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但我是个反派

　　在一整座的九头蛇地下基地中最终找到这个实验室，并没有花费流浪者太大的力气。

　　老对手么，如何进化改造也总是彼此明白各自的套路的。

　　然而砸开实验室闪烁着金属光芒的大门之后，他倒确实是吃了一惊。

　　映入眼帘的是极宽阔的穹顶，数百平米的实验室里一片凌乱，正是这里的一整个研究团队匆忙撤退时留下的痕迹。

　　实验室的正中间，有一个半人多高的透明舱体，灌满了蓝色的营养液，闪烁着不详地蓝色微光。

　　这般说来倒还算得上是正常的景象，虽然有些邪恶科学家的意味，但是他也是见过许多次的了，可是另一侧的透明监狱出现在这里就未免显得有些古怪。

　　一整个纯白色的世界。

　　坐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穿着白色实验服，听到了他破门而入的那一声响而抬起头来。

　　两人一看到对方，都是一惊。

　　流浪者扔开手中半弯的枪管，大步走到那玻璃前，透过玻璃俯视着里面的那个男人：“我以为你已经死透了呢。”

　　“美国队长——”

　　坐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神色莫明，冷笑道：“说得好像你没有假死一样。”

　　流浪者拉下兜帽，露出掩映在阴影中的那张脸，暗金色的头发在这一片纯白的世界中闪着光。那张脸正是已经在去往法庭的路上宣告死亡的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

　　罗杰斯抬起手敲了敲那片玻璃，讥讽道：“九头蛇的计划又一次落空了，不知怎么地，我一点都不可惜啊，布洛克-朗姆洛。”

　　朗姆洛沉默了一瞬，突然问：“你销毁了销毁程序？”

　　这话有些拗口，可是罗杰斯知道他的意思。面对外敌入侵，九头蛇有一整套的流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销毁程序，确保来人什么机密都不会得到，为此不惜毁掉对己方同样重要的东西。

　　“没有。”罗杰斯无奈道。

　　他脱离了复仇者联盟。当时九头蛇的刺杀并没有完全失败，因为目睹了内战对民众造成的伤亡而选择投降的他，在去往法庭的路上被刺杀，子弹正中心脏。

　　严格来说，他当时确实已经死了。

　　后来偶然得以复活，他却也已经脱离的复仇者联盟，换了代号叫做流浪者，从此做了一个独行侠。

　　没有复仇者联盟的技术支持，他对付不了九头蛇的销毁程序。

　　“好吧。”朗姆洛已经明白了。

　　他生在九头蛇，长在九头蛇，更曾经是九头蛇的高层，他明白这个举动的意思。

　　销毁程序仍然会执行，只是在算好时间之后，这一整个地下基地将会成为引蛇入瓮的那个瓮，当入侵者走到正中间上下都是厚重的土地，而四处都是逃生之路，却一时走不出的时候，就是最后程序启动的时候。

　　“看在洞察计划之前我们合作还算愉快的份儿上，队长，一句话：你最好赶紧走。”

　　销毁程序所用的神经毒素随着飞速发展的生物技术也在不断升级，反正现在通风管道侧壁中储存的那东西，不是超级士兵血清应付得了的。

　　罗杰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会的。”

　　他后退一步，拿起实验台上一架不知放什么的架子，半转身子，蓄力弓身，砰地一声砸在了玻璃上。

　　朗姆洛看到他后撤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但是脑子里骤然绷紧的那根战斗神经让他快速后翻滚，最后半跪着，离得玻璃远远的。

　　“你疯了吧？”

　　他双手护头，叫道，那玻璃在罗杰斯的四倍力量下完好无损，好在它完好无损，不然他就要被飞溅的玻璃渣子来一波恶意伤害了。

　　四倍力量的加速度加上尖锐而细碎的玻璃碎片，那绝不会是一个愉快的经历。

　　“我打算救你呢，你看不出来吗？”罗杰斯平静道。

　　说话间，他已经明白了这玻璃的坚硬程度，转而去寻找外侧的机关了。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tiger。”朗姆洛不无挖苦地说道。

　　“但是不好意思了，就然我死在神经毒素里吧，和被那些道貌岸然的大法官审讯比起来，那可真是个不错的死法。”

　　罗杰斯毫不在意朗姆洛说什么，他既然找不到机关，就去另一边继续寻找拥有足够硬度的武器。

　　动作间，话语飘到朗姆洛耳边：“我和蕾哈娜聊了聊。”

　　朗姆洛骤然色变。

　　“她在欧洲生活的不错，我告诉她我的名字，然后问她你的手腕上被抹掉的那个名字是不是这个。”

　　“艹。”朗姆洛不能再在这牢房中呆下去了，他可以坦然地在任何处境面对一个想要审判他的人。

　　但是面对你的灵魂伴侣，监狱简直是第二糟糕的选项，仅次于火葬场。

　　“你怎么找到她的？就连红骷髅都不可能知道她的存在。”

