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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克洛伊打开门，却被来访的人吓了一跳。
“你好，卢平先生，请进！还有......莱、莱姆斯？”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卢平先生后面的莱姆斯，“啊抱歉，没想到这次我来开门正好碰见了认识的人。”莱姆斯穿着的墨绿色礼袍显得他皮肤十分白皙，但不是他身体不好的时候的那种苍白，而是一种健康、活力的，带着粉红色的白。
“晚上好。”莱尔·卢平先生和莱姆斯一起冲克洛伊打招呼。
克洛伊侧身把卢平一家让了进来，冲莱姆斯小声说道：“我还一直以为你不会很喜欢这种活动的，我也从来没见过你打扮成这样。”
“圣诞节嘛。”他嘟囔着走了进来，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听见，“你不也是。”
克洛伊被他这么一说有一瞬间心虚。
“开玩笑的。”他忽然咧开嘴笑了，“看来我在火车上的圣诞快乐说早了。圣诞快乐！”
“你也是，圣诞快乐。”克洛伊说着指了指前面的餐桌，“那些吃的都可以随便取，鸡肉三明治是我做的。千万不要吃土豆沙拉，那是盖尔做的。”
“好，我知道了。”莱姆斯没忍住笑了出来，“对了……你的头发——”
“嗯？怎么了？”克洛伊不明所以。
“没什么。”莱姆斯的语气忽然十分真挚，“你的头发梳得很好看。”
克洛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才发现刚才有一个发卡不知怎的崩开掉到了地上，有一绺头发散了下来耷拉在脑后。她又跑去镜子前照了一下：怪不得茜丝莉说她头发乱！她的碎发乱七八糟地炸在脑后，而那掉落的卡子更是雪上加霜。她匆忙对着镜子把发卡别了回去。
“从后面看还是很乱。”莱姆斯中肯地评价。
克洛伊把发卡拆了又戴，戴了又拆，但因为看不见盘在脑后的发髻只能像瞎子一样乱梳，头发只是越来越乱。莱姆斯总算看不下去了：“我来帮你吧。”
克洛伊犹豫了一下，但是刚才一直抬着胳膊梳头，大臂已经有些发酸，所以还是接受了莱姆斯的提议。莱姆斯从克洛伊手中借过发卡，轻巧地捋平了她头顶的碎发，发卡一卡就让克洛伊费了半天劲也没搞定的头发变得利落了许多。
克洛伊只觉得自己像被人顺了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但不讨厌的感觉。她感觉自己脸上有点发烫，急忙装作查看头发的样子对着镜子转了一圈。
“你怎么做得这么得心应手？总是给别人梳头吗？”她忍不住问道。
莱姆斯仿佛被这句话噎了一下，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我从来没给别人梳过头。”
“那我真是荣幸啊。”克洛伊看他的反应觉得好笑，“走吧，我带你转一圈。”
活动在六点准时开始了，波特一家也踩着点在这时出现了。
“对不起，贾斯珀，”波特先生道着歉，“我们在怎么过来的问题上争论了一番。”
“没事。”贾斯珀笑笑，目光转向了波特先生边上的詹姆·波特，“这就是詹姆吧，听说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呢。”
“太过奖了。”波特先生拍了拍詹姆的肩膀，“詹姆挺爱捣乱的。”
詹姆·波特的心思完全不在大人们的对话上。他的眼睛滴哩咕噜地扫视着礼堂，似乎在寻找什么。果然——
“嘿，莱姆斯！”他敏锐地发现了正在和克洛伊还有盖尔聊天的莱姆斯，急忙几步小跑赶了过来。
“圣诞快乐，詹姆。”莱姆斯听见波特的呼唤后转头回应道，“圣诞节过得怎么样？”
“好极了，被我爸禁止用飞天扫帚了。”他闷闷不乐地回答，又转头看向盖尔和克洛伊，“你们好。盖尔，这是你家？”
“是的！”盖尔得意地点头，估计是在高兴能在自己崇拜的波特学长面前一显身手。“对了，这是我姐姐克洛伊·亚伦，在拉文克劳学院，和你们同级。”盖尔突然想起波特可能还不认识克洛伊，急忙介绍道。
“算是见过几次。”波特坏笑着瞟了一眼莱姆斯，又转头看向克洛伊，“上次误会你了......我和盖尔确认了，你没有打嗝的习惯——抱歉。”
克洛伊的脸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当事人盖尔倒是一头雾水：“我说什么了？”
