能背叛他,而如果Sirius被……那么赤胆忠心咒的魔法会通知他和Lily他们被指定为这间房子新的保密人。
      他知道自己正像个疯子,他也知道不应该让Lily看到一个这样的丈夫,但是此刻他真的不太在乎。
      他坐在地上,玻璃的碎片已经从墙角弹到了他重新垂下的手边。他看着他的妻子走到他身边,蹲在他面前。她碧绿的眼眸里是自己双目通红一塌糊涂的倒影。
      “James,”他意识到Lily在哭,“Harry睡了。”
      他避开了Lily的眼睛,鲁莽地点了点头。
      “他不会希望你这样的。”Lily的声音里有很多伤痛和理解,但他也知道她没有真的理解他在这里崩溃的原因。他提起精神对她笑了笑,即使他知道那一定很丑。
      “Sirius……”他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就开始哽咽,他清了清喉咙强迫自己重新开始,“Sirius说,他说他不怕死,但他说他不想被那个变态鬼佬折磨。所以他让我保密他成为Harry的教父这件事,这是他的主意。他总是很聪明。”他又笑了笑。
      “他说,他会好好地躲起来,但是如果真的不幸被抓住了,他也不怕。那个叛徒不知道他是Harry的教父,不知道Sirius属于Potter家,所以Voldemort会杀了他,以为那么做了保密人会被转移到所有的知情人那里,以为他杀了Sirius就可以从叛徒那里轻松拿到地址。但是他事实上是Potter家的家人,所以保密人转移只会转移到Potter家,我和你和Harry身上,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放话说Sirius不是保密人。Voldemort会以为他杀错了保密人,就会彻底失去目标。”
      他听到一声惊声抽气,然后感觉到Lily跪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头。“我知道他没说的是什么……但我们当时都不觉得那会是一个可能……他没说的是,如果叛徒知道Harry的教父是他,那么他只能坚持……他不能说,为了我们。也不能……不能……”
      James感觉他不能承受,三个月以来,他在一点点接受着Sirius为他牺牲着的同时,也越来越清楚掠夺者中的另一个人背叛了他们……
      三个月前,Sirius要求他把成为Harry的教父的事情保密的那个表情还在他的眼前,他当时那么信赖,自以为他们的小团体会……
      James太痛了。“Lily……Lily,他不能死……他死了,Voldemort会来折磨我们。Lily……Sirius,Sirius他甚至不能死!那是Voldemort亲自折磨他而他甚至不能死!!!”他咬着牙在Lily的臂弯里哑着声音嘶吼。
      “Lily,我知道我看起来很糟。我知道!但是这不是因为愧疚!我知道Sirius可以为我死,我也一样可以为了他!”James停下来,感觉着Lily像对待Harry那样抚摸着他的头发。“但是我恨,Lily。你明白么?”
      “Sirius是Harry的教父,有几个人知道?”James感觉自己的声音抖得不像话,“Remus?Peter?Dumbledore?还有谁?还有谁!!!”
      James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妻子,Lily在着三个月里都几乎忙碌到疯掉,还有很多社里的战友也是一样。Dumbledore甚至破例,允许James直接接触凤凰社唯一的间谍。而James甚至没时间去感慨或怀疑那间谍的忠诚,即使那个间谍是Severus Snape。
      随着一种铁血般的杀意在他的心里涌起,James眼中的狂乱渐渐在深处安静下来。
      他觉得这是不幸而不是幸运:Voldemort知道,他不得不从Sirius那里得到James家的地址。但至少这给了Sirius一个保障——Voldemort不会杀掉他。
      但他也确实为Sirius失踪当天他自己的强硬而庆幸:他在收到消息时,立刻拦住了正要冲出总部去搜寻好友的Remus Lupin和Peter Pettigrew,他当时以明显让两个好友很不舒服的强硬,要求了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不会向任何人,有意或无意地透露任何掠夺者之间的秘密,包括Sirius的Animagus变形能力和形态。
      当时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到他的两个好友震惊地回望着他,最后还是都理解地握住了自己伸出的那只手。而James不置一词,只是微闭了眼整理着言语间可以避免的所有漏洞,然后他命令自己残酷地开始了魔法。
      而现在,James没什么多余的事情可以做了。他也只会崩溃这一次。
      因为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Sirius会拼尽全力去从Voldemort的折磨手里活下来,只为了不让这必死的折磨落在他的身上。
      那么,他,James Potter,会拼尽一切,去结束这场见鬼的战争。

      ——一年后——
      James幻影显形在Godric山谷的老屋门廊上,他一站稳就疯狂地冲上了二楼推开了里面的那间卧室,“Snape!”
      “James!”他知道Lily声音里的警告,因为Lily在为那个浑身是血的狼狈男人治疗。
      但是床上那个鹰钩鼻男人还是无视Lily的警告,转向了James,“不,没有他的消息。”男人闭上了眼。
      “够了,其他的以后再说,”Lily也恍惚了一下,但是很迅速地调整了自己,她看向James,“你现在是要离开去看看Harry,还是留在这里帮忙?”