　　蕾哈娜是他的妹妹，同母异父，相依为命。在成为九头蛇的高层之后，他早就将蕾哈娜的资料，以及蕾哈娜和自己的关系全部销毁。

　　就连布洛克-朗姆洛这个名字都不是真名。

　　没有理由能有人抓住蕾哈娜的。

　　朗姆洛站起身来，拆开那台老电脑，从主机的缝隙中挖出来一个芯片。

　　“她什么都说了是不是？”

　　罗杰斯转过身，惊讶地看着朗姆洛掰开了那个芯片之后，玻璃牢笼的大门应声而开。

　　“蕾哈娜是个好姑娘。”罗杰斯说，目光落到了朗姆洛手腕上那道狰狞的整齐的，环绕了手腕一整圈的伤疤。

　　“得益于上天庇佑，标记这里的皮肤受了伤能够比任何地方的肌肤更快的复原，一个完整的标记摘除手术最少要剥掉那里的皮肤有五次。”罗杰斯忍不住道：“你可真下得去手。”

　　朗姆洛阴郁道：“清教徒的那一套。”

　　清教徒将灵魂伴侣关系看得神圣无比，罗杰斯绝对是个虔诚的基督徒。

　　“真不巧，比起耶稣，我宁愿转投撒旦的麾下。”这并不是说朗姆洛喜欢撒旦，老实说，他是美国这个国度中罕见的无神论者。

　　罗杰斯道：“你知道吗？”

　　“不，我不想知道。”朗姆洛冷静道。

　　但是罗杰斯已经说出来了：“和你比起来，我宁愿我的灵魂伴侣是浩克。”

　　朗姆洛将脚镣解开，深吸一口气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最多还有五分钟时间。”

　　罗杰斯看着朗姆洛穿着纯白色的囚服站在那里，露出脸上颈上大片的烧伤：“不管你是不是我的灵魂伴侣，我都会把你带出去。”

　　“然后把我交给法官？”朗姆洛简直不用动脑子都知道他会怎么做：“你以为我会和你走吗？”

　　罗杰斯挪开眼，搜寻着实验室中的残留信息。

　　“你会的。”他淡淡道，口气十拿九稳，傲慢到令人憎恶。

　　朗姆洛真的、真的、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等等——”罗杰斯睁大了他那双天蓝色的眼眸。说真的，在这一身暗色的，松松垮垮的，肮脏的潜行服的包裹中，为什么他的脸还是那么干净？

　　那个舱体中，埋没在深蓝色营养液中，露出了一片小小的，白色肌肤的——

　　“那是个小孩儿！”

　　罗杰斯倒抽一口凉气。

　　他愤怒道：“人体实验？还是个婴儿！就算是对九头蛇来说，这也太超过了！”

　　朗姆洛不为所动：“红骷髅行事如此，你早该知道他根本没有底线的。”

　　就朗姆洛个人的心思，让那个小孩儿就这么着无知无觉地死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罗杰斯已经冲到了舱体面前，着手打开它了。

　　罗杰斯不是那种人——那种像朗姆洛一样——深知有的人就不该出生的那种人。

　　“那是个克-隆技术的实验体，此前类似的实验体已经死过一百零六个了，你就算把他救出去，他以后也未必长得大。”

　　罗杰斯已经找到了开关，他抬起头来，湛蓝色的怒火在双眼中升腾：“我仍然会救他，你要不然帮忙，要不然就闭嘴。”

　　朗姆洛闭嘴了。

　　有那么一种说法，所有反灵魂伴侣者都是因为他们尚且没有遇到自己的灵魂伴侣，才会选择反对灵魂伴侣关系，一旦他们遇到了自己的灵魂伴侣，他们就会立刻转换立场，成为最坚定地灵魂伴侣关系支持者。

　　朗姆洛怀疑这种说法，但是他不能不承认，像史蒂夫-罗杰斯那样子坚定、正直的人，世间少有。

　　他配得上任何人的尊敬。

　　是因为灵魂伴侣的关系他才会这么看待史蒂夫-罗杰斯吗？朗姆洛认为不是。

　　就算罗杰斯已经雄踞政府的头号通缉犯足有四五年，朗姆洛仍然认为罗杰斯是个典型的美国精神代表。

　　罗杰斯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按钮。

　　舱体背后的管道发出抽吸液体的声音，深蓝色的浑浊液体渐渐退去，舱体中那个小小的婴儿露出了身影。

　　他看起来应该有五岁，或者四岁，浅淡的金发，莲藕一样的手臂，酣睡着。

　　朗姆洛估算着时间，销毁程序最多还有三分钟。

　　“这个庞大的克-隆计划里，克-隆对象是所有血清生效的人，也就是说——只有你，史蒂夫-罗杰斯。”

　　罗杰斯怔愣着看着那个沉睡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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