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被穿烂了

　　年轻人打架就是好勇斗狠，撕打，扭打，踹窝子……

　　“干什么干什么！”闻讯而来的班主任立眉怒喝，他气得胸口急剧起伏，整个人都怒火中烧，上人群里面，好不容易才把两个人拉扯开，看他们两人身上的鞋印子，脸色更是阴沉如水。

　　“过来！跟我去办公室！”老班怒气横冲，他一张嘴，腮边的肉肉就跟着抖三抖，看着颇为凶神恶煞。

　　“还有她！”

　　承阳却毫不客气，伸手一指，直指脸上犹带泪痕的小姑娘。

　　“都走！都走！”老班也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个女孩子掺合里面，他下意识的根据以往经验，以为这又是两个小伙子年轻气盛追求小姑娘的把戏。

　　可等到了办公室——

　　承阳他们班的班主任有些胖，坐进椅子都忽闪了一下，三个孩子规规矩矩的站在他面前，两个男孩身上都挂着彩。

　　“说吧，为什么打架？”

　　班主任喝了一口浓茶，苦涩的味道顺着口腔一直往下弥漫，他整个人都苦得拧巴。

　　“老师他冤枉人。”男孩当仁不让接第一棒，他是实在委屈，完全不理解自己好端端劝架为啥被人一个屎盆子扣在头上。

　　“嗯。”

　　不听一面之词，听完之后各打三十大板。

　　承阳却在这个时候笑嘻嘻开口：“老师，他现在是什么感受，我现在就是什么感受，他有多委屈我就有多委屈。”

　　“嗯？”

　　承阳咳了咳嗓子：“我跟唐棠糖是邻居，今天我路过她旁边的时候，听她瞎编我邻居姐姐的事儿，当时的我，跟他一样委屈。”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什么叫火炭不落谁脚上不知道疼，我当时问她是谁造的谣，她就哭，他一看她哭就让我原谅她，说我一个大老爷们不该跟一个女人斤斤计较，但是我反口污蔑他俩的时候，一个也不哭了，跳起来骂我，一个也不劝架了，伸拳头揍我。”

　　“我就想知道，火炭上落你脚上疼不疼，造谣污蔑你难不难受，能不能被原谅，做错事哭一哭就行？那要警察干嘛？法律死的？”

　　承阳的话何其尖锐，而更让人胆寒的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上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

　　旁边的小姑娘受不了承阳的戳心话，顿时开口反驳：“我造什么谣了？她要不是学习不好能留一级？她年龄就是比你大啊，你敢说你们俩没谈恋爱？“

　　旁边的班主任简直刷新了自己的新世界，这年头孩子都这么彪悍了么？

　　跟承阳比牙尖嘴利，不得不说小姑娘还嫩了点，他张口反驳，丝毫不因为对方是个女孩子而手软：“你懂个皮皮！她为什么留级你知道？她是在家里被柜子上的箱子砸了脑子，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连她妈妈都是重新慢慢一点接受的！她忘记知识！当然得重新学！你知道她失忆前成绩是什么样的么？比你这个整天只知道鸡毛蒜皮传谣言，上课玩手机化妆的女人好好几倍！人家年级前三！保送的候选人有她！”

　　“我天天送她上下学，也是因为她妈妈拜托的！她什么都忘了，怕她在路上出事！”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叽歪叽歪，显得你很能？”

　　承阳的话说完，他就红着眼喘着粗气，半打小子眼看就要掉眼泪了：“我喜欢她？我爸妈在我暑假过生日那天出车祸死了，我家里没人，人家妈妈一句抱怨没说，陪着我，帮我给我爸妈处理后事，从暑假里到今天，我一天三顿饭管我两顿，给我晒被子，她给我送好吃的，开导我，我喜欢她怎么了？我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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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真的是四下无言了。

　　承阳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哽咽着，喘着粗气的喊得，整个办公室的老师，包括给老师送卷子作业的学生都听到了，这些人都被承阳的话镇住。

　　说实话，谁也想不到一个小小少年，一个青春少女，竟然在一个暑假里出了那么多的变故。

　　“咳。”班主任茶也不喝了，轻声安慰了承阳激动的情绪：“承阳啊，别激动，深呼吸，别哭别哭，对不起啊，老师也不知道这些事。”

　　“没事。”承阳梗着脖子，眼睛红彤彤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玉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能在不知轻重深浅的情况下就自以为自己听到事情就是真的，知道么？你看看你给承阳造成多大伤害？嗯？”

　　班主任语重心长的说道，转头跟承阳道：“同学劝解也是为你好，你……”

　　“老师，我一没揍李玉声，二没骂她，我当时就是问她是谁给她说谣言的，我知道她也是被蛊惑的，所以我就想找到源头，可是李玉声就委屈巴巴的哭起来，张哲就过来嚷嚷我欺负女同学，神他妈欺负女同学……”

　　承阳最后一句只是小声逼/逼，可这办公室本来就因为这一场年度大戏而超级安静，即使是小声逼/逼也被附近的老师跟同学听个正着，隔壁办公桌上的女老师顿时扑哧一声笑了下。

　　张哲也是涨红了脸，他就是觉得李玉声趴在桌上哭得可怜，衬得承阳一股恶霸气息，所以才上前和稀泥，谁知道里面的破事儿那么多，自己劝架不成还被扣一屎/盆子。

　　承阳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就是……李玉声太他/妈矫情了。

　　班主任也想笑，但他忍住了，脸上厚重的腮帮子肉颤抖了下，嘴角的弧度上挑又拼命压住，表情有些滑稽的扭曲：“那什么，你说的对，玉声啊，你告诉承阳，是谁告诉你的？”