“没你的事，盖尔。”克洛伊没好气地说。
“行了，詹姆，咱们去吃鸡肉三明治吧。”莱姆斯连忙岔开话题。詹姆抛给他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但莱姆斯没理他，只是扯着他走了。
“咱们也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我中午几乎没吃饭。”像是为了证明盖尔说的话是实事，他的肚子以盖过了背景音乐声的音量咕噜噜叫了一声。
克洛伊举双手赞同，去餐桌拿了一壶南瓜汁和一盘布丁。不远处，詹姆·波特正在莱姆斯的建议下舀了一大勺土豆沙拉送进了嘴里，脸色忽然有些发绿。
“你在逗我吗，莱姆斯？你说这玩意儿好吃？这不就是半生不熟的土豆拌奶油吗？要不要我也做给你吃？”
克洛伊强忍住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稳住手里的南瓜汁不让它洒出来，然后匆匆走开了。她和盖尔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开始大吃特吃。
盖尔对茜丝莉今天烤的布丁赞不绝口，恨不得一口一个把一整盘都吞进肚子里。就在他狼吞虎咽的时候，他的眼神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手上的动作一顿。
克洛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一个穿着亮橙色长袍的金发小女孩。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但克洛伊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是谁？”克洛伊问盖尔。
“芙拉·诺特，我们年级赫奇帕奇的。”盖尔有些慌乱地拿纸巾擦了擦嘴，“没想到真的有我们年级的人来了，完蛋了完蛋了，我这个蠢样子怎么见人啊......”
这边盖尔在努力地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但那边的芙拉却一眼看见了他。
“盖尔！”她惊喜地冲盖尔打招呼，“真的是你们家的聚会啊！我还在想会不会是别的亚伦家呢，一直都没看见你。”
“你好，芙拉。”盖尔认命地回应着，“这是我姐姐，克洛伊。”
克洛伊和芙拉打了招呼，随口建议道：“既然碰见了，你们不去跳舞吗？机会难得。”
芙拉有些跃跃欲试：“好啊，盖尔你去吗？”
“克洛伊，别乱说！”盖尔着急地喊道，“我不会跳舞！”
“我可以教你啊。”芙拉不在意地说，“跳舞又不是什么难事。”
盖尔看了一眼芙拉，也不好意思说出拒绝的话，只好满脸通红地瞪了克洛伊一眼，在背后威胁地冲她挥了挥拳头。克洛伊丝毫没有出卖弟弟的内疚感，看戏般地望着盖尔笨手笨脚地摆好姿势，吃了一口蛋糕。
盖尔......以后可不要太感谢你姐姐哦。
背景音乐播放着一首轻柔舒缓的爵士乐，克洛伊刚刚吃了不少东西，再加上一天忙忙碌碌，竟然有些犯困了。沙发柔软的面料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她感受着这样的温暖不禁脑子也变得迷糊起来。
“克洛伊？”她半梦半醒间仿佛听见有人在叫她。
克洛伊挣扎着睁开眼：“啊！你好，莱姆斯。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莱姆斯坐在了边上的一把扶手椅上，拿起一块盘子里剩下的蛋糕。
克洛伊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没和波特在一块？”
“詹姆啊……”莱姆斯欲言又止，“嗯……他有事先回去了。”
“有事？”克洛伊眯起了眼睛，“这可不像他的作风。按理说这舞会上早该出什么乱子了。”
“好吧，”莱姆斯承认道，“他本来是想捣乱的，可是出了一点意外——”
克洛伊的嘴角抽了抽。还好出了这意外，否则她晚上睡哪儿就没有找落了。
“其实詹姆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捣乱。”莱姆斯试图为朋友辩解，“比如今天他其实本来是想装点一下聚会的现场，放一个小礼花......”