      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犹豫了一下,James走向前接手了治疗咒语,让Lily去挑选魔药喂给这个他学生时代的敌人,也是Harry现在的第二个教父。
      令他自己都非常惊讶地,一个月前Lily来跟他商量,让Snape做Harry的第二个教父的时候,他甚至没怎么想过拒绝,就轻易答应了。虽然他发誓他还是无法为此满意。
      但是每每让James想起来都会嘴里发苦的是,Sirius没来得及将Potter家的地址告诉除了Dumbledore以外的任何人,就被Voldemort抓走了。没人能进Potter家老宅。万一James和Lily发生了意外,Dumbledore不可能每天过来照顾Harry。他们的Harry必须需要第二个教父。
      而James无法信任任何人。
      不是说他真的不信任他们,Remus,Peter,甚至其他凤凰社的兄弟们。但是谁都有可能是背叛Sirius的人,James不敢赌。万一他真的选了个不该选的人,那个人立刻就会告诉Voldemort,Voldemort可以开心地杀掉Sirius,保密人转移到Potter夫妇和新的教父身上……
      所以当Lily提议Snape的时候,James无法拒绝。Snape显然是那个最不可能知道Sirius一年前躲藏地点的人,更不知道Sirius成为了Potter家孩子的教父。更何况,一年来,James都看着Snape为了凤凰社出生入死——另一种意义上的。
      这家伙在每一次食死徒消息泄露后,都是满身浴血地砸在了Hogwarts医疗翼的床上。直到上个月,他终于成为了Harry的第二个教父之后,他开始砸在Potter家的第五间房间的床上。
      前面的四间分别是主卧,Harry的房间,一间书房兼作Harry的活动室,以及Sirius的房间。
      在Potter家里最后这间已经渐渐属于Snape的房间——其实目前为止只是专门给Snape疗伤暂住的房间里,一个小时之后这位被治疗者的伤才全部收口。止痛魔药和补血药剂等等治疗魔药一起被成打地灌进去。
      Snape又一次开口,“Potter,没人知道Black的事情,我甚至不能去打听。必定是黑魔王亲自关押了他,而且这在食死徒之间是个禁忌,黑魔王亲自禁止谈论Black。但我猜测不是因为他想保密……他太自负了,他不会认为这需要保密……就我猜测,他禁止谈论,是因为他对Black很生气,他生气他从Black那里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他在生气Black的不屈服……”
      不知道是由于刚刚开始担任自己儿子的教父,还是因为他此刻伤得真的太重,这个一直都与和善完全无关的男人,没有去掩饰在自己这个旧日的仇敌面前暴露出纯粹的无力感。但James忍不住想到,这也可能是因为Sirius的处境真的会很糟糕,糟糕到能够让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感到不忍,“我很抱歉,Potter。”
      James简单地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身后是Lily轻柔的嗓音,“Sev,James不是责怪你,他只是太……”
      但是James不介意自己是否太“如何”,面无表情地走进旁边一间卧室,他最后在小小的婴儿床边停下。
      他凝望着自己的儿子,伸出手去,极尽轻柔地抚摸那头和自己一样蓬乱的头发,还是露出了一点笑意,“Harry,”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和动作不符的钢铁般的坚硬,“Be strong。”

      ——两年后——
      James Potter从自己的脑海里把Snape推开。他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好点儿了。”Snape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没有评论他看到的那些记忆。“其实就现在的状况来看……”
      James抬头看着Snape,对方好像语气十分斟酌。
      “James,”他为这个称呼而惊讶。“你始终在想Sirius,我猜测当你的思想被刺探的时候,你甚至下意识地就想到了Sirius。说实话,对我来说,这已经是一种相当足够的保护。考虑到你和Lily学习大脑封闭术的初衷就是为了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你甚至已经算是成功了。”
      James甚至来不及惊讶Snape在今天之内叫了他和Sirius的教名,因为他的思路被他的大脑封闭术老师牵着走了,“所以你是说,我事实上在用Sirius成为了你之前说的那种,呃,一张盾?”
      “是的。”Snape盯着他,但是脸色并不好。
      “那么,我成功了,但你看起来不太高兴,Severus?”James让自己厚脸皮地笑笑,Sirius成为他的盾牌这件事,让他事实上非常得意。虽然他依然忍不住地心痛想到他的Padfoot此刻不在身边和自己并肩作战,但依然骄傲于Sirius仍然在Voldemort那里扮演着……他的……一……张……
      “……Sirius!”James猛地站起来,在屋里走着圈。“该死的见了鬼了!我就是个蠢蛋!FUCK!”
      “所以我要重新开始吗?”他严酷地看着Severus Snape,而后者点点头。
      “如果你不希望你不小心泄露的关于Sirius的信息,会让Voldemort找到新的方法来折磨他,你最好换一些东西来做自己的盾牌。”
      James闭上眼,紧抿着嘴唇,但是他至少这会儿静不下心来。
      “Severus,你明天能过来么?或者是下次,我想我至少需要一天来……重新整理一下。”
      “明天没问题。”
      他朝着这个间谍简单点点头,“我去叫Lily。”
      他推开门离开这个房间,给了满脸关切迎面走过来的Lily一个拥抱。
      “有进展了吗?”Lily一向自信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担忧。
      他对她温暖地笑,“我走错了点路,但是没关系,我依然很有进展。我会学会的,大脑封闭术不难。而且我知道你会比我更优秀,babe。”
      他亲吻他的妻子,然后在错身而过之后再次失去了笑容。

      ——三年后——
      “James,Harry才四岁!”Lily坐在餐桌边,震惊地看着他。但是James只是坚决地扫视了对面的Dumbledore和Severus Snape——目前唯二能够出现在Godric山谷的Potter老宅里的两个人,然后回头望着自己的妻子。
      “Harry已经四岁了,Lily。”James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更富有感情,但是相当失败,“他已经开始问我们能不能带他出去玩,他已经开始意识到他自己不像是故事书里的那些孩子一样,可以在田野小河边玩耍了。如果我们不告诉他,他要怎么理解这些?”
      “但是……”他注视着Lily几乎绝望地摆着头,他自己也很悲伤,为了着该死的战争,和他的儿子不该经受的这些负担,他望着他的Lily激动地为他们的儿子争取着,“肯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可以带他到Longbottom家,甚至可以在学生们放暑假时带他去Hogwarts,我们可以想想办法让他……Sirius不是为了让我们把Harry永远一个人关在家里才被抓走的!”
