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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废物!”一位穿着华丽,艳若桃李的贵妇人站于堂上,怒气冲冲地猛地一扫旁边案几上的茶杯,大喊道:“都快四个月了,什么消息都没有,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清脆的破裂声叮叮当当地展开在地面山,妇人盯着四分五裂的茶杯碎片,突然勾起嘴角来,似是平静下来,吩咐道:“萱姿,收拾了。”
“是。”旁边的婢女轻轻曲了膝,便去收拾那碎片了。
“母亲,这是怎么了?”一个玄衣龙袍的男子未等通报便走了进来,瞧着婢女手上端着的托盘内的碎片,微微而叹,“母亲,这可是万里难寻的珠光盏,您好端端地怎么就给摔坏了。”
男子一脸的心痛,这珠宝盏通体为黑,却隐隐泛着珠光,纹样精致,是万千茶盏里才能烧出这么一盏。
“只是失手罢了,我儿今日怎会来?”妇人透着笑意坐在了玄木椅上,慈爱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男子三十上下,书生样子,温雅文静。
男子坐在了妇人对面的椅上,“前朝之事烦人忧心,我来母亲这儿躲清闲来了。”男子笑着喝了一杯刚上的茶,还是有些不忍,“唉,这茶在这样的茶盏里真是糟蹋了,要不我房里的那盏珠光盏就给母亲吧!”
“万万不可,你自己喜欢便自己收着吧。”妇人推辞道。
男子看向屋外,大声喊道:“伍德福——”
“老奴在。”一个身穿紫色圆领窄袖袍衫的约莫五十上下的太监尖着声儿回道。
男子道:“去将我那珠光盏给太后送来。”
伍德福应了声,就去了。
“你这孩子,自己喜欢留着便是,何故给我?”妇人虽嘴上有些埋怨,可心里却像吃了蜜一般甜上心头。
男子笑道:“还不是前朝之事太多,我想贿赂母亲,帮衬我看看。”
太后身边的宫女这会儿笑道:“还不是皇上敬重、孝顺娘娘,娘娘该高兴才是。”
太后埋怨了宫女一声:“就你会贫嘴!”
男子等到伍德福将珠宝盏送来,便起身告辞了,“等会奏折就给母亲送来。”
待男子走后,太后便揉了揉头,有些头痛,旁边的宫女见此疾步上去,给她按了按。
太后这才舒缓了眉头,舒服了几分,她握着宫女的手,“辛亏这宫中有你,不然我都不知如何是好。”她叹道。
“娘娘说这话不是折煞奴婢了吗?为娘娘做事奴婢心甘情愿呢!”
太后忧愁道:“可我儿怎么就一点都不上进,天天作词作画,他是个皇帝啊,又不是书生!”
“不是有娘娘在吗?皇上会明白的。”
“也是,”太后浅笑道,“可有消息传来?”
“至今还无,可是......”宫女欲言又止。
太后看着宫女,“吞吞吐吐作何,有话就说。”
“奴婢是担心,边关传来消息说戎人一族有些异动,可不知是不是真,只是听闻。”
“你说戎人?”太后垂眸,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她与戎人曾有过交易,只是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若是......“希望只是讹传。”
“娘娘有消息传来。”一个十八上下的女子带着半面面具,遮住了脸的上半部分,随身配着短剑,从屋顶上方落下,半跪在太后面前,双手奉上锦盒。
旁边的宫女接过盒子,取出细绢,递给太后。
太后扫视一下,大笑道:“真是天大的消息,”随即命令半跪着的女子,“落霞,听令、本宫命你带十二人快马加鞭赶去江州城......”
落霞面无表情,接受了任务就从屋顶上头走了。
“娘娘?”宫女看着太后神游的样子,担忧地问道。
“立马写信,吩咐下去,不要让他们太早离开,多留些日子。”
“是。”
江州城——
“不是吧,生病了?”江天都打包好东西要去京都了,却一脸惊愕地看着坐在面前一无表情的阿禾。
他只不过是趁离开前夕陪他爹吃了顿饭罢了,才过了一晚,他挫败地坐在凳子上,“我就知道那小白脸身体不好,早不生病晚不生病,现在才生病!”
