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的巧克力

　　是不是必须黯然离去？我对你的爱已经过期。
　　2月14日的欢腾已经过去，甚至连3月14日的白色情人节也已经消褪。情人节时我依旧在皇冠蛋糕店前看到10元一支的巧克力玫瑰。
　　但是今年，我没有买。
　　认识清是在高中。第一眼见到她是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活泼开朗，有些男孩子气。细长的马尾辫活跃的随着她的身影飞上飞下。
　　我们坐得很近。看得到她明亮的眸子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感受到了她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划过的柔顺。她的回牵微笑，她走路的步调，她清脆的声音，甚至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雅的香味，我全都刻印在脑海里。
　　大脑乃至心脏最深处的灵魂告诉我。我的眼睛无法移开这个女孩，清。
　　此时的我还不敢去谈什么喜欢或是爱，我只是想在她身边，看她的一举一动。在第一时间看到她扬起嘴角，第一时间听到她铜铃般的笑声，感受到她的一切。
　　清，澄澈明亮，很适合这样一个纯洁的女孩子。
　　我在心中默念着，希望清可以发现有我这么一个男生在注视着她。只是在幻想的同时我也明白，这样一个她怎么会知道有我的存在。
　　但我并不想就此看着她直至高中毕业。三年的思念之苦会折磨死我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我也曾向导电视剧中那些俗套的桥段。故意掉橡皮请她帮忙拣；学蛊惑仔和她搭讪；找朋友，同学介绍。。。。。。我想了很多很多办法，现实的，异想天开的。只是任何一样我都办不来，做不到。这怎么像我，我并不内向啊。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我看着她甜美的笑容，却无法近距离去感受，着实是很痛苦。
　　姜，你玩泡泡多少级了？
　　早就很高了。我有点心不在焉。这种游戏只不过是给女生玩的。
　　你玩泡泡很好？带我一起玩怎么样。
　　天啊，清她居然主动找我搭腔。我心跳得很快，用手捂住胸口，几近崩裂的心跳速度和灼烧般火热的脸让我感到精神在这个时刻都停止了思考。
　　只有此刻，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小女生。偷偷抬起头用眼睛偷瞄着她，白净的面庞，清秀的眼睑，俊俏的鼻子，朱红的小嘴。出水芙蓉，娇小却又有着一股豪放。她的眼睛里是明亮，没有女生的羞涩。
　　为了清，我没日没夜的玩泡泡。当我把高高级别的号送给她的那一刹那，我觉得自己很伟大。看着她感激快乐的神情我更是比吃了蜜还甜。
　　看着清伏在课桌上，斜着脑袋冲我笑，陪我聊天南地北。听着清快乐时哼上几句歌，或高或低，偶尔还不小心走了调，两人面面相觑，转而有放声大笑。
　　我们甚至互相交换□□，互相介绍自己的朋友。
　　然后清认识了吴，我的初中同学兼好友。
　　我们是泡泡里的三剑客，我们打下一片又一片的江山，我们开心开怀无忧无虑。
　　半年是个不长不短的时间。冬天的雪下了又化了。阳光是春日的光芒预兆，刺眼却温暖。
　　姜，你觉得清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吴哈着气，金色的光辉让我看不清他的面孔。
　　清，是个很好的女孩，很活泼开朗，又纯洁。所以才叫清嘛。我装作漫不经心，其实局促不安略微颤抖的口齿已经把我内心的激动抖落了一地。
　　姜。。。。。。吴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冲我笑，笑得莫名其妙。
　　武汉的梅花散了一地。情人节也即将到来。
　　或许我应该向清表白，我相信清不会决绝我吧。但是如果。。。。。。我好象又没有办法决定。
　　放弃吧，姜。另一头发过来的字冰冷无情。我早已知道婷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太冷了，恰巧冷到我心底最深的地方。
　　为什么？我，喜欢清。不知道这是不是理由，还是狡辩，甚至是自我欺骗。
　　你还不了解，姜，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不知道网络另一头婷此刻的表情如何，我只是在这一端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清是什么样的人？婷你告诉我。我不了解清的过去，我只认识现在的她，但是婷，你知道，你应该告诉我。但是我依旧相信清。
　　很长时间的沉默，我等得心都快凉了。
　　清其实水性杨花。婷，你这几个字像冬天的雪真的把我的心都覆盖了，冰凉一点点渗透到心底，冻得心痛。