      James拉住他伤心的爱人,把她抱了过来,“Lily,我不是不在乎Harry,我很在意。我像你一样难过,我们的儿子不得不被关在家里——把这么小的孩子关在家里是不对的。小孩子应该有朋友,有蓝天和草坪,有魁地奇——哪怕只是玩具版本的。”
      James的目光游离在Dumbledore和Snape之间。前者带着让James的喉咙发酸的悲悯看着他,而后者脸上的坚毅则让James几乎以为他看到了他自己。
      “Lily,我知道你是坚强的,勇敢的,但我还不够。我真的很爱Harry……我可以毫不畏惧地去和食死徒甚至Voldemort本人战斗,但是我真的怕会失去Harry。”他用手指梳理着Lily火红色的柔软长发,就像是这几年里越来越多的沮丧中,他一直做的那样。事实上,这动作给James的抚慰,几乎就跟给Lily的一样多。
      “万一,只是万一,Longbottom家的保密人也被抓了怎么办?万一正是我们,导致了Longbottom家也成为了Voldemort的下一个目标怎么办?就因为我们会前往他们家给Harry找个朋友?其他的家庭也是一样……Lily,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但是Voldemort选择了Harry,而我们只能这样跟他作对下去。而且……”他搂紧了自己的妻子,“我不能让Harry出事,就因为我们想让他有个快乐的童年。Lily,三年了……再过几天,Sirius就被捕整整三年了,而在那之后几天,我们就又要为他庆祝生日了。他已经坚持了三年……这三年,他待在地狱才换来了Harry现在可以享受一个童年。我无法选择冒着让Sirius的努力白费的风险,只为了让我的儿子享受‘更美好’的童年。”
      他还想说些什么……他还有好多话想说出来。他想说Sirius到现在还活着,他忍受了多少?而他们这些享受着Sirius保护的人却不能忍受委屈自己的儿子吗?而Harry需要忍受的则会是童年的孤独——他知道这很残忍。但这就是战争。
      但是在他能够再说些什么之前,Lily已经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她平静甚至是坦然地回视着自己,“我懂,我只是……”她甚至笑了笑,那是James最爱的那种笑容,他知道他坚强的爱人回来了,“我太在乎Harry了……但你说的对,我也不想让Harry有任何可能受到危险,更何况,Sirius已经等了我们三年。而且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要快点结束战争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为Harry补回他童年的所有缺失。”
      他想着餐桌边的两人点头,“校长,我们会在Harry表现出魔法波动后立刻跟您联系以确定他的培养计划。Snape,”他停下话头,再次看着对方严肃坚毅的神情,“Severus,如果你愿意,再过一个礼拜,11月3日,我们会很欢迎你一起来这里给Sirius庆祝生日。”
      那个黑发男人沉默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然后挥挥手示意两个男人在家里随意,跟着Lily一起打开了餐厅的门。然而一个满脸复杂和慌乱的四岁男孩正在餐厅门口看着他们。
      “Daddy,Mommy,Sev,Dumbledore先生,”他似乎有些害怕,但依然礼貌地称呼了在这所房子里的每一个监护人和熟悉的年长者,“我很抱歉我不应该偷听,但是,我真的不能出去吗?一辈子都不能么?我会害死朋友吗?所以我不能去交朋友?……还有,谁是Sir’us[1]?”
      James注视着自己那个一向好奇活泼,此刻却惊慌着的儿子,他让嘴角牵着一个温暖的笑,蹲跪在小家伙面前,一只手拖着Harry的后背把他拉向自己,另一只手则扶住了Harry暖和的小胸脯。
      “Harry,我的儿子。你不会害死朋友,你会有机会出去,去交你自己的朋友。只是不是现在。Sirius,他是爸爸最好的朋友,好兄弟。他也是你的另一个教父,第一个教父。”
      “那他在哪里?”Harry歪着头好奇地问着,“我从来没见过他!我只见过你跟Mummy还有Sev。”
      肩上Lily的手骤然捏紧的力度告诉James,Harry这样看起来过于单纯的提问,对妻子是如何大的冲击。
      再一次狠狠地诅咒自己不得不将儿子关在家里,James抱起Harry,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我们去阁楼好不好,今晚天气很好,我可以给你讲讲Sirius,天上的那一个,还有属于我们的那个。”

      ——六年后——
      “他说了Bones家?见鬼了!”James跟在Dumbledore身边走着,迅速地听着对方交代着Edgecombe[2]说出去的那些东西。“Edgar Bones[3]得到通知没?还有他妹妹?魔法部那边要有什么新安排么?”
      “这些等晚点说,”James奇怪着Dumbledore在门口停了下来,校长先生的一只手已经放在了把手上,“James,我想我或许需要提醒你,他不是背叛。他只是没有忍受住Voldemort的折磨而已。”
      “当然。”这些话提醒了他关于Sirius的坚强,让他心里百味杂陈。
      “而且他确实有在被营救后的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们所有他被迫交代过的情况,他还是我们的战友。”
      “了解。”James做了个鬼脸,不太理解为什么Dumbledore在这里给他交代这些做什么。他当然不会去责怪Edgecombe,虽然他不如Sirius,但是很多人都比不了Sirius。
      “那么,我们进去之前,我再最后提醒你一次,接下来的话他,甚至拒绝让我们转述给你,”他注意到Dumbledore的眼睛开始闪烁着一些强硬的情绪,“他特地喊你来,坚持要亲自对你说,不论如何都是真的为了你。所以不管他等下所说的是什么,请不要迁怒他。”
      James疑惑着,保守地点点头。然后Dumbledore推开了门。
      “James!”Edgecombe在他走进房间地那一刻就激烈地喊他。
      James草草扫视房间里的其他战友们,大多数都是Edgecombe的亲友,他简单地一并对所有人点点头,同时没有停下走向这位伤员的脚步。
      他坐在床边特地为他空下的椅子上,伸手在这个Ravenclaw的被子上轻轻拍了拍,“好样的兄弟,活过那个地狱就是好样的!Dumbledore和我,还有社里所有的人都会尽力安排好每样事,不会有大问题的。放心吧。”
      Edgecombe却狂乱地摇着头,James对此展露了一个最自然和安抚的笑容,“放心吧,我们都等着你好起来,一起并肩作战。”
      “不是的,James!”Edgecombe伸出手握住了James,那上面的指甲都裂开了,“你要换个地方住!一定要!”
      James不在意地笑了,“嗨,哥们儿,没必要的,我家安全得很。”
      就算Sirius死了,下一个保密人也只有James、Lily和Severus,就算Voldemort杀光了自己和Lily,他只要不杀了Severus,保密人也不会再次被转移,只要Severus作为Harry的教父身份不会被泄露,他们的Harry就是安全的。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James你一定要听我说。”Edgecombe无视了James的满不在乎,强调着之前的话题,“神秘人真的太会折磨人了——我不是推脱但是我真的是受不了了才说出来的!他还会制造那些心理困境。那真的是地狱,两天,我就什么都不再相信,抛弃了所有信仰,只求能说出来让自己好一点……”Edgecombe满脸的泪水让James有些许无措。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已经算是相当坚强的男人。
      “James,我很抱歉不得不跟你说这个,但是你必须要换个住址,Sirius一定会说的,迟早的事。你先听我说完……”
      James无奈地耸肩,这不是第一次有被折磨过的人或者他们的亲属这么劝他了,他此刻只希望快点安抚好这个流泪的Ravenclaw,并让这个无意义的谈话快点过去,真的,不谈Sirius的话他可以和他们做朋友……
      “……James,是神秘人亲口告诉我,‘你挺不住的,因为我比你们能够想象的还擅长这个,因为我有一个相当好的实验对象,你可以问问Potter,他很清楚那个实验对象是谁……’”
      碰!
