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志恨别离,念难断

作者:柠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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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这边,幽姬告诉鬼王,原来碧瑶留下了一封信,说自己和秦无炎一起去渝都了。鬼王无奈,既担心碧瑶,又担心无法顺利拿到玄火鉴。所以便要幽姬去通知青龙前去保护碧瑶,毕竟青龙和秦无炎还有些许交情。青龙此时刚刚从青云卫曦白那里回来。真气虚损过多,但又秦 不方便说,毕竟他是为了救卫曦白才成这样的。一旦鬼王知晓他如此关心一个青云门的人,只怕会解决掉她,以永绝后患。所以只得强撑着前去。在路上慢慢调息。秦无炎带着碧瑶来到了野狗处,碧瑶表示自己对此处有印象,秦无炎担心碧瑶会想起什么,于是骗碧瑶,告诉碧瑶“我曾带你来过这儿。”碧瑶有些奇怪为何自己会跟他来这,秦无炎接着解释,“之前你在碧火天冰湖,为了杀年老大而受了伤,我带你来这疗伤。”听到这碧瑶的疑虑被打消了。野狗看到碧瑶很激动,他赶紧上前,“少主,您可算回来了。”碧瑶奇怪的看着他,“你是谁?怎么唤我少主?”野狗赶紧说,“少主,我是野狗啊!”秦无炎担心野狗失言,说道,“是啊,碧瑶,自从炼血堂覆灭后,他便投奔了鬼王宗。唤你少主也是应该的。”碧瑶拍拍野狗,“既然你是我鬼王宗的人。放心,我自会护着你的。”野狗赶紧点头,退到一旁。从碧瑶的反应中,野狗意识到她失去了记忆。而等碧瑶进屋,秦无炎威胁野狗,要野狗谨言慎行。野狗紧跟着碧瑶进屋,然后把自己从鬼先生那里听到的关于玄火鉴的事情悉数告诉了碧瑶,碧瑶嘴里喃喃自语,念着周小环和张小凡的名字,秦无炎表示他们是青云子弟,处处与他们为敌,野狗知道秦无炎是在说谎,但也不好当面戳破,稍后,野狗趁机悄悄告诉碧瑶,让她小心秦无炎,碧瑶点了点头。
      白衣女子带着小环往前走,小环聪明伶俐嘴又甜,白衣女子也没有刻意为难她。只是小环故意拖延行程,一会儿叫着饿了,一会儿又吵着累了,白衣女子被她唠叨地不堪其烦,所以对她有求必应。她让小环待在原处等自己,自己去周围寻找吃的,因为不放心,她点了小环的穴位。不曾想却在无意间发现小环是通天造化之数,开了天眼,便想用小环拿去献祭用,和玄火鉴一起,医治自己重伤的大哥。小环坐在原地,用脚摆弄石头,给书书等人留下标记。
      书书小凡等人按照小环留下的记号,向西北方向前进,来到了大漠沙海。只是在之前的路上,也就是卫曦白中毒之时,曾书书就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事一样。张小凡问道,“书书,你怎么了?”曾书书只是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心好像被吊着,有些不安,希望是我多想了。”
      到了晚上,白衣女子带小环休息的时候,给小环烤了红薯,小环向白衣女子讲起了自己的故事,“姐姐,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跟跟着爷爷四处漂泊。有时候我会问爷爷,‘爷爷,我们这是要去哪?’爷爷他跟我说,‘人这一生要走很长很长的路。而今天又不知道明天的路,所以等到明天一早就知道该有什么路了。’对吧,姐姐。”白衣女子听着,“这般颠沛流离,风餐露宿的日子,你不觉得苦吗?”小环摇头,“爷爷他很疼我的,所以我不觉得苦。”小环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跟她说起自己曾经遇到的有趣的事,白衣女子听着,笑意也慢慢浮现在了脸上。
