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语兰陵

　　“鸢鸢，你到哪里去了？”老妇走进屋子，一堆人跟着进来看。
　　鸢鸢正在熬药。
　　“你在熬药？发生什么了？”老妇关切地问。
　　鸢鸢用蒲扇扇了扇：“王，不，高肃他为了救我手受了刀伤，而且刀上抹了毒。”
　　“这样啊，我知道解毒。”老妇说。
　　然后走向高肃：“年轻人，把你的手伸出来，中毒的那只。”
　　高肃伸出了手。
　　“嗯，没错，红里带紫，紫里发白，这毒叫侵心决，十五年前，我的丈夫在研究毒药的时候没有注意，尝试毒药然后制作解药去解毒，却不慎染了这种一开始没有明显现象的毒，当他发现不对劲后，用刀切开自己左臂的皮，发现血肉是红里带紫，紫里发白的，他才想起之前自己不慎服下的毒还未解开。后来他天天尝试解毒，天天在皮上划一道印……后来他成功了，服药后症状开始迅速减轻，但是由于发现太晚，还是去世了。”老妇回忆起过去。
　　“也就是说。”
　　“有方可解，那个方子我一直留着，一是纪念我丈夫，二是帮人解毒……”
　　“可以，给……”鸢鸢急匆匆地说。
　　“可以。我去取。”老妇转身从一个高架子上拿下一片钥匙，打开书架后面一个暗格。
　　她抽出一张纸，纸上洋洋洒洒的字迹，大概是她已经过世的丈夫的。
　　“鸢鸢，我念，你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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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怪的气味啊！”鸢鸢捂住鼻子。
　　“呵呵呵，你个行医者还怕这气味不成？”老妇笑笑。
　　鸢鸢嘟嘟嘴：“当然不怕，只是这味道真的很奇怪嘛！”
　　鸢鸢把制好的药膏一点一点抹在高肃的手上，然后用纱布捆好。
　　捆得好丑……
　　随便吧。
　　那堆镇上居民开始打量鸢鸢。
　　就这个小姑娘？怎么厉害？居然可以灭了一窝……
　　这时候，一个农夫找上鸢鸢：“姑娘啊，你这么聪明，可以帮我们解决点问题吗？”
　　“怎么了？”鸢鸢乐意帮忙。
　　“是这样的。我们镇外就是田地，那些田地支持着整个镇子的食物，可如今，种什么死什么。”
　　鸢鸢想了想：“高肃你好好待在这里休息，我去看看。”
　　“你，算了，别惹上麻烦就好。”
　　“我陪你去吧。”易云烟从院外走进来。
　　“易云烟你刚刚去哪了？”鸢鸢问道。
　　“我去问了当地人现在如果去王城最好走那条路。他们说山路之前塌了，不能绕近路了，要我们走大路。还好问了。”
　　“哦……”鸢鸢答道，“走吧。”
　　“你还真的是冷淡呢，今天。”
　　“那不然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鸢鸢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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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里了。”农夫突然停了下来。
　　那片土地广袤无垠，但是十分贫瘠，寸草不生，干渴得如同老人的皮肤……
　　“这里最近发生了什么？”鸢鸢问农夫。
　　“就在几个月前，下了一场雨。后来这片土地就没有再长过任何植物。”农夫诉道。
　　我，大概知道了。
　　镇里的树木没有半点事，大概是这里之前下了一场酸雨……没想到啊。
　　我还以为只有污染严重的现在才会下酸雨，可能是那些人大面积烧树开垦田地的缘故。
　　“你们不能再大面积烧树了，不然环境，呃，不然土地公公就会发怒了。”鸢鸢随随便便扯了个理由。
　　农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们国家，不，我是说北齐就没有保护环境的法律吗？破坏生态对谁都没好处。”鸢鸢对易云烟说。
　　鸢鸢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们烧煤吗？”鸢鸢问。
　　“一般是烧柴。也有烧煤的。”
　　“你们这里有石灰岩或者动物骨头，贝壳之类的东西吗？”鸢鸢继续问。
　　“石灰岩？这里没有，岩石有很多，可以用吗？”
　　“当然不可以……”一定要碳酸钙啊……“你们这里难道就没有动物骨头和贝壳吗？”
　　“我们，我们这里很少有人随意宰杀牲畜。要找到动物骨头太不易了。”农夫提醒道。
　　“算了算了。易云烟。”鸢鸢转头。
　　“嗯？”
　　“我们现在在哪里？山区对吗？”鸢鸢问。
　　“不完全是，但是这里地势偏高。”
　　“……大概是的，怪不得这里比较贫穷。”其实，古代人哪是谁都能天天大鱼大肉的啊……最近又没有什么节日，自然是没人会动自家牲畜了。鸢鸢很无奈，不过答应了别人还是应该办到。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易云烟问。
　　“找几个人，背个竹篮子就可以了。”鸢鸢说。
　　虽然不明白鸢鸢在想些什么方法，但易云烟还是把人叫来了。
　　鸢鸢走在前面，一些人挑着担子走在后面，易云烟走在鸢鸢边上。