      在所有人能够想到之前,James Potter的魔法字面意义上的炸开了。
      他咬紧牙关,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
      他的听觉全部消失,只剩下一个“哔——”的音效穿过双耳。
      他的胸腔仿佛被瞬间撕裂了一样疼痛着,魔法似乎代替了肺部的空气,在胸腔的每次起伏之间被押送至心脏,联动着周身的血管狠烈地阵痛着。
      他知道他的魔法正在失控,他甚至听到了Edgecombe和他的亲友们的惊叫。
      他知道他应该控制住自己。但那不可能。即使更早之前他和Voldemort就是深仇大恨了。即使是每一场战斗,每一次救出或失去被俘的战友,甚至每分每秒,他都被提醒着Sirius的付出和艰难……但在这一刻,Edgecombe的话还是把他的理智推过了边缘。
      失去意识前,James的眼前一片猩红……
      Sirius……

      ——七年后——
      三个成年人围坐在Potter家的起居室,James静静地听着他的导师和校长对他言辞间的不满。
      “Edgecombe的葬礼你没有出席,James,但我记得那天你并没有任务。我可以问一下其中的原因吗?”那位老人的蓝眼睛闪烁般地审视着他。
      James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笑着对老人耸了耸肩,“我猜想他的家人并不希望见到我,所以没去麻烦他们在那样不愉快的葬礼上,费神为了应付我而客客气气的。”
      “而从一年前开始,我就要求你对他道歉,你也始终没做到。一年的时间,James,你就没有一天有空闲去跟他道个歉吗?”
      “哦,有点忙……”但他苍白的借口在老人的目光下消失了。
      “我很抱歉我跟他说了那句话。但是我真的不抱歉我当时确实那么想——到现在还那么想。”James最终选择直面压力,“我真的认为,Sirius不像Edgecombe,所以Sirius可以在六年——不,事实上现在是在七年之间,坚持着在Voldemort本人穷尽一切的折磨下活下来,并且守住了秘密。”James放纵自己露出一个丑陋但满意的微笑,“而不是像他那样,在两天后就恨不得说出一切指望那能让自己,”他讽刺地引用了Edgecombe本人的措辞,“‘让自己好一点’……”
      他残忍地再次复述了一年前在那次魔法暴动被控制住后他冲到Edgecombe面前对他宣布的那个指控。然后谨慎地注视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Dumbledore校长,我很抱歉我让您失望了。”James最后总结着,“但是我变了。我可以依然勇敢,坚强,对每个战友忠诚,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去帮助正义的一方赢得战争的胜利。我发誓我可以接受Edgecombe没能始终守住秘密,我可以接纳他作为战友继续并肩。即使他今天现在都没死还在战斗,我都愿意为了在战场中就下他而送命。”James看着老人眼里的动容,却移开了视线再次不得不压住自己的哽咽。
      “我真的接受不了的是,他没挺住,但一万个幸运地,他被救了出来。而当他得到了安全以后,他就那么躺在那对我说,我的Sirius肯定坚持不住……说Sirius是Voldemort的实验对象……我不能看着他那么做而忍住不去恨他,不去告诉他Sirius比他优秀一百倍而他毫无资格去质疑Sirius……Dumbledore教授,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从前的James Potter了。我很抱歉现在的James让你失望……”
      他看着校长在他的叙述下抬起了一只手静静地打断了他的继续。“James,不要这么说,你没有让我失望……”然后那只手和另一只扣在了一起,指尖相对,用两只大拇指捏揉着那双苍老的眼角。
      过了一会儿,这位老人重新放下了双手,用一如从前的和蔼语气对他开口,“James,我没有对你失望,从来没有过。”
      而James此刻除了诧异,什么感想都没来得及涌现。
      “也请你原谅我的一时片面了,”老人温暖地伸手探过桌子拍了拍James的,“每个人都会有弱点或缺点,我不应该指望你完美。你在这几年的战争里的表现一直让我骄傲,James。”
      在校长的叙述里,James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当他开始狂乱地眨眼时,Lily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而你表现得如此强硬和被驱策,显然是有一个原因的。很多人为了正义,你也是。很多人的亲友被Voldemort和食死徒所害,你也一样。Longbottom家有Neville需要担忧,而你也有Harry。而除去这些以外,你还有Sirius……”
      James抛开了Lily的手,他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想在他的妻子和导师面前失态。
      “我知道你如此优秀、如此坚强的原因,我就不应该责备你因为这个原因而表现出来的偶尔的缺点和任性。更不要说,你只是导致Edgecombe崩溃的间接原因。即便是你说了这些,你也并没有要求他因此而陷入无可自拔的自责,更没有要求他自杀。他显然是出于自己的意愿选择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而那其实刚好可以证明他碰巧相当认同你说的话。”
      James不是没有后悔过对Edgecombe说过这些话,但是当他每次决定去找他道歉,他发现自己除了苍白的对不起三个字以外无话可说。因为他发现他没办法说服自己真的原谅那个男人,不是由于Edgecombe的背叛,而是因为他基于自身的软弱而向他建议不要相信Sirius。也因此,他也无法就那么面对那个因愧疚而抑郁的男人,说出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责怪自己”。因为Edgecombe说的话很大很重,而James自己还在责怪Edgecombe说过的那些话……
      而现在,在Dumbledore的这个仍以他为骄傲的宣称里,James终于感觉到被宽恕。
      “James,请容许我再次强调,你还是那个优秀的战士,一个真正Gryffindor,也是我最骄傲的学生之一。”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整个起居室被笼罩在安静里。这几乎让James更加羞愧。因为他无法在这样的安静里,成功隐藏自己的喘息和抽泣。
      最终,当他成功找回了自己,终于放下了双手的掩盖,James对着自己的茶杯嗫嚅着,“我只希望,我不会让Sirius失望。”
      但老人接下来的话,轻而易举地令他再次崩溃。
      “James,他不会对你失望的。他是Sirius。”

      ——八年后——
      James坐在起居室和Lily一起陪着Severus轻声交谈。
      这几年来,Snape在食死徒和这场战争中扮演的角色,让他无论身在哪里都背负着沉重的负担。除了在Potter家。也因此,这位Slytherin出身的凤凰社间谍,越来越多地出没在了Potter家的老宅。
      即便从个人角度上来讲,James和他真的谈不上互相喜欢。也即便James到现在都不清楚允许Snape加入对Harry的学前教育是否真的是对的——毕竟没有多少人会在一个七岁孩子的启蒙教育里大谈荷马史诗[4]和战争的残酷。但是基于Snape确实对Harry和Potter家有着足够的尊重和重视,James还是默许了整个家庭对他的接纳。
      James和Snape之间的称呼,也不得不从仅在偶尔的关键时刻互称教名,转变到如今的在Harry面前互称教名——也就是说基本上在Potter家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里。