莱姆斯自己也觉得的为詹姆的辩词过于苍白无力，知趣地闭了嘴。
“那我还得谢谢他哦。”克洛伊好笑地说，“对了，那本变形术的书我快看完了，到学校就可以给你。不过为什么你和布莱克都想要看？其实这本书和课程本身没有太大关系。变形术很有趣倒是没错啦......可是你们的兴趣点难道不是研究恶咒？”
“你到底对我们有什么奇怪的印象啊。”莱姆斯哭笑不得地回答，“我就是觉得这本书看起来挺有趣的。”
克洛伊耸了耸肩，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盖尔和芙拉去哪里跳舞了，便坐直身子四下张望着。盖尔没见到，反倒是看见了贾斯珀和茜丝莉与一大拨宾客站在食物长桌前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
“莱姆斯，我看见你爸爸也在里面。他们在干什么？”克洛伊好奇地问。
莱姆斯也来了兴趣：“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克洛伊点头表示赞同，两个人便起身向长桌走去。他们是舞场中为数不多没有跳舞还在快速移动的人，显得十分突兀，立刻就被最外圈的几个人看见了。
“你们过来干什么？”贾斯珀也发现了克洛伊和莱姆斯，“克洛伊，别过来捣乱，还不如去跳舞。”
“我们就是好奇，来听听看你们在说——”
“去跳舞吧，不如跳舞。”贾斯珀坚持道。克洛伊转头看向茜丝莉，却对上了她凌厉的目光，只得作罢。
莱姆斯也张口想辩解，却被卢平先生制止了。两个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克洛伊叹了口气。
“嘁，不让听就不让听，摆什么脸色啊。”克洛伊不爽道，“妈妈真是......扫兴！”
“咱们可以偷听啊。”莱姆斯轻巧地补充了一句。
“好啊莱姆斯，我还以为你没有和波特他们同流合污呢，没想到也是满肚子坏水。”克洛伊调侃道，“你带了什么偷听的道具吗？”
“你太高估我了。”莱姆斯轻笑了一声，“不过我们可以绕到餐桌的那一角，钻到桌布底下一路爬过去。”
厚厚的天鹅绒的桌布隔绝了外面的灯光，克洛伊跟在莱姆斯后面爬了进去，却因为视线受阻差点撞到他的鞋底。
“荧光闪烁。”莱姆斯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魔杖低声说，一道微弱的光颤巍巍地照亮了前方一两米米的道路。“我不敢弄得太亮，光有可能会透到外面。”他小声对克洛伊解释说。
他们虽前进得缓慢，但这场地也并不算很大，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人们的议论声。
“……这我也知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所以今天才把大家叫过来。”
“是贾斯珀！”克洛伊惊讶道，莱姆斯急忙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样下去肯定会酿成大祸，我……唉，可是咱们光在这里说有什么用？”这次是卢平先生的声音在说话。
“莱尔，邓布利多呢？”贾斯珀又问，“邓布利多也帮过你，他会有办法的。”
“是啊，邓布利多。”卢平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他帮了我那么多……他是现在最伟大的巫师……要是没有他，还不知道现在会是怎么个情况。他绝对是可以相信的，帮了莱姆斯很多。我相信他早就察觉到了什么。他们现在比原来猖獗了许多。”
克洛伊感到边上的莱姆斯身体猛地一僵。在荧光闪烁的照耀下他的脸苍白的像一张纸，浑身僵硬地跪坐在地上。
“莱姆斯？”克洛伊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莱姆斯？”
他过了好几秒才动了动。“走吧。”他急切说，像是接下来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克洛伊看他的样子不敢反驳，只好赶紧往回走。
等两个人出来之后，莱姆斯除了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没什么大恙。舞会马上就要结束了，之前聚在一起的人群也散开了，各自准备和舞伴再跳最后一支舞。
“你还好吗？”克洛伊也知道莱姆斯身体好像不太好经常生病，“要不要再去吃点东西？”
“没事。”他有些勉强地笑笑，“没事。”
当大钟敲响了十下之后，圣诞舞会也终于告于段落了。巫师们纷纷向亚伦一家告别，然后匆匆消失在了门外石板路融入的夜色中。当莱姆斯向克洛伊告别，和卢平先生一起走出去后，克洛伊望着他削瘦的背影，不禁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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