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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大老爷假传上意赚监军
“胡说八道，欺人太甚。”王子腾也怒了，将茶杯往地上一摔，怒指贾赦：“贾恩侯，你敢空口说白话？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货色？真当你荣国府还是国公爷健在的时节？七王爷护着你又能如何？
别忘了，皇子多了去了，他又是个只爱银子不好权势的皇子。你就不为贾家的以后想一想？咱们金陵四大家族这些年依仗的是谁？嘿嘿，你莫要为了一己之私置整个贾家于不顾。
你能打又能怎么样？匹夫之勇能当饭吃？我如今是正三品的京营节度使，你敢去我的军营撒泼吗？你不敢。我在这里站着，你敢动我吗？你照样不敢。所以呀，做人不要太短视，要识得进退，懂得见好就收才是正理。
桌子上的匣子里有二十万两银票，就当是我王家替舍妹出的赔礼。至于你接下来怎么做，我王子腾等着看呢。告辞。”
王子腾走了，贾赦坐在那里把玩着装有银票的小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隶提刑按察使司衙门坐落在南大街，距离南门不远。附近贱籍住户多，脏乱差就是这里的表象。按察司衙门从外观看远不如太仆寺看着宏大，给人一种小家子气的感觉。
萢客均特意在门口等着贾副使贾大人，想与他一起进去。他如今换了衙门，职差也有了变化。现在萢主簿已经改称萢经历，虽然还是正七品，却有了自己的经历衙门。
原经历司经历调往了别处，他刚来就成经历衙门的主官。贾赦对于这家伙能跟着自己一起跳槽很是不解，但他也懒得追究老萢的后台是谁，人家又没危害到自己。
昨天开了见面会，今天在例会上按察使靳大人一直笑眯眯的，看起来为人很和善，丝毫没有不待见贾赦的意思。
章副使一见贾赦进来，笑着先打招呼，与昨日的态度一样和蔼可亲，没有丝毫变化。剩下的几个佥事和属官见完礼后，一个个都正襟危坐。
靳大人介绍了一下本衙门的职责和权利范围，紧接着就给贾赦安排了分管工作。鉴于贾大人是跨行业调过来的，对刑案律法和监察方面不太熟悉，就让他先把驿传工作抓起来。
大老爷笑着答应了，心中却极度不爽。臬司衙门是做什么的？提点刑狱，监察官吏，抚民邮传，监军招练，清军屯田，提学督试。副使和佥事出外就是分巡道，权利大着呢，谁见了不称呼一声‘道台大人’？
可凭啥别的都没自己的份，只把邮传驿站丢给自己？谁不知道现在的水旱驿路混乱不堪？兵部直辖的急递铺都比驿站强，人家有急脚递，日行马速七十里。
重要军情或公文，人家还有三百里、六百里和八百里加急。问题是人家上峰默许下面承接私信往来，这就要了驿站那些油滑奸吏的老命了。
那些家伙不想着怎么样提高邮政服务质量，对驿站前途不看好，一个个都抱着混一天算一天的态度。
他们没法子从部门里捞油水，就私自征收驿银，横征暴敛，累害于民，支应驿差，敲诈勒索，营私舞弊。被人传的甚是不堪。在那边世界看过的书里就有从驿传小吏，荣升闯王的例子。
贾赦觉着将这么一个烂摊子给自己，还不如当初在太仆寺混着呢。好在他对工作也不是太挑剔，其实也是不好挑剔，毕竟他才走上仕途，谁都把他看作官场新人。大老爷心里不舒服，略作盘算，一下差，就去找了七王爷。
没过两日，这天，贾赦一到衙门，靳大人就将他叫了过去。
客套过后，靳大人脸色古怪地盯着贾赦看了好久，这才眯着眼睛说道：“‘大将军’好本事。只是，以后，咱们自己衙门内的事，你贾大人要是觉着那里不妥，或者有什么想法，能不能先找本官说一说？没必要大小事儿都往上捅吧？”
贾赦起身施了一礼：“靳大人，非是下官莽撞。”说到这里，他故意指了指天上：“下官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有些上意比较隐晦，不好明说。大人虽说看重下官，可仅仅是驿传，还达不到那位的意图。
咱们衙门不但有监察之责，还有一项更重要的，那就是监控军中。再多的，下官就不好说了。还望大人体谅。另外，兹事体大，大人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出去。”
靳大人愣了好半晌，等他回过神来，再看贾赦，就觉着家伙很神秘。再一联想这老纨绔自从走进官场，就没安生过。先是把太仆寺折腾了一下，让上面派下去个钦差，摘了不少官帽子，害死了不少人。
紧接着就去考了武探花。他一个五品官当得好好的，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去考武进士？这明显不合常理嘛。
看来都是那位的意思，怪不得这家伙换衙门就像换衣服一样，怪不得这小子大小事儿都能直达天听。圣上好像说过一句，‘恩侯’二字就是他老人家给起的。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呢？
先是太仆寺，现在又是按察司，下来呢？难道这家伙要将三省六部诸衙门轮个遍？难道上面那位疑心什么了？难道是因为夺嫡风波愈演愈烈？圣上坐不住了？怕皇子们插手过甚？
监控？这个词让人听了都瘆得慌。监军？真的要把这么个摆设当成真的来干？
是呀，谁会防备一个老纨绔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算了，知道得太多不好，咱睁一眼闭一眼，爱折腾折腾去吧。只要别在臬司衙门搞事，别让咱这张快退休的老脸挂不住，他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靳大人想到这里笑着说道：“贾大人，承蒙提醒，本官记下这份人情了。本官给你写个手谕，你拿着去经历衙门，萢经历以后就主要协助你了。他那里的监察人手任凭你调动，人手不够你再来找本官想办法。
原来的监军差事在咱们这里就是个摆设，主管这方面的范佥事都去下面做分巡道了。这个差事你就担起来吧，人员你自己想办法，到时候做成文案报上来就是了。本官能拨给你的钱财不多，就三千两。咱臬司是个穷衙门，你也别见怪。
监军方面的那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不必事事禀告了。本官有个念想，那就是你做你的事情，尽量别把咱们臬司牵扯进去。
还有一点，就算给老夫一个脸面。以后咱们衙门内部的事情，有什么不妥之处，你尽管提出来。能解决的咱们想办法解决，别往上捅行不行？”
贾赦狐假虎威假传上意得手监军大权，内心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他一本正经地抱拳应承：“谨遵大人教诲。下官必不负大人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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