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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2
沉默在两人间弥漫，不同于维护部里让人舒适的安静，这时的沉默让人手足无措，连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半晌后，宋丞宇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他伸手碰上了林渡的衣袖，小臂上的外套自动滑落下来，一瞬间有牵手的错觉。瞥了一眼，林渡鬼使神差地并未躲开。
宋丞宇道：“有人意味不明地在眼前来来去去，我想并不会令许先生开心。”
林渡嘴角动了动，没有否认，但这句话并不贴切，林渡向来对人不对事，或者说，对大多数事，林渡很不在意。
林渡生气，仅仅是因为他知道是顾明沂。
“我想亲近许先生，亲近你。”宋丞宇道，“送花，黏着许先生，还为此请教了一些人，但现在看来，或许不太对。”
林渡指尖碰上了一个微凉的指腹，一瞬间的心悸，抬头，宋丞宇的目光如同积雪遇上立春的第一缕阳光，在不大的空间里，融化出从前深埋的种种情绪。
“什么时候开始的？”一个下意识的念头冒了出来，林渡问出了口。
“大概是第二眼。”
一秒的间隔都没有，林渡收到了答案，纵然没有刻意说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他们说的并非宋丞宇和许临泉。
第二眼，那是林渡帮刚来时空局的顾明沂解决掉原世界一些事后，回到时空局的时候，那会儿还出现了一些状况。
那也太早了，此后他和顾明沂搭档了一百多年，林渡对此毫无所觉。
思维在一瞬间打乱，之前的种种猜测都跑偏了，林渡一时无语。
宋丞宇静静地看着，并未催他。
良久，林渡动了动指尖，抬头与宋丞宇对视，正要开口，一个突兀的声音随着电梯门张开冒了出来。
“嘿李哥，还记得我吗？大哥在不在？”许临昱一踏出电梯，就看到了站得离他不远，鬼鬼祟祟往一个方向瞟的李秘书。许临昱冲他招了招手，张口打招呼。
看到许临昱，李秘书的脸色不算好看，作为秘书，之前这位三少干的好事，他多少知道些。但许临昱到底是总经理的亲弟弟，李秘书也不好直接甩脸。
半带不情愿，李秘书撇了撇嘴角，正要开口回话，许临昱目光一转，瞥见了另一边的林渡和宋丞宇。
“大哥，好久不见！”许临昱一边说着，满面笑容地走过去，大喇喇站在了林渡和宋丞宇中间，接着转头看着宋丞宇道，“宋先生也在啊。”
许临昱脸上带着不自觉的谄媚，心里却惊得一跳，他一直以为和宋氏交好的是许临真，现在看林渡和宋丞宇的动作和气氛，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幸亏他决定倒戈，连宋氏的偏向都没了，许临真拿什么来赢？
想着，许临昱脸上的笑更加热情，全然没察觉到自己打断了什么。
林渡动了动眉毛，方才做足心理准备才要说的回应，骤然被打断后，此刻怎么想都觉得矫情，再也说不出口。
宋丞宇看出来了林渡的心理变化，皱着眉头瞥向许临昱，眼神冻得许临昱一抖。
“我先走了。”宋丞宇收回目光，对着林渡道，冷淡的语调里夹杂着丝丝温柔和宠溺。
西装外套下，林渡指尖被轻轻摩挲着，宋丞宇直勾勾看着他，薄唇轻轻向内抿，显然在用舌尖舔舐着内唇。
林渡忍不住心尖一烧，唇边绽开一个弧度。
站在一旁的许临昱就像一个多余还不发光的电灯泡，被两人彻底无视。
对视几瞬，目送松开手的宋丞宇消失在重新合上的电梯门后，旁边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开始下降，林渡的神色恢复冷淡，浑身上下带着几分兴致缺缺的慵懒。
侧眸瞧了许临昱一眼，林渡一声搭理都没有，直接朝办公室走去。
许临昱虽然心里不悦，但也只能忍下去，顶着一副灿烂的笑脸跟上林渡，嘴里半套话道：“大哥，我进来在门口看到了DN公司的CEO诶！你是不是要和DN合作了？”
他一口为林渡高兴的语气，然而林渡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反倒转头给李秘书吩咐了几句工作。
许临昱脸上的笑僵了半秒，而后又自我解围道：“好吧，我知道这是商业机密，不能多说，对不起啊大哥，太久不见，我太想你了，说话没过脑。”
林渡一脸冷淡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回打量非常自觉坐在对面的许临昱。
在许临昱被看得不自在，肩膀动来动去时，林渡嘴角一勾，完全无视他之前那些装出来的虚情假意，语气公事公办道：“天羚收购你百分之二十股份的相应款项，应该已经在一个月前全部付清，你过来还有什么事吗？”
听他这话，许临昱语气亲昵，半玩笑道：“大哥这么生疏干什么？咱们是亲兄弟，一见面就提股份啊钱啊的，多没意思。”
说着，许临昱想起身坐到林渡身边去。还没来得及完全站起来，林渡眼皮轻轻一抬，起身一半的许临昱就像被千斤巨石压住了脊背，又跌坐了回去，只能尴尬地抹了抹沙发垫，装作方才只是调整姿势。
林渡微微一笑，没了之前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然而开口却说：“在香华酒店，你见到我第一句话，倒确实不是在提股份。”
香华酒店，那会儿以为天羚铁定玩完的许临昱，对林渡冷嘲热讽得好不积极，甚至在第二天低价抛售大量股份，差点把天羚彻底逼垮。
林渡的语气里虽然没有不屑和嘲讽，平淡得像纯粹在回忆旧事，但许临昱忍不住心里一抖，强笑道：“不愧是大哥，记性还是和以前一样好，记得当年大哥还在读书的时候，奖状证书一沓沓往家里搬，那会儿我天天跟在大哥后面鼓掌叫好。”
许临昱说着，大有借回忆旧事，唤起林渡兄弟情的意思。
可惜，林渡没有一点回应，甚至拿起来面前茶几上几份文件开始翻看，让一个人唱独角戏的许临昱无比尴尬。
撑不住脸，许临昱声音冷了下来，问：“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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