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的奇幻之旅

作者:风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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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竹飞


      黄四最终没能醒过来,黄老爷子老年丧子,精神上出了问题。
      白气一直喷了三天三夜才喷完。
      木楼最终还是建了起来,这太过匪夷所思。农村人做事情是讲求一个“顺”字,如今都闹出人命了,且黄四死得那么惨,那么恐怖,按理来讲是没有人愿意再继续参加施工的。这是为什么,爷爷没告诉我,村里的传说也似乎故意避开这一段。
      而我眼前的洞应该就是当年冒白气的洞了,回忆完爷爷的故事,想象黄四的惨象,我觉得这个洞很邪门,为了生命安全,我应该早点离开才是。就在我起身要离开的是时候,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洞,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我根本没看清楚那东西。我“啊”了一声,惊得直往后退,拍着胸口想,到底是什么?
      木楼离我家实在太近了,而我家跟木楼都靠近山,离村子虽然不是很远,但来回还是得走20几分钟的路。这就相当于我一个人住在深山老林里。如果说之前我能毫无压力的一个人呆着,那是因为这个地方我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现在木楼的山洞里藏着一个未知的东西,这个未知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我面前,没准在床前,没准在厕所里,没准在楼梯口。
      心越来越不安,我是相信这个世界绝对没有鬼的。如果今天不看清楚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家里面又没有其他人,我会给自己的想象逼疯的,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我都会在疑神疑鬼中度过。我安慰自己说,这黑东西其实就是咕噜。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眼见为实,如果不找到这东西,我这想象力可以在半个小时内把这个信息加工成各种恐怖片的版本。
      我咬咬牙,掏出手机,握着镰刀的手紧了紧,跪在地上,往洞内爬去。
      爬了大概十多米我才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洞的直径只有半米,这意味着只能一直前进不能转身。若遇到个什么东西我还得倒退回来。我看了看手机,还有80%的电。我必须加快速度,要不然手机没电了,就算没遇到什么要我在黑暗中倒退我也会被自己吓死的。
      又爬了大概20分钟,一股浓浓的药味迎面而来,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小叔跟堂哥堂姐失踪的事情,在这样的时刻想起来,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我现在的心思应该被害怕主导着才对啊!哪有思考其他的精力?而去想那些事情又是不由自主,我的脑子好像控制不了自己去想。
      又爬了10分钟,洞渐渐变得宽敞起来,且药味越来越浓。这药的味道让我感觉事情可能比遇到什么东西更复杂。
      我的整段行程就是一段人类的进化史,先爬后走。越到后面相对越轻松。
      洞的形状极其不规则,最高处大概有三米多高,宽处六米左右,我就着手机微弱的光芒看了看四周,竟然全是杂草,而中间则是大大小小的瓦罐。我打开一个瓦罐,拿着手机往里射,发现瓦罐里装着黑漆漆的药水。
      对于李家的任何一个人来讲,所有的杂草都是药。我凑近了看才发现,这杂草是毒草。我又看了看其他的,居然全是毒草。见血封喉木、乌头、断肠草、这些是常见的,还有其他的一些是我没有见过的。甚至还有一滴油,我有些震惊,知道这种毒药草的人毕竟是少数,所以这些毒药草极有可能都是我们家的人放进去的。
      想到这里我想起了爷爷这么多年来的奇怪癖好。
      爷爷帮人看病,诊费要两种东西,一种是药草,另一种是钱。来诊的人必须带一种当地罕见的药过来,不论是动物还是植物,不论是毒药还是良药,都无所谓。
      每天坐诊完爷爷总会翻那些患者带来药草,勾着腰,表情十分凝重,边翻边叹气。
      一开始我猜测爷爷只是想偷偷懒,懒得上山采药,用病人带来的药草帮其他病人看病。但这个想法在现在看来就显得太幼稚了。我之前就发现他把许多毒性特别强的都留了下来。
      大多数人都明白,是药三分毒;用对了,毒药变良药,用错了良药变毒药。但我回来继承手艺的这段日子我发现,爷爷那些药酒里面大多数都是一些常见的药草。比如,透骨草、小木通、黄萝苇、草乌、臭公子······其中毒性最强的也就是草乌了,但草乌这种药在草药界里面毒性其实不算很强。那么这些年来,留下的毒药草都去了哪里?为何从来不见他处理过?现在看来,那些毒药草全都在这个山洞内。
      要知道其中一些草药被雨水淋后会把整个村的水源都污染的。难道爷爷在秘密的研制什么剧毒药?一个在外面被传为悬壶济世神医的人却在秘密研制一种“毁天灭地”的毒药,而这个人他是我的爷爷!我在想,这些毒药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杀老鼠吗,还是灭蚊子?
