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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楚烁为什么要杀他?”年昭忽然转身盯着后面坐着的郑之行,“伍德福就没跟你提起?”
郑之行随即起了身,看了他一眼便越过了目光,抬头望向窗外池塘上的几只白鹅,那几只白鹅倒是悠闲的很,排成一列游着。
他看了片刻,又垂下头,有些失望地摇了下,道:“伍德福病了,楚烁让他好好养病,已经几日没有消息了。”不过今早却给他传了口信。
“病了?”年昭有些诧异,伍德福虽然年迈,可身子硬朗着,怎么突然就病了!
郑之行倒是没觉得奇怪,毕竟人都会生病,“他年纪大了,每日又劳心劳力,能不病吗?”再来皇帝日日离不开他,都要他伺候,这么多年了,生个病有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只是病了?”
郑之行点了头,坚定道:“我早打听了,的确是风寒,得养好些日子。”不过总是蒙在屋里。
“那楚烁身边不就没有人了?”年昭问道。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毕竟楚烁只信任伍德福一人,琐事可以交给他人,可有些事情他只能与伍德福商量。
“你说,楚烁会不会已经知道庞统是陈太后的儿子?”范竜听着他俩的谈话,突然问道。
不然他怎么好端端地就对庞众下手了呢?一个表兄,与他并没有冲突,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毒。
刘圆圆坐在一边,一直未说话,直到范竜说了这句,她才反问道:“那怎么就下毒了?”
宫里即楚烁的地盘,想让庞众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何苦用下毒的法子。
“楚烁与之前有些不大一样了,伍德福透了一点说现在楚烁有一两分先皇的影子了。”
郑之行又想到了什么,可欲言又止,“若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年昭接了上去,
“若楚烁能成为明君,能好好做个皇帝,尽好责任,以天下为己任,我们也不必对他如何。”
“熠儿长于市井,我其实不大愿意让他登上那个位置,太恐怖了,一旦坐上那个位置,我都不知道他还会不会依旧是这个样子。”
郑之行有些担心,楚烁毕竟是按照皇子的标准培养起来的,他的学识、眼界一定比熠儿强。再说熠儿生于外面自由惯了,若是后半生一直在那个囚笼里……想来也不会高兴。
“哎,你听听你舅舅说什么!”阿禾趴在门上,拉过一遍站着的江天,指指屋内,悄声说道。
二人便一同趴在门上,听了起来。
“你小子怕的也不是这一件事吧。”范竜笑着道。
郑之行微微翘了嘴角,很快便抿了下去,叹道:“家姐葬身在那里,总觉得宫里危险,”
纵使没有了陈太后也依旧危险,“我们不是守着一块地长大的,北境的儿女各个是在荒野长大的,都有一颗自由的心,被关在一处,总有一日会被逼疯。”
哪怕那关人的一处是多么富丽堂皇。
“江天又不是北境长大的。”范竜撇撇嘴。
郑之行反驳道:“若这不是他的责任,他肯定不会同意。”
“可这就是他的责任!从他生下来那刻就决定好了!”范竜不禁抬高了声音。
“我……”
“够了,”年昭大喊一声,随后道,“这事儿今后再说吧,他已经上了这船,很难下去了,不过楚烁若是于社稷有益,他依旧当皇帝也无可厚非。”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外面的阿禾拉着江天偷偷跑远了,没有听到郑之行后来说了什么,直到假山下他们才停下来。
她环顾四周见没有人了,才问道:“若是你不能当皇帝,会不会遗憾?”
江天说不上来自己什么感觉,曾经不愿意,后来因为责任,给自己灌输了许多,觉得也挺好的,现下又……
“不当也挺好的,封我做个王爷,又不用那么忙,没事儿我就带阿桃出去玩,再生几个胖娃娃。”
“你可真不害臊!”阿禾拍了他胳膊两下,
“说起来,阿桃家的果子也熟了吧。”她啧吧了几下嘴巴,想着果子便生了津,只得咽咽口水,真是怀念!
“何府的果子你还吃不够?”
阿禾摆摆手,“就是想吃阿桃家的怎么了!”
“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江州城了?”
“你不想?”
江天没有回答,倒是又问:“那你之前还说要去游历,这要是一年半载回不去,还不得哭?”
