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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怎么，你就打算这样回总部了？”
中原中也坐进驾驶座，抬头从车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从别墅出来之后就钻进车厢里一声不吭一言不发的太宰治。
作为他的搭档，中原中也还是第一次看见太宰治露出这样的表情。
像是憋屈到极致，又束手无策的样子。
半点刚才进入别墅之前那游刃有余的样子都没有。
“……”
太宰治抬眸望向了后视镜，正好看得见自己这幅困惑憋屈的模样，也看得见中原中也那像看戏一样的眼神，他平淡地问道：“中也觉得，我今夜应该留宿在这里么？”
“那可是你自己的事情。”中原中也系好安全带，准备启动车子，“处于安全考虑，我劝你不要留宿。”
中原中也向来对太宰治的情感生活生理需求不感兴趣，但以他对太宰治的了解，美丽的女人是太宰治的目标不假，浑身是迷的女人更能够让太宰治兴趣黯然，太宰治就是那种百分之一千万会接近那些迷人又危险的女性的男性，就是中原中也多管闲事出面阻止阻挠，太宰治也会有一百万种方法去接近那些危险的人。
可是太宰治现在作为港口黑i手党的首领，是港口黑i手党最中心最直接的的利益，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太宰治无视自己的性命安危去接近那个来路不明的假千金。
“才不会有这种决定。”
太宰治闭上了眼睛，喃喃道：“那个女人古怪得很。”
“确实古怪。”中原中也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她的思维跳跃得很快，说出来的话也不像大家闺秀该说的话，有点像……”
那些在娱乐场所里不着调的小丫头用来勾搭异性使用的话语。
太宰治过去就用过类似的说辞。
“……”太宰治抬眸看向了后视镜里的中原中也，“中也，你也很古怪呀。”
“哈？”
中原中也回头看着太宰治：“你别找茬啊。”
“我像是要找茬的样子么。”太宰治直视着中原中也，问道，“我想知道，中也为什么要帮着那个「九世小姐」撒谎。”
“帮着她撒谎？”中原中也难以置信得睁大双眼，“你说我帮着她撒谎？”
“难道不是么。”
太宰治咪了下眼睛：“你帮着九世小姐掩饰了那把枪的事情。”
“枪？”
“我很想知道，分明知道那是枪的你，为什么要帮着她撒谎说那是打火机。”太宰治观察着中原中也脸上的表情。
中原中也帮着「九世晴香」撒谎的时候太宰治是感到震惊的，因为中原中也是知道「九世晴香」是假的，对她抱持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相当糟糕的，可竟然在那种时候帮着「九世晴香」向他撒谎，说没有感到意外和震惊绝对是不可能的。
太宰治非常想知道，中原中也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说这个啊。”中原中也像是突然才记起来一样，将刚才没收的东西拿出来，“去检查电源开关之后没有返回楼上，所以没有还给她。你还别说，这个还真是打火机。”
“中也……”
“你这是什么眼神。”中原中也对太宰治那狐疑不信任的颜色感到不满，“你还是觉得我帮着那个女人撒慌？”
太宰治表情严肃，他可不想和中原中也在这件事上开玩笑。
“行，我证明给你看。”
中原中也将枪口向上，扳动扳机，随着“呲”的一声，一束向上直冲的蓝色火焰为这不是很明亮的车厢增添了些许亮度。
“我没有理由帮那个假的九世大小姐向你撒谎。”中原中也说道，“你本来也没有理由怀疑我。”
确实。
太宰治非常清楚他是没有理由怀疑中原中也的。
虽然讨厌他讨厌得恨不得杀了他，但中原中也作为港口黑i手党的最高干部，肩负着辅佐首领，管理组织内大小事务的重任，中原中也对他，对港口黑i手党的忠诚是不容置疑，可是这枪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本来是枪。”
太宰治喃喃自语，伸手夺过了中原中也手上的那个正喷着火焰的打火机，自己也演示了一遍。
“呲”
是打火机？
“呲”
是打火机？？
“呲”
怎么会是打火机？！
“不可能的。”
太宰治用拇指摁住唇瓣思索着，反复地测试手里的打火机。
“喂，别在车里玩打火机啊！”
中原中也夺过那个枪形状的打火机，没收入袋：“看来那位「夫人」倒是个会找新奇玩意的人，像这样能把你都骗过去的打火机，恐怕价格和入手途径也不是信手拈来的了。”
“……”
太宰治撇嘴，不以为然道：“我怀疑这其中有机关。”
“哦？”中原中也笑了笑，“承认算了太宰，被这种稀奇玩意骗过去就骗过去了，嘴硬什么呀。”
太宰治想反驳，可那被他测试多次的枪就是打火机的事实不会被推翻。
他不是没猜想过那是异能力引起的效果，但他触碰到那个打火机的时候却没有消除使枪变成打火机的异能效果。
这倒是稀奇了。
就在这时，中原中也的电话响了。
“我是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接了电话，从太宰治的角度看去可以看见还来不及熄灭的屏幕亮光，来电显示备注是【广津】。
“你说什么？在别墅附近发现了可疑人物？！好，带回总部，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中原中也揉了揉眉头：“广津先生说在别墅附近抓住了一个可疑人物，关于那个古怪的「九世小姐」的情况，恐怕今夜要突审一下了。”
“好哦。”
太宰治点了点头，他也很想知道，那个杀手是怎么从房间里消失，在别墅附近被抓住的。
那个古怪的女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啊——！！我说的，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港口黑手党的审问室设置在总部大厦的负一层，这里昏暗无比阴森恐怖，充满了被审罚的人喷溅出来层层叠叠无数次的血的腥味和久不通空气墙壁地面发霉发烂的难闻味道，楼道走廊里弥漫着白色的雾气，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和求饶的声音让人背脊发凉毛骨悚然。