      而他们的话题也得到了很大的拓展,虽然今天的这个谈话不能体现出这一点。今天,他们从Harry开始聊起,绕到了战争,又最终绕回了Harry身上。
      “我还是不知道,让Harry这么早地训练如此精细甚至是高深的魔法感知和控制,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Lily沮丧地开启了第三次关于Harry的教育话题。
      “事实上,越早进行针对于魔力本身的培训越是有利的,Lily。”开口的是Snape,“你可以问你的丈夫,纯血家族过去甚至有传统,相当早地对未成年巫师进行无杖魔法培训,以图让他们增加对魔法本身的控制。这能够有效地削减他们控制不了的魔力暴动可能给孩子带来的未知伤害,以及缩减孩子在使用魔杖后的适应过程。”
      “这是真的,”James在Snape的示意下对Lily点了点头,“只不过Dumbledore教Harry的东西会更精细。不过我们得相信教授他会让Harry量力而行的。”
      然后书房的门就在他的话音下被推开了。三个成年人立刻看向了跟在Dumbledore身边走向他们的Harry。
      James对他的儿子张开了手臂,Harry带着一个相较于他的年纪来说相当成熟甚至苍老的笑容,投进了他的怀抱,却意外孩子气地把他的脸埋进了James的颈窝。
      “怎么了,宝贝?”James有点担心,但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在Harry的摇头之间看向了他们的校长。
      “Harry做得很好。”Dumbledore只是微笑着。
      “不,”而他的儿子却埋在他的怀抱里闷声地抱怨着,“我糟糕透了。”
      “哦,Harry,我事实上已经告诉你了,即使是在你父亲他们这个年纪的巫师和女巫,也没有多少人能够直接感知魔法的走向。而你在第一天结束之前,就已经察觉出有魔法在你身边发生,这是一项大成就。”
      “但是我还不够好!”Harry抬起了他的小脑瓜,和Lily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睛里,坚定和泪水几乎同时涌现,“我明明能够做到的!我能感觉到魔法,我就应该感觉得到他们的来源和去向,我应该能够分析他们利用他们!Dumbledore教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下一次?”
      James把双手放在这个九岁孩子仍显单薄的肩膀上,心疼和骄傲不分彼此地缠绕在他的胸口。
      “我想你不得不等我到下个礼拜了,Harry,”Dumbledore对着Harry眨了眨一只眼睛,“当然我保证,这决不是为了让你休息,Harry,我得承认我还有很多其他安排。”
      Harry没有因此而分辩,虽然James事实上怀疑Harry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Dumbledore的“其他安排”或许只是借口。
      果然,当Dumbledore走之后,Harry立刻在James和Lily的中间坐下,开始抹着眼泪抱怨自己的不够聪慧。
      “哦,我可以看出你现在显而易见的不够聪慧。”James立刻皱着眉头看向Snape,后者撇着嘴,正用眼角看着他的儿子。“因为你显然无视了你自己只是一个九岁的未成年巫师,企图一天之内就能和一个近百岁的强大巫师相提并论。荒谬,幼稚,自大,无知,急于求成。”
      “Snape!”
      “Severus!”
      James和Lily下意识地想为儿子反驳Snape的观点,但令人惊异的,他们的儿子却迅速因此平静下来。Harry冷静了,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他的焦急。
      “但是,如果我不快一点学会,如果我不能早一点变得……更有用。我拿什么来帮助你们?我拿什么来救Sirius?”Harry此刻的声线是一种竭尽全力控制,却仍旧存在的颤抖。
      James轻轻摩挲着Harry的肩膀,决定开口来扭转Harry此刻对于自己的过分强迫,“Harry,我们谁都不能保证自己在这场战争里是有用的,我不行,Severus也不行,我想即使是Dumbledore也无法这样保证。我只能尽力做我能做到的一切。Harry,你尽力就好。”
      然后Snape绕过了那些家具,蹲在了Harry的面前,即便已经见过几次了,但James还是忍不住惊奇地注视着Harry和他的第二位教父这个组合。
      “Harry,回答我,”Snape的语气里依然是强硬和刻板的,但是他的声音却带了些让人诧异的温柔,“你此刻的焦躁是否能让你更快地成长起来?”
      Harry面对他的教父歪过了头思考着,然后给出了让James和Lily都惊异的答案。
      “现在这样不能。但是如果我能控制好,不让这种焦躁影响我的理智,那么,它就能让我更想要努力,我更努力,就会学的更快。”
      这个答案让孩子的父母震惊,却让这位教父的脸上表现出了一种相当满意的激赏,甚至带着一个James曾在自己和Lily脸上无数次见到过的骄傲神情,抬起手去抹掉了Harry脸颊上的泪痕。
      “那么,Harry,我拜托你做到。”
      “我会的!”James看着他的小Harry挺起了胸脯展开了一个自信的笑容,“为了你和爸爸妈妈,还有Sirius,我一定要做到。”

      ——十年后——
      Potter家的这一天,开始于一封来自于Hogwarts的猫头鹰邮件。
      James用着最近这几年来对他来说相当稀有的,与年轻的掠夺者时代如出一辙的兴奋神情,在早餐桌上对所有人宣布他的Harry会是个优秀的小Gryffindor,就像他和Sirius。而Lily对此的反应则是笑着翻了个白眼,但是坚持Harry会更像自己和Remus,从他这些年的表现来看。
      也是,Harry比起当年的他或者Sirius来讲,真的是个相当懂事和体贴的小家伙。
      他的儿子因为战争和各种原因,早早地开始了成长。
      如今这个才满十一岁的小家伙,已经可以基本上感知到身边的咒语和来处,在防卫端口,他已经是个相当机敏的小家伙。同时James也毫不怀疑,当Harry拥有了自己的魔杖,也会迅速成长为一个进攻快手——他对魔法的灵敏必然能使他先于他人调动自己的魔力。
      同时这个小家伙也对于魔药相当纯熟,显然继承了他的母亲Lily(James绝对不会承认这其中有Snape的功劳)。
      更不要说,他的儿子甚至已经在最近的这一年里,有多次在Snape受伤回到Potter家之后,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却镇定地替他的教父挑选魔药,只把咒语治疗留给身为治疗师的Lily。
      Harry已经从各种方面渐渐强大和坚毅起来。
      虽然他还是会调皮,会玩笑。但是只要大人们的表情一旦有任何变化,他也会跟随着转变成为一个小小的战士,无声却坚定地支持着Potter家剩下的三个成年人一次次奔赴战场,再用最温暖的拥抱和阳光的笑容,安抚了他们每一次浴血归来的伤痛。
      Harry毫无疑问地,让所有接触过他的四个成年人都为他骄傲。
      “拜托了,James,不管Harry是什么学院,我们都会为他骄傲的,别紧张,小家伙。”Lily开朗地揉了揉Harry的脑袋,又给他夹了一块煎蛋,“再说了,即使是Slytherin也不糟糕,Sev就不错,还有Regulus和Andromeda。”
      “Slytherin是什么样子?”Harry突然开口了。
      James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Snape,然后对着自己的儿子试图解释,“Slytherin通常被认为是‘黑巫师聚集地’,因为看起来,比起正义他们更崇尚力量。他们同时相当注重无视血统的纯正,而不是个人的优秀。”
      这一次Harry歪着头眨了眨眼睛,才又开始了提问,“那么他们实际上和看起来的区别呢?”
