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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周牧的怀抱让宋盏盏的身体没那么冰冷了，但还是不够。宋盏盏的身体仍然在打颤。周牧只得更紧地抱着她，让她的上身贴紧他的上身。
橘红色的暗淡的灯光因为布帘的遮挡显得更加昏暗。外面偶尔有小孩子的咳嗦声和难受不安的哭泣，以及值班护士轻轻走动和安抚孩子的声音。
“冷。”宋盏盏迷迷糊糊说了这个字。她的双手下意识地寻找更暖和的地方，在周牧身上胡乱地动。周牧立即按住她的一只手，但她的另一只手还是钻进了他的衬衣。他的眼皮动了动，没有把她的手从他的衬衣里捉出来。而她的一只手感受到了温暖，被他按压住的手就更渴望暖和了，那只手试着从束缚中抽出来，一动，还真自由了，赶紧也钻进那层布料，贴在温暖的地方。
周牧的手中空空如也，刺骨的冰凉从胸膛上传来。这样的肌肤相亲从她离开他后他就再也没想过还会有，而且还是和她。曾经耳鬓厮磨犹如在梦里，嬉笑亲爱已是云烟。
“冷。”她还觉得冷。
而这又有什么办法？此时还是夏天，没有棉被什么的。周牧有个睡袋，但早在宋盏盏来之前就给了病人了。此刻周牧除了抱紧她再也不能做别的，希望她能自己撑过去。
“周牧，我冷。”她似乎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喃喃说着。
周牧叹息一声，“坚持坚持。”
宋盏盏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还是不停地喊着“冷”。
“周医生？”亚西在外面。
“什么事？”周牧问。
“宋小姐好些了吗？要不要帮忙？”
“不用。”
“那好。孩子们有我，周医生你不用担心。”
“嗯。”
外面响起了亚西离开的脚步声。她安抚了孩子们，外面静悄悄的。
周牧知道没有人能帮上忙，除非后援的药及时到达。
一个晚上宋盏盏都在喊“冷”，周牧默默地抱了她一个晚上。
天将亮的时候，她的体温慢慢回升，但势头不对，温度越来越高。周牧用温度计一量，又是三十九度八。过了十分钟再量，竟然又到了四十度。他把她放在充气垫上侧躺着，打了水来，把她背后的裙子拉链往下拉了一半下去，白皙的肌肤霎时映入眼帘。他的目光在上面停顿了几秒，开始用水给她擦背。几次之后才又将她放平，把湿毛巾放在她的额头上。
天亮了，他还要去外面看看那些孩子们。李医生和其他护士都睡醒了。琳娜走过来，见周牧一脸倦色，双眼布满红血丝，猜测是一夜没睡。她问道：“宋小姐还没退烧吗？”
周牧摇头。
“我来替周医生照顾她吧？你去睡一会儿，这会子孩子们还好，又有李医生和其他护士照看，你不用担心。”
“没关系。”周牧说，“孩子们也需要人。去看孩子们吧。”
他说完，率先走了，琳娜只好作罢。
周牧看过孩子们后又赶紧去看宋盏盏。搭在她额头上的毛巾已经变得滚烫，他赶紧拿下来，重新打湿水再放在她额头上。
“周医生，外面一切都还行，你专心照顾宋小姐吧，如有急事我们再来叫你。”琳娜在外面隔着布帘说。
“好。”周牧应。
他频繁换水换毛巾，喂她喝水，每隔十分钟量一下温度，监测她的体温，好在温度没有继续上升了，虽然还是四十度。
又过了半个小时，毛巾没那么烫了，看样子她的体温再开始降了。周牧又量了体温，果然在降。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温度终于恢复到了正常温度。周牧松了一口气，把宋盏盏后背的拉链拉起来，然后掀开布帘出去。
外面又是一派忙碌。给一个小孩检查完的李医生见到周牧，笑问道：“那个特殊的病人怎么样了？”
“她没事了。”
*
宋盏盏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感觉头有些晕，抬手揉了揉头，发现自己躺在软软的充气垫上，后脑勺也枕着软软的充气枕头。转头，看到垂下来的白色布帘，天色好像不太亮，是晚上还是天亮了？她怎么又睡在了这里？
脑海里忽而闪现出自己被人抱在怀中的情形。她真切地觉得那人是周牧。而他又怎么会抱着自己？
宋盏盏寻思的片刻光线已亮了许多。
“原来是天亮了。”她沙哑着声音自言自语。她是又在这里睡了一个晚上……她再一转眼，旁边有个白色饭盒。
她又揉了揉额头，坐起身来，掀开布帘出去。
琳娜正好路过，见宋盏盏出来，停住脚步，“宋小姐，你终于退烧了。要注意多休息多喝水。”
原来自己是发烧了？宋盏盏这才知道这回事。她点了点头，“谢谢你。”
“不用谢。”
“你该谢的是周医生，周医生照顾了你一晚上，一秒钟都没休息。”玛雅过来插话。
宋盏盏的眼皮动了动。
“有孩子叫我。我过去了。”琳娜匆匆离去。
玛雅随即道：“我也得走了。”
宋盏盏站在原地，寻找周牧的身影。有新的病童来，周牧在接诊。
昨晚是他抱着她的，宋盏盏已经肯定了。她脑海里努力地回想着昨晚的情形，断断续续的片段在她脑海里闪现。
“周牧。”等周牧接诊完那个小孩后，宋盏盏走过去喊他。
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周牧转身看向她，她的脸色微红。
“多休息，多喝水。”他说。
“我知道。刚刚琳娜就说过。”她点头。
“那就回去。”他又说。
“又麻烦你了。”
周牧睨着她，“知道麻烦就快点回去。”
“我想起来了，昨晚你照顾了我一晚上。”
她也想起来了，她还把她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
和记忆中一样，他的胸膛宽阔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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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文的女主和我以往书里的女主不一样，写这个是有风险的，因为我知道很多读者不喜欢这样的女主，但我想尝试写不完美的女主，想写这样一种有过冲动、有过懊悔、有过执着、有骄傲又有缺点的女主的故事。感谢还在看的读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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