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剑心同人之最后的壬生狼

　　我在监牢里被关了一天就被放出来了。
　　这并不是因为那些警察忽然大发慈悲，而是因为忌部老师为我做了担保，在案件调查期间我必须随传随到，不然忌部老师会有麻烦的。
　　他真的是个好心人，虽然他跟大多数的江户人一样天真，我好像真的很容易遇到好人，是因为运气好吗？
　　镜子里，脖子上的掐痕真的很明显，他的手指一点都不修长，但看起来绝对有力，而且好像还很灵活，所以才使得出那么多花样吧。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将思绪从那个不洁的夜晚抽回，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听我的叫声，一直在怂恿我舒服的话就叫出声来。
　　“该死的壬生野郎。”我捂着脸浑身发抖，他真的是个坏家伙。
　　更可气的是那个女鬼，她为什么要让我记起来那些事。
　　我现在可是在别人家里做客呢。
　　要是真的那么喜欢他的话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去表白，反而现在附身在我的身上作怪，真是太可恶了。
　　太外公果然没看错人，那个传闻中跟冲田一样洁身自好的三番队队长其实是个好色的家伙，他哪里是什么壬生狼，根本就是个大野狼，做剑客的时候他是认真而专注的，而那个大野狼则完全是个可恶的浪人。
　　杀伐斋藤是新选组的肃清之刃，他永远冷静理智，压抑得让人难以忍受，山口一则是他真正的自己，一个说着卷舌音，叛逆又市侩的江户町人。
　　他真的是个复杂又单纯的家伙。
　　他出招的方式有很多，而我却好像没什么招式应付他，除非用枪，不然武力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打赢他的，那天他换上和服之后我居然都吓得浑身发抖了，简直就像是见了狼的兔子，真是太没用了。
　　该怎么打败那个家伙？
　　他的脸皮貌似也很厚，骂他是绝对不管用的，我恨得牙痒，好像除了鬼之副长外他没怕过其他人，这种家伙该怎么对付？
　　我回忆着这几天跟他相处的情景，他害羞居然会先红耳朵，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好像只要比他更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就招架不住，薰小姐看样子好像也是个秉性很直的人吧，绯村先生又没办法拒绝她，然后他就认输了？
　　是诚实吗？
　　只要诚实和勇敢就能对付那个家伙，只是这样一来我自己也不能设防了，这种感觉很危险啊，如果他背叛我的话我会很难受的，这就是新选组杀自己人比杀外人更狠的理由吗？因为是信赖的人背叛了，所以才无法饶恕，他要是背叛我的话我会杀了他么？
　　毒杀好像也是种不错的方式。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我好像必须把厨艺练好，而且演技好像也要好好练，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破绽。
　　镜子里的女人笑得宛如鬼魅，我被她吓了一跳，我怎么会升起这么可怕的想法。
　　毒杀……
　　孝明天皇是毒杀的还是被刺杀的。
　　比起刺杀，毒杀是更加无形而可怕的，它往往来自身边最信任的人。
　　如果是刺杀，那么刺客就必须进宫，那个人必须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禁门之变后所有尊攘派的公卿都被驱逐了，要混进宫可真的不容易。
　　为什么我会遇到你呢，你让我变得不再是我，才几天的时间我就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女人。
　　这个世上毒药有很多啊，而且我还是学医的，要找到一种无形的毒药真的很简单，谁知道家茂将军当时是真的病逝还是死于暗杀。
　　如果幕府没有倒的话，我此刻应该还在会津，跟妈妈一起等爸爸吧，也许我会遇上一个跟爸爸一样的白虎少年，在那个并不富裕但是人很单纯的会津安家落户，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的丈夫会跟爸爸一样一去不回，可是如果你将那些尊攘派的人斩都给清楚干净的话，他也许会回来的。
　　我轻抚着脖子上的淤青，就像隔空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真的很大，我的手好像只有他的一半。