“你管我?”阿禾冲着他喊道。
这时江天就看见阿庞端着小菜去了年昭他们谈话的房间,等他敲了门,刘圆圆便开了门,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阿庞边点头,边将吃食递给了她,然后就跑走了。
“他怎么这么急?”阿禾心下疑虑生起。
江天也同样怀疑,“阿庞跑的方向可不是厨房。”
阿庞去的方向是后院,应当是他们休息的卧室。
“哎呀!”阿禾一拍大腿,“兴许是找我们的。”
“找我们?”
没错,的确是刘圆圆让阿庞去将他二人叫过去。
阿庞遍地找不到人,还以为他们偷偷上街了,正想回去告诉刘圆圆一声,便瞧见二人迎面走来。
“你们俩去哪里了?”阿庞一见人就冲了上去,“刘姨让我找你们呢!”
阿庞边说边推着二人往那处走去。
“阿庞,刘姨可有说什么事情?”阿禾问道。
阿庞这倒是不知道的,“刘姨没跟我说这么多,反正她到时候应该会说的。”
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房间里,年昭他们正在吃晚食。
“刘姨,您找我们?”阿禾轻轻带上门,看着那一桌正在吃饭的长辈们。
见他们来了,几人便停了筷子,刘圆圆对着他们招招手,见他们走近,才说起了事情,
“宫里的伍公公病了……”
还没说完,便被江天给打断了,“怎么就病了,病的可严重?”
郑之行看他着急的模样就问道:“熠儿,伍公公病了,你怎么如此急切?”
江天上前,解释道:“若不是伍公公帮忙,我哪能死里逃生,我还想着要当面去谢他,”随后又问,“他到底是什么病?”
“说是风寒,应当无甚,别太担忧。”郑之行宽慰道。
这也就骗骗小辈们了,伍德福从不离开天子半步,便是生病也要伺候皇帝,即使皇帝让他去休息,他也最多休息两日,如今他都躺了七日了,想来这病并不小。
可江天不知道,他以为真的是小风寒,休息几日便无忧了。
“还有别的事吗?”阿禾看着刘圆圆问道。
“因为伍公公病了,不能伺候皇帝,身边也没有值得相信的人,便求了我,让我给他找个人。”郑之行替刘圆圆回答了。
“找人?”
“当太监?”
二人的声音同时冒起,皆是震惊。
“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让江天去。”年昭说着,目光就对上了江天,将他吓了个激灵。
“我?”他瞪大了眼,指着自己。
“他?”阿禾狐疑地看向江天。
阿庞站着不说话,既然他们这么商量出来的,决定一定不会错。
“为什么是我?”江天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说道,“我还要娶阿桃的。”
“你小子……”范竜知道他担心什么,哈哈大笑起来,“不耽搁你小子娶媳妇。”
“怎么说?”
阿禾白了他一眼,“你傻呀,一定是装太监啊!”
若是真太监,郑之行第一个不答应好不好,哪能现在这样笑嘻嘻的。
阿禾看着他一头不明白的模样,真的不想跟他说话。
“你收拾收拾,明日便送你进去。”
“不行不行!”江天大喊道,“庞统见过我,万一认出我可怎么办?”
――
“老爷,你在吗?”
庞夫人端着厨房刚煨好的瓦罐汤,来了庞众的书房前,里面灯火还亮堂着,她等了许久没听见回声,便趴在了门上,放慢了呼吸,可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她心底疑惑又窃喜,左右看了看两边,没见到有人,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书房一览无余,就是没有人。她将汤放在桌上,正想找些东西,又顿了顿,赶紧吹灭了灯火,她怕自己的人影会被外面的奴仆发现,尤其是庞众的狗腿子们。
而后点起了火折子,火星很小,堪堪能看清附近的东西,她便翻起了桌子。
正中间的账簿下压着一方羊皮卷,上头画着的好像是个行军图,她来不及多想,她主要想找的是庞众与陈太后来往的书信。
有了证据,她才能揭发这对狗男女的丑事!
好像隐约之中有什么声音从地下传了上来,她心里一惊,正想找地方藏起来,便听见那处有声音传来――
“什么人!”
是庞众!
他明明不在房里,门也没开,他是如何进来的呢?难道……
她心里又一慌,难道他一直呆在那处,也看到她所做的事情了吗?
她的心跳如急促的鼓声。
“是谁?”越来越逼近,仿佛是催命符。
“是……是我。”她艰涩地开了口。
“夫人?你站哪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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