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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重逢
#故人重逢#
猴王回来后，花果山的猴子们初时欢喜，待过两日，终是觉察出猴王的异常。
他整日不吭不响，也不进食，只每日呆在‘二大王’常坐的后山处，一坐便是一天。
彼时，猴群中渐渐生出谣言片语。说是猴王回来的那日，水帘洞里遍布尸体，死的全是那些曾与黑影同流合污的妖怪。
猴子们何曾见过这般阵仗，有些害怕那寻仙归来的猴王，不敢亲近，却也不敢冒犯，只是更加怀念温柔待人的二大王。
眼见猴王日渐消沉，猴子们很是担心，忙推选出年长者为代表，前去猴王跟前询问花果山日后的打算。
“我路过人间，听闻有一种东西，喝了可以令人忘却痛苦。”猴子看了眼身侧的年长者，问道：“你可曾喝过？”
“不知大王所指为何物？”年长的猴子挠挠头一脸不解。
“就在咱们后山。”猴子长叹一声，缓缓起身朝水帘洞走去。
“后山？”年长的猴子呢喃着，恍然大悟，那不是黑影大王留下的酒坛么？莫不是大王他想借酒消愁？
猴子们咿咿呀呀商量着，若是那酒物当真能帮大王消除痛苦，便是让他喝上几日也好。
众猴齐心合力，将酒坛搬进水帘洞中。
猴子瘫坐在宝座上，见下方黑压压摞着一片酒坛，苦笑赞道，“好，好”
随手抱起一坛美酒，猴子昂首浇下，辛辣之味弥漫唇舌，令他喉咙吃痛，而疼痛之后便是一阵畅快的火辣。
“好酒，好酒！”猴子咋舌叫着，再次昂首。
美酒随着坛口洒落开来，些许落在他的眉间，滴滴晶莹从眼角滑落，让人看着很是不真切。
“大王，您慢些！”年长的猴子看得心疼，忍不住开口关心。
“好酒，好酒！”猴子再次赞道，声音喑哑竟带着哭腔，“可再好的酒又有何用？团子她终究没等到我回来。”
猴子心下一片凄凉，椅靠在石座一侧，抱着只酒坛，一脸的失魂落魄。
许是喝的醉了，他举着怀中的酒坛，竟渐渐看出团子的模样。
“团子，团子你没死对么？”猴子激动的站起身，却不想脚下不稳，随着坛子一起摔倒在地。
坛子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碎成细片，亦如猴子满心的欢喜。
“是我没用。”猴子瘫倒在地，心如死灰，竟渐渐闭上双眼，没了气息。
——*——
猴子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只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用锁链锁着，而那锁他的二人，一黑一白长相酷似。
“花果上黄狨猴，孙悟空，你阳寿已尽，我二人领命锁你回地府。”那黑无常首先开口，见猴子懵懵懂懂，当他还是只未开化的野猴子。
“阳寿已尽？”猴子口中呢喃着，突然露出一脸的喜色，“你是说所有阳寿已尽之人，都会被你二人锁回地府可是？”
黑白无常这才觉察到眼前猴子的怪异，一般猴子听闻自己身死，不是哭啼叫闹，便是晕死了过去。
怎地眼前这猴子却是一脸的喜色？
“我问你们，是也不是？”见黑白无常未回答自己的问题，猴子登时有些急了。
“自然！”白无常仰着下巴，露出一脸的骄傲，“地府掌管地界万物生死。”
“我且问你们，一个月前，可曾锁过一只黑白团子的魂魄？”猴子停下脚步，突然抬手抓住白无常的衣衫问道。
“黑白……团子？”白无常皱眉，这猴子莫不是讽刺他与黑无常两人是团子一般的胖子？
“哎，你松手，对地府官员无礼，可是要下油锅的。”黑无常上前想帮白无常，却被猴子一脚踢了出去。
“你……你，竟敢殴打地府官员？”白无常举着铁链，准备将猴子的腿也捆住，却见对方双肩一抖，竟将他的铁链生生震碎。
白无常瞪的眼睛都直了，这才发现自己锁了个惹不起的人物，却不想一切为时已晚，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好好想想，一个月前，可曾锁过一只黑白团子？”猴子龇着牙，露出一脸的凶神恶煞。
“大王饶命，我与黑无常二人每天锁过的魂魄数不胜数，又怎会记得一月之前发生的事？”白无常苦苦求饶，见猴子似要发怒，忙叫道，“不过……地府有生死簿，地界万物之生死，皆有记载。”