      再瞟瞟这些药草,我不得不承认爷爷的老当益壮。那么大年纪了如果是他把这些毒药草堆在这里的,那么抱着草药得来回爬多少次啊?而我才爬了一次就被药草熏得难受。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猫的惨叫声。我心想,那黑影果然是咕噜。我试着唤咕噜的名字,它又叫了几声。这时我觉得胸口有点闷,呼吸变得困难了起来。是这里充斥的毒气,若不是我从小泡药草,可能早就倒下了。我继续往里走,准备把咕噜也带出去。因为小叔、堂哥堂姐消失得很彻底,他们在的时候都非常的宝贝咕噜,这里毒药草散发着毒气,我不能让咕噜出事。
      我继续往里走,药草渐渐变少了。泥土的颜色变成了暗紫色,像儿时用来捏泥人的瓦泥。这种泥土遇水塑性和黏性都极强,且透气性差。
      突然间,我感觉得到脚踝处冰冰凉凉的,我弯腰用手机一照,是······是一条绿色的大蟒蛇。我尖叫着,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拖倒了,手机被摔了出去,发着微弱的光。
      我试图抓住周围的东西,指甲里抠了好多瓦泥愣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抓住。肚子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大概皮都脱了一层了吧!很快,我脑袋撞在一块石头上,温温热热的液体直往额头上淋下来,淋在眼睛里,脸上又痒又疼。顾不得去挠,我举起手里的镰刀乱挥舞,似乎还真让我砍到蛇身上了,那蛇疼得松开了我的脚。
      手机发出的微弱光芒就在不远处,我疼得呲牙咧嘴,但不敢发出半点声音,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我连滚带爬的过去,捞起手机,总觉得这手机的手感有点不对,顾不得看,我直接往兜里揣,手机微弱的光在我的口袋中隐没,隔着衣服,一道更暗淡的光在我的口袋处晕开。
      由于出生在多蛇之地,我并不怕蛇,但洞内黑漆漆的,我担心蛇偷袭,更担心它是毒蛇。
      我心想,逃命要紧。
      我矮下身子爬了一节,实在分不清楚方向。我想,掏出手机快速看一眼,好确定出洞的方向。刚想看看清楚,手机居然在这时自动关机了。我没有时间思考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我要立马离开这个破山洞”,正当我拔腿欲跑的时候,谁知道猫叫声又再次响了起,与此同时,手机屏幕的最后一点光也消失了,我终是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我知道蛇的视力极差,但我处在黑暗中跟个瞎子没有什么区别,明显的我处于劣势。
      越慌越乱,越乱越慌,我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慌,不要慌,冷静,冷静”
      烂菜叶的,根本没有用,我脑子一片空白,绝望,却不能哭泣!只能无声的绝望!
      突然间我感觉到腰上一紧,刚刚那凉飕飕的感觉又来了。
      我被它越缠越紧,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我做着垂死的挣扎,低下头就往蛇身上咬。但蛇太大了,鳞片硬得像铠甲,而且滑不溜秋的,根本就咬不进去。
      在蛇的面前,你根本不可能装死,因为它的肌肉会随着你心脏的跳动次数慢慢的收缩,越勒越紧,直到你的心脏停止跳动。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了,我知道我必死无疑,但又不会马山死去。
      心想,或许死之前人心都会恢复平静吧!我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可因为窒息,难受的感觉并没有减轻。我在心里骂了一声,烂菜叶的,有本事你咬死我啊!
      似乎又有猫叫声响了起来,里面混杂着一声极轻极温柔极好听的声音,那声音说,“你不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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