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9 章
遥远的西边,传说中的荒芜之地。
一个浑身披着黑袍,头戴黑色兜帽的老者佝偻着身体,一手柱着拐杖在雪地上缓慢地行走。
这是一座海拔高达一万多米的高峰,威武雄壮昂首天外,山峰地形险峻陡峭,整个峰顶被皑皑白雪覆盖。
老者一边走一边低声咳嗽,他的行走速度看起来很慢很慢,然而一眨眼间就从雪地走到了冰川。
厚厚的冰川是由多年的积雪经过压实、重新结晶、再冻结而成的,冰川地面湿滑,不易行走,然而老者却如履平地,手中的拐杖每走一步便将冰川戳出一个深深的洞来。
走过冰川,便是沙漠。漫天的黄沙欢快的飞舞着,呼啸的风声如亡灵凄厉的哭喊一阵一阵夹杂着不甘,不知何时,老者的身后多了一条长达一百八十米,体形粗大,通体漆黑,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鳞片的巴蛇。
“巴蛇,你说你找到小主子了?”黑色兜帽里传来老者的声音,那声音嘶哑难听,似是被那粗粒的沙子堵住了喉咙。
身后的巴蛇不断地甩着尾巴。
老者停下脚步,那跟在身后爬动的巴蛇便也停在了下来。
“在哪?”黑衣老者转过身看着那巴蛇,他掀下帽兜,露出一张干瘦的、满脸皱纹的脸。
那巴蛇讨好地吐着血红色蛇信子,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六玄门?”黑衣老者伸出一只枯瘦的手,五指快速掐算了几遍,而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抬头望着那昏黄的天空,微笑着道:“你干得很好,巴蛇。”
“不过,小主子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老者说。
“听说那异天宫换新魔尊了,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那老者复又用黑色兜帽盖住自己的脸,飞到巴蛇头上,一人一蛇瞬间从沙漠上消失。
而在异天宫中。
墨迹“呵呵呵”冷笑完之后,没人再敢跳出来与明癸比试。这些人一向欺软怕弱,看到两位长老连招都未出就被打败以后,更是不敢再挑战墨迹的权威,于是一场魔尊与下属的见面会就这样在墨迹喜闻乐见的情况下结束了。
新魔尊登基典礼正在轰轰烈烈地准备着。
关居士特意选了个黄道吉日,等魔尊登基所穿的王袍定做完成后,在城中放出一群魔烈鸟,到处告知众人新魔尊登基之事。
上一届魔尊残忍暴戾,早已引得众多魔修不满,现在得知旧魔尊被杀、新魔尊即位,大家都鼓手称快,对这即将登基的新魔尊也十分好奇。
想来这新魔尊必定厉害得很,大家为了一睹其尊容,在登基那日都很赏脸地从自家家中跑出来参观。
登基典礼舞台上,身着轻纱的舞姬如蝶般翩翩起舞,乐手演奏着欢快乐曲,半空中更是飞旋着许多羽毛黑白相间的喜鹊。墨迹早已换上一身玄色王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在异天城众人或期待或嫉妒的目光下缓缓登上了那用灵力筑造的高大圆台,接受众人的朝拜。
墨迹平生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典礼,关键是主角还是自己,内心十分激动,就是头上这顶皇冠丑了一点。
小黄鸡:“呵呵!”
