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尬舞

　　前言：时间过去，作为付丧神的刀剑男士们容颜未改，岁月仿佛未曾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但只不过是短短几十年的时候，审神者却已经白发苍苍，已是暮年，他们的生命在快速流失着。更有甚者，在保护历史的道路上或患病或重伤，最后离开了人世，鲜花凋谢在最美的时刻。

　　曾经听过一句话，约定就是用来违背的，所以不能轻易地许下约定，对于神明来说，审神者是脆弱的，即便拥有强大的灵力，成为了聆听神谕之人，那又怎样？终究改变不了身为人类的事实，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亲爱的世界，离开那群亲爱的刀剑男士。

　　他们作为人类的一生只是刀剑男士们作为神明的一瞬而已，不可结缘，徒生寂寞，这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吧，即便是说要永远陪伴在他们的身边，但对于“永远”这个定义却是不确定的。

　　最后的最后，只能落寞地道一句：呐，抱歉啦，不能继续陪伴你们了，尽管如此，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地活着，保护着曾有过我们欢声笑语的历史。

　　【三日月宗近】

　　朦胧的夜色中，月光撒在大地上，铺了一层银白色，也同样使得夜晚多了一些清冷的意味。审神者已经没有力气起身陪伴着三日月一起到庭院中喝茶赏月了，她挣扎着抬起一只手，拉过三日月的袖摆，从发白的唇间说出来的话语有些沙哑，“三日月，茶凉了，去换杯热茶吧。”

　　坐在她床铺前的俊美青年有着比天上的弯月更加美丽的眼眸，微微上扬的唇角如同他们初见时那样温柔。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那个最美的天下五剑，而她却已经容颜衰败，唯独在他的面前，她感到了不堪。

　　“我不太清楚要怎么做呢，毕竟是老爷爷了哈哈哈……小姑娘，还是由你来为我泡一壶热茶吧。”三日月的语气还是如往常一般，一直以来，他对审神者的称呼都是小姑娘，尽管现在被他称为“小姑娘”的人看上去已经不知道大了他多少岁。

　　“不……不行，你要学会才是……”拽住袖摆的手垂了下去，静谧的房间里只听见三日月一个人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三日月伸手拿过摆放在审神者枕边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下，凉意从喉咙涌进了心里。

　　“嘛……有形的事物终会毁坏。你也是，我也是呐。”

　　【小狐丸】

　　怀中的人已经失去了声息，但小狐丸还是抱着她步伐踉跄地走过那一层又一层的石阶，一路上留下蜿蜒的血迹，显得尤为地显眼。在这座山的顶峰，有着最美的日出和樱花林。很久以前，他就说过要带她来看看的，但一直以为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有很多，直到现在，也未能够让她看见那样美丽的场景。

　　之前战斗时留下的伤口没有她的抚慰，好像更加严重了，明明他是刀剑，却也能够流出人类一样的血液来呢。等到小狐丸走到了半山腰的时候，踩在积雪上不小心滑了一下，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尽管如此，他所能够想到的还是紧紧地抱住审神者，将她护在了怀里。

　　幸而每一段石阶之间还有一处平地，是用来休憩的地方，滚落到那里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小狐丸急忙去看怀里的审神者，见她神态依旧安然时才呼出一口气。

　　“主人，我的毛发乱了，能不能请您为我梳理下呢？”

　　“主人，我恐怕无法赶在拂晓前带您去山顶上了，您会怪罪我吗？”

　　“主人，你只是睡着了吧？等到你醒来的时候，一定，樱花就会绽放在你的眼前了。”

　　……

　　无论他怎么呼唤，那个人也醒不过来了，就像是在这寒冬里，樱花无法绽放一样，而在这样飘雪的日子，也等不来日出一样，小狐丸看着落雪掩埋了他一路走过来的血迹，也掩埋了他怀中的审神者。

　　【石切丸】

　　他可以斩断岩石，却无法斩断病魔，他可以驱逐污秽，却无法驱逐死亡。

　　房间里的少女时不时地咳嗽两声，却始终不让他进去看她，石切丸只好跪坐在房间门口，摇晃着御币为审神者祈祷着，天哟，求求您了，至少让她活下来，无论让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的愿望仅仅是希望她活着。

