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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
好不容易等陆沉唱尽兴了，深受荼毒的众人忙把话筒夺了过来。
陆沉坐回顾晗身旁，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腼腆的神色，“刚才气氛太好多唱了两首，见笑了。”
顾晗定定地看了陆沉两眼，忽然笑了，“《我只在乎你》这首歌学了多久了？”
陆沉道：“两个月。”几年前为了唱给顾晗听，他特地学的，这么多年，也只有这一首唱的马马虎虎。
顾晗道：“你比我好，至少还有一首唱的不错。”
这是在夸他么？
陆沉愣了一愣，心跳的有点急，隐秘的喜悦在心底滋生，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突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两人之间和谐的气氛。
“我先接个电话。”
跟陆沉点了点头，顾晗起身推门而出。
陆沉的目光随着顾晗的移动而移动，直到门阻隔了他的视线，他才收回了目光。他刚才也喝了两杯酒，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这会儿他的脸颊有点发烫。
没了顾晗在身边，热闹的气氛感染不了他，陆沉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有心想要出去看看，刚起身走了几步，顾晗拿着手机回来了。
迎面碰上，顾晗扬了扬眉：“要出去？”
陆沉：“嗯，去趟洗手间。”
“哦。”
顾晗自觉地让开一条道，陆沉就从他身侧擦过。
不想上厕所的陆沉，只能动动腿，往洗手间跑了一趟，然后估算着时间折返。重新坐回顾晗身边时，陆沉装作不经意地问：“刚才那个电话是经纪人打来的吗？”
“不是，一个朋友。”
【袁之洋人挺不错的，居然还抽出时间去养老院当义工，可惜我现在身份特殊，去那种场合肯定会被当成作秀，还是不要去打扰老人家的清静了。】
陆沉垂眸，敛去了眼里的暗色。
那个叫袁之洋的，果然还是想要出手吗？
他第一想法就是要阻止对方毁了顾晗，再一想，现在对方还没有动手，他冒然出手，万一对方反咬他一口，岂不是让顾晗对他的成见更深了？
于是陆沉就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打算暗地里收集证据，好让顾晗发现袁之洋的真面目。
眼看着众人兴致高昂，看样子打算通宵，陆沉转头跟顾晗道：“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司机跟助理在外面等我。”
陆沉心底稍显失落，面上不露分毫，只道：“路上注意安全。”
“好。”
顾晗笑了笑，起身，拿过搭在沙发上的外套。
随即转身跟众人道别：“我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点，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啊。”
“慢走啊。”
“我送送你。”
……
众人都挺友好的，顾晗笑了笑，“不用了，走几步路的事情。”
他套上外套，戴上帽子跟口罩，全副武装，去开门的时候，陆沉先他一步开了门，“我送送你。”
顾晗没再拒绝。
两人一同踏入电梯，电梯下降的过程中，两人跟普通朋友一样随便聊了几句。顾晗的身体是放松的，跟陆沉分了手，演艺事业越来越好，他的人生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辉煌。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还是拍戏吧。”
陆沉试探性地问：“不谈男朋友吗？”
“想啊，就是没时间。”
陆沉松了一口气，没时间就好。
两人下了楼，陆沉把顾晗送上了车，顾晗摇下车窗，冲陆沉道：“我先走了，拜。”
“拜。”
等到车子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陆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好半晌，他才有了动作，他掏出手机给下属打了一个电话，让人密切注意袁之洋的行踪，袁之洋有任何异常行为都要随时跟他报告。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除夕夜。
顾晗推掉一切通告，低调回家跟家人团聚了。这一年的时间都在忙碌中度过，他跟公司申请了半个月的假期，好好过个年。
顾父顾母当然很高兴，顾母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顾晗爱吃的。饭桌上，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聊着天，顾晗说了一年来发生的事情，话里丝毫没有提到陆沉。
顾父就问：“陆沉那孩子还好吗？往年他都跟你回来过年的，怎么今年没看到他啊？”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顾晗没跟他们说他跟陆沉分手的事，这会儿听顾父提起，知道这事儿一直瞒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他们总会知道的，就没再隐瞒，“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跟你们说，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其实，我跟陆沉已经分手了。”
“什么？”
顾父吃惊不已。
顾母也在一旁劝道：“好好的怎么就分手了啊，陆沉那孩子挺乖的，又实诚，以前来家里，他都是抢着帮我干活的，逢年过年总会想起给我们寄礼物，这不，今年他早早就把年货寄过来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顾晗咽了口米饭，“我跟他就是性格不合，都分了一年了。”
顾父问：“谁提的？”
“我提的。”
顾父：“为什么分手啊？陆沉那孩子对你不好吗？”
“他对我挺好，只是我跟他不合适，他掌握欲太——”