      此时,碧瑶一个人望着天空,月光灿灿,碧瑶有些失神。秦无炎走了过来,在一旁坐下,烤火。秦无炎看着碧瑶,忽然打开包裹,拿出油纸报的桂花糕递给碧瑶,碧瑶很惊喜,秦无炎也微笑着解释,“这一路荒凉的很,我担心你饿着,便特意从义庄带出来的。”碧瑶接过桂花糕,聊起青龙曾经说秦无炎在总坛时总是吃不饱,像个饿死鬼一般。秦无炎有些无奈的笑了,他开口静静地说,“在万毒门的十五年里,我从来不曾吃饱过。无论是在毒蛇谷,还是在总坛。总坛人迹罕至,能吃的寥寥无几,所以我总是挨饿。只有青龙,他会把自己的口粮分给我,让我能活下去。”碧瑶问道,“那你离开总坛后去哪了?”秦无炎低头看着地上的泥土,说道,“我去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在那里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有时候甚至忘了原本的自己。在那里,我也曾感受过温暖。只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碧瑶听后,心里也有动容。两人就这么坐在树下,看着星空。
      碧瑶腰间的合欢铃轻轻晃动,发出微微的金铃声,而同在树林里歇息的小凡突然惊醒,他告诉书书自己好像听到碧瑶的金玲声了,书书宽慰小凡,“小凡,你听错了吧。就很有时候我干坏事总觉得小白在我耳边骂我一样。”张小凡忍不住的说,“那是因为你干的坏事太多了吧!”曾书书赶紧辩解,“哪有!只能说小白念叨我太多了而已。”被曾书书这么插科打诨一番,张小凡心里对碧瑶的思念终于暂且被放在一旁,然后便去歇息了。
      一早醒来,张小凡他们便继续赶路。按照小环留下的标记,张小凡一路追随到大漠沙海,此处早已不是魔教的控制范围,于是大家推测推测白衣女子应该不是魔教的人。黄沙漫漫,小环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大漠中。白衣女子见此,心有不忍,运功为小环医治。不一会小环醒了过来,白衣女子告诉小环,她是修炼了几百年的妖,小心她会把她给吃了。小环说道,“姐姐,你眼睛那么美,才不会吃我。”之后小环给白衣女相面,说她心中牵挂着一个人,所以才经常魂不守舍。急着赶路,也是为了赶紧回到他的身边,她很挂念她。这番话说中了白衣女子的心事,她忍不住转过去一人独思。而小环趁机在沙石上给曾书书他们留下记号。
      只是从进入沙海,陆雪琪的神色就开始异常,小凡问她怎么了,还没等她回答,张小凡他们便发现一伙抢劫的马匪,两队人马正在互相厮杀,陆雪琪见此想起了自己年幼时的经历,也是因为马匪侵害最终亲人离散,她冲上前去,和书书等人一起去解救那些人,之后更是杀入马匪群中,救下了几位商人。商人为表感激,便留下众人用餐。
      为答谢救命之恩,商队的人设下薄酒款待众人,张小凡他们都不曾生疑,不料却在酒中下毒。众人皆中毒昏倒在地。商队的人看着昏迷不醒的曾书书,陆雪琪他们大笑起来,原来商队竟然和马匪是一伙,面戴狼牙面具的头领则忍不住地耻笑张小凡一行修仙弟子,“这帮人也太好瞒骗!哈哈哈哈!”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然后头领吩咐手下把张小凡他们绑起来。待到众人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马匪大帐中,兵刃和随身宝物都被劫掠。只有张小凡的短杖太像烧火棍,被头领随意丢弃。头领见众人醒来,叫嚣道“今个倒是不错,还有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咱们把她祭献给沙葵。沙葵它必然会满意的很!”曾书书忍不住说,“我呸!你们不就是想要钱,”说着推了推在一旁的李洵,“他有的是钱。”李洵也赶紧说道,“没错,我师父是焚香谷谷主,云易岚,你们大可以写信前去,钱有的是!”狼牙头领忍不住嗤笑,“我写信给他们?我写信给他们让他们前来对付我们吗?!不过,我们对你们这些修仙的门派也是没什么怕的。”张小凡有些疑惑,“难道你们是妖?”狼牙头领说道,“我们虽不是妖,但我们和一只妖联手了。它是道行极深的沙葵妖,每逢月半之夜,此妖都会分泌出大量妖血,供我们食用。食用妖血之后,我们就会变得肌肤石化,刀枪不入。”张小凡接着问,“既然它为你们提供妖血,那你们为它做什么?”头领走向陆雪琪,“我们不断提供给它年轻貌美的女子之血,供其食用。”陆雪琪听到这,过往不堪往事在脑海里不停闪过,在她年幼时,因生计所迫,自己的娘亲才将她卖给杂技班卖艺,她无奈只得跟着杂技班四处漂泊,不料却在沙海遭遇了这帮嗜血马匪抢劫,班主舍弃自己逃走,而自己则被他们抓住被祭献给沙葵。多亏了水月路过搭救,才得以脱离险境。这些记忆不断浮现,而其中被家人遗弃,是陆雪琪心中永远的伤。