　　“石切丸……”从门缝里传来她虚弱的声音，石切丸用了他平生最快的机动够上了门扉，正想要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又传来了一声呵斥，“不要进来！……石切丸，我啊，恐怕活不下去了。死亡……是可怕的吧？那么，如此可怕的事情怎么能够……让你看见呢……”

　　审神者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随之而起的是一种细微的类似于抽泣一样的声音，这大概是审神者第一次哭吧，她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意气风发的，带着些任性和高傲，美丽得如同天神一样。那么，他确实不能看见审神者哭泣的模样呢。

　　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落在手中的御币上，石切丸想：也不能……让审神者看见他这幅哭泣的模样呢。

　　【药研藤四郎】

　　空气中充盈着淡淡的药香味，审神者靠在门边，看着面前那个忙碌的少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对着药研招招手，将他喊来自己的身边后，从身后拿出一个布丁，递到药研的手中，“药研，给你，很好吃的哦。”

　　“嗯，谢了，大将，还希望您能够好好休息哪。”药研不动声色地将布丁藏在了自己的口袋之中，转而很认真地对着审神者说道。

　　“不要喵……药研你才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你看，这两只黑眼圈都出来了。”指了指药研泛黑的眼底，审神者有些担忧地说道，这几天药研日夜都在守着她，很累了吧？真是很对不起药研呢，是她太过于任性了。明明这样的情况下，就应该在医院中躺着嘛，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恐怕就再也看不见药研了吧？

　　“大将，您稍微等我一会，我去将您的药拿过来。”药研对着审神者说了一句后，便赶紧走向他刚刚在熬制草药的地方，等到他倒了一碗药来到审神者的身边时，却看见审神者靠在门框上睡着了，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刘海，一副平静而又美好的模样。

　　药研闭眸吐出一口气，手中的药碗摔碎在地上，墨色的药汁顺着地板的缝隙流淌了出去。药研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跪了下来，地面上破碎的瓷片割破了他的双膝，血色与药汁融合到了一起，但药研却一点儿也不在意似的，从指缝间漏出来的声音零零碎碎，“大将……终于……能，好好休息了……呢……”

　　【一期一振】

　　容姿俊美的青年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穿着，就连脖子上的领带都打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之后，他才迈出门，在经过庭院的时候，看见墙角那一处盛开的鸢尾花，便上前摘了一束。那些鸢尾花是主人生前栽下的，她曾经向他描述过，等到鸢尾花开放的时候有多么的美丽，花朵是与他相类似的颜色。今日，他终于看到了，但是主人却不在他的身边了。

　　等拿着那束鸢尾花走到过道上时，一期一振发觉他的裤脚因为清晨的露水而打湿了，鞋面上也沾了些泥土，这可不行呢，他怎么能够以这样的模样去见主人呢？匆忙又回去换上了另外一套衣服，同样仔细地装扮好之后，他拿起那束扎了一条蝴蝶结的鸢尾花来到审神者的墓地前。

　　将鸢尾花放了下来，一期一振伸手拂过墓照片上那个年轻俏丽的女孩子的脸庞，似乎还可以想象到，她手捧着鸢尾花，开心的模样，但是现在她却独自死去，将他留在了这个世界上。一期一振就地坐了下来，靠在墓碑上，开始出声缓缓说道。

　　“主人，药研他啊……又发明出奇怪的药了哦，不知道这次会拿谁当做试验品呢……”

　　“还有五虎退，他已经不会总是哭泣了，长大了呢，我的弟弟们。”

　　一直说的都是关于他弟弟们的话语，直到最后，一期一振抱住墓碑，额头挨在上面才说了一句，“我很想你呢，主人。”

　　【压切长谷部】

　　长谷部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时刻，他的主公……竟然会永远地离开他，或者说，他以为在这样的时刻里，他会疯狂，会失去自我，甚至会选择追随主公而去，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不能做。

