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尬舞

　　“你怀疑这一切是花开院春夏所为？”

　　土御门律司摸上自己消瘦得没有什么多余肉的下巴，俊秀的眉头都紧紧地锁在了一起，面色认真地思考着。

　　确实，小攸如果怀疑她也是有原因的，花开院家作为阴阳师一族来说在京都是仅次于土御门家的存在，凭借着他们的能力，想要将花开院春夏从时之政府救出去绝非难事，但是花开院春夏并不是花开院主家的女儿，只是一个不重要的旁系而已，甘愿为了一个旁系而与时之政府，与土御门家作对么？

　　就这样来看，花开院春夏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呢。

　　“不，她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让我感到担忧的是，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利用着她。”

　　不自觉地揉搓着自己的指腹，上樱攸忧心忡忡地说道，她最近总是感觉到心烦意燥，原本只当是因为大蛇的缘故，但又觉得并不是那么单纯的事情。她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承受大蛇的诅咒，不至于到了如今这样的时刻还会令她心神不定，会发生什么令她无法承受的事情吗？

　　啧，可恶。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对付花开院春夏那么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姑娘。但是，她也不是那么宽宏大量的人，既然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那么这一次就彻底将她踩在泥土里，永远都翻不了身。

　　使劲一握，就连手中的笔都断裂成了两截，上樱攸冷眼看着自己掌心被断笔扎伤的血口，一滴血珠从中溢了出来，上樱攸抬起自己的手，伸舌轻轻地舔了一下，血腥味便在嘴中蔓延开来，只是这么一点时间，她的掌心便恢复如初，就连之前的伤口都愈合得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就算是受了再重的伤也会愈合，但是痛觉也还是有的，和那些刀剑很像对吗？他们受了再重的伤，送进治疗室中用一张加速符也可以痊愈，但是痛苦也还是有的。

　　她欠下他们的，终有一天会还，那么花开院春夏，你呢？你欠下的，打算用什么来还？

　　……

　　在远离本丸的一间散发着浓浓黑雾的房间里，不时地传来令人感到面红耳赤的声音。

　　鹤丸国永只是站在房间外面，背靠着墙壁，对那些声音置若罔闻，黑色的衣衫宛若连同着他的身影都隐藏在了黑雾中。

　　片刻之后，鹤丸国永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闷哼一声，然后蹲下身子，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肩膀，缓缓移到了脸上，将他整张脸都遮住，低着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会儿，他微微抬起头，双手移开之后睁开眼，露出一双猩红的眸子来。

　　就连眼睛……也改变了吗？他究竟还会变成什么样呢？

　　想起来曾经有一次主公说过，他们伊达组的眼眸都是金色的，非常的漂亮，可惜现在已经回不去了，他的眼眸不会再恢复成那样美丽的颜色，他也没有办法再回到主公的身边。

　　“吱呀。”

　　木门发出沉重的一声响，缓缓打了开来，花开院春夏只穿着一件简单的浴衣，银发尽数披散下来，尽显妖异之色。在她的手中，还握着一把冒着黑气的短刀，花开院春夏嫌恶地将短刀往旁边地上一扔，那把刀就化作了一阵黑雾，缓缓地消散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鹤丸国永抬眸淡淡地瞥了花开院春夏一眼，并非感慨，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地说道。虽然之前花开院春夏锻造出来的鹤丸国永已经被碎刀了，但是他对花开院春夏的记忆以及感情却被自己继承了下来，那只是一开始呢，现在的他，已经不会憎恨这个女人了，既不会爱，也不会恨。

　　曾经的花开院春夏虽让他们带伤出阵，即便是死在了战场上也要完成任务，但那不过是因为当他们是无心之物在使用罢了。

　　是啊，他也是暗堕之后才想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是刀剑，殒命在战场上是他们的宿命，一直以来是他们太过于贪婪了，企图得到人类的爱，得到主公的爱，却也只是一场痴心妄想罢了。

　　“呵，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擦了擦唇齿间的血迹，花开院春夏冷哼了一声，接着抬起手，从她的掌心中涌出一阵浓密的黑雾，如同一团墨化开了一般。

