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剑心同人之最后的壬生狼

　　我曾在很多男人眼中看到这种眼神。
　　不过他们都披着文明的外衣，所以很快就掩饰过去了，可是他却没有丝毫遮挡的意思，就好像他已经习以为常。
　　在滨河町，我也碰到过类似的人，不过因为有人帮助所以我最后并没有受到伤害，可是现在他不在这边，我只能独自面对他。
　　就像当年我在若松城外独自面对的那只饿狼，他脱离狼群很久了，又加上是冬天，它吃过人类的腐肉知道那味道有多甘美，虽然森林里也有其他小动物，可他更爱人肉，它遇到了落单的我，然后想将我当做它的午餐。
　　这一次不会有妈妈舍命保护我，而且我也不想像刚才那样尖叫了，这个夜晚已经有太多变故，我已经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我只想平平安安得度过今晚，至于以后为何我已经不想去想了。
　　“你肚子不疼了？”我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人说话的时候会唤回一点理智。
　　他没有回答我。
　　他似乎享受我此刻惊恐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腔调。”
　　“只是觉得不好听。”关西腔的鼻音，有人爱之，有人厌之，最重要的是我长了张惹祸的脸，这种娇柔的长相配那个声音最容易引发男人的兽性，我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就只有隐藏起来。
　　“不，我觉得很美。”藤田笑着，笑得很嗜血“这个声音让我想起京都的樱花，你是京都人吗？”
　　“不，我住在大阪。”他好像是在跟我沟通，但我却觉得他是在审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巡逻完了，休息一下。”他那种嗜血的笑更可怕了“你知道艺伎为什么会把脸涂那么白吗？就是为了让自己在昏暗的光线下皮肤能跟你一样白皙，不过她们会把脖子那一块留下不涂，为的就是要露出来吸引客人的视线。”
　　“那你发现异常了吗？”我往旁边挪了挪，那里是史蒂芬放拆信刀的地方，虽然我不知道那种东西对他是否管用。
　　“没有，但我刚发现了有趣的事情。”烟雾在他的脸上留下变换的阴影，看起来格外阴森“你其实是鹤城的女人吧，幸子小姐。”
　　我没有说话，虽然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鹤城和大阪吗？确实曾经听过一个有趣的故事，一个大商人的小姐放弃了优渥的生活，跑到苦寒的东北和一个普通的藩士结了婚，没想到她的名字居然叫听雪，可真是个美丽的名字。”
　　他是江户人，怎么这么熟悉京都和大阪的事。
　　“你是谁？”他怎么就凭这么点线索就拆穿了我的身世。
　　“我一直觉得鹤的声音很难听，不过它们的脖子很美，要是折断了的话就不好看了。”他轻声而有礼得威胁着，仿佛我再发出任何声音他就会卡住我的脖子。
　　“啾啾之山，雀鸟来鸣，那位大商人好像就是这么解释自己的姓氏是怎么来的吧，虽然和江户的鸠山家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好多人还是以为他来自江户，他为这个姓氏倍感自豪，他的孙女与那个藩士结婚后，他们的女儿生下来不久就被接回了大阪，她并没有继承父亲那边的姓氏，而是继承了母亲这方的，所以你的真实名字应该是鸠山幸子，对吗？”
　　虽然看似是问话，实际上却是自问自答，我可没忘记他刚才的威胁。
　　“哼，果然是会津人会取的名字。”他好像有些不屑于顾，他难道不是那些朱雀队员的同伴吗？
　　“那个地方果然有一种魔力，居然能把商人的女儿变成武家的小姐，你打算用你身后那把小刀自尽吗？难得这么辛苦得一路从东北逃到东京，你不觉得有点可惜吗？”
　　我没指望骗过他，不过他的表情怎么这样，又是愤怒又是高兴，完全没有了平时冷静自制的模样。
　　疯子。
　　我暗想，他已经疯了，只是现在还保存着一点理智而已。
　　“为什么没有去斗南？”
　　他这么一问我不禁松了口气，那只无形的手终于从我脖子上移开了。
　　“我生病了。”这是实话“长萨联军不许我们埋尸体，城里有些地方出现了疫情，妈妈是医护队的人，她不放心把我一个人放家里，我在病院感染了瘟疫。”
　　他身上的幽暗气息立刻更重了。
　　“然后呢？”
　　“有位玄武队的爷爷看我病得厉害，就带着我和他的孙子通过关卡到了大阪，太外公那个时候已经过世了，我在那里疗养了一年。”
　　“大概是什么时候？”
　　“明治三年，到东京时已经是明治四年夏天了。”
　　“为什么住在滨河町？”
　　“太外公的家产被充公了，我们逃走的时候只来得及拿那么多钱。”
　　“那你父母呢？”
　　“都死了。”我咬牙，这话我白天的时候就说过，他怎么还在问。
