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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克洛伊？”
当克洛伊听见有人叫她而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莱姆斯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疲惫和歉意。“你怎么在这儿等？你是从昨天晚上就到了吗？临时出了点事儿......因为神秘人突然倒台，食死徒们大乱，我们趁机捉住了几个，不过还是让多洛霍夫跑了。不管怎么样，这一切都很快要结束了——”
他本来沉浸在战争进入尾声的喜悦中，但在注意到克洛伊苍白的脸色后住了嘴。
“莱姆斯，”克洛伊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詹姆......詹姆和莉莉出事了。他们被杀害了。”
莱姆斯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也许是为了应正克洛伊的话，一只猫头鹰正好飞过来送来了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上赫然印着的“神秘人昨夜突然倒台，黑势力溃不成军”下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行字——“据未经证实的消息称，神秘人昨夜前往戈德里克山谷杀害了詹姆和莉莉·波特夫妇。他们刚年满一岁的儿子哈利在面对神秘人的死咒时却未受到伤害，反而一举将其击败......”
“未经证实的消息。”莱姆斯固执地说，“这不是真的。不可能。他们用了赤胆忠心咒——”
“可是——可是我收到了盖尔的信——我想他应该是亲眼看到了他们的......”克洛伊后面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不可能。”莱姆斯从没显得这么固执过，“就算是他趴在他们的房子的玻璃上也找不到他们。除非——”他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克洛伊没说话，但两人都很清楚除非后面是什么。不是背叛，就是死亡。
“不，不，他绝对不会。”莱姆斯摇头，“西里斯不会。绝对不会。”
“听着，莱姆斯——”克洛伊站起了身，浑身的骨头因为保持了一个晚上的僵硬姿势而疼痛，“我们赶紧去找他——如果他还——他一定在......猫头鹰！”
又一只猫头鹰飞来，在他们脚下丢下了一份报纸。“加版......”克洛伊说着捡起报纸，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西里斯·布莱克制造爆炸当街杀死十二名麻瓜”的大字刺痛着她的双眼。她不敢抬头去看边上莱姆斯的表情。她接着往下看：“据悉，布莱克便是背叛波特夫妇并导致他们死亡的直接原因。当他们的好友彼得·佩迪鲁当街质问布莱克时，布莱克掏出魔杖，残忍地炸裂了一条街，将佩迪鲁炸成碎片，并造成十二名麻瓜当场死亡......”
“这——这是什么意思？”莱姆斯的眼睛紧紧盯着克洛伊颤抖的双手里拿着的报纸，“彼得——彼得也死了？被西里斯......不，这不可能。大脚板不会背叛......他不可能一直以来为伏地魔工作——”
克洛伊因为莱姆斯突然说出伏地魔的名字而打了个激灵。“我——我们去找他——说清楚——”
“已经太晚了。”莱姆斯死死地咬着下唇，“‘截至目前，布莱克已经落网，据内部人员透露，他将被直接送入阿兹卡班。’我们见不到他了。”
“克劳奇的规定......”克洛伊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每说一句话脑袋里都针扎般地疼。
“不可能。”莱姆斯还是重复着这句话，“不可能。死了两个，剩下的一个进了阿兹卡班......不可能。我在做梦，是不是？克洛伊，快告诉我，我在做梦！告诉我啊！”
他突然大吼起来，两只手抓住克洛伊的肩膀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她吃痛地咬紧了牙，但只是摇头：“不——莱姆斯，这不是梦......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莱姆斯徒劳地垂下了双臂，嘴里仍然喃喃着让人听不清的话语。克洛伊上前抱住他，他把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可以听见他在耳边小声带着哭腔地祈求。
“求求你，梅林，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克洛伊的手抚摸着他的背，想要说什么却哽在了喉咙。舌尖忽然传来一丝咸味，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没想到......他们都没想到......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战争结尾竟然是这样一番阴郁的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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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伊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鼓起勇气走进凤凰社总部的。她边上的莱姆斯已经恢复了平静。与其说是平静，倒是更像一种暂停思考的呆滞。他牢牢攥紧了克洛伊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觉得生疼。
首先迎上来的是盖尔。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神情僵硬。他看见他们只是摇了摇头。有不少凤凰社的成员们都在场，均是一脸复杂的表情。盖尔指了指边上的一个小房间，告诉克洛伊哈利在里面，由艾丽斯·隆巴顿照顾着。
“詹姆和莉莉的......尸体，”说出这个词像是用尽了盖尔所有的勇气，“已经......穆迪他们都准备妥当了。葬礼——葬礼明天举行。”
克洛伊偏头去看莱姆斯的反应，但他仍然面无表情。
“我们......我们去看看哈利？”她试探性地问。莱姆斯没说话，但克洛伊还是拉着他走进了屋子。
艾丽斯正坐在婴儿床前，一向活泼的圆脸上带着疲惫和焦虑。婴儿床上，哈利正在哇哇大哭。
“他不肯停下来。”艾丽斯说，“我想他也许知道......”