      流落到沙海深处的金刚门弟子石头,贩卖了一些胭脂香粉到马匪营地叫卖,结果愕然发现大帐中居然有人被绑,他赶紧匆忙离去。之后石头又偷偷返回,趁着马匪不注意,潜入大帐释放了曾书书和李洵。曾书书从乾坤袋中拿出解药服下。他和李洵一起收起众人的法宝兵刃,顺便还拿走马匪一只刻满符文的蛋,然后放了一把火随同石头一起逃走。
      而陆雪琪和张小凡则被率先送往沙葵洞献祭,一路上陆雪琪不断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细节不断折磨着陆雪琪。张小凡看着一直失神的陆雪琪,眼中时不时露出恐惧,他有些担心。借助噬血珠之力,张小凡已经渐渐把毒素逼出。然后赶紧扶住快到倒下的陆雪琪,安慰道,“师姐,我已经运功将毒素慢慢逼出,很快就能恢复功力。别灰心,一定会有办法的!”陆雪琪没有说话,可能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小凡和陆雪琪被拉到沙葵洞前,沙葵洞口的旋涡深不见底,马匪把张小凡和陆雪琪推入便匆忙离开。张小凡奋力将陆雪琪推开,自己却越陷越深。看到不断下陷的张小凡,陆雪琪想起自己年幼时被扔入沙葵口中时,也是这般一直下陷,自己亦是拼命挣扎。她拼命的喊着,“不要,不要,不要吃我!不要!”可终究没人应答。而此刻沙葵妖竟也认出陆雪琪,它怒吼到,“终于等到你了。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救你了!”陆雪琪愣住了,这时,张小凡再度运用体内天书之力,将体内的功法融合后爆发,沙葵大惊,没想到张小凡如此厉害,张小凡一直抵抗着沙葵的进攻,可到底伤势未愈,有些不支。曾书书他们一路狂奔,寻找张小凡与陆雪琪,而陆雪琪和天琊剑互相感应,天琊剑从书书身上腾空而起,飞入沙石之中。陆雪琪接住天琊剑,随后张小凡和陆雪琪一起,击退了沙葵。而后曾书书他们也及时赶到。
      脱险之后,张小凡很关心陆雪琪的身体,宽慰陆雪琪,“师姐,书书已经去找水和食物了。你且忍耐一会。”陆雪琪点头,“我没事,休息一会便好。你也有伤在身,不可大意。”听闻张小凡有伤,石头把身上仅剩的一块饼,递给了张小凡,张小凡分给了陆雪琪和石头吃。闲聊中张小凡他们得知,原来石头是奉师父大力尊者之命下山修炼,斩妖除魔之余,他也贩卖些胭脂水粉,聊以生计。而石头来塞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他要寻找自六岁起就失踪的亲娘。石头告诉大家,“在大漠深处有一处世外桃源,他们跟着一口游移不定的满月井到处迁移,那里也很有可能是我娘的故乡。”

      曾书书还算顺利的找到了食物和水。待众人休整片刻后,便继续前行。这时,忽然发现有一男子身陷流沙,李洵阻止大家,他觉得上次也是因为冒失救人中了奸计,所以不要救人。但张小凡并没听李洵,还是将人救出。被救之人名叫骆野,在沙海中给人当向导为生。石头见此,赶紧问道,“在这荒漠中有一口满月井,你可知道在哪?”骆野想了想,回答,“这附近有个小池镇,满月井可能就在那里。”听到这,众人决定即可动身前往小池镇。
      而碧瑶和秦无炎一路追来,他们抓住狼牙头领拷问张小凡一行去向。秦无炎诬陷张小凡是狡猾奸诈之人,曾经挟持碧瑶,差点儿害了碧瑶性命。碧瑶若有所思,只是她一点儿也记不起来和张小凡之间的过节,也只能听秦无炎所说的了。
      大家到达小池镇时,发现镇上人潮嚷嚷。骆野带大家找到一处客栈,老板娘居然是绑架小环的白衣女子——三娘。不曾想三娘却说客栈已经客满,这引起了大家警觉,曾书书和石头暗中查探。而张小凡他们则从三娘口中得知,镇上有一眼神泉,所以酿出的酒水特别醇香。