　　如果能够让主公活下来的话，无论是将他送给微不足道的家臣也好，还是用他去斩杀无辜的和尚也罢，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但是，主公她……已经死了。长谷部捂住疼痛的胸口，大口大口地踹着气，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掉落下来。在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他存在的意义。

　　想起他和主公的初次见面是在本丸的锻冶室中，火光映照在那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脸上，那时候他就在想，他的主公是多么的柔弱啊，那么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她才行，只要是主命，无论什么都会为她完成。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审神者成长，由当初的黄发豆蔻成为现在的白发老人，眼睛渐渐变得浑浊了，耳朵也不太灵光了，有时候就连他喊了好几声“主公”，主公都只是坐在门前，看着天边的飞鸟，又好像是什么都没看见。

　　“主公，如果您要离开的话，请带我一起离开吧，在其他地方，您可找不到我这么能干的刀剑了哟。”

　　将乘好米饭的瓷碗递到审神者的手中，长谷部笑着说道，但审神者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似乎反应了很久，才缓缓说道：“不行，长谷部，等到我死后，你就去寻找能够爱护你的主人吧。……这是主命。”

　　嗯……主公，只要是您的命令，无论是什么，我都会遵守哦。

　　【大和守安定】

　　若是在遇见审神者之前，安定只想要陪伴着重病而逝的冲田总司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但现在为了审神者，他想要活下去，因为审神者说过，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绝对不会让他再感受一次失去主人的痛楚了。

　　但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主公也没有回来呢，安定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这样下雪的天气里，主公一定很冷吧，渡着步伐，在积雪上踩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安定来到了他与审神者分离的地方。

　　鸟居上堆满了雪，红漆也已经有些掉落下来，安定便靠在鸟居的木柱上，向着里面张望着，说不定下一刻，主公就精神满满地向他挥舞着手回来了呢？这样等待着，等待着……直到泪珠滴落在手背上，安定才迟钝地抹了抹眼睛，啊……啊咧，他为什么哭了呢，真讨厌呢……因为主公不在就哭了什么的。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的，从审神者开始咳出血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主公和冲田君一样，是个温柔的人，所以对他们掩瞒下了自己的病情，甚至是带病出阵。好烦恼哪，他无法挽救冲田君的生命，也无法挽救主公的生命，只能拼命地将手中的刀剑挥舞向敌人，可就是这样的时候，主公握住他的手说，没事的，她的病是可以治好的，只是需要很久的时间而已。

　　主公说的很久的时间到底是多久呢，安定倒在雪堆上，沉睡了过去，梦里审神者从鸟居的那边走了过来，还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那真是一个美好的梦，尽管安定知道距离审神者离开的那天起已经有一百年了。

　　【山姥切国广】

　　破败的战场上，已经看不见经历了怎样激烈的战斗，唯独插在地面上的断剑残刃在证明着这里曾经被时间溯行军涉足过，坐在战场中的金发少年没有像往常一样头顶着一张略带污迹的破损被单，他眼神空洞地看向怀中的少女，那个被单则是被他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好似只是在沉睡的少女身上。

　　她总是说他长得很漂亮，每次听见这样类似于挑弄一样的话语后，他就拽下头顶上的被单，低着头，将整个脸都罩住，从来也不敢勇敢地去看她一眼。直到现在，他终于不用忌讳他身为仿品的这件事情，认真地去看着她时，他才发现，他的主人要比他漂亮得多。

　　“呵，反正对于仿刀，你很快就会失去兴趣的吧，我知道。”

　　对着审神者这样自嘲地说了一句后，山姥切期待着她像是往常一样，情绪激烈地跳起来，跑到他身边说道：“我家被被才不是什么仿品，你可是国广的第一杰作呢！”

　　但是这次，审神者却没有再开口反驳他的话了，山姥切倾下身子，将审神者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够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也能够将他的生命给她，因为毕竟他只是一个仿刀，明明就这样腐朽……也没关系的啊。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一次会怎么样呢，他大概会在她面前将被单脱去，然后认真地告诉她：他，山姥切国广，虽然是山姥切的仿制品，但绝对不是什么冒牌货，他不仅仅是国广的第一杰作，更是她的刀剑。

