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仙娇宠记

　　第十七章：

　　“我儿终于成人了，真是姜家祖先保佑！柳仙保佑！……”姜娘坐在春晓的床头，拿着帕子也说不清是喜还是忧。
　　春晓在转醒之后肚子疼得厉害，看着姜娘反而没有露出忧愁之色，反而愈加欣喜，欣慰的神色给春晓一种都是她家两个家仙保佑着才让她来了葵水。
　　常言道封建迷信要不得。
　　春晓终于知晓了这葵水是个什么东西，举凡女子皆有之物，依姜娘所言那便是女子成人的象征，来了葵水，过了及笄，便可许嫁。
　　春晓有些莫名，思来想去不知这葵水与家仙有甚关系，更何况其中还有一条小青蛇。
　　躺在床上有些凄然，诚然已灌下了汤药，春晓仍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心情烦闷便不说，腹部仍然往下坠着痛，下身如潮水涌过一浪接着一浪的奇异感觉让春晓更加不知如何开口。
　　“往后我儿安分些，少去那山间走动。此次走失还能平安回来，全靠老祖宗保佑…….”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自从姜家供了家仙，春晓便觉得自己的爹娘无论何事都会归在“祖宗保佑”身上。
　　常言道封建迷信要不得。
　　春晓好像记得自己是在晕厥过去的那一刻才看见的那姜云生和柳青竹二人。
　　“娘，小石头……还有被抓的那些人，可都回家了？”
　　“回家了，不过此事甚为奇怪，官府询问的时候那些孩子都说不记得发生什么了，邻家那小石头更是哭得厉害，说是喊着看见了什么什么光，说得不清不楚的，至今官府也没破案，倒成了杏花府的一桩悬案……我儿可还记得什么？”
　　春晓躺在床上看了看顶子的绣花纱帐，心中盘算他们都说忘了，许是姜云生和柳青竹为了隐去身迹施了术法，既如此，那自己也与他们一致口供便是了，“女儿也记不得了。”
　　“唉......”姜娘一声哀叹，给春晓掩了被子，“我儿这些时日好生歇息，切切不可着凉。”
　　春晓见姜娘有离去之意，满脸生了委屈道：“娘，我肚子疼。”
　　“你爹已经在祠堂烧过香了，为娘还特特让你爹给柳仙诚心上了香，保佑我儿早日好起，快些睡吧。”
　　姜娘是个瘦弱的女子，春晓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怀着笑意出了门，似是还沉浸在春晓来了葵水的欣喜中，春晓晃了片刻的神，便确定了这就是自己的亲娘。

