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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
酒过三巡后,男人们都喝得有点上头了,包厢内烟雾和酒气交混萦绕,大家对赵导又敬完一波祝生酒后,诺大的包厢里,就分成了几处小团体,有的继续拼酒,有的玩起扑克,有的手机玩起网游,有的聚一起聊天。
温立影故意把钱输给大家后,被笑轰着下桌,她垂目看了看时间,准备告辞,无意看见不远处副导正在和艺桢聊着什么,对她举止亲昵。
温立影早就听闻这位厚嘴唇儿的副导花样多,心里不禁冷笑,她又看了看艺桢,一张清淡妆容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艺桢向她看来,温立影见鬼地晃了晃神,说不清那是什么眼神,一双清丽怜人的眼睛,在庞大的声色混荡中,透出一股执拗不屈的韧劲儿。
KTV白布上轮播到下一首,瞬间一阵抒情悠扬的前奏响起。
艺桢顿时眼睛发亮,扬手喊:“这首我会我会!”,边喊边从副导身边跑走。
让她没意料到的是,同时喊:“我会”的还有另一个人。
温立影接过麦克的瞬间和艺桢眼神相撞,又飞快散开。
“好啊,就你俩唱了!”赵导眯着酒醉的眼,满口酒气,通红厚重的手掌跟着旋律打起拍子。
“情歌对唱啊,《你的眼睛》好好听的!”有人附和。
这么一说,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上的事,摆出兴致盎然听歌的姿态……
艺桢淡淡把麦克递给身边的摄影组姐姐,说:“姐,要不你来?”
摄影组姐姐连忙笑着摆手,指了指自己早已暗哑的嗓子。
那边,温立影的麦克同样也被推了回来。
耳边前奏完尽,还有几秒便开唱,字幕一出,温立影和艺桢都抓紧了麦克,似乎都想争唱男生部分。
【男:爱你忘了苏醒我情愿闭上眼睛任凭此生此世长睡不醒你就是我的来生】
艺桢和温立影同时习惯性地站了起来,在昏暗旖旎的灯光中,不情不愿看着彼此,这都是她俩第一次在剧组开嗓唱歌,温立影眉眼一挑,抛了个“让我先”的眼神过来,艺桢没搭理,快速盯向歌词,作势要唱。
温立影冷哼一声,也抓紧麦克,睁大美眸,两人一左一右拉开架势。
当歌词前提示的三圆点消失。
艺桢抓麦克的指头泛白,徐徐闭眼专注唱:爱你,忘了苏醒,我情愿闭上眼睛……
歌声一出,场子里闲聊的声音忽然消失了,温立影一怔,眯了眯眼。
全场飘荡着艺桢酥软迷人的歌声,大家都露出赞赏惊喜的眼神,温立影握麦克的手忽然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KTV白布上字幕更迭。
【女:爱是绝境,幸福的人不远行】
该温立影了,她故意清了清嗓,起范儿扬了扬麦克,脚上的高跟一点一点打着节拍,细细柔柔的黛眉微蹙,红色薄唇微张。全情投入一唱,出众的歌声又飘荡在空中,让在座的各位久久回不过神,半响后,才逃难似地回到原先的轨迹中,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
艺桢睁大湿润的眼睛,吃惊地看着温立影,随后她下定决心,借故上厕所躲过了这首歌。
待她回来时,派对已经进入尾声,大家开始张罗着合影。
“来,艺桢,站我身边!”一个道具组姐姐扬手招呼艺桢。
艺桢乖巧地点头,顺势来到道具组姐姐的左侧,而前面刚好是蹲下凹造型的温立影,她无意回头看见艺桢竟站在她身后,两人眼神对撞,温立影眼神冰冷讥诮,似乎在对艺桢“逃歌”行为的表态,艺桢不care地昂头,抬腿调整步子,不料膝盖“顶撞”到前面的人,顿时,两人同时一愣,恰好被照相机定格。
趴体过后,回到出租屋的艺桢洗完澡瘫在床上,她看着剧组群里上传的聚会照片,睫毛低垂。
大合照里全员说着“赵导生日快乐”的“乐”笑容满脸,气氛和谐,就她和温立影一副被鬼画符定住了的表情。
真是的,这种照片媒体来探班,多半是会作为剧组私下活动新闻图的。艺桢吐了吐舌头,觉得温立影真是太耽误事了,要是换别的女演员,她铁定当下就说对不起赔笑,哪会如此这般。
【吐气泡的声音】
艺桢手机消息弹出,她把手机抓在手里垂目看着。
——女软体建造学基地——
【你高潮在我手上】:#如果一个女的,总是针对你,说明什么?#
【爱橘酱】:说明你美呀~高手大人[玫瑰]
【你高潮在我手上】:这无需说明。
【乳白月晕】:……
【柔软的Bra带】:高手大人,你被公司同事针对了吗?我去提指甲刀……[砍刀][砍刀]
【你高潮在我手上】:额,算吧,同事。
【爱橘酱】:听着好像是被领导针对了呢!
