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行

　　讨厌被那双讨厌的眼睛盯着，讨厌被这样审讯，讨厌被罪人般对待，讨厌被误会被侮辱被恶意诋毁！更超级讨厌这个蛮横霸道的长官！这样的人也配做长官吗！他凭什么做长官的！竟然这样欺负人，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男人！哼！小雪人压抑住心底的厌恶和愤慨，小声说了两个字：“没有。”委屈得快要崩溃，百口莫辩，长官把她当什么人了？她看上去像那种人吗？她对天发誓，在她最落魄无助时，都没想过要以那种可耻的身份去营生。宁可费力地忍受着饥饿穷困，也绝不去赚那种貌似很轻松的大钱！
　　“没有就是有！你最好老实交代！每次小费多少？多的时候是多少，少的时候是多少？快说！”长官黑着脸，冷峻无情却又力证自己是公事公办的公正无私。
　　“没有，根本就没有，我本来就没有。你要我怎么承认。”小雪人语气平和，虽然超级愤怒，却知道得伪装成软弱温顺的样子。
　　长官完全不思考她说的，反而更是厉色道：“哼！别给我装，少在这里浪费我时间！你上.门服务过几次？一共赚了多少钱？”
　　“没有，根本就没有，你要我说什么？”小雪人眼泪啪嗒啪嗒直掉，百口莫辩。
　　长官瞥了她一眼，歪着嘴问道：“你是否知道你们老板的非法生意？”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还是知道故意不说？你包庇老板，是要被关大牢的！你快老实交代！”
　　“老板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长官像没有人类情感的机器，继续冷酷发问：“你们老板去哪里了？”
　　“不知道。”
　　“你和你们老板发生过亲密关系吗？”
　　小雪人觉得脑袋里有一万只蜜蜂飞过，生气而委屈：“没有！”
　　“你们老板和多少女员工有不正常关系？”
　　“不知道！”
　　“那你至少听说过老板的什么绯闻？”
　　“没有！”
　　“你还知道你们老板什么事情？”
　　“不知道。”小雪人有气没力地说，低着头，只想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小丽子，小燕子，小夏，蒋xxx，有没有给客人提供上.门服务？”
　　“不知道。”
　　“你知道哪些同事有为别人提供上.门服务吗？”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你就是在包庇！故意隐瞒！”
　　“……”小雪人缄口不言，懒得说话。她无力承受这样不明不白的审问，却又极力承受着，极力克制着身体里的叛逆和不满。幸好之前她有做心理准备，不然面对长官这样的狂轰乱炸，只怕是已经哭得要落气。虽然极力克制眼泪，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明明自己没有什么错，没有理由掉眼泪，可眼泪根本不听话。
　　房间里只听见长官敲键盘的声音，貌似是将刚才说的都输入电脑。一阵劈里啪啦地键盘声之后，打印机启动，咕噜咕噜地吐出几张纸。长官将几张纸粗略看了看，稍作整理，这几张和那几张分开来，继而递到小雪人面前，说：“这是你的口供，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有。”小雪人飞快地扫了一眼文件，那么多字，都是她和长官的对话。
　　“你确定你说的句句属实？”
　　“确定。”小雪人简直要抓狂了，到底还要她怎样？
　　“没问题，那就签个字，这几张的最下面要签名字，每一张最上面都要签！”长官说着将文件放在小雪人面前，继而按下桌旁的红色按钮。
　　小雪人拿着笔，一张一张签名，如果没有数错，她应该签了十三个。签完最后一个，听见长官用非常普通的语气，说：“好了，你先回去。”和开始审她时的口气截然不同，完全是两个人！
　　“唔……”她很想问长官一句：我妈妈已经死了吗？你们的电脑有纪录对吧？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跟着制衣回到了玻璃门房间。
　　大家立刻凑上来问她被审的情况，她都如实回答，大家问什么，她答什么，心情沉重，别无多话。就在大家以为出去在即，而翘首以待时，制衣又来了，带走了小燕子和小丽子。呃……小雪人和小夏面面相觑，蒋姐姐似乎很懂地说：“应该是重审吧。”
　　“不是已经审过了吗？怎么还要审？”小夏问。
　　“因为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肯定要反复审。哎……完蛋了，一会儿肯定轮到我了，大爷的！”蒋姐姐担忧道。
　　小雪人的心跟着一抽，暗想：我也还要被再审吗？千万不要才好！
　　蒋姐姐一直碎碎念叨着，一会儿说，“哎，肯定我也还要被审……”一会儿说，“审就审，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一会儿又对小雪人和小夏嘱咐，“你们以后找工作，千万要找正正经经的工作，这种不正经的工作千万别再做了。”
　　小雪人无奈得很，说：“我一直以为这是正经的工作，和客人从来没有聊过不正经的话。”
　　小夏跟着说：“是，我也一样。”
　　蒋姐姐叹讲：“哎，是，都怪老板人品不好，害死我们了，如果他不乱搞，我们也不会有事。公司还是可以正常运营。只怪我们运气不好，遇到这种渣男，为了赚大钱让我们来背锅。”
　　“那公司里真有人出去那个吗？”小夏问。
　　蒋姐姐说：“有也很正常啊，男人和女人见个面睡个觉谈个恋爱，这是个人私生活，又不是工作上的事情。现在是自由时代，这倒不是事。关键是老板非法谋利，危害社会，什么生意不好做，非要去做神经药粉。我就说老板怎么长成那个鬼样子，肯定是乱七八糟的粉磕多了。我老公再不争气，也没他那么丑。老板这种渣男，谁跟他过日子谁倒霉，过日子还是得找个踏实的。真希望早点把他抓起来判刑，不然还不知道害多少人！”
　　“啊？”小雪人心里一个大大的问号，看来真的有同事出去那啥吗？而且，蒋姐姐还说这很正常？！老板真的是那样一个人吗？她还一直以为老板是个超级大好人呢！
　　蒋姐姐很是一副沧海桑田的口气，说：“你们啊，年纪小，还不懂这社会上的人心，也不知道这社会有多复杂。我跟你们讲，现在都笑贫不笑娼，每年很多人因为螵被抓，很多人因为卖被抓，但还是很多人鬼搞子搞，因为来钱快啊。哎，社会风气就是这样。以后你们多认识一些人就知道了，我都见怪不怪了。”她见小雪人和小夏一副天真的脸，又神神秘密地说，“我跟你们俩说，你们可别跟小燕子和小丽子说。我猜小丽子和小燕子就是有出去搞鬼名堂的，你看小丽子她妈住院，一天就要花几大千，她哪里来的钱，是不是？她不出去挣那种钱，没办法啊，是不？我倒是可以理解咯。就是那个小燕子，我看她是一心钻在钱眼子里去了，觉得自己长得漂亮有资本，就出去乱搞，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她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做人不能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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