克洛伊低下头看着这个被喂得圆滚滚的小婴儿。他那双像极了莉莉的眼睛此时哭得眯了起来。他的头上多了一条伤疤——那是一条看起来有点像闪电的伤疤，想必就是神秘人试图给他施死咒时留下的痕迹。他身边放着克洛伊之前在他一岁生日时送的毯子，看样子之前是裹好的，只是被他踢蹬得乱七八糟。她俯下身把他从床上抱起来，小心地再用毯子把他包好，但只是换来了更大声的哭闹。
“不哭，哈利，没事的......没事的......”
哈利哭得更厉害了。克洛伊抬头看莱姆斯，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怀里的哈利。她把哈利递了过去。出乎意料地，他接下了。哈利仍然在哭，但是过了一会儿竟然抽着鼻子停下了，饶有兴致地看着抱着自己的人，手胡乱地在空中抓来抓去。
莱姆斯伸出手想摸摸哈利的脸，却突然被这个小家伙的手抓住了食指。哈利咯咯地笑了起来，就连莱姆斯——一直以来面无表情——也弯了弯嘴角。
“可怜的小哈利，父母都去世了，就连教父也——”艾丽斯说着忽然住了嘴，有些小心地看了一眼莱姆斯。对方似乎没听见她说了什么，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那个肉乎乎的小孩。
“艾丽斯，”克洛伊看着她脸上的倦容劝道，“你去休息吧。纳威也需要你呢。这儿有我们呢。”
艾丽斯点点头走了。克洛伊看着哈利，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头发——他乱糟糟的黑发和他爸爸的一模一样。克洛伊还清晰记得詹姆·波特胡噜他头发的样子，让他自己看起来好像刚从飞天扫帚上下来一样。但是事实却是......她再也见不到他这样做了。
“莱姆斯......”克洛伊在边上小声说，“我——”
“他很像詹姆。”莱姆斯说。
“是。”克洛伊喃喃道，“是很像。”
“我很后悔。”莱姆斯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很后悔我没能在他走之前多去看看他。还有彼得......还有西里斯......就在一夜之间全都离开——”
他提到西里斯·布莱克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怀里的哈利像是感受到了一样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克洛伊赶紧把哈利接过来放回了婴儿床里。她回过头的时候莱姆斯刚好抬起头，眼睛里是克洛伊从没见过的脆弱。
“他们都离开了。你会不会也离开？”
“你说什么傻话！”克洛伊强忍住鼻头发酸的感觉，“我绝对不会离开！这一切——这一切已经结束了——会慢慢好起来——一定会的。”她说着抓起他的手，“看......这枚戒指还在，所以我不会离开。”
莱姆斯扣住了她的手。“你发誓？”
他看起来就像个小孩。
“我向梅林发誓......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克洛伊把他的手抓的更紧，“如果你不介意......等事情再缓一缓......”她扭捏了一下，“我就嫁给你。”
莱姆斯俯身上前吻了她。克洛伊再次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但这次这不是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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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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