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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不爽
14.
尽管早就知道会听到这种答复，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可当亲耳听到商舞婧说出来的时候，古青青顿时臊熟了脸，眼睛一热。
垂低了头借着厚重刘海挡住潮湿的眼睛，古青青僵硬地收回递过去的水和毛巾，郑重而小声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给你添麻烦的，对不起。”
下半场比赛开始，如火如荼的篮球争夺赛再度激烈展开，只是比起上半场比赛中商舞婧所向披靡的表现，这场比赛中商舞婧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到处都是失误。
齐玥跟A大的人在观众席上看的那叫一个心急，想喊加油又怕打扰到商舞婧，只能按捺着，兀自着急。
商舞婧知道自己这会儿的状态不正常，也觉得有点莫名奇妙，可脑海里就是不断浮现刚刚那女生垂头道歉的画面，挥之不去，影响着她的心神。
不知道为什么，那女生不断道歉的口吻像极了她家小辅助，每每听到她软软道歉的时候，她几乎总能脑补出一个软萌可爱的小女孩眨巴着她的大眼睛糯糯地说着对不起，哪怕眼睛里闪起了泪光，自己觉得委屈，却还在处处为别人着想，给别人下台阶，把百分百的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下意识往观众席上扫了一眼，恰巧触及那女生担忧的目光，商舞婧只觉自己的眼睛被烫了一下，顿时痛得厉害。
她本以为会看到一张哀怨悲愁的苦瓜脸，或者是一张梨花带雨甚至对她有所怨恨的脸，哪知道，那个女生好像全然忘了她刚在众目睽睽之下严辞拒绝了她，眼里只有对她失误时的担心和紧张。
她的唇不断抿着，似乎想说点什么，可又不好意思，只能暗暗焦灼，最后在身边短发女孩的鼓励下，她终于站了起来，张了好几下嘴才大声喊了一句：“商学姐，加油——”
这一声像是打开禁忌之门的钥匙，门一开，原本气氛有所冷却的体育馆再度迸发出热情，观众席上霎时轰然响起让商舞婧加油的呼喝声。
比赛还是赢了，但商舞婧并没有多高兴，裁判一宣布比赛结束她就一个人退了出去，害的那些狂热激动的学妹们想过来庆祝地祝贺一声都没机会。
齐玥急急追上走出体育馆的商舞婧，把水和毛巾丢给她，担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了？状态不大对劲啊。”
商舞婧拧开瓶盖连着灌了好几口水，清水随着汗水一起浸湿她的下颌，被她粗鲁地抬手擦去。她这会儿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可齐玥看的出来她现在正处于一个烦躁欲爆的阶段，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这种状态的商舞婧很少见，齐玥瞧着有点惴惴不安。商舞婧这人冷是冷了点，但脾气还是好的，哪怕惹到了她，她也不会把怒气挂在脸上，暗地里怎么报复是另外一回事，总之是不会让人轻易从她那张冰山脸上看出半点端倪。
可今天，刚刚，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商舞婧的心情不佳。
比赛不是赢了吗？为什么跟打输了似的，脸色难看成这样？
商舞婧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灌着水。难道她要跟齐玥说自己是在后悔先前当众拒绝那个小学妹的行为吗？她一直以为那个学妹是因为外貌才喜欢上她，所以在第一天被她告白的时候，她毫不犹豫拒绝，甚至还有点厌烦。后来在文娱晚会上听到学妹专门为她弹奏的《夜的钢琴曲》，她心头有所触动，但紧接而来的又是一种反感。
有种自己隐藏很深的秘密被不喜欢的人挖掘出来公之于众的恼怒。
因此，当今天再度看到那个学妹时，她才会失去风度地对她那么冷厉。
