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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逗你
12.逗你
雨停后没多久又淅淅沥沥下了一会，导致下午两点多才来客人。
一个是之前的林阿姨，宿白有印象，还有一个是那个cp粉头猫猫，就是在机场找他和胡致要合照的那个女生，宿白也有印象。
林阿姨是和另一个阿姨一起来的，猫猫也有同伴，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看到这两拨人，宿白完全不想上前，还是华辰主动拿着菜单过去询问。
林阿姨坐下后眼睛就一直往宿白身上瞟，华辰站到她面前，问她：“阿姨你要吃点什么？”
“你挡着我了，”林阿姨不客气地瞪他一眼，“宿白呢，让他来给我点菜。”
华辰：“我点也是一样的，阿姨……”
“哪里一样了，你有人家宿白帅吗？”
华辰：“……”他只好忍下不痛快，去找宿白：“那桌点名要你服务。”
宿白当没听到，按计算器玩：“归零归零归零……”
“宿白哥？”华辰加大音量。
宿白“啊”了一声，茫然抬头，好像才听见华辰喊他：“怎么了？”
“那位客人点名要你给他们点餐。”华辰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脸色倒还算正常。
宿白知道逃不过去，只好道：“行吧。”说了行吧，转身却进了后厨。
华辰又去给猫猫那桌点餐。
猫猫支着下巴笑眯眯看着华辰，态度倒是很好，只是也道：“帅哥，我可不可以申请宿白为我点餐？”
华辰：“……”
猫猫这个女生还是很会看脸色的，也不强人所难，见他笑容僵了一瞬，不想给宿白拉仇恨，就道：“我就是一说，不方便就算了。我看看，都有什么菜。”
华辰却退了一步：“没事，我可以让宿白哥来给你点餐。”
此时的宿白在后厨洗盘子。
姚夕夕洗得好好的，宿白过来帮她，看起来非常好心了。
胡致去了一趟前面，回来的时候对宿白说：“有个客人问你怎么还不去给她点餐。”
宿白还没说什么，华辰也从外面进来：“宿白哥你去前面给他们点吧，他们都不要我。”
晋源笑道：“宿白还是人气旺啊。”
宿白双手湿漉漉的，不想去，道：“可是我手弄脏了……”
他话还没说完，华辰靠在后厨门口处打断了他，语气不善：“你不想去就直说嘛，手脏了洗干净啊，找什么借口？”他看起来好像忍宿白很久了一样。
宿白丝毫没有被揭穿的难堪，反而理直气壮：“对啊，我就是不想去，谁规定了我就一定要去前面当服务生，我就喜欢洗碗打下手，不行吗？”
华辰将菜单砸在桌子上，转身出了门。
后厨安静下来，晋源关了火，撩起围裙擦擦手，这个看看那个瞧瞧，没开口。姚夕夕则默默地玩水，更不敢说话。
胡致将菜单拿过来，心里烦恼宿白小孩子脾气，不分场合：“别闹了，顾客就是上帝，既然点名让你去你就去。”
宿白却丝毫不惧他：“我怎么闹了，不去怎么了，你没在一开始就规定了我是服务员啊，也没有哪家餐厅还有指定服务员的规矩吧？”又不是牛、郎店。
“宿白！”
“你吼我做什么，”宿白面色平静，反而比胡致气势更足，全然不给他面子，“说了不去，听不明白吗？”
眼见俩人剑拔弩张，晋源连忙过来拉住胡致：“好了好了，宿白不愿意去就不去吧，他上次被那个女客人占了点便宜，不喜欢去前面给人点餐也正常，我去吧，我去。”
胡致深吸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教训人的冲动，拿着菜单转身出了门。
后厨离前面待客区不远，里面发生争执，外面是隐约能听见的。胡致出来后，猫猫带着他的外国男友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点完餐，等胡致要走的时候才问了一句：“胡致老师，我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胡致有气度，再被宿白气得头疼，出来面对外人也依然风度有加：“你们是客人，给我们带来生意，怎么也不会是给我们添麻烦，放心吧，没事。”
就是那位林阿姨还是一如既往，没皮没脸地继续追问宿白。
胡致撑着桌子，对她笑了笑：“女士，我这里没有指定服务员的规矩，你想吃，就我给你点，你不想吃，请出门左转。”
“你这什么服务态度？”林阿姨不高兴，“就你们这服务态度怪不得生意这么差。我让宿白来给我点个餐怎么了，我又不会吃了他。”
胡致在旁边坐下来，将菜单放在桌上，态度平和：“你要指定人点也可以，不过今天起我们店里新出了一个规矩，客人要是指定服务员，另外还要加钱。”
“行，不管加多少，你让宿白来给我点。”
胡致笑了笑：“我忘了说，宿白不是服务员。”
林阿姨臭着脸：“你不想让他来，你就直说，说这么多烂七八糟的做什么。”
“其实也不是不想他来，他虽然不是服务员，但也是在这店里工作的一员。”胡致将菜单合起来，笑容依旧客气，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们给客人方便，满足客人的需求，但是这些客人里，不包括不尊重我员工的客人。你还是出门左转吧。”
他伸手示意。
林阿姨尖着嗓子不满地嚷嚷：“我怎么不尊重你的员工了，你含沙射影的骂谁呢？哦，就因为我那天摸了他宿白一下是吗，他当明星的，成天在电视上摸这个亲那个的，现在来装什么贞洁，婊子还立……”
她越说越不像话，她同伴见胡致脸色变了，连忙过来拉住她：“别说了别说了，这录节目呢。”
胡致面无表情，再次示意他们出门不送：“走吧。”
他语气里带了些怒意，这要不是录节目，“走吧”可能就是一个字“滚”了。
林阿姨被她同伴连拖带拽地架了出去。
猫猫和外国男友旁观了全程，深以为丢脸，解释了一句：“中国不是所有中年妇女都这样的，这只是极个别人。”
外国男友理解地点点头。
胡致对剩下的俩位客人道了歉，并承诺会送他们一道菜。