　　“不错，即便是存在解析军，也还是有不少灵力的嘛。”花开院春夏扬起唇满意地说道，这次，她一定要上樱攸不得好死，她现在承受的这些折磨，这些痛苦，不十倍百倍奉还给上樱攸便难解她心头之恨！

　　“……灵力……？”

　　听见花开院春夏的喃喃自语声，鹤丸国永的眼眸转了一下，刚刚花开院春夏在房间里做那些事情是为了吸取存在解析军的灵力？一般来说应是刀剑依靠着主人的灵力才能够化为人形，存活下来才是，那么也就表明了花开院春夏并不是存在解析军之主么？

　　嘛，他也没想过这么简单就能够查出存在解析军背后的主人就是了，要不然，那可是一个绝妙的惊吓呢。

　　主公，你等着我，你所畏惧的，所担忧的，就由我来打倒，这也是我最后能够为你做的事情了。

　　“怎么？还在想着那个女人？鹤丸国永，你已经暗堕了！你以为你还能回到她的身边吗？哈哈哈哈哈……”

　　见鹤丸国永一幅沉思的样子，花开院春夏眉头一拧，顿时发起火来，话语中显而易见的讥讽意味表明了她此刻的愤怒。不过一会儿，花开院春夏收敛了之前的狂笑，歪了下脑袋，露出一个单纯的微笑来，只是不知为何，在她那张脸显得有些触目惊心，“既然你这么关心上樱攸，我就先给她送上一份大礼吧。”

　　看着微微笑着的花开院春夏，鹤丸国永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现出来。

　　令鹤丸国永没有想到的是，花开院春夏说的大礼，是设计将检非违使引来，利用他们来困住压切长谷部。

　　她真正的目的是让压切长谷部在战场上碎裂，引发本丸的其他刀剑背叛主公！

　　必须要阻止才行。

　　“你要去哪里？”

　　花开院春夏一把拽掉头顶上的深蓝色假发，然后又将身上的繁琐服饰一一脱去，见鹤丸国永抬脚离开，她便朝着他看了一眼，开口说道。在她出声的同时，数十名存在解析军涌到鹤丸国永的面前，将他团团围住。

　　“与你何干？当初我可没有说过，将自由也抛弃掉。”

　　鹤丸国永大拇指点开刀鞘，左手搭在刀柄上，如果那些存在解析军敢向他出手的话，那么他就将他们全部斩杀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回去给上樱攸通风报信？哼，我好不容易大闹一场引出了检非违使，又将压切长谷部诱进了陷阱里，怎么可能会让你破坏了。而且就算是你给上樱攸报信了，且不说她会不会相信已经暗堕的刀剑男士，而且，她现在可是在时之政府里，自身难保了。”

　　说完之后，花开院春夏对着身边的存在解析军吩咐道，“看住他。”

　　她现在可没有时间耽误在这里，上樱攸要完了！压切长谷部一死，无论是本丸还是时之政府都容不下她了，她得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个人才行。

　　花开院春夏离开后，鹤丸国永焦急地看着他面前的时间溯行军们，眼中红光更甚，“奉劝你们，不想死的话就让开！”

　　而此刻身处战场上的压切长谷部腹背受敌，只好紧紧握着手中的刀剑，一边注意着检非违使的动静，一边在搜索着四周有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他现在已经受了重伤。这些家伙的等级和加州清光是差不多的，他可没有自满到觉得自己能够同时与这么多太刀一起战斗啊。

　　借着后腿用力，压切长谷部快速地踢过他面前的一个检非违使，向着旁边的树林里跑去，是他作为部队长太过轻敌了，本来以为能够平稳击溃敌人大本营的，没想到居然遇见了检非违使，除去最先来到本丸的加州清光外，其他人明显经验不足，故而在重伤后，他下达了返回本丸的命令。

　　但是……就在他们要离开这篇番剧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蹿过。

　　……三日月宗近。

　　难道说……这次的存在解析军中有三日月宗近吗？

　　如果……

　　如果将他带回本丸的话，主公就……

　　那一刻，压切长谷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或者是什么都没想，明明知道凭借他的力量无法击退检非违使，但是却还是选择留下来。

　　“长谷部，你在做什……”发觉到压切长谷部那边有些不对劲后，加州清光连忙喊道，但他的身体已经在慢慢消失，还没来得及朝压切长谷部伸过手去，他们就已经回来了本丸。

　　“诶？长谷部先生没有回来吗？”