      James张了张嘴,但又闭了起来。他拍了拍Harry的肩膀,“我想具体一个Slytherin是什么样子,你可以问你的教父,他会回答你的。Severus?”决定把解释权交回Snape,而不是亲自开口夸那家伙。
      “事实上,我不否认Slytherin更容易被权利、能力和欲望所迷惑。更何况如今的Slytherin,大部分学生都是食死徒的后代,他们被认为,理所当然地,会最终走向邪恶。”Snape没有看向Harry,解释间的措辞也事实上相当谨慎。
      “你也是Slytherin,对吗,Severus?”Harry清绿的那双眼眸直视着那个男人。
      “是的。而且我也曾经因为被诱惑而走向了邪恶的那一方。”
      “但是你回来了。而那甚至比选择正确的还难。”
      James又一次着迷于这场Snape-Harry对话,笑着看他儿时的敌人在他的儿子面前,几乎溃不成军。
      “是的,这很难。”
      “那你是为了什么回来的?”
      世界在一个简单的问题里安静下来。
      甚至James都忍不住专注地看向Severus。
      “我被告知,黑魔王想要夺走我最在乎的东西。而我拒绝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回来了。”Snape的声音变得生硬冷漠而不只是谨慎,“我依然没能完全回来,所以我成为了间谍。但是我决心付出一切,去帮助这些Gryffindor们赢得这场战争。并且,相当幸运地,我的Slytherin身份帮我掩盖了我的真实意图。”
      这次连James都在诧异于这个宣称。他知道Snape为光明一方服务的缘由,但他从来不知道对方的Slytherin身份还跟这个有关系。
      “Harry,我对你母亲的在乎是一种家人般的温暖感情,”James无声地对此喷了个鼻息,而这勾起了Snape一个得意的假笑,“但是包括黑魔王本人在内的很多Slytherin都无法认可这一点。所以当我向光明一方投诚了,Dumbledore校长和你的父母接受了我叛变食死徒的原因。但另一方面,即使我站在食死徒大本营,宣称我要为了Lily和你背叛黑魔王,他们当然会来折磨我因为我说了……不‘得体’的话,但是他们甚至不会相信。你能想到这是为什么吗,Harry?”
      James这次明白了,但他选择不打扰Snape对Harry的引导,他侧头看着他的儿子艰难地理解着这些。
      “是因为他们不懂得爱,所以他们不认为别人也会爱吗?”
      Snape撇了撇嘴,“我不得不说,Harry,你真的是个天生的Gryffindor。是的,你说的没错,即便在我看来这真的是一个相当Gryffindor的形容方式。我个人比较喜欢这样总结:因为如果我是食死徒,一旦食死徒胜利,我得到的巨大的权利,而我失去的只是他们认为毫不值钱的爱。但如果我身为间谍,帮助光明一方得到了胜利,在他们看来,我不会得到任何东西。”
      “哦!”Harry瞪大着眼睛接受着这个对于一个Gryffindor孩子来说,确实相当震惊的言论。但他没能再次开始他的发问,因为Snape突然捂住了左臂并打翻了他自己的早餐餐盘。
      餐桌上的三个Potter立刻都站了起来,每一个都和这个Slytherin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目送着后者走向了Potter老屋的门廊,幻影移形消失了。
      Severus Snape直至当晚Harry的生日Party还没有再回来。
      而在Harry本人的强烈要求下,他们打包了没有被动一下的蛋糕,决定等待Severus归来再一起补办Harry的迷你生日聚会。
      老实讲,James早在匆忙结束的早餐时间里,就已经猜到了晚上的结局。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则是一个半夜来敲他门的Harry。
      这对父子像在这七年里的无数次一样,一起爬上了小阁楼,同样从他们的Sirius开始了话题,然后James开始停下寻找新的话头,以便自己的儿子可以把话题带到了他希望的方向。
      但是Harry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带着一个James很久没在Harry的脸上见到的胆怯目光。
      “Dad,”Harry没有看他,并且甚至攥住了他自己的睡衣袖子,“如果我说我想去Slytherin,你会不会为此而失望?”