“我说的，我说的真的是实话。”
他没有说实话。
太宰治清楚得很。
被用了刑罚趴在地上痛苦□□的原杀手——春山良木并没有说出实话。
因为春山良木是他特地安排的杀手，别墅里没有人把守只有港口黑i手党夫人一个人的情报也是他告诉春山良木的。
春山良木的底细如何，有没有说出实话，太宰治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然，春山良木这样守口如瓶并不是因为他要包庇透露给他情报的太宰治，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透露找上他透露给他情报的就是港口黑i手党首领本人。
只要说出是从情报贩子口中得到的情报就行了。
只要说出在别墅里发生的事情就行了。
这般刑罚下来，非死即残，可再也不能从事杀手行业了。
可为什么，春山良木不说实话！
“……”
太宰治放弃了坐等结果的想法，不顾中原中也的阻拦，进入了拷问室。
“首领。”
负责拷问的人连忙起身：“首领，很快就会审出结果了。”
“是吗。”
太宰治冷冷地看向了春山良木，说道：“恐怕是「这个人承受不住拷问刑罚而死亡」的结果吧。”
“这……”
事实确实如此。
“看来平时红叶对你们的教育还是太宽松了。”太宰治撇了在拷问室办公桌后的人一眼，道，“形成了「万一把人审死了就没办法了」的想法可不行哦。这个人身上的衣物，鞋底的泥沙，指甲缝里的垃圾，牙缝里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可能藏着重要线索。作为港口黑i手党的拷问小组成员如果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的话，那么他存在于这个组织里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说对么？”
负责本次拷问的成员霎时间冷汗津津，头都不敢抬起来。
“真是……”
太宰治失望地叹了口气：“把这个人捆在椅子上吧。”
“是。”
拷问组成员执行太宰治的命令的时候，太宰治翻看了一下刚才的审问结果。
「小偷」
「入室行窃」
“笑话。”
即使春山良木不是一流的杀手，但在失手被抓遭到拷问的时候说这种话来掩饰自己的身份，未免太可笑。
“首领，已经把人按您的指示捆好了。”
“嗯。”
太宰治看着那奄奄一息的春山良木，放下了拷问内容记录的本子走过去，拽住他的头发提起，左右端详他的脸。
确实是春山良木，和太宰治所知道的情报上的人像一致。
“春山先生。”
太宰治冷漠地开口：“你是杀手，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春山良木双目无神地看着太宰治，艰难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还不说实话呢。”太宰治眯了下眼睛，将今夜的真实情况循循道来，“我知道哦，今夜，你出现在那座别墅附近的目的是暗杀被巨额悬赏的港口黑i手党首领夫人。你得到了情报，知道今夜那座别墅里只有港口黑i手党首领夫人一个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你在别墅里没有保镖的情况下杀死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可以得到一笔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巨款。可是你没有想到，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宰治抿唇一笑：“是这样，对吧。”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春山良木摇头反复喃喃着，“我不是，我不是杀手……我真的是，想进去偷东西……”
“……”
太宰治冷漠地看着春山良木，松开了他的头发：“那么，春山先生再好好想想吧，事实上刚才我已经让我的部下割开了你的手腕，希望春山先生你能在你的血流尽之前想清楚，是否该把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
“我真的是小偷！真的是！”
听太宰治这么说，春山良木激动地吼道：“我真的不是杀手！”
“时间，是有限的。”
太宰治拍了拍春山良木的肩膀：“希望春山先生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
“我，我说的，是实话啊……”
春山良木绝望地看着太宰治：“我说的是实话啊……”
可此时此刻太宰治已经不想再听这种谎话了，他转身离开了拷问室，全权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中原中也，决定回办公室等待这份拷问结果的文件。
“你很古怪啊！”
春山良木嚷嚷着：“为什么一定要说我是个杀手呢！为什么啊！”
春山良木的叫嚷声在负一层里盘旋缭绕，让太宰治眉头紧皱。
要说古怪的话，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很古怪。
而这古怪是从那个「九世晴香」出现的时候开始的。
他必须搞清楚今天晚上在别墅里发生的事情，必须知道本该是杀手使用的枪为什么到了「九世晴香」手里会变成打火机。
这些古怪的事情必须得到答案。
他想，已经用了这种手段，春山良木总会说出实话，说出今晚在别墅里发生的一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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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打字打字打字，今天调休赶紧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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