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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一）生不能同衾，死定要同穴
靳妃被压到伽罗殿，哭哭戚戚。元湛看她一眼，也不问她话，让她跪在那里。
半个时辰后，李麟来报说靳妃宫中并未搜出蛇虫一类的物品，也没有西域巫术的痕迹。
元湛揉了揉太阳穴，道：“慧儿，你自己说吧，你对萨摩做了什么？若被朕查出来，那么恐怕朕也无法顾念你们靳家往日的情份了。”
元湛话语柔中带着狠劲，慧儿浑身发抖，眉眼下垂，声音低颤：“陛下明鉴，慧儿只是倾慕伽罗殿下见多识广，不时来与他攀谈，并无半点害他之心。”
“看着朕的眼睛说话！”元湛突然提高声量，靳慧吓得坐到了地上，惊恐地望着他。
“慧儿，十年夫妻，你是否说谎，朕还会看不出来吗？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执意不说，以致于萨摩不治，朕叫你们整个靳家陪葬！”
靳妃听了潸然泪下，露出绝望的眼神：“陛下，慧儿确实不知，慧儿愿以死自证清白。”说完便朝边墙撞去，李麟连忙上前阻拦。
元湛皱眉，甩甩手道：“送她回去，不准她与外界联系。找婢女看着她，不要叫她再轻生了。”
靳妃刚哭哭戚戚地离开，殷太后便风尘仆仆地赶来。
“湛儿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靳妃呢？”
元湛见到太后，上前请安，又说道：“母后，此事您就不要过问。”
太后将他扶起，“湛儿，你为了萨摩，已经两日未合眼了，虽然他与你情同手足，但你贵为天子，应以龙体为重。一会儿马上就要早朝了，你下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本宫来照应。”
“朕已命漓王与太子代行早朝，母后，您年岁大了，赶紧回去吧。儿子知道轻重。”
“湛儿……”
殷太后还要劝他，被元湛打断道：“孙公公，扶太后回延禧宫，好生看待，无朕旨意，不可再来这伽罗殿。”
“陛下！你竟然为一个外人忤逆本宫。”殷太后又惊又气。
“他不是外人，他已是我元家的宗亲，是朕的救命恩人，没有他便没有朕。”元湛眼神坚决，孙公公只得过来请太后回宫。
殷太后哼了一声，“你们元家个个都要毁在这情字上。”说完便拂袖而去。
“可有李郅的消息？”元湛在萨摩床边埋头小憩了半个时辰，醒来后便问孙公公。
“还没有。”公公接着说，“陛下，老奴备了些粥，您喝一点吧。”
“端上来吧。”
元湛以帕巾擦拭萨摩那如白玉雕琢而成的脸，端过粥来喂他，但是萨摩依然全都吐了出来。元湛心焦，又自己含了小口，用嘴去喂萨摩，但是萨摩还是抗拒。
元湛无计可施，眼下他虽贵为天子，却也只能在一边看心爱的人受罪，唯有泪千行。
“陛下，李卿求见。”
“快宣！”
“陛下，臣搜遍了这几日萨摩去过的地方，未见可疑之处，那些与他接触过的人也都搜查过，他们身上也并无虫蛊等物，现在他们都在屋外候着，臣会继续搜查他们的住所。”
“凡舍的人也都查了？”元湛问。
“这……并不在其列。”李郅低下头。
“李卿，你不是刚入职大理寺，不要让朕来教你该如何查案！”元湛凛若冰霜。
“是，陛下，臣这就去查。”李郅慌忙退下。
“陛下，门外那些人该如何处置？”孙公公问。
“交给李麟，统统关入地牢，饿上几天再说。”
“是，陛下。”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元湛心乱如麻，他不敢想象结局。即便萨摩没有中蛊，只是这样不吃不喝，也再难多坚持一日。
元湛捋着他的头发，轻声道：“若果真你命薄如此，你我生不能同衾，死定要同穴。”
“陛下，漓王与漓王妃求见。”孙公公报。
元湛先愣了一会，后马上想到漓王妃冥靥原是巫族中人，擅长巫医。
“快带进来。”
元漓小跑进来，看到元湛忙扶他起身抓住他的手，“七哥，我刚下了朝，太后就来找我哭诉，我便马上带冥靥进宫了，让她看看萨摩吧。”
“好”，元湛让到一边。
冥靥坐下来为萨摩诊脉，又看看他的瞳孔，若有所思。
“冥靥，怎么样啊，萨摩中了什么虫蛊？”元漓问。
“陛下，小王爷身上确实有虫蛊的迹象，我并不精通虫蛊，因此无法辨别是什么类型的；但是我可以肯定致命的并非虫蛊，而是巫族的奇兰文心毒，这种毒通常是慢性吸入，累积到一定数量后发作，中毒者就像小王爷这样高烧不退，神志不清，药不入脏，食不入腑，精力耗竭而亡。”
“可有医治办法。”元湛上前一步着急问。
“小王爷中毒已深，药物恐怕已经无效，我现在只能以灵力配合灵物逼出他体内的毒素。只是通灵之物，以玲珑石最佳，但是这世上的玲珑石都被卿尘溶化了。”
“朕有！”元湛一听大喜，“朕这里有一枚其他时空穿梭而来的灵石，朕亲自去取。”
不一会儿，元湛取来冰蓝晶。
“七哥，这是你们殷家财脉的信物吧。”元漓见到冰蓝晶吃惊地说道。
“早就不是了，快拿去救萨摩吧。”元湛将宝石交给冥靥。
冥靥看看元漓，元漓反应过来，说，“七哥，我们先出去，让冥靥一个人在这里。”元湛虽然不舍，还是跟着元漓去了外堂。
元漓看元湛坐在塌上无半点声响，两眼布满红丝，他用力握起他的手，心里又喜又悲。喜的是七哥终于从卿尘的执念中走出来，悲的是如今他与心爱之人又碰上这种生死劫。可惜他的灵力早已散去，无法再帮到七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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