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记事

　　周晓芳帮着赵小丫收拾好东西，又细细的告诉赵小丫，“你要是感觉自己子宫一阵一阵的疼，一阵比一阵疼的厉害，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或者□□那儿流出来红色的黏黏糊糊的东西，再或者你觉得有热乎乎的东西从□□排出来，感觉就像是尿失禁的一样，你就赶紧叫必发赶紧过去喊我们。这就是快生了。”

　　赵小丫握着周晓芳的手，“谢谢嫂子。”赵小丫知道自己嘴笨，心里满满的感激，也不知道怎么说。

　　周晓芳拍了拍她的手，“别客气，咱们能成了妯娌也是缘分。妯娌也是姐妹，咱在一块儿都好好的。他们兄弟在一块儿也不做难。现在，你也别光躺着，不困不累的时候，叫必发扶着你在院里慢慢的转着圈溜达会儿，溜达会儿觉得累了就回屋。不觉得累也别溜达的时候过长了。运动运动，赶生孩子的时候也还好生。这都是我生巧巧的时候，找医生细细问了的。不过咱农村里的，一般怀着孕也不歇着，也洗衣裳做饭干家务活。一般的都不缺运动量，都没事儿，生孩子顺溜。”

　　周晓芳不敢多说别的，只能把该说的都说清了。好好安抚，没说什么生的再顺溜到时候也疼的不行，怕影响赵小丫的情绪。

　　不知道巧巧醒没醒，醒了看不见自己闹腾不闹腾，周晓芳，把该说的都说了，就叫上孙必兴走了。

　　周晓芳她们走了，赵小丫她们两口心里却久久没有平静。赵小丫娘家有两个哥哥，她是最小的唯一的闺女，自己怀孕了，她妈就拿着2斤鸡蛋过来看了一眼就走了，再没过来瞧瞧。再比比她婆婆，二嫂子在医院又生了一个儿子的情况，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是男是女的时候还这么惦记自己。赵小丫心里从这一刻突然对老孙家有了浓浓的归属感，下定决心一定要跟着孙必发好好过日子。

　　周晓芳她们俩说话的时候，孙必兴也把生孩子知道的东西都告诉孙必发了，又不是他生，也没啥忌嘴不能说的。孙必发听了，算是拨开浓雾见太阳了，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晓芳怕巧巧醒了闹腾，赶紧和孙必兴快步走回家，俩家没多远，1、2分钟就到了。周晓芳进去一看，呵，今儿可真乖。巧巧正坐着小板凳和传光凑在饭桌上一人半个大肉包子啃得欢着呢，她爷爷还给他俩一人盛了一碗小米粥，碗里放个小饭勺。一口肉，一勺粥，姐弟俩，吃的欢着呢。

　　周晓芳同志说的不错，我们巧巧小朋友乖着呢，睡饱了，就自己掀了被子爬起来了，一觉醒来，妈没在，爸也没在，奶奶也不在，就那个不笑的爷爷在呢，不过巧巧小朋友转着脑袋一看，嗯，熟悉的环境，在自己家呢，自己家的地盘，我做主，心里就安生了很多。呀，往旁边一看，弟弟，呵呵，平常都得自己出去找的弟弟今儿就挨着自己睡的，巧巧乐了，伸手就把传光小朋友给推醒了，传光揉眼一看，姐姐，张嘴露着小奶牙就乐了。

　　巧巧一手捂着小嘴，一手悄悄指着孙爷爷让弟弟看，那儿还有一个不爱笑的爷爷。传光也自在了，这里虽不是自己家，但自己也常来的，是姐姐家，有天天在一起玩的姐姐，有天天去看自己，抱着自己笑的爷爷，传光也撒欢了。

　　孙爷爷走到床边上给俩孩子穿衣裳，先用被子把孙女围起来，弯腰先给孙子穿，穿衣裳好说，上衣，让伸胳膊就伸胳膊，穿裤子，让伸腿就伸腿，让蹦两下就蹦两下，俩孩子都很乖。

　　穿鞋就难住孙爷爷了，这鞋都是布鞋，做的正严好的，穿的时候，孙爷爷伸手到鞋后边上从里边，卡的孩子脚疼提不上，从外边，孙爷爷的粗手指捏不好鞋的后边。好家伙，把孙爷爷折腾的满头大汗，四只小鞋也没穿上。

　　孙爷爷算是放弃了。关上屋里门，别进风，你俩趿拉着鞋吧。俩小姐弟趿拉着鞋，鞋子发出哒哒的响声，俩人在屋里蹦跶着比谁踩得响。

　　孙爷爷看他俩玩着，用脸盆接了水，沾湿了布，给他俩擦了脸、擦了手。还是他大孙子先，孙女第二。

　　洗了手脸，把包子饭端上来，孙必兴买的包子，孙爷爷难得的把包子比较均匀的分成了两半，孙子一半，孙女一半。

　　孙爷爷椅子上坐着，看着俩孩子吃饭，这就是周晓芳她们一进门就看到的场景。

　　孙传光家里没人回来。周晓芳蹲下身子告诉孙传光，“光光，你巧巧姐姐可想跟你在一起玩了，你在大娘这儿住两天陪你巧巧姐姐玩好吗？大娘给你们做好吃的！”现在孙传光玩的高兴，没想他妈他爸，周晓芳更不敢提，怕他想起他妈，要找他妈。