　　看了看四周，萤丸不解地歪了歪脑袋，真是的啦，他明明还可以继续战斗的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伤口，萤丸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点小伤，只需要萤火虫来帮忙就可以治好了。

　　“不好，长谷部还留在那里，狐之助！赶紧报告主公！”

　　加州清光看了一下身边的队员，发现压切长谷部确实不在后，想起来刚刚压切长谷部那边有些不对劲，他好像并没有回来本丸！注意到这点后，加州清光面色焦急地对着守在时空门前等待他们回来的狐之助说道。

　　狐之助听见加州清光的话后也是一惊，稍一停顿后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慌乱得就连眼睛都在打圈，“可是审神者大人传令去了时之政府，到现在还没回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

　　狐之助口中的审神者上樱攸正被绑在时之政府的审判厅中，双手双脚皆被一条粗重的铁链锁住，就连她的身边也都布下了一种叫做“狱”的结界。

　　坐在最上面的几位白发白须的长者是时之政府的审判人，由他们来审判罪人，并定下刑罚。而旁侧的坐席上是如今声名远扬的几大家族，土御门家位于首位，故而身为土御门家继承人的土御门律司也参与了这场审判。

　　“小攸……”

　　看着被绑在最中间柱台上的上樱攸，土御门律司紧紧地将手握成了拳头，那些老家伙，居然敢……

　　“小子，你再捏下去，指骨都得给你自己捏断了。这次时之政府假借鹤丸国永失踪一事控制小樱花固然不对，但是小樱花身负大蛇的诅咒，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站在土御门律司身边的安倍晴明似乎是很疲倦一样地哈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说道，清浚的面容上是他一派的从容之色，像是这一切都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虽然安倍晴明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但因为他是由土御门律司用大半的寿命召唤出来的死灵，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式神一样的存在吧，所以只要他不刻意在人前现形的话，一般人是感受不到他的存在的，因此在这看起来很是神圣庄严的审判会上，他才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地和土御门律司交流。

　　“晴明……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救小攸的办法。”

　　土御门律司也不是笨蛋，这么久了，他看得出来，晴明在隐瞒着他一些事情，上次和小攸见面时刻意将他支走也是，而且就晴明那样的人，土御门律司并不觉得他会放任八岐大蛇复活，为祸整个天下。

　　究竟是需要付出什么样代价的方法，才会让晴明闭口不谈？

　　“有，但是那得小樱花自己下定决心才行。”

　　这次安倍晴明回答得倒也是十分坦然，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就算是他不说，那小子也会知道一切的。

　　如何阻止八岐大蛇复活的办法，不仅仅有，而且还有两个，只是这两个办法都是无法做到的，这点，小樱花应该也察觉到了，所以她才会心甘情愿地被绑在这里，接受时之政府的审判。

　　“上樱攸，你身为审神者，居然让刀剑男子失踪，你可否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

　　其中一名长者站起来义愤填膺地说道，对于他的话，上樱攸只是保持了沉默，低垂着眉眼，时之政府用鹤丸失踪的名义召她来到这里，却立马将她关押了起来，这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也是，她已成年，时之政府自然会对她多加戒备，如今发现大蛇即将冲破封印复活的事情所以着急了吧？

　　想要借着这次机会将她除去，培养下一位容器，继续这个诅咒的容器。

　　“哼，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惧怕大蛇之力，才故意借着这个名义将她关在这里吗？”

　　上樱攸虽然没有开口回答，但旁侧坐席上早已有一人替她说了出来，上樱攸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朝着那里看去，那是一个十分秀丽的女孩，暖黄色的长发以及水光潋滟的黑眸很是耀眼，见上樱攸朝着她看过去，那女孩似乎十分高兴地也朝着上樱攸挥了挥手。

　　感觉，有点熟悉啊……

　　“哼，这么大人了，被时之政府邀请来开个会还得要刀剑男子陪着么？那出去吃个饭是不是还得喊妈妈啊，小毛孩们。”