      “是什么让你会这么想?”James诧异地搂住了自己的儿子,用另只手捧起了他的小脑瓜。
      “因为我觉得我在Slytherin可以更有用。你说过的,你开始去了解Sirius,就是因为你好奇黑巫师的家庭的小孩是什么样子,因为你想改变他们,而你认为改变他们的第一部就是了解他们。所以你改变了Sirius,让他变成了一个英雄和我们的Sirius。我也想改变他们,至少一个,如果可以的话。”
      他的Harry显然误解了他的回问,但是没关系,James只是宽慰地笑着,轻轻地揉乱着Harry的头发,听着他的儿子解释着“为什么想去Slytherin”,而不是“为什么会认为父亲会因此对他失望”。
      “而且你和Mum和Sirius,还有Severus,不管你们是Gryffindor还是Slytherin,你们都在为了这场战争而拼尽一切,你和Mum勇敢地在战场上战斗,而Severus则用他的狡猾和敏锐在背后做着你们在战场上做不到的那些。我今天一直在想,在这场战争里,除了Severus,所有的狡猾和计谋都被食死徒们占有了。如果,属于Slytherin能够比Gryffindor更让我理解那些卑鄙的手段和狡猾的计谋,那么我真的想去试试。因为我相信有你们在,我即使是个Slytherin,我也不会迷失在权利和欲望里,我想在做个勇敢的Gryffindor的同时,也能做个狡猾的Slytherin。”James看着他的小家伙闪亮着绿眼睛,“而如果我能够守住我自己,我或许可以帮助我们在更机智的路上更加勇敢。”
      “首先我一定要告诉你,我为你骄傲只因为你是我的儿子,而不是因为你会进Gryffindor。再来呢,我能理解你想要做些什么,真的Harry。但是我还是不认为你会有机会被分到Slytherin。所以那些并不太重要。”James几乎有点好笑地看着他的儿子,带着罕见的孩子气,相当理想化地“计划”着想进入Slytherin,“分院是由一顶魔法帽子操作的,它能看透你的想法,而你,我的Harry,即使是Severus也得承认你是个天生的Gryffindor,所以我真的不认为你有机会被分到Slytherin。虽然你没有Lily的头发却有她的眼睛,这或许让你在外表上更适合做一条蛇。”他调皮地向儿子挤了挤眼,父子一起笑了起来。
      不过Harry今晚的陈词,倒是让他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战争中,事实上他们家的这些Gryffindor们和Slytherin都在渐渐地彼此融合。
      “说实话,我还觉得很有趣,因为你的想法事实上正是我没意识到,但是我自己已经开始的做法,或许跟我们这些大人们长期呆在一起,让你的思维也越来越向我们靠近了。我和Lily自从十年前,就开始慢慢学着保守秘密,然后秘密被泄露,我们被证实相信了错误的人,而后不得不再次学会保守秘密。我们被迫或者主动地放弃了Gryffindor天性里那些善于信赖的能力,也失去了一些炽热的友情带来的温暖。我们开始越来越像个Slytherin一样行事,开始严守秘密,狡猾地策划,谨慎地实施。而Severus也越来越擅长于表现出一些莽撞,以掩盖他行事背后的目的。所以你今晚关于,呃,我们姑且说那叫做‘想要成为一个Gryffindor-Slytherin混合体’的演讲,我个人是认可的。”
      James用双手捧着Harry的脸颊,“我很骄傲你那么的像我和你妈妈,也像Sirius。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也开始与Severus有了相似的想法。尤其是现在,你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也计划着要有自己的作为,我真的为此更加骄傲,Harry。再说了,我确实为了身为勇敢的Gryffindor而骄傲,”他用拇指轻轻抚弄孩子依旧幼小的脸颊,在心底赞叹于这张稚嫩的脸上坚毅的神情,“但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勇敢的两个人,他们都是你的教父,一个是Sirius,一个Gryffindor。另一个就是Severus,同时也是个Slytherin。所以想也不要想,我会为了你进了Slytherin而为你羞耻。我爱你,宝贝。”

      ——十二年后——
      Severus Snape再次踏足了这个的荒岛,带着一条凤凰社交给他的重要战略信息。
      这里是黑魔王的几个住处中防范最疏忽、最简陋的一处,也是最隐蔽的一处。因为这里几乎有着天然的屏障——一座汪洋之中远离英格兰大陆的荒岛。
      整个岛上只有黑魔王亲自打造的一处阴冷但或许对于建造者来说相当舒适的住处,以及遍布全岛的反幻影移形咒和不可地图标注咒语,作为仅有的防护。简陋的防护,但是已经足够有效地藏匿这个黑魔王的老窝之一。
      Severus是通过门钥匙来这里的,黑魔王曾交代给他这个门钥匙,告诉他只有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来这里找他。他推测过,他不是唯一被授权来此的密探,至少Potter一家的近友之中肯定也有一个有此授权。他本人来过三次,每次都被嘉奖。但那都是在凤凰社(事实上是Dumbledore本人)的决策下发生的。而Severus只能拒绝去想那些信息带来的伤亡,勉力向自己强调着他作为唯一的间谍,必须在食死徒中生存下来,获得地位,为凤凰社源源不断地带回更多信息。
      而这次,Severus依旧拒绝去想这条信息带来的种种苦果。
      他恭敬地敲着门,已经准备在黑魔王开门的那一刻跪下去亲吻对方肮脏的袍脚,但是差不多十几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事发生。
      他准备离开,很诧异黑魔王不在岛上而他的门钥匙竟然能够传送。他记得他曾在一次门钥匙传送失败后,从黑魔王本人那里得知,他会在离开荒岛时取消来这个岛的门钥匙传送权限。
      他应该走,离开,立刻……但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心跳很快。如果黑魔王没有记起传送门钥匙,可能意味着他只会离开一小会,也可能意味着他离开得太过紧急以至于忘记了调整传送权限。Severus不知道是哪一种,这代表着他猜不透黑魔王会在多久之后返回荒岛。
      但是,这里是他十二年来最后一个没有踏足足够久,以搜索Black下落的地方……
      就看一眼,这个房间不大,或许有一个地窖,但是他会很快。咬牙说服自己,带着这种骤然闪现的鲁莽的冲动,Severus Snape推开了面前的门。
      只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冒险是值得的。
      一个肮脏、破碎、不成人形的物体被拷在墙边的手拷脚链里,悬挂在正对门口的那面墙上。
      猛抽了一口气,Severus迅速环视着四周,没有黑魔王。他冲向那个男人,企图确认。
      但他认不出。因为那张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不整齐的伤疤斜跨了男人的左脸。他相当消瘦,如果不是黑魔王没道理藏一具死尸在自己的宅邸只为了观赏,Severus会断定他看到的是一具人皮包裹的骷髅。他身上的长袍,哦不,只是破布,完全不能遮蔽他的身体,但是那身上也已经伤痕叠着伤疤,没有办法确认任何James告诉过他的关于Sirius的纹身的线索。男人的右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即使不需要检测咒语,Severus也能轻易分辨出,那只手的指骨都是碎的,这至少说明了这个男人是右利手。
      无论如何,即使是黑魔王富有在折磨他人上的卓越天赋,这男人不肯定止被折磨了一两个月,才能呈现出这样一幅惨状。而被折磨超过一两个月的人,食死徒间必然会有传言,但是最近并没有类似传言。更何况,从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Severus的脑海里就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Sirius Black。
      “Black?”Severus轻轻伸出手碰触了男人的肩膀,但对方毫无反应。
      “Enerrate[5]!”Severus挥动着魔杖,但是毫无反应,“Enerrate、Enerrate!Enerrate……”
      几乎有十几次,他一边念动着咒语一边轻拍着男人相对来说还算好的那边脸,没有任何反应。最终当他感觉到自己的魔力消耗已经让他快要开始颤抖,这男人终于在他轻拍对方的时候颤抖着做出了一个要闪躲的动作。
      “Black?!”Severus激动地要扑过去,但是男人只是做出了一个失败的躲闪动作,依旧闭着眼,嘴唇蠕动着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睁开眼!我来救你的,我得确定是你!Sirius!”
