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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陶江的大脑一片空白，时间和呼吸仿佛同时静止，所有的感觉仿佛都集中到唇瓣上，温凉柔软如同落下一片花瓣。
她的手还伸展在半空，像只张牙舞爪的螃蟹，眼睛瞪得老大，脑袋上的毛巾落到沙发，毛绒绒的后脑勺被人用力的扣着——一个突如其来的吻。
理智告诉她，她现在应该用力推开乔度，再赏他一个巴掌。
但事实上，她惊愕于这个吻的突然，却对这个吻毫不意外，就像……水道渠成般。
面对他，她似乎毫无抵抗力可言，尤其是他露出现下这样迷离又无辜的目光，这会让她觉得拒绝他像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
天知道，白天在公司的时候，他还是个冷静克制并且全能的六边形总裁。
他像是享受这样亲近的肌肤相贴的滋味，又像是要找回什么让人上瘾的感受，只是轻柔地摩挲她的唇瓣，不知多久才稍稍远离，手也从她的后脑勺滑到她后颈。
扣着她后脑的力量消失，只剩下缓慢而温柔的抓捏，像撸猫一样，挠着她的后颈。
“对不起……”他道了个毫无诚意的歉，气息喷吐，拂过她的脸颊，“我做了个梦。”
做梦和亲她有什么关系？
陶江的逻辑并没跟着回神，只能顺着道：“你做了什么梦？”
“一个美梦。”他盯着她，“梦到我以前养的猫回来了。”
“嘟嘟？”陶江记得他提过到这只猫。
“嗯。”他点头，“它会在我在睡着的时候过来蹭脸，大概是想看看我有没死，没死的话就起来陪它玩吧……”
他说着，迷离的眼神开始放空。
陶江看着他的喉结起起伏伏，抿了抿唇。
这个男人，有些性感。
“你不记得它了？”他反问她。
这语气让陶江有些自责，她似乎不该忘记它。
“忘记你失忆了。嘟嘟，是我和你一起养的。”他斟酌了两秒，忽然道。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两人之间的过往。
陶江有些诧异。
“不过它是你高二那年，你的同桌送你的圣诞礼物，一只性格温驯的，胆小的，美短小母猫。”
“送猫做礼物？”陶江不能理解。
乔度却笑出声来，眼睛弯出了几条细笑纹：“他喜欢你，借猫告白。”
少年人多少是有些自以为是的莽撞，心血来潮时哪能想得太遥远。
“我……是接受还是拒绝？”
很好，他成功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你猜？”他却反问她。
“我猜我是拒绝了。”以她对自己的了解，肯定不会接受，可是拒绝的话，猫为什么会到他们手上。
乔度闭上眼，唇角的弧度没有落下。
“你高中是在三中上的，全市排前在的重点中学，你的同桌，是你们学校出名的男神，风云人物，长得帅不说，家世和成绩也是一等一的好，校内校外不知迷倒多少女生，偏偏对你另眼相待。”
“……”陶江越来越好奇了。
这段过往，有那么点《我的学霸男神》的味道，像校园言情小说。
“可惜，他在你这里吃了个闭门羹。你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并说自己要努力学习，在大学之前不会恋爱！”他说着，似乎又想到什么，眼睛更弯了，“一个学渣，对名校学霸说这样的话，你说他会相信吗？”
当然不会。
这种鬼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他不肯放手，越追越凶猛，惊动了学校和家长，那时你已寄住在我家，不敢把这事告诉我爸妈，所以找我帮忙。”
他们相差三岁，她高二的时候，他已经上大学了，生平头一遭被当成家长请到学校处理早恋，想想也是好笑。
“这么精彩的吗？”陶江觉得自己失忆像错过了一个亿。
“精彩！你从前也是个惹事精，很能替我找事。”说到这里，乔度捏捏眉心，露出些许无奈。
“那你一定很忙，除了我，你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要管。”
“你们三个，一个惹事精，一个叛逆王，还有一个恋爱脑……”他重重叹口气。
这个形容……陶江无言以对。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说猫。”她问道。
“你又不喜欢同桌，那只猫就成了爹不亲娘不爱的小可怜，你心软收养了它，取名‘嘟嘟’，可是我妈有过敏鼻炎，你不能将它带回乔家老宅，只能把它留在我身边。”
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外租房自住，恰巧能收养这只猫。
“那不成了你的猫了。”她道。
“有了嘟嘟，你就隔三差五跑过来找我，要看猫，要我替你补习，躲在我这里偷偷看漫画，追番……”
他的言下之意，醉翁之意不在猫。
“等会，你说得……好像是我追的你！”陶江郁闷了。
“我没这么说！”他举起双手，像是投降，可眼里全是笑。
“那学霸呢？后来怎样了？”
“那件事后来以你转班而暂时宣告完结。”
“暂时？”她抓住重点。
还有下文啊？！
“嗯，你考上大学的那年，他又回来找你了。”乔度说着又耸耸肩，“可惜……那个时候，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陶江一愕，下意识问出口，“谁？”
可还没等他回答，她又反应过来：“是你？！”
“是我！”他微笑。
她愣了很久，才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这与他一开始总回避谈论过去的态度，截然相反。
“陶江，其实出院之前，程主任和我谈过，你脑部的淤血并不会引发失忆，失忆可能只是你的心理问题。我承认我们的过去有过一段难以触碰的尖锐噩梦，与其让你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知道这些过去，不如让我亲自……一点一点帮你找回来。”
就从那些美好的回忆开始。
毕竟如果让她失忆的原因，是源于旧日的噩梦，那么也许能够帮到她的，是属于过去的美好。二十年的过往，纷繁复杂的回忆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美好，怎能被那百分一的噩梦打败。
陶江垂下眼眸，又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只是这个原因？”
“还有一个私人原因。”他一字一句，缓慢却坚定地说道，“我希望你回来，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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