　　李玉声真是里外不是人，她承认自己也是有点嫉妒唐棠糖的，但她不知道里面居然有这些事啊，更不知道承阳英俊朝气的光环下居然是这么一个小鸡肚肠的男人，此时对他的好感已经完全没有了，更没有抹黑唐棠糖的欲/望了，她整个人也冷静下来，明白自己做得的确不对。

　　“是程瑶。”

　　程瑶。

　　承阳的眼神微微幽暗，他知道这个女孩，她就是那个开学发书，被人众星捧月的女孩。

　　承阳高高低低的挑了挑眉，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又有些残忍的犀利。

　　大约是刚刚得知承阳的父母去世原因，班主任看着承阳这小子，总觉得他有点过于锋利偏激了，就像是剑走偏锋，走进死胡同却不肯出来的人。

　　“那什么，你们先回去，下节课下课让程瑶过来一趟，承阳，你也来。”班主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承阳。

　　他希望有事情私底下解决，不希望看到承阳这孩子冲动。

　　“哦。”

　　三个孩子散去，办公室里也恢复了老师办公的吵杂，等确定孩子们都走远，这才开始议论关于承阳唐棠糖的事。

　　“哎，说真的，我觉得承阳做的对，他邻居那么帮他，他要是在听被人造谣的时候还无动于衷，就太让人心寒了。”

　　“嗯……俗话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我现在可是见到活生生例子了，现在的小姑娘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学习这么用功多好，聪明劲儿不放在正经事儿上，竟干些歪门邪道的事。”

　　“关于这个事儿……回头我去承阳家做做家访，跟他的邻居沟通一下。”
　　班主任跟旁边那个跟他说话的生物老师简单的说一声自己之后的打算。

　　要知道承阳父母出事这件事，学校里可是一点都不知情的，监护人上面还填着他爸妈的名字，现在承阳无父无母，总得确认接手管他的人是谁，改一下学校的记录。

　　-

　　程瑶想不到承阳居然会把事情闹得那么大。

　　她干这种事并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出头的都是受害者小姑娘，从来没见过男生因为这种事情动气的，每回她轻飘飘一句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就能把小姑娘们堵得死死的，还外带让她们的名声彻底臭了。

　　可承阳这种大男生出面的情况她还是头一遭，而且告到班主任那里，着实让她心中惴惴。

　　但也只是惴惴而已。

　　她听着李玉声过来冷淡的告诉她班主任让她过去，在一众小伙伴的视线中，她昂首挺胸，脸上带着一丝镇定自然的微笑，离开。

　　“班主任，你叫我？”

　　刚到办公室里，程瑶就看到早就到办公室里的承阳。

　　看到冷冽看着她的承阳，她忍不住呼吸一窒。
　　承阳阳光大气的时候，承阳戏谑坏笑的时候，承阳流汗的时候，承阳冷冰冰的时候，都好帅啊！

　　这样的人，配她不是正好么？

　　程瑶对着承阳微微一笑，自以为很美丽。

　　实际上都听了事情始末的老师们心里都有点b/数。

　　很多时候，学生们自以为很聪明，其实只是老师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实哪些学生老实，哪些学生骚气，这些老师心里都是门清的。

　　程瑶就是被老师们归为骚气那一类的，此刻程瑶这种情况下还都能对着男人放电……

　　不得不说，很拉低老师们对她的印象分。

　　程瑶犹然不知道自己的底漏了，她还试图虏获承阳。

　　承阳却冰冷一笑：“就是你造的谣？”

　　程瑶眨了眨眼睛，无辜说道：“那不是谣言啊，她就是留级了呀，而且学校禁止谈恋爱，她是学姐，还带了个坏头，我说说怎么啦？”

　　“哼哼。”承阳冰冷一笑，“哟，你的意思你还是替天行道，老天知道有垃圾打着他的旗号怎么不劈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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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一回见到男人说话也这么尖酸刻薄的，程瑶见得事儿到底是少，她一下子愣住，脸色涨红。
　　却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被自己喜欢的人这么讽刺，觉得愤怒。

　　“行了，都少说两句！”班主任心累极了，这种明知道对方不是好学生，却还是得和稀泥的感觉……好累。

　　承阳跟程瑶都不说话了，都看着班主任。

　　“你们两个，程瑶你不知道真实情况就胡乱说话，这就不对，这是造谣生事知不知道，不准有下次！做人要品行端正，不要总是想乱七八糟的事，要知道自己该把心放在什么地方上，懂么！”

　　“你，承阳，很抱歉老师不知道你的情况，但是你有什么事，要记得第一时间来找老师，不要自己解决，就像是你对玉声张哲说的，这个世界还有警察，法律，不要冲动，你有空也可以跟老师谈谈心。”

　　承阳受了委屈还要委曲求全。他识大体地冲班主任笑笑，表示自己理解明白老师的想法，顿时让班主任更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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