　　“怎么死的？”他毫无人性的问，就好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妈妈死于狼口，父亲在京都所司代任职，文久四年年底的时候忽然没了音讯，生死不明。”谁也没发现他的尸体，可是也没人能证明他活着，据说当时那个巷子里到处都是血，就跟今天送来的朱雀队员们流的一样多。
　　“那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他要是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恨他，恨藤田五郎，他为什么一定要问那么清楚。
　　“那你的祖辈呢？”
　　“祖父母死于联军炮击，外祖父母随军去了斗南，他们在那里相继过世了。”
　　“外祖父母那边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商人的女儿吗？”
　　“外祖父母在长崎认识，不过外祖父那边嫌我们商人出身，并没有接纳我外婆。”而外婆也刚烈得不愿意做小妾，宁可一个人孤独一生“后来她听说外公要去斗南，就从日光口追随他一起去了。”
　　“真是蠢材，那种地方怎么是她那种老太婆该去的。”他愤怒得咬牙切齿，我不知道他气什么。
　　“你去过？”我想起了他的胃病，说不定他跟那些朱雀队员们一起挨过饿。
　　“你怎么知道你外祖父母都死了？”他反问“外面那帮人封锁消息的本事一流，你怎么在东京就知道那边的消息？”
　　“鸽子。”从鸽子不再从北方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都不在了。
　　“他最后一封信上说什么？”
　　他问这个干什么？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真的病的不轻，眼神中那种嗜血的凶光越来越盛了。
　　“你……是谁？”明明觉得他下一秒就会跳起来咬断我的喉咙，我却觉得他跟那个人斩一样可怜，不过人斩的眼睛是无波的死水，而他的眼中是汹涌的黑暗。
　　“你不是藤田五郎，对吗？”他知道斗南的情况，那他极有可能是会津的藩士。
　　“我再问你一次，最后一封信上写了什么？”他将武士刀抽了出来，好像他下一秒就会冲进来杀了我。
　　“他说他会派合适的人保护我。”虽然我自己也找到了一个保护者。
　　“那家伙叫什么名字？”
　　他怎么问的问题越来越怪了。
　　“青鸟君。”我的话音刚落，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就像是个走失的孩子，忽然遇到了自己的家人。
　　“你没事吧？”
　　“最后一个问题，有没有男人碰过你。”
　　我被他的问题问得有些脸红，虽然我完全可以不回答他。
　　“没有。”我轻声说“有人想占我便宜，可是有人帮了我。”
　　倘若我不是完璧，你会在乎吗？
　　我看向他，而他也在看着我，他的眼神有明显的迷醉，就像沉浸在某些美好的回忆中。
　　“北方之山，天镜之水，你应该长得很像你父亲吧。”
　　他为什么也这么说？我明明长得就很娇柔。
　　“妈妈是这么说的。”
　　“听雪小姐是大阪人吧，你的圆脸就继承自她。”
　　我有些气恼，他干嘛老提我脸圆的事情。
　　“我的眉毛和脸型继承妈妈。”
　　“那你的嘴唇呢？”
　　“这我怎么知道。”我下意识得咬着嘴唇，觉得那里有股奇怪的酥麻，就像是某人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
　　“应该是某个来自京都的人吧，只有来自那个城市的人才会有这么美丽的嘴唇。”他笑着，笑得诡异而森冷“简直就像是樱花做成。”
　　他说到这里，忽然走了过来，我见他眼中的凶光毕露，立刻将拆信刀拿了出来。
　　“嘁，真是会找时候。”隔着近了，我听到他的抱怨，他抱怨什么？
　　“壬生狼，去死吧！”
　　我听到有人爆喝，紧接着便看到白光一闪，一大捧鲜血便在我眼前喷了出来。
　　血是温热的，它浇在我的身上应该岩浆般滚烫，可是在我面前却有一个高大的人将它们挡住，我的脸上只沾了几滴。
　　藤田五郎一边从那个不知何时摸进来的警察胸口抽出武士刀，一边满身是血得回头看着我，他的笑容很亲切，看起来就像是家人。
　　“我来接你了，大小姐。”他笑眯眯得说“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青鸟’，以后请你多多关照了。”
　　他说话的时候嘴里有股酒味，他有胃病怎么能喝酒。
　　可真是奇怪，为什么明明有个人死在我面前，我不惊叫还在想这些。
　　我想我也是有病了吧，只有不正常的人才能如此漠视一个生命。
　　然后，我便感觉有个人吻了我，他的嘴唇冷硬似铁，还带着一点血的腥，感觉就像是他手中的武士刀，既冰冷又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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