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但我是个反派

　　索科维亚街头，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举着牌子从眼前走过，他们沉默着，太阳热得有些过分，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上流下来。

　　旺达缩成一团，坐在高楼大厦投下的阴影中，她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半长袖，和黑色的短牛仔，地上很脏，还有些凉，她捡了一块儿从游行队伍中丢出来的牌子垫着。

　　那些游行者叫喊起口号来也是需要力气的，没有媒体，他们就沉默着。

　　她觉得有些冷，这天气在太阳底下站一会儿热得要命，躲在阴影里却又冷得要命。她在想要不要挪到太阳照着的地方热一热，但是她懒得动弹。

　　皮特罗去找吃的和喝的去了。

　　本来他们作为在轰炸中丧失了父母的难民孤儿，有着发放的补贴和安排好的住所，最基本的生活保障还是有的，上学或许有些困难，可是最起码不用流浪街头。如果旺达的变种人能力没有觉醒的话。

　　她知道她会被带去注册，索科维亚是变种人注册法案签署国之一。

　　她逃走了。

　　旺达低着头，长发垂到脸颊，呆呆地坐着。

　　过了一会儿，皮特罗从人群中挤过来，浅色的鬓发中全是汗水。他手里提着一瓶水，和两个面包。

　　他拍拍袖子，把面包递给旺达：“游行的那些人在发午饭，我顺了俩，快吃吧。”

　　旺达问：“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皮特罗说，他真的吃过了，只是他一个人能领到的也就只有一人份的食物，而他是个正当发育年纪的孩子。

　　旺达隐隐约约能感应到皮特罗的脑子在疯狂地叫嚣着饥饿。

　　她将面包撕下来一小半，然后把剩下的包好,她没上过什么学，可是生活是最好的老师，她知道如果现在就把这些东西全吃了，晚上就不一定有得吃。

　　然后她把那一小半面包再分成两半，递给皮特罗一半，自己剩一半：“我知道你还饿着呢。”

　　皮特罗几口就吃完了那小块儿面包，然后做了个鬼脸，凑到她旁边，小小声道：“你原来还会读心呢，超腻害的。”

　　他有时候就是有些词语会发音不清楚，福利院那些老师不太喜欢他的口音，但是旺达觉得其实挺可爱的。

　　旺达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心，喝了口水把淡而无味的面包咽下去，说：“都是你傻，你又不是变种人，为什么和我一起跑出来，要是你还留在那里还能悄悄地分我一半土豆泥吃。”

　　“这你又怪我了？谁慌慌张张跑出来的，要是我不跟着你，你早找不到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变种人，我听说他们都是基因有问题，我们是双胞胎啊，出问题肯定一起出问题，等我也成了变种人，一定比你还厉害。”

　　“不可能。”旺达斩钉截铁：“你一定没我厉害。”

　　“你怎么知道？”皮特罗畅想着未来：“我要是觉醒了，一定超牛逼的，和超人一样厉害。到时候我就去当总统，然后每人都发一个大房子，还要把美国人赶出去。”

　　旺达翻了个白眼，皮特罗总是这么幼稚。

　　但她只是说：“这中间有个问题，你知道超人不是变种人吗？”

　　“不是吗？”皮特罗诧异地扭过头来问她，头发乱成一头小卷毛。

　　旺达看不下去他头发那个乱劲儿，上手好歹整出个平整的样子来，嘴上漫不经心道：“对啊，超人是外星人，你不可能基因突变成超人的。”

　　皮特罗惨遭重大打击，把头埋到膝盖上，不说话了。

　　路上来往的那些人从不往这里看一眼，旺达拍拍皮特罗瘦弱的脊背：“好了，起来吧，我们去教会占个位置，今天晚上可以睡在那儿。”

　　皮特罗好累了，可是早在很久之前，他就不娇气了。

　　他揉揉眼睛，抓住旺达的胳膊：“我们昨天下午去都没位置了，真的能排到吗？”

　　“一定可以的。”旺达说。“我的超能力告诉我的。”

　　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现在的能力非常弱小，而且她确定自己也不能预知未来，但是希望总还要有的。

　　皮特罗和她一起站起来，然后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的脸被连帽衫遮住了，身上是灰扑扑的长袖上衣和工装裤，看起来如同每个被生计拖累地看不见希望的索科维亚人。

　　旺达拉住皮特罗，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能力还很弱小，可是她能感觉出来，他和这街上其他的人不一样。

　　皮特罗挡在她身前，警惕地看着这个男人。

　　一对儿半大不小的孩子无依无靠的，总是很危险的，他们只能依靠旺达时有时无的能力来避开那些会带来危险的人。

　　布洛克挑挑眉，走到他们跟前，掀开了帽兜：“我没有恶意，马克西莫夫们。”

　　“美国人！”皮特罗把旺达推到身后：“你想干什么？”