在墨迹登上高台的刹那,舞姬刚好一曲舞毕退场,乐师吹打完最后一个音调,台下众人们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这个新登基的魔尊,异天城权利的集中者。
墨迹扫了一圈众人,清了清喉咙,高声道:“吾乃墨迹,今日能够登上魔尊之位受到大家的认同,甚感荣幸。”
他微笑着,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继续朗声说下去:“趁今日大家都在,本尊先颁布几条条例,望各位魔修能够知法守法,莫要违了异天宫宫规。”
小黄鸡悄悄道:“知法守法这词他们是听不懂的。”
首先第一条,墨迹废除了以往要求百姓们日日向魔尊供奉一名处子的条例。
第二条,墨迹重新启用了被上一位魔尊废除了的条例,该条例即是魔修者不得欺负弱小、乱伤百姓性命,如有发现违例者,将捉拿回异天宫,施以惩罚。
第三条,如有人要约架,要争夺魔尊之位,须得先打败自己下属明癸,打败了,魔尊自动退位。
最后一条一出,台下一阵哗然,有位置离得较远的,转头问自己身边的人道:”这新任魔尊说些什么呢?怎的声音这么小,听不清楚。“
被问的人身穿一袭黑白相间的六玄门门派校服,正是从六玄门逃跑出来的弟子炎玉。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台上的人,眼中燃起不甘和恨意。
那日他被带到异天宫诛仙殿中苦等,魔尊却一直没有出来见他,结果今日就被告知前魔尊被杀了,杀他之人还是那个失了灵根的废人,听起来真是可笑。
他握紧拳头,转身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登基典礼过后,墨迹摘了皇冠,累瘫在皇座上。
“要不你就修魔好了。”小黄鸡一本正经建议道:“你现在是魔尊,想来修魔对你会简单点。”
“修魔?”墨迹摇摇头,摊手无可奈何,“我现在没有灵根,什么也做不了。”
他有些忧愁,望着头顶的琉璃瓦发呆。
要想修炼成神,首先就得有灵根,没有灵根,连修真的门槛都踏不进去。
墨迹穿到主角身上这么多天,关于灵根的解决办法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魔尊。”关居士来到殿内,微微躬身道:“上一届魔尊捉来的那些处子们,你看怎么处理?”
都传上一届魔尊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倒真没冤枉他。平日里百姓们供奉上来的处子们,玩腻了的便被虐待致死,还未玩腻的就将其关起来慢慢折磨。
连关居士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看不下眼。
“都关在哪里?”墨迹道。
“都关在地牢里呢。”关居士回道。
墨迹想了想,道:“都放了吧,把他们送回家去,每人补偿一些银子,就说新魔尊登基,天下大赦,让他们回家后好好生活,以后再也不用怕被抓了。”
关居士点头,正想躬身退出去。
墨迹又道:“等等,你顺便帮我找找这异天城有没有一个叫炎玉的魔修,找到了把他捉到宫里来。”
关居士应了声,问道:“魔尊可有那人画像?”
“没有!”墨迹嘿嘿笑道:“穿一身黑白相间的六玄门校服的就是了,你尽管捉,捉错了也没关系。”
关居士答应着出去了。
“对了,明癸呢?”墨迹起身四处张望,自他登完基后就没有看到明癸,跑哪去了。
“不知道啊!”小黄鸡也迷迷糊糊的,它随口道:“该不会离开了吧?”
墨迹:“……”
“别乌鸦嘴!”他骂道。
墨迹下了宝座,叫来人,道:“去找找明癸哪去了,就说本尊找他。”
墨迹自从登基后,一口一个“本尊”的,小黄鸡都听得不耐烦了。
它默默道:“你别老是本尊本尊的叫了,真正的魔尊可是在那九天之外呢,你一个小渣渣莫要玷污了他的名号。”
墨迹:“……”
他找遍了整个诛仙宫,都未看到明癸的身影。
去哪了?墨迹郁闷道。
“兴许出宫去了!”小黄鸡说道。
说起来,墨迹来到异天宫那么多天,还未出宫去看看。听说异天城一向很热闹繁华,墨迹倒也想出去逛逛。
只是刚结束登基大典,现在就出去未免太引人注目。说到底,其实就是墨迹害怕突然有人拦住他要比试,到时明癸又不在身边,他这弱鸡身份岂不是要曝光。
“戴个面罩不就得了。”小黄鸡嫌弃道,“反正这魔修中戴面罩的人众多,谁也认不出你来。”
于是墨迹偷偷摸摸地弄来了个面罩,戴在脸上鬼鬼祟祟地出了宫。
异天城确实是热闹,因为城内都是修真者,所以街道上摆卖的大多都是灵草灵药和各类法器灵器之类的。
墨迹走在街道上,总感觉背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鸡-鸡。”墨迹停在一个摊前,蹲下身去看摊位上的法器,“你有没发现好像有人跟着我?”