　　【加州清光】

　　清光看着他的化妆镜前那些颜色各异的指甲油，每一瓶都看上去价格不菲的样子，然而他却翻出了垃圾桶，将那些指甲油全部扔进了垃圾桶中，而他的指甲也久违地恢复到了粉红色。

　　过了一会儿，清光又去将垃圾桶找了出来，从垃圾桶中把指甲油拿出来，一瓶瓶的再次摆放整齐。可当他摆放完最后一瓶，情绪忽然失控，用力一挥，桌面上的指甲油便摔落在地上，有些脆弱的瓶子甚至被摔碎，色彩鲜艳的厚重液体流淌了出来，似乎十分难打理的样子。

　　在外人看来，清光的表现或许是有些神经质了，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从主公离开以后，他就算是打扮得再可爱也不会有人去爱惜他了，那么他这么努力地打扮自己还有什么用？可以使用他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蜷缩在墙角边，清光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开始大声地哭泣起来，毫无压抑的哭法，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过了很久以后，好像是哭累了，清光才靠在墙边睡着了。和审神者相处过的点点滴滴就像是倒映带一样在他脑海中回放着，清光的脸上还挂有泪痕，声音几乎是低不可闻地说道：“我……直到最后都是被爱着的吗？……嗯，我也是哦，直到最后都爱着主公。”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清光的指甲又变回了红色，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只是回到了遇见审神者之前的状态，那么现在，他只要耐心等到审神者的到来就好了吧？

　　【鹤丸国永】

　　鹤丸放下沾满泥土的锄头，挽起衣袖擦了擦额前冒出来的细密汗珠，然后走到树下去歇息。审神者此时也靠在树干上，见鹤丸走了过来，便递上去一杯茶水，微笑地询问鹤丸他的坑挖得怎么样了？

　　见审神者也对自己的挖坑工程产生了兴趣，鹤丸国永便手舞足蹈地向审神者形容他这次要布置的陷阱，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天衣无缝的陷阱，先挖出一个等人高的深坑来，然后找鲶尾借一点马粪给坑底，掩盖上一层泥土，然后再在坑面上垫一些树枝，盖上树叶，这样别人就会掉下去了，他再趁机将土掩上。

　　铛铛铛！大树就这样被种起来了。

　　说道这里，审神者不禁开始笑起来，拉过鹤丸国永的手，询问道：“累了吗？惊吓以后还有的是，先陪我聊聊天怎样？”

　　被审神者这样请求了，即便是鹤丸也不忍心拒绝的，所以他就坐在了审神者的身边。这时，审神者将脑袋搭在了鹤丸的肩膀处，稍微地有点沉重，也有点温暖，鹤丸难得地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啊，虽然是比较受欢迎的刀剑，但是很多时候都用来作为陪葬品呢，怎么样，吓到了吗？”

　　闻言，审神者只是摇摇头，“那是因为很喜欢鹤丸的缘故吧，就算是死了，也不舍得将你让给其他人呢。”

　　“嗯，是的，所以这次……也让我作为你的陪葬品一起入土吧。”鹤丸用极其平淡的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一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却被审神者轻笑一声驳回，“那是不可能的，对我而言，有这个就足够了。还有，鹤丸啊……你要记得，下次找一个长寿而且爱你的主人……”

　　从怀里拿出一只纸鹤，审神者已经是勉强打起精神说完了这句话，气息逐渐地弱了下去，而鹤丸则是从审神者的手中接过那只纸鹤，苦笑道：“这可真是一个了不得的惊讶啊，主公宁愿喜欢一只纸鹤也不愿意喜欢我吗？”

　　等了很久，鹤丸都没有等到审神者的回答，他想，他是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了。

　　【现世的审神者】

　　不说其他，可以让我活到两百年后吗？我想要见一见那些刀剑男士，用手去触摸他们的温度，但……无法做到吧？我伸出手去，触碰的只是屏幕，一片冰凉的屏幕，等到2205年的时候，他们开始保护历史的时刻，也许他们的审神者早已化为了一抔尘土。

　　然而这些，又有谁记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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