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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8
终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多，再加上但凡有点远见的人都看得出来，许家这两位持股最多的继续斗下去，对许氏来说只会造成更糟的影响，不妨就让他们一次闹清楚。
不到十分钟，就有人将拟好的合约送了进来。确认了一遍没有问题，林渡签得果断。
骑虎难下的许临真看着合同，面无表情地提起笔签下了名字，一笔一划重得快要把纸张划穿。
“合同成立。”有人这样说了一句。
因为这个小插曲，整个会议的走向彻底歪了，后续的流程也走得十分草率，各人匆匆做了结语后便宣布散会。
许临真最先站起身，他目光阴狠地瞥了林渡一眼，在众人的注视下扬起下颌，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
众人纷纷和林渡道别后，也散了去。
仍然留在座位上的宋丞宇走上前来，停在林渡面前，看了眼表，他对着懒散靠在椅子上的林渡，语气温柔道：“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了，不知道许先生愿不愿意和我一起？”
低下头，从喉间发出一声闷笑，林渡抬头扬眉看向宋丞宇，神色张扬得让人心悸。
“宋先生约人，都是这么粗糙的吗？”林渡道。
宋丞宇靠近了一步，眉心微蹙，低沉的声音满是真挚，说：“你都知道的。”
无端的，林渡心脏被这句话闹得隐隐发涨，笑意漫上了眉眼。
会议室外，李董事和王董事追上了许临真，三人一前一后走着，在和人群分开后，李、王两人开口低声问道：“许董，现在这怎么办？赌注是不是太大了点？咱们的约定...”
“闭嘴。”许临真低吼了一句，脚步猛地停下，将身后两人吓了一跳。
他转身看向两人，怒斥道：“让你们配合不是让你们多话，没事提什么百分之二百分之三十的，闹成现在这样，还好意思问约定？？”
许临真双眼瞪得老大，完全无视了真正提出打赌的人是他自己。
李、王二人和他搭在一条绳上，也不敢直接说出来让他难堪，于是辩解道：“谁知道许临泉他这么大胆子，真敢立赌约啊！我们这不是想帮着多给他加几条罪嘛。”
冷哼一声，许临真努了两下嘴压抑下心里的火气，转回身去，继续朝前走。
走过了两间办公室，忽地，他语气轻松地开口说：“没事，年增抬到百分之三十，要的可不是小数目，除非有天降馅饼才行，况且...”
许临真回头冲李、王两人挑了挑眉，发出两声带着算计的笑，道：“不用担心。”
“是是，许董能力比那位强得多，没什么需要担心的，那位不过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李、王奉承着，吃这招的许临真冲他们摆了摆手，不耐烦道：“等事情结束之后，之前的许诺我不会反悔，但你们两个——”
许临真伸出一只手指冲他们点了点：“以后放聪明点，少说废话。”
电梯此时正好到达，许临真回身拍了拍衣服上压出的褶皱，迈了进去。
留下李、王二人，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表情沉了下来。他们俩是跟着许父一块打拼的，此刻虽是和许临真拴在一起了，但五十多岁的人被一个三十不到的如此轻视对待，一副教训口气，心里多少不平。
可这不平，在利益面前，也只能偷偷表露出来。
随后几天，天羚的假药传闻在许临真的刻意推动下闹得越发离开，任何时刻打开任意一个社交APP，都是铺天盖地的讨论。
这件事的负面影响，甚至发散到了现实生活中。
天羚的总经理办公桌内，林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聚集的那一群人，问身后一脸焦急的李秘书：“是什么时候来的？”
“九点开始上班之后渐渐开始聚集起来的，最开始是五六个人。”李秘书道。
林渡：“来历调查清楚了吗？”
李秘书点了点头：“最开始那部分人是被人雇来的，雇主和天骏那边有接触，后来加入了很多凑热闹的人。”
早晨的光穿过玻璃打在林渡身上，与暗色系的室内一同将他绘成了光阴交织的两半。
林渡打量了一圈下面越来越多的人，收回目光，转而问道：“官方澄清声明发布情况如何？”
“昨天下午六点发出去的，带了一些相对简单易懂的证据。”李秘书说，表情抑郁，“但到现在为止，评论转发以及媒体方说法，基本上都以质疑和谩骂为主。”