“没有发现啊!别神经兮兮的了!”小黄鸡看到墨迹手上拿着的手链,兴致勃勃道:“这手链不错,长得好看,买回来吧!”
“没灵石。”墨迹拍拍口袋,空空如也。
小黄鸡:“……”
墨迹在街上逛了许久,都没有遇到明癸
“回去吧!”小黄鸡道,“我觉得他很可能已经走了。”
墨迹有些失落。
这么好的下属,这么强的战斗力弄丢了多可惜。
墨迹看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街上有些商人都准备收摊了。
他叹了口气,想着明癸,朝来时的路往回走。
在经过一条偏僻的巷口时,墨迹突然停下了脚步。
“出来吧,炎玉。”他转身朝着那空无一人的街道喊道。
炎玉缓缓地现出身形。
他仍是穿一身黑白相间的六玄门校服,此刻正目光狠狠地瞪着墨迹。
墨迹一脸冷漠道:“跟踪了本尊那么久,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而后他又摊手、望天,一脸无奈而又得意的欠揍表情:“想不到吧?本尊也想不到。嗯哼,那时候你就应该杀了本尊。”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炎玉红着眼道。
“我还没回想起过去。”墨迹微微笑着,“你杀了我你也不会痛快的。”
话刚说完,墨迹的笑容就渐渐变得僵硬。
炎玉剑已出鞘,直直刺向自己。
“妈呀!"墨迹大叫一声,侧身躲过一招后那剑转了个弯又刺回来,速度变得更加迅猛。
死了,墨迹惨不忍睹地闭上眼睛,不忍心看到自己当场血-溅-身-亡的场景。
只听“当啷”一声,一颗石头从天而降,直直击打在剑尖处,使那剑偏了准头,掉落在地。
一名老者挡在墨迹身前。
那老者浑身披着黑袍,头戴黑色兜帽,整张脸藏在帽子后面,只露出浑浊的一双眼睛,佝偻的身子全靠一根拐杖支撑着。
“炎玉小子,又来欺负我家少主。”那老者甫一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对面的炎玉浑身一颤,瞪大眼睛看着老者,震惊道:“你、你……”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老者慢慢地拿下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炎玉小子,你可还记得老身?”老者阴森森笑着,咧开不剩几颗牙齿的嘴。
“你是、你是……”炎玉两腿一软,差点跪倒下去。
“这又是何人?”墨迹睁开双眼,看到那佝偻的背影,忍不住在脑海里问道。
“我也不知道。”小黄鸡诚实道:“我没在二的三次方小说里见过这人。”
墨迹:“……我也是。”
莫名地觉得这二的三次方这厮好坑啊。
老者跟炎玉两人在那里打了半天太极,墨迹愣是听不出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血海深仇。
过了一会,两人一言不合开打起来,老者的拐杖似是有生命一般长出长长的树根四散着向炎玉抓去,后者则御剑不断急急后退。
墨迹机智地躲在角落悄悄看着这一切。
“那老人家修为已达合体期了!”小黄鸡咋舌道。
只差一步就可渡劫飞升。
这是小黄鸡跟墨迹来到这个世界所见过的修为最高的人了。
两人之间实力差距太大,炎玉只到金丹初期,很快就落败了。
他嘴角流血,整个人狼狈地趴在地上,看向老者的眼神却是带着强烈的恨意。
墨迹也从墙角走了出来。
老者举起手中的拐杖,抵在炎玉喉咙处。
“等等!”墨迹小跑过来,轻声道:“这位长者,我还有事问他,暂且留他一条性命。”
老者摇摇头,叹息道:“若是关于家族之事,小主人只需问我就好,这人心肠歹毒,留着必定祸害无穷。”
话是这样说,然而墨迹从小受的是法-制教育,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去死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小主人心地善良。”老者干枯瘦小的手摸摸墨迹的脑袋,慈爱道:“这种事情,让老身来做就行。”
话音刚落,炎玉猛然凄厉大笑,爆-体而亡。
墨迹来不及闪躲,白色衣袍上溅-满-血-肉。
他一时有些怔愣。
“这都是他罪有应得。”老者劝慰道:“小主人不必为此难过。”
墨迹忧伤地叹了口气。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