只是她没想到，小学妹跟她想象中的那种肤浅只看外表且挖到一点隐私就沾沾自喜宣之于众的人完全不同，她所做的一切是出自内心对她的喜欢。
就算是被她严辞拒绝，就算是因她当众难堪，在看到她状态不好的时候，还是鼓起勇气为她加油。看到她纯净真诚的一面，商舞婧有点后悔，她不该妄自论断，随意给人安上恶意的标签，也不该肆意践踏一个人的真心实意。
对于向她表示好感的人，商舞婧可以是礼貌的，有距离的，冷淡的，但绝不是尖锐刺人的，可她今天偏偏失了态。
“商舞婧，商舞婧？跟你说话呢。”齐玥唤了商舞婧好几声，死活不见她搭理，只能推了推她。
商舞婧收回飘远的心神，淡淡看她一眼：“我没事。”
齐玥一脸懵：“什么没事？不是，你刚刚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我跟你说的是这事吗？我明明是在问你今晚要不要去庆功宴，这次比赛你可是头功……”
“不去。”
齐玥未尽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啊？”
“可我都替你答应了。”
“那就再替我推了，今天打得很累，没兴趣去。”
齐玥看她神色疲累，是真的没有兴致，只能苦哈哈地重新联系教练拒绝，可她前脚刚拒绝完，后脚就听商舞婧打开了TIMI。
齐玥：……
都还在路上就开始游戏，这么迫不及待吗？不是说很累吗？不赶紧回去休息？
齐玥憋了一肚子话，愣是没找到时机吐露，谁让商舞婧这只狗喊她上线跟她打1v1。
呵呵。
她招谁惹谁了。
下午没课，商舞婧跟齐玥从体育馆回去后，就在游戏上泡了一下午。吃完饭回去后又是打游戏，齐玥自诩宇宙第一良好的心态都快被商舞婧打崩了。
“不是商舞婧，你就直说吧，我到底哪招惹你了，你让我推了饭局我也推了，为毛还要虐我这么多局？我真心态崩了啊。”
齐玥看着战绩列表一连好几页大写的失败，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战绩也太特么难看了……
商舞婧闻言，准备开始游戏的动作顿了顿，最终放下手机靠上墙，捂着脸低声说：“小辅助跟我说，她被她喜欢的人当众拒绝了。”
“额……”齐玥一时无言，好半晌才回味过来咬牙切齿：“所以，你虐我一下午就是为了替小辅助出气？我去，又不是我拒绝的她，你这过分了吧！”
商舞婧从指缝中露出冷冽的双眼：“你给她出的馊主意。”
齐玥：……
“不是，我怎么就馊主意了？我这些攻略都是经过市场调研实地考察有过可行性案例的，你可别瞎诋毁我的名誉！”
“呵呵，你自己看。”商舞婧无意跟齐玥争辩，直接把小辅助跟她的聊天界面甩给齐玥看。
【可怜小辅助：我又被拒绝了……】
【可怜小辅助：我知道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他，我却偏偏还在妄想我能够得到他的青睐，哪怕只有一点点好感也好，是不是很可笑……】
【可怜小辅助：其实，今天本来是没有勇气给他送水的，我还挺怕会被拒绝的，可是想到副队教过我的，还有我闺蜜在给我打气，我还是不要脸地去试了试。】
【可怜小辅助：可是她好像真的很讨厌我，沉沙，是不是不喜欢一个人，对方无论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一种负担……】
小辅助的遭遇跟商舞婧今天所做的一切何其相似，只是因为性别不对，哪怕小辅助发来的TA有几次标成了女的她，齐玥也没把小辅助跟小学妹联想在一起。
认真看完后，齐玥偷觑了黑气压的商舞婧一眼，低声嘟囔：“这个……只能说是意外……谁知道小辅助喜欢的人跟你一样难攻略……”
“而且，不是我想说你，你今天对那学妹说的话确实有点过了，虽然不能算难听，可也挺不给人面子的，那么多人在的。”
现在小辅助也遇到了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回事，齐玥脑海里只出现了四个字：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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