没等顾晗把话说完，顾父一拍桌子，“我不同意你跟他分手。”
顾父性格刚硬，吃软不吃硬，顾晗也不是会服软的人，从小到大没少跟顾父吵过架。顾晗低头继续扒饭，嘴上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这是我跟陆沉之间的事，而且分都分了，你不同意也没办法。”
“你……”
顾母：“别吵架，小晗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好好吃个年夜饭不行嘛。”
顾父：“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当初要不是陆沉帮我们家一把，我早就……”
“老顾。”顾母在桌下踢了顾父一脚，不断给他使眼色。
顾父动了动唇，最后闷头喝了口白酒。
察觉到父母有事瞒着他，顾晗没让这个话题轻易揭过，“爸，你说陆沉帮过我们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母急急忙忙道：“没什么意思，你爸他喝多了。”
顾晗仍然将目光放到顾父身上，“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顾母：“没有。”
“阿英，这事儿我今天一定要说。”顾父重重将酒杯搁在桌上，“你知道当初我生意投资失败，家里欠下巨债，后来我们家是怎么度过难关的吗？”
顾晗眉头一凝，迟疑道：“你不是说后来向银行贷款，生意渐渐有了起色，才把欠款还清的吗？”
顾父摇了摇头：“你那时还在上大学，我跟你妈不想耽误你的学业，就没把家里的困境告诉你，其实那时候家里破产，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催债的上门砸门好几次，甚至拿刀威胁我还钱，你妈在电话里说我差点跳楼，确实是真的，有一刻我真想跳下去一死百了。”
“是……陆沉？”
“对。”顾父重重点头，“陆沉找到我，说是你的朋友，给我送了一大笔钱，安慰我说一定会度过难关，还说钱可以慢慢还，只要人活着就好。”
顾晗愣了愣，“陆沉……没跟我说过。”
“他千叮万嘱过，让我跟你妈不要对你提及这事。”
“我……我不知道。”
顾母叹了口气，也不瞒他了，“后来你带陆沉回来，坦白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我跟你爸这么容易接受你们的关系，就是因为陆沉对我们家有恩。”
顾晗沉默了。
他想起有一阵子，陆沉很忙，往日有事没事过来找他的陆沉，三天两头不见人影，他那时候还以为陆沉放弃他了。直到有一天，陆沉颇为抱歉地跟他说，他跟他爸做了一个交易，以后放假都要去公司给他爸帮忙，不能陪他一起兼职了。
现在想想，转折很有可能是从那天开始的。
顾晗默了默，道：“爸，陆沉借给我们的那笔钱还清了吗？”
顾父看了他一眼，“还没有。”一顿，“我知道以你现在的地位，那笔钱对你来说小事一桩，但我想告诉你，我们欠陆沉的不是钱的问题。”
顾晗没说话。
即使陆沉对他们家有恩，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份恩跟他重新在一起。
顾父叹了口气：“我也不会逼你做什么，你自己做决定吧，我跟你妈老了，也管不了你。”
饭毕，一家三口一起看春晚，顾晗没什么心情，看了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先回房了。
屋外烟火将夜空照亮，家家户户都在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顾晗将自己埋在床上，心里跟有一块石头堵着似的，闷闷的，顾父说的那一番话，让他觉得自己欠了陆沉什么一样。他这人最不喜欢欠人情了。
沉沉吁出一口气，他摸出手机给人一条条回新年祝福，点到陆沉的名字时，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发了祝福短信。
短信发过去后迟迟没有收到回音，顾晗心里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外面烟花炮竹声不断，他这会儿也睡不着，索性就看了部口碑不错的电影，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等到离凌晨还剩五分钟的时候，顾晗关掉视频，推开窗户，呼吸着冰凉的空气，静静地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当时间还剩一分多钟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顾晗转头从床头捞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他笑了笑，接起手机：“舟年。”
“顾晗，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两人在电话里闲聊了几句，等到零点一过，喻舟年在电话里笑道：“一转眼，又一年过去了。”
顾晗叹道：“是啊。”
“很高兴能在电话里跟你一起跨年。”
喻舟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顾晗，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是我的幸运。”
顾晗轻笑了一下，“什么时候走抒情路线了。”
“不多说了，我要跟我家人一起放烟花了。”
“好。”
挂断电话之前，顾晗补充了一句：“我也很幸运能有你这个朋友。”
没等几秒钟，手机铃声又响了。
顾晗看也没看就接起了电话，语气带笑：“不是说跟你家人放烟花吗？”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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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重修了一下，没看过的小天使可以看一下，不然会连接不起来~(* ￣3)(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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