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如果换时光

　　沈阜原本微怒的脸却是被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一时生气也不是，开心也不是。

　　今天遇到了些意外，九点多他就回来了，但是原本乖宝宝的赵律却是不在家，沈阜等到十点半，仍不见人回来，心里担心又有些后怕，等到了十二点，他急得险些报了警。

　　“赵律，你还真是，让我费尽心力。”失而复得的心情全都化在这一句轻轻的呢喃之中。

　　“你是谁？”赵律等了很久不见回答，便眯着眼，凑近又问了句。

　　“你说我是谁！”有些气急败坏，但是看着眼前与往常完全不同，一脸呆萌，醉眼迷离的赵律，沈阜心中满满的无奈。

　　这是除大学毕业那晚外，沈阜第二次看到赵律喝醉的样子，褪去鸵鸟装的对方，简单而又单纯，充满着少年的好奇心：“我是沈阜，看清楚了。”

　　赵律歪着头打量着，然后煞有其事地点头：“我记得你！你是沈阜！”

　　“对，记住了，再敢忘记，你试试看！”沈阜恶狠狠地嘱咐着，左手凑过去扶着人进来。

　　赵律一只手绕过脖子，靠在男人身上，头凑在对方裸露的脖颈处，不老实地嗅着。

　　“你干嘛呢？”沈阜好奇地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的人，却是突然拉开，他感觉到刚刚喉结处痒痒的，呼吸有过刹那停止。

　　“你今天身上竟然没有女人的香味。”赵律皱着眉头，却是没能想明白，索性不想，推开对方，朝卧室走去。

　　沈阜心中莫名流过一丝窃喜，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推开，忙上前，单手搂过对方：“你是不是很在意我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啊？”赵律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沈阜，迷离的眼睛有过一时迷茫，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喜欢香香的。”

　　“赵律！”沈阜咬牙切齿。

　　“你吼我！”似乎触到了某根神经，赵律反应很激烈，使劲挣脱出对方怀抱，神经质地叫了起来，“你竟然吼我！”

　　“我没有。”沈阜有点慌，他从没见过赵律这么激动过，忙解释，可是赵律似乎完全没听到，仍在那喊叫着。沈阜急得抱住对方，不顾挣扎，越抱越紧：“我错了，我不该吼你。”

　　手上传来的力度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像是木头一般，沈阜小声呼唤着：“赵律？”却是没有动静。

　　胸口一片湿热，松开手，只见赵律默默流着泪，眼睫轻颤，嘴里轻声低语着，像是个被遗弃了的孩子，模样格外让人心疼。

　　似乎见到了光，赵律微微抬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沈阜，灯光投射在眼角的泪珠上闪过一丝光晕，就像是快要化为泡沫的美人鱼。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小心翼翼而又满含期待，却又仿佛早已知道答案是绝望的，所以平静地等待宣判。

　　“我喜欢你！”沈阜忍不住喊出一直想说却没胆量说的话，他不知道对方遇到过什么，又为什么这么问，但他希望他的回答能给他带来安心，“真的，赵律，我喜欢你。”

　　赵律半咪的眼睛里似乎有了光，却又很快熄灭，“你不喜欢我，他们都不喜欢我。”低下头，喃喃自语着，“我是怪物，不会有人喜欢我的……可我不是怪物啊……”身体随着哽咽的话语抽噎着。

　　沈阜俯下身轻触着那张开合的小嘴：“不要再说了。”重新抱紧哭着的人，沈阜安慰着轻轻拍打着后背，“你在我眼中是最美的。”

　　“你亲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女生？”怀里传来赵律小声地疑问。

　　“那是晚安吻！”沈阜恼羞成怒道。

　　等了半天，见对方没了动静，松开一看，却是已经睡着了。

　　“就知道睡！”嘲讽了句，还是放轻了动作，打横抱起男生，赵律低头又亲上一口，“这算是补偿！睡吧，最好明天起来把今晚的事全部忘掉！”不然以对方那鸵鸟性格，自己绝对没戏。

　　第二天，赵律是被渴醒的，喉咙干的发痛，像是破了条口子，吞一口口水都像在吞盐；头也是昏昏沉沉，像是扎进了根针，太阳穴疼得一抽一抽。

　　太阳从窗外照进来，显示时间不早了，赵律瞬间反应过来，忙手忙脚乱地找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11:11”