　　“在哪可以找到呢？”鸢鸢默念。
　　“你打算去哪里？”易云烟问。
　　“唉……如果没有，就到河边上去找啊！”鸢鸢说。
　　易云烟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走在边上。
　　她看着天空向前走去。
　　我居然妄图用初中化学去中和酸性土壤……
　　鸢鸢认为自己一定疯了，似乎是用熟石灰中和来着……
　　熟石灰似乎是生石灰加水制的……
　　然后碳酸钙可以煅烧出生石灰……
　　看来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在动物骨头或贝壳等物质中获得碳酸钙了。
　　只是为什么我到了古代还要背化学……
　　鸢鸢抓狂。
　　鬼知道课本上的是不是真的可行，没有实践过都是空谈，要把抽象的化学式转换到生活中，只能靠尝试。
　　“离河畔还有多远？”鸢鸢问。
　　“快到了！”跟在后面的农夫回答。
　　走着走着，除了鸢鸢的皮鞋还算结实，其他人的草鞋布鞋都磨破了……
　　“易云烟你的鞋子没有事吧？”鸢鸢看向他的鞋子。
　　“没事，鸢鸢没想到你这么能走。”
　　“哈哈，那是当然，之前在学校里，天天要跑操，放学后为了健康，我会走路回家。”鸢鸢答道。
　　“学校？你真的很神秘。”
　　“哎呀，别把我当成你们一个世界的人就行了，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一个钢筋水泥的世界，大街小巷，无处不喧嚣，想要安静一会儿都是难事，我天天要去上学，要学好多的东西，要写堆积如山的作业，要参加考试……但是有电视电脑，手机互联网，游戏机WIFI……”鸢鸢居然也说出来了，“你，就当我没说吧。”
　　“好。”鸢鸢在一瞬间说出一大堆易云烟根本听不懂的名词……
　　越往前，树木越稀疏，鸢鸢可以看见一条滚着波涛的河流。
　　“就快到了。”鸢鸢望着河的方向。
　　河边的地上躺着一些贝壳和螺，河对岸还有一个村庄。
　　她和跟来的几个农夫一起在河滩拾贝壳和螺，各种花纹都有，却远远不及海边的贝壳漂亮。
　　来的好不如来的巧，很幸运的是，河对岸村子里村长前些日生辰，村里烹羊宰牛，熬过多道汤，已经失去鲜味的骨头就用来喂狗了，狗不吃的就全部丢了出去。
　　唉……只是过路而已，还要搞得自己这么麻烦。
　　“这么多，够了吧……”鸢鸢看着筐子里七七八八的骨头，贝壳……
　　她让人把那些骨头，贝壳等磨碎，然后在火上烤。烤成一些白白的粉末后融到水里。
　　“不可以让这东西接触空气，把它施到土里，犁一遍田，再用粪便和上一次收成的农产品去给地里施肥就可以继续耕种了。”鸢鸢说。
　　如果没错，大概是这样的。
　　不知道高肃怎么样了。
　　鸢鸢回到老妇的屋子里。
　　“诶呀，鸢鸢你回来了，大家都等着瞧瞧你呢。”刚一跨进院门，老妇就用非常热情的语气叫了鸢鸢。
　　“呃，我进去看看。”鸢鸢直接忽略那些正在望着自己津津乐道的人。
　　“高肃。你在里面吧？”鸢鸢走了进去。易云烟跟在后面一起进去了。
　　“谁准你这么称呼我的？”
　　“哈？呵，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嘛！不然你让我跟他们说你是王爷？这叫做吓人！”鸢鸢说。
　　“吓人，有那么吓人么？”
　　“你不是平民百姓，又怎么会了解他们又多么憎恶贵族社会的迂腐？但是他们穷，他们没有办法！”南北朝并不是什么政治多安定的时代。反而社会比较乱……
　　“你，呵，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本王说话的人。”
　　“我没有说错，我为什么要畏惧权贵？你根本不记得你的母亲了么？她天天惦记着你没想到你早就忘记她了！真的是可怜！”
　　“你闭嘴！”高肃几乎是吼出来的，用跟他柔和的外表一点都不同的声音，“你说一句两句，本王宽恕你，可你得寸进尺，一直往下说，本王允许你谈论我母亲了吗？”
　　鸢鸢皱着眉头，其实她很喜欢硬碰硬，性子倔，但是不知道这一次她为什么没有再回嘴。
　　因为发生了种种事件，他们在这个镇上待了三天，第四天早上他们要启程时，老妇将一个草药包交给鸢鸢：“里面有许多常用药材和祖传的药引。这个药引的配方你应该可以猜到，不要外传，也不要让它失传。”
　　“嗯。谢谢您。”鸢鸢接过草药包。
　　“慢走！谢谢你的帮忙！”镇上人对鸢鸢他们告别。
　　“小姑娘，上次那土里种的豆芽今天早上长出来了。太感谢你了。”一个农民说。
　　“没什么，豆芽本来就长得快。”鸢鸢甜甜地笑着。
　　再往前面走一段路程就到漳河畔了
　　漳河可以通向北齐的都城——邺城。
　　“我们还要走多远啊！”鸢鸢坐在马车上抱怨。
　　“我们从晋阳出发，向东走一段路程就可以到达漳河上游，到时候乘船便可以到达都城邺城。”易云烟说。
　　“啊，邺城！”鸢鸢突然想起什么。邺城可是六朝古都呢。曹魏、后赵、冉魏、前燕、北齐都在此定都……
　　咦，自己历史为什么学得这么好，这似乎不是课本上的知识啊……
　　大概是课外班的语文老师给补充的，文史不分家，于是那语文老师借此不停地跟学生们讲历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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