　　回忆起她初次参加时之政府的审神者会议时发生的事情，上樱攸唇角微微上扬了点，果然是个正义感十足的女孩子呢。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的名字是叫花开院秋冬，是花开院家正系的女儿，也是花开院春夏的堂妹。

　　所以才会作为名家花开院的代表人参与这场审判会啊。

　　花开院秋冬的话一说出来，全场人皆变了脸色，能够坐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也不是等闲之辈，对于上樱家自平安时代起就继承了八岐大蛇封印的事情，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以前上樱攸的家主基本上也都是桃李年华就去世的，唯独上任上樱家主，得土御门家家主土御门浩昌的帮助，才活得长久了些，如今那个诅咒延续在了上樱攸的身上，而上樱攸也至成年，是时候交出家主之位了。

　　“对，她可是大蛇的容器，如果再任由下去，大蛇就会复活，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死！那倒不如……倒不如……交出家主之位！”

　　“是啊，交出家主之位吧！上樱攸！”

　　说让上樱攸交出上樱家主之位只是一个隐晦的说法，实际上在逼她自刎，只要这具身体死亡，那么大蛇的灵体就会传承到上樱家下一个女童身上去，容器脆弱，大蛇也就复活不了了。

　　听见审判厅内的吵杂之声，上樱攸叹出一口气，抬起头，无视了周围的一切闭上了眼眸。

　　上樱家的先祖啊，如果您知道上樱一族甘愿以己身拯救天下人，最终却被天下人所逼迫后，您还会做出那个选择吗？

　　如此肮脏的世人，您还会去救他们吗？

　　心口忽然传来一阵阵的痛楚，上樱攸情不自禁地抓住自己的衣服，直直地倒了下去，眼前的画面扭转变成了血腥肆虐的树林，压切长谷部孤身一人被检非违使包围住，他身上满是伤痕，背靠着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时，隐藏在他身后的一个太刀缓缓地靠近他，在快要接近压切长谷部的时候，举起刀刃，用力一挥，树木浑然倒下。

　　“不要！”

　　上樱攸忽然大喊了一声，倒下来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下，但因为身上铁链的束缚，所以她依旧没能够站起来，银色的长发铺卷了一地，显得凌乱又唯美，看不见上樱攸此刻是何种表情，只听见她的声音，低微地，纤细地响起，“不要……不要，不要……”

　　误以为上樱攸说“不要”是在拒绝交出家主之位这件事情，场内的有些人立刻急躁了起来，就连土御门律司也站起身，满是不安的神色，“晴明，小攸有一些不对劲。”

　　“嗯，我布下的桔梗印……消失了。”

　　晴明也很是沉重地迎合道，不过马上他又摆出了一张笑脸，“嘛，不过也过了千年了，我还真是了不起呢！”

　　“别开玩笑了。”

　　所以说他才讨厌晴明这种打哈哈的态度！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人，为什么就可以选择牺牲她！如果在千年前，晴明没有选择将神乐作为大蛇的容器的话，现在小攸根本不必担负起这些！哪怕容器是他都好，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小攸呢？

　　“长谷部，等着我……”

　　传来一阵阵铁链响起的声音，那些铁链并不是普通的铁链，而是施有特殊术法的，一旦被锁上，不挣扎的话则毫发无伤，但一旦挣扎就如同万刃在身，承受着无比的痛苦，见上樱攸咬着牙，动作僵直地想要站起身来，保护厅场的士兵全部涌了上来，持剑对着上樱攸。

　　等到上樱攸站起来后，她抬起头，一双淡红色的眼眸就像是窗外盛开的樱花一样美丽，但是左眼中的五角星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上樱攸冷然看着那些包围着她的士兵们，被铁链束缚住的手使劲地挣扎了下，便听见铁链断裂的声音，砸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揉了揉被铁链锁得发红的手腕，上樱攸看向了土御门律司他们的方向，眨了下眼睛示意他们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然后又直直地看向审判席。

　　“对上樱家来说，真正的锁已经消失了，现在的你们，挡得住我的脚步吗？”

　　抬起手，之前的折扇出现在上樱攸的指间，她拿着折扇使劲一挥，柱台上的结界顺势而破，而周围的人也感觉好像有一股强风对着他们迎面吹来，就连眼睛都睁不开，等到风停下的时候，柱台中间哪里还有上樱攸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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