一如林渡所料，一封简单的声明不可能让丑闻轻松化为乌有，这只是主菜上来前的开胃。
“今晚要发的公告内容都确认清楚，不要有任何能够让人做文章的部分。”林渡叮嘱道。
李秘书一笑，说：“都已经确认完善，只等八点到了。”
闻言，林渡点了点头，回过身来。他双手插着兜，外套搭在椅背上，漂白色的衬衫领口敞开了两粒扣子，露出锁骨上的一字型吊坠。
一身慵懒风的打扮，斜斜依靠在窗边，林渡整个人透出来的却是绝对的自信和成竹在胸。
李秘书担忧地往窗外瞟了一眼，低声问道：“下面是不是需要让保卫科去遣散一下？”
林渡摇摇头，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嘴角，说：“通知下去，正常工作，今天工资算三倍，上下班由公司特派巴士接送，保证安全，可以自行选择乘坐与否。”
李秘书应下，离开办公室通知各部门去了。
天羚门前有人示威的事，在晚上被参与者发上了微博，下面评论自然是一片叫好以及对天羚的嘲讽。
在这一边倒的舆论中，突然有人说了一句：“天羚官博诈尸了！”吸引了一大拨人的注意。
“肯定又是之前那种没诚意的澄清。”有人骂道，热血网民纷纷表示要去骂到天羚被按头道歉，不敢再冒出来。
然而当这群正义之士斗志昂扬冲到官博去时，却发现天羚官博发的根本不是什么澄清，而是一条商业合作的官宣微博。
竟然还有脸弄商业活动？
想着，正义之士带着鄙夷，将微博仔细看了一遍。震惊爬上他们的面庞，天羚宣布的合作对象，竟然是A国和J国的世界级药企两巨头！在这条微博的末尾，艾特了两家药企的官微。
A国和J国向来以检验严格出名，况且还是这两家，怎么可能会和有假药丑闻的天羚合作？？
围观群众觉得自己有点蒙，脑子转不过来了。
“不可能吧，说不定是天羚被丑闻逼得慌了神，自己弄了两个小号，然后买通渣浪上了蓝v，自导自演吧！反正人家在国外，一时间注意不到。”
有人这么发了一条，引来无数点赞，也提醒了不少人去外网社交平台看看，狠狠打一把天羚的脸。
结果没想到，打脸没打成，反倒证明了天羚公告的真实性。外网上，两家企业官方号的声明就摆在那里，翻译过来和天羚的文案不差一字，明显是事前商议好的，三家的合作板上钉钉。
“讲道理，我一直支持天羚，那什么假药传闻压根没有一点实锤，就两张完全能P出来的声明，和一段不知道哪里找的人搞出来的假采访，竟然也有人信，还闹这么大，也是醉了。”
舆论顿时转了风向，最初的假药爆料被层层扒皮，大多数人这才发现，这几天引起恐慌的消息，其实压根没有有力证据。
无数人涌入天羚的微博评论道歉，还有人说：“天羚打脸人设不崩，不管什么丑闻先任你跳，跳够了一个大嘴巴子安排上，精准有效。”
许临真接到消息时，正抱着女助理在一处私宅里亲热，刚起兴，旁边手机震个不停。
啧了一声，许临真安抚了怀里的人两下，起身去接了起来。
“什么事？”骤然被打断，许临真语气很不耐烦。
对方听他这口气，赶紧省了废话，直奔主题道：“许总，假药那事反转了，天羚突然宣布和A国、J国两大药业巨头合作，之前的谣言不攻自破。”
“谣言？哪里有谣言？说话注意点！”许临真斥道。
对面忙不迭道歉改口：“是真相！真相！许总，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急什么？”许临真笑了声，口气浑不在意，“事情我知道了，下班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
不等对方再说，许临真挂了电话。身后女助理见状唤了声“许总”，酥得许临真半个身子都软了。
回身一笑，许临真道：“乖。”见女人撒娇似的嘟起嘴，许临真忍不住走过去把人抱在了怀里。
一手抱着美人，一手给背后那人拨去电话，许临真志得意满，口气也不禁高了起来，说：“老哥，你那边那些证据也该放了吧。”
对面传来的声音约莫五六十岁，沉声问道：“这一放出去可就没回头路了，你小子有没有把握？”
“当然，百分百的，老哥你就等着收红利吧。”许临真自得道，伸手捏了捏女人的耳垂。
女人软力拍开他的手，娇娇地扑进了他怀里。二十厘米不到的距离，电话里的声音全部收入女人耳中，同时也被林渡通过女人耳朵上那颗漂亮的新耳坠录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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