阿禾:“他那是风寒,得休养很久呢!”真烦躁啊,她也想快点去京都,再耽搁下去,人都被他跑了,那她不是白走一趟。
“不过这样也好,我还能跟阿桃多见几次面。”江天美滋滋地想。
“说回来,你跟阿桃说这事儿了吗?”阿禾问道。
江天:“什么事,噢,去京都吗?我说了呀,阿桃还给了我这个......”说着,拿出塞在衣服里的平安符,“阿桃知道我要去京都,特地给我求的。”
阿禾趴在桌子上:“羡慕啊羡慕,行了,快收回去吧,都闪瞎我的美眸。”
江天笑道:“美,真美。”
“有这么跟师姐讲话的吗!”阿禾佯装生气。
阿庞这时从厨房出来,看着江天的行李:“用不着带这么多,先放房间吧。”
阿庞一出来就有股苦味,江天捏住鼻子:“你那是什么味道,熏死我了都。”
阿庞左嗅嗅右嗅嗅:“是给自清煎的药。”
阿禾美目圆睁:“你什么时候叫他自清了!”
“年叔不都这么叫吗?”阿庞反问道。
江天一脸疑惑:“话说回来,我怎么没瞧见年叔啊!”
“年叔一大早就被刘姨叫走了,”阿禾解释道,而后又有些困惑,“刘姨为什么不同我们一起走呢?”
“你们先聊吧,我把药给他送上去先。”阿庞说着解了围兜,欲上楼。
“等等。”阿禾和江天二人相视一笑,有些贼兮兮。
“我来吧,我去送,”江天说着就端过阿庞手中的药,“师兄你辛苦了,我来就好。”
“我也去我也去,”阿禾笑着起身,“蜜饯就交给我吧。”说完就拿过桌子上的小锦囊。
阿庞看他们这么积极,“那就你俩去吧,一定要让他喝完啊!”
江天和阿禾表示知道了,二人便急匆匆地去了周昱敬的房间。
昨晚开始伤风的,今日就感觉人要半死不活了,有这么夸张?阿禾瞧着他那惨白的面色,唇部也有些发紫,上去叫了叫,“起来喝药了!”
床上的人不动,阿禾继续:“喂,周昱敬。”她摇着他的肩。
“江天,”阿禾觉得手里的人泛着凉意,有些害怕,颤抖着嗓子,“他不会死了吧?”
“你瞎说什么,”江天将药放在桌上,轻轻将手指放在周昱敬的鼻下,“没死,但是离死不远了,呼吸很弱啊,他真的是昨晚开始生病的?也太猛了吧。”
“他醒不来,怎么吃药?”
“吃药?直接灌下去吧,要不我打他两个巴掌大概就能醒过来了。”江天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阿禾诧异:“你.....你这么讨厌他?”
“难道你不讨厌他?”江天反问道。
“我更讨厌他,巴不得他去死呢!”阿禾回答道:“可是,他不能死在咱家啊。”
“咳咳......”这时床上的人悠悠醒了,发出了声音,沙哑得很。
阿禾不可名状地松了一口气。
“快点起来,趁药还热,早吃早好。”江天将药端到周昱敬面前,阿禾将周昱敬拉起来。
“好苦啊。”周昱敬闻着药味儿,艰难地说道。
“什么?”可惜声音太哑,根本听不出来。
“我说,有没有蜜饯,太苦了。”周昱敬一字一字地往外蹦。
阿禾:“蜜饯啊没有,大夫说蜜饯会冲散药性呢,还是早喝早好,快喝吧。”
“我,不......”
不等他说话,江天直接就捏住他的下巴给他灌进去了,“大功告成。”
“这蜜饯要不就咱俩分了,反正他也不能吃,不能浪费不是。”阿禾笑着就将囊中的蜜饯分了一半给江天。
二人快走的时候,江天还转头过来:“以后我俩每天都跟你送药,好好休息。”
二人到了楼下发现年叔已经回来了。
“自清喝过药了?”
“喝了喝了,喝的可好了呢!”阿禾笑着回道。
“他生病了,我们要迟些再走了,”年叔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江天这段时间练功,我都听说了,武师说你很有进步,好好练。”
阿禾真是奇怪:“年叔,为什么江天要学这么多东西,有些根本就......”
“你不必知道,江天好好学便是了,”年昭目光有些飘远,“我对你父亲也好有个交代。”
“我爹,我爹才不在乎我学这些呢!”江天说道,“不然我小时候怎么不学。”
“你小时家穷,没钱学,你爹让你能认字就不错了,现在既然遇到我了,就得手把手教你。”
阿禾:“可你教他的......”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学的,那是......那是王孙公子才要学的东西,江天一个小百姓学那些干什么。
阿禾本还想说,可是被年昭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她只好换了种说法:“您教他的我都没学过呢!您还让他有什么不懂的找我,我哪知道呀!”
“你个小丫头。”年昭笑道,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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