　　我还是喜欢她，我只是喜欢她的单纯开朗。实话说我真的从未从她身上感觉到水性杨花的女性的妖媚。我还是想告诉她，我只能这么决定了。
　　随便你。网络的另一头留下着三个字，再不回话了。
　　日子开始变暖，空气也因为情人节的逼近而升温。
　　9朵红玫瑰，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昂贵得让我心痛，却无怨无悔。
　　我约了清在2月14日的下午见面，公园门口。今天的下午。
　　捧着花，我知道自己显得有点傻。不知道该如何把花放置于手中。怕坏了，怕谢了，怕碎了。
　　皇冠蛋糕大大的招牌上赫然写着：情人节巧克力玫瑰，10元一支。我掏了掏口袋，握紧手中的10元钞票，冲了进去。
　　不知道挤了多久，我终于捧着一支用金红色锡纸包裹的巧克力玫瑰。纯的像清一样美。我小心地把它插在那9朵红玫瑰中。清会喜欢的。
　　公园前是人山人海。捧满怀鲜花的情侣比肩接踵。比起那些或多或昂贵的玫瑰，我手中的这9朵略显得寒酸了。
　　一个钟头的等待，我静静地站在公园门口似傻瓜般笑着等着清，直到她终于出现。
　　白净的面庞犹如太阳般闪耀。我几近沉醉了。会有一个美好达到未来吗？我和清的。
　　清，我，我喜欢你。看着她刚站稳脚跟，我便迫不及待地奉上花，鲜红的花瓣掩住了我胀红的脸。清，你看，有你最爱的巧克力。
　　她没有接过我手中的花，脸上也没有惊奇或高兴的表情。清异常的冷静。
　　我感到不安。
　　清。。。。。。我小声呼唤她，带着颤抖的腔调。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如此悲伤。
　　姜，对不起。我只是把你当朋友。清的眼睛里没有闪烁不定，她的声音冷若冰霜。我的心寒得如婷打出“水性杨花”那几个字时一样痛。
　　为什么？我颓唐地低着头，花开始散落凋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喜欢吴，我在和她交往。。。。。。我终于知道吴当时的犹豫和我的莫名其妙的不安的原因了。心里只有阵阵刺痛。清之后说了些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是在泪水模糊双眼后隐约感觉到她说了很多，然后踏着她红色的鞋子缓缓离开。红得扎眼。她去找她的吴了。
　　人群从我身边分流而过，我知道他们在嘲笑我这个在情人节失恋的人。我是这个节日里最终的失败者。我知道，但是我只能推搪站立在这里，怔怔地走不了。
　　我扔了那9朵红玫瑰，鲜红得刺得我满身伤痕的妖精。但那支金红色锡纸包裹的巧克力玫瑰我却留了下来，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
　　也许那是某个曾经存在的记忆罢。
　　你知道吗？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美丽的。另一头，婷在飞快地打着字，快速地传到显示屏上，依旧冰冷无情。只是此刻我泪流满面。
　　听婷说着清的从前。我干涸的喉咙冒着烟，清水放在旁边，但我却不愿意拿起，因为清。
　　数万字的往事，数小时的劝慰。婷下线了，只留下一句话，时间会冲淡一切。
　　被留在网络这一头的我看着钟指向十二点。我在也流不出一滴泪水了，全都干涸了。包括心中的血都干裂了。
　　天空不再晴朗，我的生活中不再有清。她不再来找我，我也不敢再去面对她。没有她铜铃般的声音，没有她无邪的微笑，没有她在阳光下睡成金色的眸子。
　　陆陆续续听到她没有多久就离开吴了。再过不久她又有了新的男朋友。我不知道我还爱她不爱她，但是我知道我一直在心痛。
　　高一就在快乐和痛苦参半的情况下恍然而过。高二分文理科。清选择了理科，我鬼使神差地选择了文科。天都知道我文科有多差。但是我知道，我只是想永远的逃离清，我对她的爱已经过期不候了，变质了。
　　冬天的雪再度融化。我独自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淡然从皇冠前走过，没有人陪我。
　　没有吴，更没有清。
　　我一个人孤单，自在，却单薄。
　　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支金红色锡纸包裹的巧克力玫瑰已经褪去了原有的光亮的色彩。她也已经过期了。
　　我撕开锡纸，里面的巧克力仍然没有褪去颜色，褐色得诱人。我将它缓缓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很苦，苦得发酸发涩。心炸裂了。
　　记得曾经有个人告诉我，时间会冲淡一切。
　　我吐出满口的苦涩。努力在地上寻找心灵的碎片。
　　过期的巧克力，过期的爱。
　　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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