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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衷夏没料到维予单刀直入就挑破了,一边开动脑筋考虑要怎么回答,另一边用微笑掩盖慌乱。“不是,我本来就知道。”
“当然,你父亲早就认识我们全家嘛。”维予说。
衷夏坐起来:“以前的事情你并不知道全部……”
“以前的种种,”维予打断她,“那个人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你去找他说吧,我们立场一样。”
衷夏双手交叉在胸前,进行反击:“你们两个又不熟。”
“我们熟不熟,你怎么知道?”
“你连他们家都进不去。”
“你又知道?”
衷夏咬着嘴唇,想了一下,说:“其实找你也不是为了说某件事,当好朋友不可以吗?”
“你刚才还想利用我的单纯幼稚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上。”
“你单纯幼稚也怪别人?”
维予的语气缓和下来:“那天,本来我应该和莫未一起去你家,最后没去成,很可惜。青年义务团的来龙去脉,就算局外人看了也知道不自然,其实人们心里都明白。天理昭昭,只是时间问题。”
衷夏冷静下来,淡淡应道:“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所以,你跟那个人说过了?他怎么回答?”
“你果然和他不熟!是不是我和他都更熟一些?”衷夏质问他。
“不管熟不熟,他的意见还是我的意见。他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说,让我放在那里。”
“是啊,时机还不到。”
衷夏点点头。
两人沉默,衷夏站起来,坐到维予旁边,伸直双脚搭在对面的椅子上。她看着天花板说:“维予,我这里有个对你很重要的情报。你有什么东西能和我换吗?”
维予想了想:“没有,我只能欠你个情。”
“给我开空头支票啊……”
“也可以理解为空白支票,能兑出什么来,看你什么时候兑了。”
衷夏笑了:“那你可要记得。”
她把声音压到很低:“伊娜和芝婴,是蓝杉来的。”
维予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衷夏把来龙去脉概括着说了一遍,维予半天都没有声音,衷夏转头看他,他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的水杯。
“你还好吗?”衷夏小声问。
“果然是这样。”维予的声音在嗓子里呜咽,“她对我好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
衷夏看维予一下又退化成小男孩,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只手勾住维予的肩膀,轻拍他的背。
过了一会儿,维予抬头看衷夏:“别这样,我又要想幼稚的事情了。”
衷夏和维予各自躺在自己的沙发上,随便聊着饮食、男女、生活、趣闻。
维予突然想起来:“你知道伊娜的秘密,也不想报复她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在报复?”
“公布了蓝杉的事,伊娜不就没立足之地了?可能还会直接被抓走,或者逃跑从此消失。”
衷夏嗤嗤笑:“然后呢?我得到棘树吗?我才不要这点蝇头小利,这么好的情报,交给你多好。”
“真亏你看得起我。……这样看,你还挺大度,一下子就不恨她了。”
“你不是更大度,她这样骗你都不生气。”
“气她什么呢……”,维予遐想一会儿,坐起来,“快九点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衷夏也懒洋洋地坐起来。
维予拿起账单:“可以请你结了吗?我的钱恐怕不够。”
衷夏随手接过:“好。”
告别了衷夏,维予越想越不安稳,快步走回家。
门一关上,卫河极从自己房间探出头来:“回来了?”
“回来了。”维予接了杯凉水,一饮而尽。
“棘树还没去学校?”卫河极问。
“没有。”
“为了避风头,他们可能已经决定把棘树送出国了。”
“嗯。”
“稳妥起见,也许你也应该换个地方读书。”
维予警觉起来:“这个……不好吧……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仅仅有两个女生追着你,你就放不下了?跟我说好的断腕之勇呢?”
看维予不说话,卫河极确认道:“是两个吧?”
维予没心思胡闹,还是闷声不响。卫河极问:“怎么了?今天的第三个女生是不是给你一个坏消息?”
“你怎么知道是另一个人?”
“这不重要,怎么了?”
“今天,跟我出去的是仲博沙的女儿。”
“她已经这么大了。”卫河极说。
“你不惊讶?”
“我已经很久不惊讶了。”
“衷夏调查发现,我的另一个朋友是蓝杉的间谍,而且她可能参与了绑架棘树。”
卫河极检查了一下所有窗子,关上去其他房间的门,坐下来,问:“那个朋友,是伊娜”
维予点点头。
“和芝婴他们有关系吗?”
维予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伊娜对你做过什么吗?”
“没有。就是……这几天对我还不错……”
“那是当然。你觉得,她打算对你做什么吗?”
“大概没有。”
卫河极刚想发表意见,又收回去,问维予:“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维予也坐下来:“我想……我有个粗略的计划,很不成熟……”
“客气什么,说啊。”
“我想,能不能把伊娜和蓝杉的关系剪除,再动之以情,让她自愿留在这里,慢慢变成一个正常人……”
卫河极静静听着,过了半晌,才问:“具体怎么做呢?”
“如果揭发芝婴杀了那些人……”
“伊娜会被牵连进去。”
“如果让伊娜揭发……”
“她会被破门灭口,你能提供保护吗?”
“作为关键证人,官方会提供保护吧?”
“那么你怎么说动她背叛祖国?又怎么让她一辈子躲过蓝杉追杀呢?”
“嗯,关于后者,天下之大,总有隐姓埋名的方法。”
“你也一起去?”
“未尝不可,”维予不假思索就回答,“在哪里装死不是装。关于前一个问题嘛,如果让伊娜知道芝婴只是在利用他们……比如说,如果那些死去的蓝杉同伴并没做什么错事,她会有兔死狐悲之感,对蓝杉失望透顶。对了!还有第一个死去的少年!他到底为什么来盛都?又为什么会导致一场内部清洗?如果搞清楚的话……”
“你要怎么调查呢?”
“唔……这属于恐怖活动,归谁管呢?如果通过他的关系,说不定……”
“好了好了。”卫河极笑着说,“刚才只是一次思维游戏,你什么都不用做。其实我刚巧把这件事安排好了。”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等着摘桃吧,什么都别做。千万——什么——都别做。”卫河极加重语气。
维予仍不明白,但他习惯于听从含义不明的指令,就点点头。又问:“那短期内,伊娜有威胁吗?”
“以前没有,以后就没有。他们不是来做短线的。还有问题吗?”
“你一直知道芝婴?”
“当然。这是盛都,暗中吃哪国皇粮的人都有。各国首都都是这样,水至清则无鱼,随他们去吧。”
“随他们去?我又什么都不用做,也就是说……”
“随波逐流,顺水而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我……”
“你不是要动之以情吗?去试试吧。”
维予精神一震:“这是正式许可吗?即使她是……”
“你先试试再说。晓之以理,要比动之以情容易很多。但是人啊,只有动了情才愿意卖命。这个道理蓝杉不懂吗?蓝杉是用什么因素把伊娜拉住的呢?你去和这些因素竞争看看。”
维予一下想到很多,沉默不语。
卫河极看他的样子,说:“我只在很远的距离看过芝婴一两次。如果我要找个人干他的事,我也会找他。”
“嗯。”维予说。
“可是,他也快四十岁了吧!”卫河极仰天长叹,“他还想在这些小女孩之间周旋多久啊?这个挑战有点意思,我也想看看你能做成什么样。”
“严肃一点,这对我来说很重要。”维予烦恼地说。
“可以问个问题吗?你为什么喜欢伊娜?”
“为什么?你不是见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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