【柔软的Bra带】:据我所知,男领导针对一个女下属,肯定就是要潜/规/则她咯~
【爱橘酱】:没错没错~BUT欺负高手大人的是女孩子诶~
【柔软的Bra带】:女领导也可能是弯的吧,她在发出信号,和霸道总栽一个套路![抽烟]
【你高潮在我手上】:不是这样……乖,重新来,比如一个一米二的小女孩,欺负一个一米8的大汉,说明什么?
【乳白月晕】:……我靠,这他妈是在撒娇啊!
【爱橘酱】:对诶!
【柔软的Bra带】:附议!
【你高潮在我手上】:其他人呢……出来!
【爱橘酱】:高手大人,你忘了吗,这500人大群除了窝们其余全是资源潜水党诶诶诶诶诶~
【你高潮在我手上】:@每日手酸
橘黄台灯下,瘫在床上的艺桢挠了挠鼻子,想了想,嘴角浅勾。
【每日手酸】:一句话,那女的美吗?
【爱橘酱】:哇哇哇,手酸大人出场果然不同凡响[星星眼]
【你高潮在我手上】:????不同长相还有不同……
【每日手酸】:别废话。
【你高潮在我手上】:嗯,眼睛比较好看,还有嘴,脸小……不过
【每日手酸】:就美不美!
【你高潮在我手上】:美!
【每日手酸】:日了她!看她还敢不敢欺负你!
【爱橘酱】:日了她!
【柔软的Bra带】:日了她!
【你高潮在我手上】:有毒。
【——提示:你高潮在我手上已下线】
第二天,
一大清早,恒店就进入了繁忙有序的工作模式,温立影从剧组请假三天,去为她之前拍的即将上映的一部电影《最美之证》做宣传,这部电影讲了一个美丽的女人无意撞见犯罪集团的罪行,被裹挟在正与邪两股势力之中,但最终绽放人性光辉,将罪恶绳之于法的故事。
由于这是温立影出道以来,第一部大银幕作品,所以她很是看重,赵导只好妥协放她三天假,让她三天之内就把全部路演宣传跑完。如此,《花夕》剧组一切涉及到温立影的戏,暂时搁置,先拍男主和反派争斗的戏,艺桢顺带也蹭假三天。而原本计划来探班的各路媒体,也将探班推延到温立影归组后。
劳苦命的艺桢,一早就自然醒了,她去了超市,买了好大几包的零食日用等物品来到群演们经常聚集的群演食堂。
一进食堂,正好一拨人在吃早饭,艺桢笑盈盈提着大包小包,想像往日一般开口,却忽然语塞了。
有个正在扒饭的平头男看见艺桢来了,惊喜说:“哟,看谁来了!”
十来个群演有男有女,纷纷向艺桢看来。艺桢不好意思地走来,把包裹放到大家吃饭的桌子上,腼腆地笑了笑。
一个胖胖的穿着宫女服的女孩,搞怪说:“群演之光,艺桢啊!”
大家盯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没言语,艺桢愣了愣,利索扒拉出物品来散发给大家。
“来来来,给大家的小礼物,别客气”
群演们面色各异地接过艺桢递来的小礼物,有各色零食,有各色生活日用必需品……
“啧,艺桢你这是干嘛,当我们难民啊”
“谢谢,谢谢啊!正好洗发水用完了”
“啊,这个很好吃的,谢谢艺桢啊~”
“拿走,谁要你东西啊?”
“怎么,演了女三和大明星搭戏来这儿炫耀来了?”
“这么多年了,你就和大伙说实话吧,是不是被包养了!”
……
话语散尽,不管怎么样,艺桢总算把这些天一直以来想完成的事做了,她目送大家吃完早饭开工后,回头望了望食堂,有零散的三两东西被留在原处,没有拿走,她淡淡笑了笑,空空的食堂静悄悄的,灯光过亮,照得人恍惚,她忽然心里有点空空的失落。
就这样,艺桢一个人心绪低沉地回了家。
回到出租屋,打开门的瞬间,艺桢没有立刻换鞋,她只是立在门口,像是在重新观察审视自己的“家”一般:独居室,采光阴暗,潮湿渗人,一扇泛黄贴着报纸的小窗,一张摇摇晃晃的小床,一张破破旧旧的电脑桌,还有一个张不开手臂的卫生间。
什么破地方。她想。
她进门来,看着床侧墙上贴着的一张老照片,那是她8年前刚来恒店的时候,和群演大家族的合影,那时的她笑眼里盈满一股傻白甜,浑身散发着“明天更美好”的青春气息。艺桢定定看了很久照片,爬上床,轻轻扣掉照片上的霉点,在同样的位置贴上了最新的《花夕传奇》小岆一角单人定妆照,里面的人有一双霸道阴沉,欲望缱绻的眼睛。
人长大了,该更有野心。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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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喜欢《你的眼睛》,便私心让她们尬歌一首。
“爱是绝境,幸福的人不远行”
希望小宝贝们,有爱人愿为你们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