“那还等什么？快些带我前去！”猴子迫不及待催促，不顾黑白无常的阻挠，打伤阎王与众鬼使，强抢了生死簿。
悟空心急如焚，翻阅许久竟是未能找到团子的名字。
“我且问你，可是给了假的生死簿，诓骗与俺？”猴子满腔恼怒，抬手便敲在阎王脑门之上。
“英雄明鉴，这绝对是地府独一无二的生死簿。”阎王眼角乌青，捂着脑门郑重保证道。
“那如何没有团子的名字？”猴子心下焦急难安。
“这……”阎王思量半响回道，“地界万物生死皆在生死簿上记载，除非……除非此人在六界轮回之外，不受地府管辖。”
“那……若是这样的人死了，该前往何处寻找？”猴子努力强迫自己镇定，可剧烈跳动的心脏，昭示他此刻的不安。
“小神……小神无能，不知啊。”阎王躲过猴子投来的视线，畏缩在一旁。
“就连你也不知道么？”猴子双目无神，死死握着手中的生死簿，半响才平缓气息，摊开手中的生死簿道，“地界万物之生死均有你掌控，可……花果山乃是俺的地盘，不用你插手。”
猴子利落撕掉记载花果山众猴阳寿的几页，随手将生死簿丢回阎王面前。
“万万使不得呀，这生死簿你看便看了，千万不能带走。”阎王苦苦哀求，却又畏惧猴子的法力不敢上前。
“依我看，便这般决定了。”猴子利落跳离众人，跑了出去。
地府一片乌烟瘴气，众鬼使围着阎王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不然，咱们去天上告他一状。”白无常搀着阎王试探性问道。
“自然要在天帝面前狠狠告他一状。”阎王摸了摸眼角，疼着龇牙咧嘴吼道。
——*——
猴子回了花果山，听闻花果山中，年长病痛的猴子，一夜间突然健如往日，心下安定。
那阎王果然没骗他，没了生死簿的束缚，他们花果山再不受地府管辖。
可是……转而想到团子，猴子愈加难过，连阎王也不知何处能寻得她，便是此生再难想见吧。
每每想到这里，猴子心痛不已，寝食难安，唯有用酒麻醉自己。每日三坛下肚，饮得更凶。
——*——
得了法器“玉萝”，小五勤加苦练了几日，便催着敖烈带她出海。
敖烈虽心不甘情不愿，奈何小五学艺刻苦，当真用‘玉萝’拖住小瘦鱼的攻击，险险躲过。
“你说过，待我赢了小瘦鱼，便放我回花果山。”小五坚持道。
敖烈可不想自己在小五心中言而无信，只得随了她的意，领着她出海。
小五心中欢喜，刚出海面，便往朝花果山狂奔而去。
但奇怪的是，花果山一片安静，猴子们有条不紊的给桃树浇水干活，似乎并没有受黑影大王的欺压。
“鬼啊！”猴群中有人看到小五的出现，惊叫一声从树上跌落。
猴子们被惊叫声吸引，三三两两围抱一团，只有些许个胆子大的，跳下树干朝小五奔去。
“是活的。”有人伸手在小五身上戳了戳，指尖触及一片柔软，忙叫喊道，“二大王没死，快去通知大王。”
“大王？哪个大王？”小五一脸狐疑。
“自然是寻仙归来的大王”猴子们叽叽哇哇解释开来，“大王打败了黑影大王，可给咱们受欺压的猴子们出了口恶气。”
“你是说猴子回来了？”小五声音陡然提高几倍，拔腿便朝水帘洞跑去，口中急切喊着，“猴子，猴子，你可算回来了。”
——*——
小五跑进水帘洞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洞内乌压压摆着一长摞酒坛，而猴子竟随意躺在酒坛旁，双眼似睁似闭，看不清楚。
他比离开时长了不少，四肢更加健壮，脸上的棱角也更加分明，只是……当看清猴子身上、脖颈打结、污秽的猴毛，周身的酒味，小五心疼不已，她从未见过猴子这般颓废的模样，了无生气，仿若变了个人。
“猴子，你终于回来了。”小五眼眶发红，走到猴子身旁坐下。
似是听到熟悉的呼唤，猴子努力睁开眼睛看向小五。
眼眶湿润发红，小猴子忍不住抬手握住小五的手呢喃，“当真是个美梦，团子，我竟然梦到了你。”
“我好想你。”猴子吸了吸鼻子，仿若一个哭泣的孩子。
“我也好想你。”小五反握住猴子的另一只手，轻声安慰，“睡吧，睡吧，待你醒来，一切便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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