　　我永远都无法成为天真的少女了。
　　“幸子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合上的纸门外，师母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擦干脸上的泪镇定下来，我不能让她觉得我是个柔弱得需要人保护的女人，那会让她觉得不舒服的。
　　男人好像都很喜欢保护弱者。
　　这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是强者，师母上了年纪已经不再年轻了，她肯定对年轻的女孩儿抱着戒心，我必须得有武士女儿的风范。
　　我跪坐在纸门边将它拉开，如同侍女一般低头不敢看她，现在我是寄人篱下，将姿态放低一点对我有好处。
　　“夫人，你有什么事吗？”
　　“哎呀，你怎么还穿着自己的衣服，不是给了你换洗的衣服吗？”
　　师母给我的是他女儿的衣服，穿别人的衣服让我很不习惯，而且我想回家将那身丧服给拿回来，我想回家一趟。
　　“您能收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能还给您添麻烦。”只是回家一趟又来忌部老师家好像有点古怪，那些警察要找我是会来忌部老师家的，还是算了吧。
　　“这哪里是麻烦啊，你这身衣服都脏了，要是被我家老爷看到了会怪罪我的。”
　　忌部老师的家在赤坂，自江户时代开始这里就是武士的住宅区，我这一身穿出去仿佛是我遭受了虐待的侍女一样，这样会有损他们家名声的。
　　“真是对不起，我马上就换。”我终究又欠了他们家恩情，以后我会想办法还的。
　　“换好了衣服就出来吃饭吧，在牢里哪有像样的饭菜。”
　　“是，我知道了。”我轻声细语得说，用的还是那个古怪的腔调，很多关东人都不喜欢关西腔的，斋藤一那个家伙是例外。
　　他真的很喜欢在关西生活的日子，那里有他的青春岁月，而江户给他留下的只有痛苦的回忆。
　　夫人叹了口气，然后将纸门重新合上了，我穿好了美智子的衣服，她喜欢鲜艳的颜色，即使是小纹和服也是用的粉樱图案，这身衣服穿在我身上有些格格不入，我好像比较喜欢偏冷一点的颜色。
　　忌部老师祖上以前是旗本，和那些衰落的旗本不同，他家的房子非常宽敞，不过装饰得并不豪华，跟我大阪的家相比显得有些简陋。太外公喜欢枯山水庭院，我时常看到佣人用耙子耙出纹路，而忌部老师家的庭院则是简朴的茶庭，师母带着我沿着石汀步穿过院子，在路过了一盏石灯笼后我们来到了一间朝东的房子。
　　维新之前，即便是有钱人也很少用玻璃门的，而现在它已经进入了寻常百姓人家，比起不透光的障子透明的玻璃采光更好，即使此刻正值傍晚，屋里还是不用点灯。
　　武士家里的规矩是很多的，为了迎合那位家老的儿子，太外公专门从江户请了一位老婆婆教我规矩，首先第一条就是谨记必须对丈夫恭顺，我必须接受他会纳妾甚至我自己成为妾，因为我是商人的女儿，我是不可能成为家老的正妻的。
　　那个白虎少年解除了婚约是救了我，虽然那只是因为他喜欢英气的女孩儿。
　　现在我在江户，而且还是在世家的家里，希望我的那些习惯没有忘记，不然会显得很失礼的。
　　“爸爸真小气，不过是一件裙子而已为什么不可以买。”还没见人，我便听到了美智子的声音，能在这个家里这么大呼小叫的年轻女孩儿应该只有她了吧。
　　我该用什么态度跟她说话。
　　“你的衣服已经够多啦，干嘛还买那种西式的裙子。”
　　“我同学都有，大家现在都在穿了。”
　　“别人穿你也跟着穿吗？不行，我不答应。”跟学校里的形象不同，忌部老师在家里好像是个很有威严的人呢，不过他的女儿很任性活泼，因此他只是个表面看起来很严厉的爸爸。
　　我几乎可以肯定，美智子一定能买到那条西式裙子的。
　　学校发的那种护士服是粗布做的，很粗糙，根本没法跟那些贵族小姐的礼服裙相提并论，听说女子学校那边的学制也是六年呢，不过在里面读书的都是贵族小姐，我这样的孤儿是肯定会被欺负的。
　　爸爸，你要是还活着该多好。
　　同样都是下级武士，那些维新志士的儿女应该能进入贵族学校读书吧，他们的梦想确实实现了，但前提是毁了别人的生活。
　　我紧紧握住外婆给我的念珠，主说要我宽容，要慈悲，我不能当一个愤世嫉俗的人，平淡的生活其实很适合我。
　　妈妈留下的和服材质不错，至少比那些町人的二手和服要好多了，我自己买的振袖材质就很差，不过总比有补丁的好。
　　那一身色留袖可花了他不少钱呢，不过他当时给得很开心，希望我能有场合穿它，哪怕不是披露宴也行。
　　我用力捏了下掌心，那些微痛处提醒我我现在只是扮演的江户武士的女儿，我是会津的恶婆娘，那身衣服买了就是我的了，我想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