　　布洛克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这是街上不为人注意的一个角落，但是总有人会凑热闹的。

　　他重新戴上兜帽，说：“我真的没有敌意，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请你们吃顿午餐？地点你们定。”

　　旺达想说不，可是她真的能感觉到皮特罗的大脑在疯狂地叫嚣着饥饿。

　　“找一间你们放得下心来的餐馆。”布洛克补充道。

　　旺达最后决定去两个街区远的土菜馆，那个店的老板接济过他们一次，看起来是个好人。

　　她打发皮特罗去拿菜，吓唬布洛克说：“这家店的老板可是退伍的老兵，你要是做什么不好的事儿，他会拿枪打你的。”

　　布洛克打量着这家店墙上油腻腻的墙纸，嘴上称赞旺达说：“你很聪明，怪不得能和你哥哥在街上流浪这么长时间还没出事儿。”

　　更了不起的是，这是在索科维亚的街头，而不是美国。

　　布洛克对美国有种种不满，可是他得承认，哪怕是他小时候，底特律迅速衰弱的那一段时间，美国的街道也比索科维亚好的多。

　　“聪明不能当饭吃。”旺达毫不犹豫道。

　　“那你为什么不利用你的天赋做些什么呢？”布洛克问她，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有些凶悍，但是他知道这只是长时间的流浪之后必然会染上的保护色，她还没有学会用自己的天赋坑蒙拐骗，就她所经历的这些不幸来说，这真的很了不起。

　　布洛克知道这是很难做到的。

　　或许是因为布洛克的说起他的能力时平平无奇，没有丝毫大惊小怪，旺达犹豫了一会儿，说：“或许过些日子，我会那么做。可是现在我和皮特罗还过得去。”

　　“过得去？”布洛克看着她手上攥紧的那袋面包。

　　他知道那是一些组织雇人游行时发放的粮食，游行是一门产业，在发达些的国家，举着牌子一天下来能有几十美元，可是像索科维亚，就没那么多了。

　　旺达有些窘迫，她有些想念皮特罗，可是皮特罗现在在排着队点餐，她只有她自己。

　　“你的能力还很弱小，可是你很聪明，就算不是变种人，你也值得培养，所以你愿意加入我们的组织吗？”

　　布洛克知道这两人中，这个女孩子才是说话算数的那个，他直接道：“什么组织两年内不能告诉你，但是从现在开始，不包吃住每个月三千美元，包吃住一个月两千美元，一号发工资，新人可以预支三个月。成长期所需教育费用组织全包，上学不花钱，交医疗保险。随着以后能力增强，薪资可以再调。”

　　旺达瞪大了眼。

　　布洛克什么都干过，招人这活儿也有经验，旺达大概会问什么问题，他说不上一清二楚，也差不多知道个□□成。

　　“等你上完大学，再选择以后是战斗人员还是非战斗人员。你的兄弟也可以带进来，他评分没有你高，但是你们是双胞胎，他以后未必不能觉醒。但在觉醒之前，他只能按更低一个层次的预备人员给待遇，没工资，教育费用组织出，医疗保险用你的。”

　　“教育费用？”

　　布洛克懒懒一笑，知道这人算是招成了。

　　“组织不收废物，也不要笨蛋。你这个年纪必须去念书，考核达不到标准，就会被清理出去，你目前这种阶段的变种能力还不够破格对待的标准。”

　　“你们念书的钱是组织的投资，不用你们还。”

　　对了。

　　布洛克想到索科维亚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这里整体上对美国的仇视：“不会要求你们和索科维亚敌对，我们也不是美国人的组织，不过如果你想去美国，我们也能安排。”

　　“还有什么问题吗？”

　　皮特罗终于挤到了队伍前面，正在拿饭，周围熙熙攘攘的，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小声又迅速，可是旺达听的清清楚楚。

　　“没有了。”旺达说。

　　“会杀人吗？”她呆呆地想了很长时间，才问道。

　　索科维亚战火燎原，她知道这种组织必然是个军事组织，不然不会有如此严密的纪律和这种待遇。

　　布洛克看了眼这个小姑娘，问：“你害怕？”

　　索科维亚这种地方的人，不可能没有见过死人，旺达想说自己不怕，可是她说不出来。

　　布洛克垂下眼睛：“你可以选择以后做个研究人员。”

　　皮特罗端着盘子过来了。

　　上面满满的全是食物，他一定是饿坏了。

　　要是她没觉醒就好了，旺达想，不然皮特罗还能好好的呆在福利院，福利院也说不上多好，可是总还是能吃饱。

　　但在福利院又怎么样？这是索科维亚，不是美国，不是英国，不是任何一个发达国家。这里的福利院也就只能让你吃饱饭，上学？不可能的事。

　　皮特罗坚称自己不喜欢上学，可是旺达是他的双胞胎，她知道他并不真的这样想。

　　“我们加入。”

　　她说。

　　她根本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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