　　“……”赵律顿了一秒，整理好枕头，手机一抛，重新躺下，颇有种破罐子破摔之感。

　　扫了眼身上剩余的唯一一件衣物，谁给他脱的？赵律闭上眼努力回想着昨晚的经过。

　　他记得坐上了乔允浩的车，好像睡着了，然后醒过来就到了家门口，开了门，有个人，是沈阜？又好像不是。然后自己就搂着他使劲的闻，接着又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被邻居围堵，骂着“怪物”，就在他手脚无措，任人推搡时，似乎有人在呼唤他，随后是一道光，他看见了长着好像沈阜脸的天神，亲了他，抱了他，还说喜欢他……这应该是梦吧？不然为什么那么不可思议。只是如果是梦，为什么会是沈阜的脸？还……

　　赵律睁开眼，打断了回想，一定是自己还没睡醒。扫到床头柜上的水杯，坐起身，拿起来小口小口吞咽着，努力分散着注意力。

　　打了个饱嗝，赵律这才注意到床脚上的手机闪着信号灯。

　　探身抓住，靠着墙，赵律解了手机锁，有些惊讶，竟是不止一封，还都不是中国电信。

　　其中一份是余文馨发的，说是跟陈冬回南市了，谢谢他的帮助。赵律想了想，回了个“保重”。

　　另一个则是个陌生号码，点开一看，却是乔允浩发的，说是帮他请了半天假，好好睡一觉，下午一点前到公司就行了。赵律回了个“谢谢”，又把号码加了保存，这才放下手机。

　　起床穿衣，走出房间时正好看到沈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怎么的又想起早上的回忆片段，纠结地一直走到卫生间门口，还是忍不住开口：“沈阜？”

　　“恩，怎么了？”沈阜头也没回。

　　“你昨晚……”是不是亲了我？

　　“什么？”沈阜不耐的转过头，“昨晚怎么了？”似乎想到了什么，调笑道，“该不会你昨晚想着我做春梦了吧？”

　　“……”赵律转身进了卫生间，淡定地关上门。

　　呼出口浊气，沈阜有些心虚地看了眼贴合的不见缝隙的门，转过身看向电视，注意力却全在那人身上。赵律应该是有印象的，只是不能确定，那自己就要让他坚信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是个梦。

　　赵律洗完出来，发现沈阜还在那躺着，便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见桌上有一盒没开动的批萨，拿过来便开吃。

　　“慢点慢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呢。”一脸嫌弃。

　　毫不理会，仍自顾自地吃着。

　　“赵智障，你是不是又见义勇为了？”也不等对方回应，沈阜满脸嘲讽，“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那是你该做的事么？”

　　赵律停下手上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张开嘴，目光扫过对方缠了纱布的右手，将要说出的话又拐了个大弯：“你受伤了？”

　　“你才注意到啊？我还真伤心呢。”不介意的晃了下右手，沈阜漫不经心道，“小口子，算不了什么。”

　　“你小心点，我去上班了。”拿起没吃完的批萨，赵律关心了句，起身离开。

　　“知道了，走吧走吧。”沈阜头也不回的催促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没几天就进入九月，工作也回到了正轨，每天收拾道具、帮忙搭手，又或者跟车外景、带领客人挑选照片，日子过的相当充实。同时，赵律也渐渐和身边的同事熟络了起来，见面时也被迫着学会了打招呼，以免到时候看人脸色。

　　中途赵律也发现了唐荣这个娘炮大叔的本性，只要遇到了偏阳刚、强壮、有气质的男人，他就会两眼放光，还会想着法子借着拍摄机会揩油，而遇到小弱鸡、瘦小的，他就会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而乔允浩则会时不时地叫上他一起去接个外快，譬如宣传视频，又或者是现场摄像什么的，不过更多的还是各种cos摄影。当然，他一般不会直接来一号摄影棚找他，貌似是怕唐荣占他便宜。

　　至于临时摄影师白珊，赵律倒是不怎么熟，每次见到对方时，对方都是一脸生人勿近的冰块脸，而且每天准时上、下班，也不与人交流。

　　除此之外，影楼又招进来了个学徒，跟他一样实习两个月，跟的是乔允浩，是个二十几岁刚从大学毕业的女生，叫做李悦，为人有些腼腆。

　　而帮忙拍摄的MV也在那次庆功宴结束后的一周后发来了完整版，制作的相当不错，赶得上一部普通电影的宣传片了。

　　就在这样不急不缓的日子中到了九月最后一天。

　　今天天气格外晴朗，万里无云，赵律躺在床上，半分不想起床，每月四次休息，今天是最后一天。

　　昨天刚接到余文馨的信息，说是国庆要来，让他到时候带着她玩。不知道怎么的，晚上就睡不着了，一直在想着到时候带她去哪玩，想着想着就激动起来，拿手机查了附近的景点，到了半夜才睡过去。

　　“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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