　　随着撒娇耍赖的娇嗔越来越近，很快我便看到了美智子，她真的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女孩儿，当她看到我这个外人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就是满眼的敌意，是因为我穿了她的衣服吗？
　　跟会津的姐姐们相处时都是她们照顾我，学校里的同学跟我都不熟，可是我却要跟她共处在屋檐下一段时间。
　　我不想叫她大小姐，忌部老师对我的恩还没重到要我自降身份的地步，可是叫她美智子我又觉得太不合礼数，我该怎么办才好？
　　“你就是长谷川幸子吗？”她高傲得抬起下巴，不屑得说“我还以为你多了不起呢。”
　　“美智子，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忌部老师很不高兴地呵斥她，美智子没有理会他，选了个离我最远的位置坐下了。
　　“突然打扰真的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么明显的敌意让我不知所措，道歉的话应该有用吧。
　　“哎呀，幸子，不用这么客气，你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吧。”忌部老师豪气地说，明明是上级武士，他却和太郎老板有些相像。
　　他们都是很豪爽的人。
　　我偷偷看了眼师母，她好像并不在意家里多了个年轻女人，她跟忌部老师的感情应该很好吧。
　　不过我还是要避嫌，恭顺一点总归是有好处的。
　　“啊，对了，吃完饭你跟我去书房一趟吧，斯托克先生让我把你要借的书带回来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去学校了。”
　　忌部老师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是因为学校出事了吗？
　　还是等一会儿再问吧，我只需要规矩得应是就可以了。
　　“幸子小姐现在是一个人吗？”
　　我没想到师母这个时候会主动跟我说话，她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她是在评估我吗？
　　“是的。”
　　“长谷川是自己取的姓氏吗？”
　　“不是，那是我父亲的。”
　　“福岛那边有姓氏的武士吗？你父亲是哪个藩的啊？”师母问我。
　　东北有很多个藩，我可以随便报一个。
　　可是父亲是会津人。
　　“我父亲以前在京都所司代任职。”所司代有很多个藩的人组成，会津只是其中之一。
　　“这就是你要隐姓埋名的原因吗？你怕新政府的人报复？”
　　这种话真的不该当着美智子的面说啊，她对京都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是活在明智年的女孩儿。
　　“对不起老师，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那你妈妈呢？”还没等老师说话，师母就又开口问我，她问这么仔细干什么？
　　“我妈妈是医生的女儿。”太外公的商人身份会让她看不起的，还是别说了吧“发生战争的时候她在医院看顾病人，被炮弹击中过世了。”
　　“哦？你外公是中医还是兰医啊。”忌部老师问我。
　　大概是兰医吧，他跟外婆是在长崎相遇的呢。
　　虽然是闭关锁国，但是东国和荷兰人却可以在长崎经商，荷兰人甚至还在出岛设立了贸易站，那里应该有外国人的医院吧。
　　“大概，两方都有吧，他们过世的时候我还很小，不懂那些。”
　　“他们？你外公也去世了吗？”
　　“是全家都已经去世了。”我微笑着说“就我一个人还活着。”
　　“那你的弟弟呢？”
　　我想起了健次先生，律真的很喜欢他，但是我不想他跟□□牵扯太深，斋藤一说的没错，□□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他现在住在老师的家里。”我希望律能去找一诺斋先生，寺子屋比□□更适合他。
　　“那把他接过来怎么样？反正家里这么大，有地方给你们姐弟住的。”
　　“不用了师母。”我连忙拒绝“你们能收留我已经帮很大的忙了，等警察调查结束后我就会离开的。”
　　“什么离开不离开，就在这儿住下吧。”忌部老师很坚持，他是真的想帮助我。
　　可是我又该用什么名分带着弟弟在这个家里住下呢，感觉太奇怪了。
　　就在我思考该怎么拒绝他的好意时，眼角余光却瞥见翠意盎然的茶庭内走过来一个穿着西式无袖洋装的青年。