他拿着单子进后厨的时候格外地想抽根烟，压下心头的烦躁，尤其是在看到宿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时。
晋源见他心情不佳，一边炒菜，一边关心了一句：“没事吧？”
胡致摇了下头，又出了门：“有事叫我。”
后厨里，姚夕夕小声道：“宿白哥，你怎么还跟店长吵架啊，胡致老师是店长啊。”虽然导演在提出“出状况”的时候姚夕夕心里是有些小九九，但也没胆子像宿白这么虎，大喇喇和胡致对着干。
宿白不吭声。
姚夕夕不再问，只是道：“你等下还是和店长道个歉吧，店长也不容易，为了你都把客人赶走了。”
宿白还是不说话。
这天只有两桌客人，一桌被胡致赶走了。一桌点了三个菜，加上送的宿白的那道辣子鸡，四道菜，也就吃了半个小时。
女生走的时候似乎想和宿白说什么，最后也只是道了再见，到了门口才握拳道：“宿白加油。”
宿白没什么心情，只是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
女生也不介意，心满意足地挽着男友走了。
等客人离开，胡致便让姚夕夕打烊，将门口的牌子换成休息中。
晚上胡致做了晚餐出来，问道：“华辰呢？”
大家都不知道华辰去哪了。
“算了，这么大人也不会丢。”胡致说完，看向宿白。
宿白别开脸夹菜，拒绝和胡致视线交流。但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以前胡致做的菜就摆在面前，宿白都能不碰就不碰，今天却连着夹了两次松鼠鱼。
“你既然那么不想来这前面当服务生，”胡致目光落在他筷子上，顿了顿，“那以后这前面就都由你负责了。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了，你宿白分的工作就是当服务生，不是你任性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听得懂中国话吗？”
宿白不理他，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声音低不可闻：“我回去了。”
“宿白哥？”姚夕夕一脸担忧。
这录节目呢，这么不给胡致面子，也太过分了吧？
晋源也有些看不下去：“宿白，店长和你说话呢。”
宿白只是脚步顿了下，继续往外走。
胡致目送他出门，眼神复杂。
晋源干笑开解：“还是小孩子脾气，不懂事。”
“我知道，”胡致道，“这脾气就是被惯的。”
他语意深长，好像是指责，又更像习以为常无可奈何了。
剩下俩人云里雾里，只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但胡致被落面子也没有真的生气，这是事实，甚至回去的路上，被宿白瞪一眼，还突然笑了。
姚夕夕从后视镜看到，更觉得胡致和宿白之间稀奇古怪的。
胡致坐在窗边，一手搭着车窗：“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要知道找店长，任性怄气有什么用？”
宿白嘁了一声，后脑勺对着他，玩手机小游戏。
胡致没再说什么。
下车的时候，胡致撑着车门，回身呼噜了一下跟着下来的宿白的头发，像摸家里淘气的小奶狗：“你和我作对这么久了，我都替你累，歇歇吧，啊？”
宿白躲开他，又瞪他一眼，光明正大和他作对：“你让我歇我就歇？不歇。”
不歇就不歇吧，还能这么精力充沛地和他闹别扭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能让胡致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
晚上华辰回来了，也就晋源劝了他两句，胡致则早早回了房，对他回没回来似乎完全不关心。
晋源又冲了牛奶，宿白睡不着下楼，想出门逛逛，刚到客厅就被晋源喊住：“来这个给你的，这个给……”华辰的。
宿白接话：“店长的？”
晋源：“……”
“哦，你不方便拿上去啊，”宿白勉为其难地接过来，“那我等下顺路送给他吧。”
晋源本来想解释的，放弃了，只道：“你和华辰也把话说开了，别闹小孩子脾气，这么大人了，成熟点。”
宿白哦了一声：“谁和他闹小孩子脾气，是他自己学人家小学生离家出走，那么有种怎么不一走了之呢。”
晋源皱眉：“你看，还说不是小孩子脾气，两个人半斤八两。”
宿白反倒笑了，没再反驳，端起自己的牛奶喝了一口，转身上楼。
他敲了敲胡致房门，片刻后胡致过来开门，看到他略有些意外。
宿白不自在地别开脸，举着手里的牛奶，一言不发。
胡致装糊涂：“什么？”
“牛奶，源哥冲的，他还有其他事，委托我送上来。”
一份牛奶而已，还委托他送上来。
胡致好笑，伸手去接，却故意越过他左手那份没喝过的。
在他碰到自己这杯时，宿白连忙让开，左手伸过去：“这杯。”
胡致：“麻烦你了，还特地送上来。”
宿白微微一笑：“不是特地，只是顺路，而且源哥没有其他人可以帮他送。”
胡致当没听到，喝了一口，扬扬杯子：“谢了。”
你妈！懒得和他废话，宿白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但宿白回房没片刻，胡致又拿着体温计来敲了他的门。
“再量量。”
宿白不愿意。
胡致直接将体温计往他额头边晃了一下。
三十七度，勉强算是安全范围内。
“记得吃药，杯子给我，我愿意为你特地送下去。”胡致揶揄地垂眸看他。
宿白很想骂人，但知道自己今天已经够过分了，咬牙道了谢：“我谢谢你特地帮我送杯子，但我真不是特地给你送牛奶。”
胡致也学他微微一笑，只是不像他皮笑肉不笑，反而有些温柔纵容：“我知道，逗你的。”
宿白：“……”
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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