　　春晓的闺房不再似山中夜凉，终于算得上是舒服的，可再舒服也抵不住身子不爽。
　　自己的身子，如何难受只有自己知道。
　　春晓不敢想象自己亵裤里此刻的窘态，只盼着自己能够沉沉睡去，就没那疼痛和难以言语之态了。
　　连带着翻了四五回身子，睡意不见，身下潮湿之意更甚。
　　这种感觉让春晓有起身清洗的冲动，将将掀了被子，坐了起来，窗帘之外却有人影站在屋内，朦胧模糊，让人愈发看不清了。
　　春晓不曾害怕，只因此人影再熟悉不过。
　　姜云生端了个药碗立在自己面前，仍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春晓很是后悔坐了起来，她应睡着才对，自己不过刚刚喝下汤药，怎的又要喝？
　　掀开被子将自己埋了起来，姜云生却似看透一般，“不是药，是甜的。”
　　春晓在被子里默默想了想，她记得自己在三岁的时候姜爹姜娘也是这样骗她的。
　　锦被被一道甚是野蛮的气力掀开，春晓本欲再躲上一躲，稍稍一动，身下又如潮水般涌动，如今这姜云生在前，她甚怕自己的血污染了被褥，若被他看去了定要尴尬几分，便吓得不敢再挪地。
　　姜云生把那碗汤水端到春晓面前，春晓像狗子一样闻了闻，一股浓郁的生姜气味，又像猫子一样舔了舔，的确是甜的。
　　春晓没再抗拒得将一碗八分烫的红糖姜水灌下肚子，还有几分红枣的香气。此番胃口倒是暖了不少，只是腹部仍是疼着。
　　暗夜之中，春晓见身旁之人不发一言，她觉得每次与他共处几乎都在夜晚，夜里头本就安静，再遇上个这么个闷葫芦着实无趣了些。
　　屋子里头晦暗不明，姜云生的一身白衣服总像是月色一样，在夜间总能让人分辨得出，但绝不刺眼，更像是月辉那样柔和，只不过他衣服上那一大块乌漆抹黑的是何物？春晓记得自从看见他就没见过在他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脏污的痕迹。
　　“唔，你衣服上那一块黑的是什么？”
　　姜云生低了低头，他刚回来忙着熬了红糖水，还是第一次差了记性，竟连衣服上的血污也忘处理了，左手轻轻一拂，衣服顿时间洁白如新，淡定道：“无妨，只是你的血迹罢了。”
　　春晓怔了一瞬，反应过后才重新躺下用被子红着脸将自己捂得严实，千躲万躲，没有躲过去。
　　“其实你也不用来，我爹只是在家祠中易求得心中安稳罢了，我身子不适这件事岂可是烧香能烧好的？”
　　姜云生微有一怔，“你爹只是早晨来过上了晨香，未曾求别的。”
　　唔，没求别的那他是如何主动端红糖姜水进来的？莫不成这姜云生善心大发？
　　春晓察觉自己的被子略略掀开，见他想要伸手探进，下意识把被子压下。被褥之下，春晓将那姜云生的右手攥住，如惊鹿一般警惕。
　　姜云生看着床榻之上懵懂无知的少女一声嗤笑，“来了葵水倒是长大了，不似之前，是个黄毛丫头。”
　　春晓忍着滚烫的脸颊没去踢他，但觉他把一条帕子铺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随即压上了一袋散着热气的布包。
　　春晓见他把手退了出去，又将被子重新掩好。好奇的捏了捏，布包里面有着一块一块的硬物，每一块都烫手，也正是这一块块的硬物，让布包散发着热气。透过那条帕子腾腾地向春晓小腹而去，温热的感觉让春晓的疼痛顿时便减少了一半，“硬的，石头？”
　　“粗盐。”姜云生冷了一句。
　　春晓点头，所以说封建迷信果然要不得，就算是神仙也还是要拿着凡俗之物来热敷不是。
　　春晓怀抱着粗盐袋子，问道：“是你和柳青竹把小石头的记忆都抹去了？他们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姜云生答道：“终归都是孩子，不记得也好。”
　　春晓果然猜的没有错，幸亏刚才没有与姜娘把实话都说了，“那你和柳青竹不要抹去我的记忆，没有记忆甚为无趣。嗳？柳青竹呢？螃蟹呢？”
　　春晓回来，怎的不见这二人？
　　“我让螃蟹回海里了，柳青竹回山里了。”
　　春晓默默点头，一个海里，一个山里；一个海鲜，一个野味，都是下酒最好的食材，只叹自己没能把他俩蒸上一蒸。
　　姜云生似往常那般坐在春晓床头，随手拈幻了一方熏炉置在案上，若隐若无的桐花香气渗透在房内的每一个角落。
　　春晓闻着踏实了许多，此情此景，着实熟悉，春晓开口问道：“酣眠与故事更配，不如讲一个？上次讲到哪里来着？好像讲到四巫了……
　　春晓抬起头来见姜云生沉默不语，靠在雕花的栏上平静地喘着气息，从轮廓上看能看见他正在看着外面的窗户。
　　一提起“四巫”来他就是这副死样子，春晓当真好奇上次故事的后续是什么，如何每每说起“四巫”，都让她察觉姜云生情绪不大对。
　　“你真想听？”姜云生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春晓眨了眨好奇的眼睛，朝他点头。
　　“那你答应我，若听完了，便将这个故事忘了，往后也不再提起。”
　　春晓听了他的话更加好奇心可谓翻倍的涨，但为了让他开口，免不得装作乖巧的应了下来，生怕他忘了故事讲到了何处，提醒道：“上次讲到四巫死了，是你杀的，你为什么杀她们？”
　　姜云生缓缓开口启道：“……有神十人，出自女娲之肠，她们是娲皇神上的直系神明，她们皆为女子，是上古之时掌管祭祀的神明，亦是……巫。”
　　“巫？”春晓疑问，“据说宫中会储备一两个这样的官职，目的是为了沟通上天，没想到是真的？
　　“……是真的，巫的作用就是为了与神沟通，祈求风调雨顺。而十巫生于女娲之肠，有最具神力的神明。不过并非所有的巫都可与神交流，此十人中为首的乃是巫神，只有她能够与天感应，是最美亦是最强大的巫……”
　　春晓愣愣的，接着听他讲道：“但是后来，十巫之中的四巫暗地投诚蚩尤，巫神不知。四巫将死去的窫窳救活之后，便把他变成了吃人的怪物……在那场大战之中，不仅有残暴的窫窳，更有十个太阳在天空炙烤……”
　　春晓心下一惊，“十个太阳？原来后羿射日是真的。”
　　姜云生微微摇头，“后羿射日是假的，为后人所编。但十个太阳却是真的，它们由蚩尤召唤而出，与窫窳一般，亦是蚩尤的筹码……我们所有的人在那场大战之中几乎被烤死，体力稍强一些的也会被窫窳吃掉，眼看黄帝就要败下阵来……巫神挺身而出，动用娲族神力将窫窳封印在丰沮玉门之上，那个地方为日月起落之地，亦是离十日最近的地方……窫窳丧失良知，快要挣脱巫神封印之时，巫神将自己化为人柱加固封印，而她……则被十个太阳活活烤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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