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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清明,帮我收拾去漠北的行李。明日一早圣旨就会下来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掀开轿帘,眼前便出现了一个与裕衍杭身量差不多的少年,抱剑侧立在一旁。听完裕衍杭的话,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不解——一时之间他还没有懂这是什么意思,可他却没有问出口。
这是多年来的默契了,清明知道裕衍杭必会说出下文,而裕衍杭也知道他必然会等着自己说出全部。
“我...要去那儿接一个人回来。”说完,裕衍杭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这才刚刚记起此行并不是去游玩这么简单。
“户小姐?”
“这你都知道?”裕衍杭有些不自在的跺跺脚。
“护国将军长女,替兄接任守卫漠北已有三载,双龙滩之战以少胜多一战成名!两军对垒连下敌军六城,战功赫赫天下谁人不知!”
一提到这个人,清明的眼睛是亮了又亮,语气也是满满的敬佩。
“这么厉害?”裕衍杭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清明对这姓户的这般死心塌地的佩服,“若是你与她切磋武艺,谁胜谁负?”
“清明只是小打小闹,以武为技。户小姐才是横刀立马杀伐决断的大家。何况......”
裕衍杭点点头截住了他的话头,话说到此心知肚明就好。她一边心里对户成珮重新有了几丝估量,一边往书房走去,这一路上看什么书还是得自己掂量着带。
“王爷...”清明小声叫了叫裕衍杭。
“嗯?”
“王爷......”清明默默跟在了裕衍杭身后。
“怎么了?”
“王爷...清明不会和户小姐动手的!”
看着满脸正经的清明,裕衍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太好了!”他的嘴一下子便咧出了朵花,“万一到时候您和户小姐床头吵架床尾和,清明就也不用夹在当中为难了。”
“夫妻...清明你莫不成是月老的童子么,连赐婚这么隐秘的事情也知道?”
“当众指婚也算是隐秘么?啊..难不成您不记得了?是在您十四岁那年,先皇亲口为您指的婚,那道圣旨至今还在您书房呢!”
“十四岁哪里知道什么指婚啊!何况父皇三天两头就派人往府里跑,那圣旨都堆了一屋子了,我哪里能记得住到底讲了什么!要早知道是指婚,抗旨不尊也就是了。横竖也不能拿本王怎么样。”
“王爷...那时您落水得了风寒,昏迷在床好些日子也不见好。说来奇怪,这道圣旨下的第二天您便醒了。先皇得知这个消息还夸王爷您和户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喜气一下子便让您好了呢!”
说起这件事,倒也是奇怪。
裕衍杭在年幼的时候在冬日里落了水,无论太医怎么医治也不见好。后来还是请护国寺里的主持念了两天经,又抽了签,非说要一段尘缘来压一压。于是,便有了赐婚这件事。
半月之后,写着自家兄长去世和燕王裕衍杭前来的信件一齐到了漠北。而这两个消息却如同掉入沙漠的水滴一般,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每日早起操练,日中研读兵法,夜间兵器演练——年年如此,日日如此。户成珮似乎顺理成章的接受了这一切,在疆场上看惯了生死的人,自然也是带了最淡然的态度去面对这一切。
一个带着感情去打仗的将军,便不是一个好将军。她不能将这些誓死跟随自己的将士们放在战场的屠刀之下。他们是儿子,是父亲,是丈夫,更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所以每一场战争,她都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留住他们的命,也几乎已经将所有的精力付出给了这片荒芜的沙漠。
“将军,探子回报,燕王一行人将入军区。您看要不要......”
“按照之前的指示做,不要多问。”户成珮头也不抬,满脸淡然擦拭着手里的弓。弩,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人眼里的诧异。
凛凛的箭头躺在主人膝头,默默被擦得锃光发亮,朱红色的箭身末端刻着“户”字。被擦净磨亮的每一支都安安静静躺着箭。囊袋里。尖锐的箭头仿佛可以刮破风沙,那都是上好的精铁,这几年来不知道穿透过多少敌人的胸膛,也不知道混合了多少不同温度的血液。总之在数不尽的日日夜夜里,正是这点微弱的凛光带来了真正的光。
“将军!属下已迎燕王一行人至军区,可......”
她依旧巍然不动,丝毫不受影响,专心致志把玩着精细尖锐的箭头,看着它反射着从四面而来的日光。把玩了半晌,悉数把擦好的箭一支支放入箭囊,才淡淡说道,“继续说下去。”
“寻遍队伍,燕王殿下不知所踪。燕王亲侍只告知属下,把这封信给您。”说罢,双手呈上一封淡黄色的信笺。
“不看!”户成珮猛得站了起来,一把背上箭囊,左手提着□□,右手抓着头盔,大步流星便出了营帐。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早已经列队完毕的士兵们便又开始了一天的操练。
燕王失踪的事情不知何时突然传遍了亲兵营,亲兵营的众人突然理解为何那日户成珮的操练要求突然变得如此严格。一群群在夜间席地而坐的男人远远望着灯火通明的主帐不说话,思绪也慢慢飘到了户成珮年幼被户老将军带着来到军营时,那副稚嫩不慌的模样。
那晚大家纷纷以军人的荣誉为誓,用最高的缔约方式把这消息隔绝在了军区之内,是以外界毫不知情,依旧同以前一样,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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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一礼拜最多三更。少则二更。
为什么箭囊这样的词汇都要弄口口....←_←搞得很羞耻的样子,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