　　孙传光和孙巧巧俩人手拉手玩的很高兴，有熟悉的巧巧和爷爷，还有好吃的，孙传光响亮的发出男子汉小奶音“行！”

　　好吃好喝好玩的哄着俩孩子。为了叫传光小朋友吃的高兴，顾不上他爸妈，周晓芳是使劲儿换着花样做饭，借传光的光，巧巧也改善伙食了。俩孩子一整就是玩吃玩吃。

　　晚上哄俩孩子睡了。孙必兴跟周晓芳商量：“必旺拿的钱够，没用咱家里的钱。回头定不啥时候，小丫也去医院，钱我就还在我袄兜里放着吧，在家里我先穿个别的袄，回头万一突然小丫要生了，我直接穿那个袄就行了。省的着急放不好钱，再把钱弄丢了。”

　　这些周晓芳都没意见，只要把钱放好，别丢了就行。

　　孙必兴把买包子的时候，小摊老板说的城里缺肉的事儿，说了一下，“晓芳，要不，咱抱个小猪回来养养，从现在养到年根底，能养4个月左右呢。本来卖肉的就少，又赶上年底，家里稍微有点儿钱的就得买点儿肉过个好年，肯定不愁卖。你觉得怎么样？”

　　周晓芳想了想，这个想法听着不错，可是分家的时候，婆家给每家分了15块钱现钱，小桂娘家没人，小桂娘家的钱小桂用的时候肯定能用。小丫怀孕，她妈就来了一趟，拿了2斤鸡蛋，回头小丫生孩子，万一钱不够，孙必兴这个当大哥的肯定会帮忙。

　　这个时候有了挣钱的好想法，周晓芳是一点儿也不想放过，她心里总是有一种不知名的紧迫感，提醒着要挣钱要赶紧挣钱，一步一步的抓紧速度挣大钱。

　　周晓芳跟孙必兴算着家里的经济账，“家里就15块钱，小丫到时候没准儿用多少。就当全用，抱个小猪，得花多少钱？”

　　这些基本的功，孙必兴下午闲着的时候，已经都做好了，“今儿下午，我已经打听到了大家屯有卖小猪的。后来，我就骑着车子去大家屯找去了，他家的猪大约40多斤一头，只要喂够粮食和水，100来天，涨个200来斤没问题。”

　　孙必兴说着，看了看周晓芳，有点儿低沉的说，“大家屯卖猪的说，猪仔按斤卖，一斤猪5毛钱，40多斤猪，至少也得20多块钱。”

　　如果赵小丫生孩子没用或者用自家的钱用得少还好，再借几块钱就够了。要是全用了，呀呀，想想，孙必兴就好心疼。

　　周晓芳在旁边听了，不说话。借钱，能跟谁借，谁家里都穷，手里都没啥钱。刚分了家，公婆即使手里留着钱呢，自家开口借，也不是很好。自家跟公婆借了钱，田小桂、赵小丫那儿能没意见？她们要是不乐意了，也找婆婆借钱，那婆婆还给借给自己钱吗？她们要是只是私底下说说闲话，对自己有意见了。以后妯娌之间还怎么相处？

　　周晓芳想想就很头大。以前，巧巧小时候，婆婆不给看孩子，自己看的，周晓芳一直觉得自己腰板挺的挺直的。即使后来生了巧巧后好几年也没再怀上孩子，周晓芳才发自内心的对婆婆有点儿小心讨好的。

　　要是从婆婆手里借了钱，不说多少的问题，只要自己开口借了，婆婆给了，这就是个情意。能拿来说一辈子的。

　　周晓芳想了想娘家，自己俩妹妹都出嫁了，俩弟弟还没结婚，娘肯定攒着钱。自己找自己娘借，回头还了就行，即使大妹妹和二妹妹知道，自己是需要用钱呢，说一声，她们也不会有啥意见。俩弟弟没结婚，没有弟媳妇，他们肯定也没啥意见。

　　周晓芳心里有了主意，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从娘家借来钱，也就没先跟孙必兴说，万一没借来，这不是让孙必兴对自己娘家有意见嘛。万一借来了，自己娘家还有俩小弟弟呢，现在娘家帮了自家，回头孙必兴混好了，自己开口说拉吧拉吧自己弟弟，孙必兴也不好有意见。

　　孙必兴久久没听到周晓芳说话，合着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周晓芳听着孙必兴的呼噜声，也躺好，盖上被子睡了。明天醒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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