　　他长得跟忌部老师有些相像，并不算英俊却风度偏偏，跟狼一样的斋藤一不一样，他是个沐浴在阳光之中的好男人。
　　当他察觉到我的视线时我立刻将头低下正襟危坐，不只是忌部老师，就连这位先生我也要避嫌。
　　这应该就是忌部家的长子吧，那位传说中年纪轻轻就在工部省任职的新贵，忌部老师只是管理的庶务，而他之所以能进入我们学校都是拜这位先生所赐。
　　当他走进这间屋子时我觉得气氛好像一下子变得凝重了，他让我同样感觉到压力，只是没有斋藤一那么严重。
　　“浩一，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师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我们不是在等他一起吃饭吗？
　　“蒸汽机出了问题，维修班的人正在处理。”他在美智子的对面坐下，并不看我这边“今天吃什么啊，妈妈。”
　　虽然是在自己的家里，但是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这么叫自己的母亲，这位浩一先生可真是随性呢。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成年男人这么叫自己的母亲，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刚一抬头就发现他正对着我微笑。
　　我绝对不能背叛斋藤一。
　　就在这时，木回廊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我也跟着起立。
　　然后，一个穿着灰色和服，满脸威仪的老者走了进来，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斋藤一一直想要扮演的武士老爷，三万石的幕臣已经不是旗本了。
　　“父亲。”
　　“爷爷。”
　　即使是家人，该守的规矩还是必须要守的，待那位老人坐在首座落座后大家才先后坐下。
　　厨房的仆人们已经将饭菜端了过来，那位婆婆说了，必须得让男人们吃完了饭我们才能吃饭呢。
　　但忌部家好像没这个规矩，只是食不言好像还是必须遵守的。
　　难怪武士那么讨厌商人了，吃饭时不说话多难受啊。
　　外太公谈生意总是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呢。
　　“这位就是要在我们家暂住的小姐吗？怎么都没人跟我介绍一下啊。”浩一先生笑眯眯得说，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就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我这个时候正在吃章鱼，慌乱之下连忙将头侧到了一边用手捂着嘴胡乱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
　　“她叫长谷川幸子，是我的学生。”忌部老师向上首的老人说道“她的父亲曾在京都所司代任职，因为害怕被新政府的人报复不得不隐姓埋名。”
　　那位老人的眼睛一下子就转到了我的身上。
　　而且他的脸上居然有了笑容，看起来就跟街上普通的老人一样。
　　“京都吗？我上一次去还是文久三年的事呢。”他叹了口气，无限感慨得说“一眨眼，十年就过去了啊。”
　　“十年前不正是人斩拔刀斋最活跃的时候吗？”美智子这个时候忽然接口“爷爷难道一点都不害怕吗？”
　　“害怕，不过也很有趣啊。”忌部爷爷诡异得笑着，他的眼中全是刀光“京都可是剑客们的赌场啊。”
　　我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这位忌部爷爷跟斋藤一是一路人。
　　而我这个表情刚好被浩一先生看到了，他捂着脸笑了起来。
　　我下意识得摸了下脖子，他第一次差点掐死我是因为他怀疑我心里想着别的男人。
　　新选组对待叛徒是绝对不会手软的，我不想害死浩一先生。
　　一花一世界，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一叶一如来。
　　听说和宫公主已经遁入空门了，他留给我的好像也只有这条路。
　　不然我们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这个迷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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