      碧瑶在小池镇附近闻到了熟悉的花香,那是母亲在狐岐山种植的一种蝴蝶花的香味。秦无炎留下碧瑶等候,独自进入小池镇打探。曾书书和石头查探完毕未发现异常,石头不胜酒力,喝多了,张小凡对大漠深处出现这么个富饶小镇颇感意外,觉得疑点重重。曾书书则对张小凡说,“我和石头在客栈内外打探一番,但是并未发觉有什么异常。”张小凡点了点头。大家陷入沉思。曾书书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掳走小环的白衣女还有小环她们一定也来过小池镇,毕竟都是要吃饭喝水的。在这方圆百里,小池镇应该是大漠里唯一能补充给养的地方。”张小凡接着说,“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还是要仔细找找,应该会有线索的。”
      此时的陆雪琪正月下独坐,张小凡忽然走过来,给陆雪琪送来一件披风。张小凡开口,“师姐,为找到小环和玄火鉴,所以明日我们要各自分工,书书和李洵他们二人负责小镇周边查探,我和石头负责镇内,师姐你有伤在身,负责在客栈内休息。”听到张小凡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这一系类的事情,陆雪琪改变了对张小凡的印象,之前总以为他不务正业,现在才发现他比周围所有人都更有担当。所以她向张小凡诚挚道歉,“小凡,对不起。以前也是我过于自负了。另外谢谢你帮她走出儿时阴影。”张小凡笑了,“师姐,我从未怪过你。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们,为了师门好。”陆雪琪看着远处,说道,“此生我觉得最温暖的一刻,便是在渝都赏河灯,和曾书书、林惊羽还有你在一起的时候。所以,小凡,我劝你等到事情办完后,随我一起回青云,也好给掌门还有你师父他们一个交代。”张小凡点头,答应会回去的。陆雪琪听后,满意的离开了。
      待陆雪琪走后,张小凡一人喃喃自语,“噬血珠已经好久没有和合欢铃发生感应了,难道我与碧瑶之间的缘分真的到尽头了么”不料这时,噬血珠突然发出幽幽蓝光。而小镇之外等候的碧瑶,也发现合欢铃的异动,她念着合欢铃上的铭文,恍惚想起噬血珠,于是决定要前去会会青云门的弟子。此时秦无炎回来,告知碧瑶一切已准备妥当,可以走了。却听到碧瑶说要去找张小凡他们,因怕自己败露,竭力阻止碧瑶去小池镇内,“碧瑶,就算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为了青龙,为了你爹,我也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这番话说动了碧瑶,她也能感觉到秦无炎是真的关心自己,她微微低下头,“好吧。没有你的同意,我绝不会轻举妄动。这样总可以了吧。”秦无炎这才算放下心来。
      酩酊大醉的石头半夜又找酒,推门误入一处房间,他醉眼朦胧,正要看时,却被闷棍给打倒。待被张小凡他们叫醒之后,却发现露宿在院外一张桌子上。张小凡很奇怪石头怎么会喝那么多酒,石头告诉张小凡,“张兄弟,我之所以贪杯,是因为这果酒的味道和他娘酿的味道一模一样。这里多半就是我娘的故乡了。”张小凡和陆雪琪没想到石头的娘亲竟然是小池镇的人。石头说出实情,“张兄弟,我娘她实际上是妖。”张小凡劝他“石头,你不必介怀。毕竟妖中也有心地善良的。”陆雪琪听到石头他娘是妖后,心里有了计量,她使出寻妖法术,三人寻踪却来到酒窖,被客栈老板三娘拦下。“恩公,恩公,是我!” 小七突然出现在窗口,唤起张小凡。张小凡他们看到被关在酒窖内的小七,也很惊讶。张小凡走上前,“小七,你怎么在这?”又接着问三娘,“三娘小七这是怎么了被关在酒窖里。”三娘看了小七一眼,“你这小东西,净给我惹麻烦!”三娘向他们解释道,原来小七在此打尖住店月余,分文未给,这才被关,帮忙干活还债。见此,陆雪琪为之前所说的话给三娘道歉。这时李洵也来到酒窖,他看到了小七,立刻认出了他是曾协助偷盗玄火鉴的小妖,立马就要施法捉拿,张小凡拦住李洵,因为小七从未有过害人举动。三娘见此赶紧向小七使了个眼色,小七匆忙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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