      也许是他终于喊了男人的教名,那双灰色的眼睛睁开了,布满了血丝,一边的眼皮上全是血迹,但是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刻,Severus还是欣喜地吐出了从他踏进房间就存在胸腔里的那口气。
      “Sirius!Black!我是Snape,记得吗?我来救你的!”他简单地解释着,然后转头去拿着魔杖指向了Black左手的手铐。但是Black的激烈回应打断了他——
      “不!”那是一声极尽撕裂和沙砾质感的嗓音,这声音太可怖,以至于它直接制止了Severus险些念出的咒语。
      他看着Black的眼睛,几乎是赞叹地发现那双眼睛里还有精神或者什么类似的东西存在着,而不是像很多被虐许久的巫师们那样的茫然空洞。这双眼睛阻止了他去违背这个男人的话,尽快地不惜一切救下他。
      但他还是先抢下话头,以免对方说更多的话耗费更多的精神——他们一会儿将有场大逃亡。
      “你不用告诉我,我也知道,这种手铐会有追踪和警示咒语,我一用魔法触动这个手铐,黑魔王就会知道。但是这可能是唯一一个机会,让任何人能救下你。已经过去十二年了,我猜你可能不清楚这个。但是,Sirius,错过了这一次,谁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被耗到……”
      他说不出别的,但是Black给他的回应让他震惊,他残缺的面孔扭曲了一下,但是Severus似乎能够肯定,这个扭曲,以及目光和唇角所透露出来的消息,代表的或许是这个男人刚刚好像准备给他一个笑。
      但他听不见Black在说什么,只好凑上去,“给我……魔药……”Sirius几乎只剩下气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vigo……ra……sten……then……[6]”
      Severus感激自己在危机时刻还能够迅速地运转大脑,那让他迅速理解了Black的思路,先帮他短暂地恢复魔法和体力,再触动黑魔王的警示魔法。
      他一边掏出了自己随身的魔法药箱,喂给Black一瓶又一瓶活力滋补剂和增强剂,一边忍不住感叹面前这个摇摇欲坠的战士。
      他曾经以为Black挺过了十二年,还活着,就是个奇迹般伟大的战士了。但是事实上,这十二年,Sirius不仅活了下来,还保持着健全的理智,甚至还在获得自由的前一刻依然能够清醒地思考。超越奇迹——除了这个,没有任何词汇能够描述此刻的Sirius Black。
      匆忙的几分钟后,喝下了六瓶魔药的Sirius看着他正举着的第七个瓶子的手,终于摇了摇头。但在他对那副手铐做任何事之前,面前的男人幻化成了一直骨瘦嶙峋的骇人的大狗——Sirius竟然也是Animagus!而这个犬类的形象也很好地解释了这几年间,James Potter守护神形象的变化。
      他震惊地看着犬型的Black轻而易举地从手脚铐中滑了出来,但是砸在了地上似乎再一次耗光了自己的魔力。他赶紧迅速地上前帮忙抱起他,黑犬的灰眼睛看了看他,然后在他的手臂中,Sirius又变成了人型。
      他看着Sirius倒在自己的怀里,却用左手扒开了右肩的伤口,鲜血开始流出来……
      “What the fuck are y……”他的诅咒卡在了Sirius的动作里,那男人用指甲全部被去掉的惨不忍睹的左手,蘸着自己的鲜血在手铐前的地面上写下了一行字——
      Good old Voldy. I know you prefer my godson. But it is more likely for now, that I have the power you will never know. See you soon.
      “You……Spy?”Sirius在他还在震惊时,提出了这个问题。他点点头。
      “Where……En'land?”
      他挑了挑眉,Sirius打算自己逃走?他飞速思索着自己带着Sirius逃跑,而黑魔王在反应过来后的追杀。以及Sirius独自潜逃,自己留下来给黑魔王排解怒火的区别。最终开口,“英格兰大陆在这个岛的东北方向。”
      Sirius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最后喝掉了一瓶营养药剂和补血药剂,再次化身黑犬,甚至对他摇了摇尾巴,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间小屋。
      而Severus只跟到了门口,目送着那位Animagus离开岸边,游向汪洋深处。他不敢在这个岛上用任何方式通知Potter家和Dumbledore。他只能为这个惊人的战士祈求好运。
      Severus再次调动自己的大脑封闭术锁紧了全部情绪,把凤凰社早先就决定好要暴露的消息推在了大脑最前方。他回身检查了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他清理掉所有的空瓶子和多余的痕迹。他跪在了Sirius曾狼狈躺下的地面上,抬起右手的食指,按向了左手小臂的黑魔标记,引起了一场灼痛。
      他死盯着地上的一行血字,努力让自己显得惊慌愤怒又疯狂,当余光看到了黑魔王的黑袍子,他立刻低着头跪在地板上向他的“主人”卑微地蹭过去。
      在黑魔王狂怒着开始查看他那无端消失的犯人,还没来得及开始任何针对他的摄神取念或者惩罚之前,SeverusSnape最后无声地念了一句。
      Goodluck,Sirius.
      ------------------------------------------------------------------------------------------------------------------
      [1]Sir’us:四岁的小Harry会叫Severus‘Sev’rus’,也会叫Sirius‘Sir’us’。小朋友对英语两个原因一起连发的能力会差一点点,所以这个Sirius的发音类似于“西若斯”。
      [2]Edgecombe:艾克莫,姓氏。这是原著第五部里,DA之中最终对Umbridge(乌姆里奇)告密的那个Marietta Edgecombe(玛丽埃塔·艾克莫)的姓氏。但我不会交代他和Marietta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他们确实是亲戚。但是私设了他和Marietta一样毕业于Ravenclaw学院。注意这绝对不是针对鹰院!只是选个类似背叛者的角色确实不知道如何抉择,只能拉出原著的类似属性角色了,希望没有引起大家的不适。
      [3]Edgar Bones:埃德加·博恩斯。原著第五步中提到过他全家都被伏地魔亲自杀害。他的妹妹阿米莉亚·博恩斯是负责Harry的守护神魔咒审判的负责人之一。她在审判中站在了Harry这边。
      [4]荷马史诗:由古希腊盲诗人荷马创作的经典作品,包括《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两部长篇史诗,其中《伊利亚特》主题主要是特洛伊战争。
      [5]Enerrate:快快复苏,来自原著。
      [6]残破的魔药名字,Sirius说的是原著曾提及的活力滋补剂(Invigoration Draught)和增强剂(Strengthening Solution),但是他说不清楚了。增强剂顾名思义是增加使用者的力量。活力滋补剂在凤凰社原著中被提及,没有涉及作用,但我私设他是增强魔力的,与增强剂相对应。另,提神剂不管用,那是治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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