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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新)缤纷时光
[一]
街角新开了一家名叫“Farbiger Zeitraum”的咖啡店,服部平次单调乏味的生活里终于有了一丝缤纷的色彩。
他住在街角东南方的大楼里,不是瑞士常见的那种独栋别墅,屋后隐约看得见雪峰,前方是鲜花遍地的园圃。
而是那种苏黎世街头被漆成黄色或者红色的单人公寓。
朝街的那一面因为年久再加上时局影响,显得有些灰扑扑。
百叶窗偶尔会有人家别处心裁的装饰一下,当然,这个时候并不常见。
街上的人总是行色匆匆,带着些紧张,在1927年的今天,即便是作为中立国的瑞士,也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只要领导者一声令下,就能涌现出无数抛头颅洒热血的义士。
服部平次是来求学的,作为帝国军人的独子,空有一身好武艺还不够,必须得有为之匹配的脑力才行。
本就在国内学习了一些军事基础的他,此刻趁着留学浪潮远赴欧洲,只为了获得更先进的机械力量。
但整日坐在窗前学习画图实在太无聊了,入眼除了街心一颗银杏树晃得晃眼,再难找出什么令人耳目一新的颜色。
一战之后瑞士虽飞速发展,娱乐业却相当萧条,这个时候,大概也没什么人有心情整日泡在精装店,咖啡馆,酒吧里。
这家名叫缤纷时光的咖啡店,就真的变成街头一抹亮色了。
“啊,”结束了一天学习的服部平次在桌前伸了个懒腰,近几日学校里有一些莫名的学生组织闹事,他作为留学生身份敏感故而很少关心,但这次学校有些压不住,索性让大家放假一周。
不如去咖啡店坐坐,反正也是闲来无事。
久坐桌前陡然站起感觉筋骨都是紧绷的,他顺手抄起桌边的木剑,比划了几下,这才轻笑一声,丢开东西出门。
咖啡馆里也是以红黄装饰,看起来就很明亮,甫一推开门扑面而来活力的气息,这些天的暗沉阴郁一扫而光。
“冰咖啡。”
咖啡店里只有柜台处站着两个金发碧眼的女郎,穿着时髦,但面上倒是素淡,围裙和吧台看起来也非常干净。
没有人招待,他也乐得清静,自顾自找了座位坐下。
也就是很普通的藤桌藤椅,白色的小花瓶里插着一枝红玫瑰,色泽艳丽灼人。
唯一有些特别的就是花瓶边封面皮革鎏金的笔记本。
“您的咖啡。”
女郎带着甜蜜的笑容送上咖啡,继而迈着风情万种的步伐走开。
店里明明没有多少人,她们手头上也没在做什么,但就是让人觉得这并不是一个闲散的地方。
或许这就是美人赏心悦目的能力?
服部平次收起发散的思维,将目光移回那个本子。
他也没多嘴问这是做什么的,总觉得探索比答案本身更有趣。
本子上几乎是空白,只用黑色的笔潦潦草草写过几句。
大意是,“今天天气很棒,心情却很糟糕。”
这样的废话。
原来是涂鸦本。
他想要将本子丢在一旁,却无意间看见后面那一页漂亮的德文。
这家店的店名“Farbiger Zeitraum”
好像只是练字,字写的很认真,内容却很敷衍。
不知怎么,服部平次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中的钢笔。
这字体好像有魔力,他不由自主跟随写下“Farbiger Zeitraum”,反应过来竟是又一阵怔忡。
也没了喝咖啡的心情,便将冰咖啡一饮而尽,径直出门去了。
[二]
工藤新一是举家搬来瑞士的,因为父亲作为知名推理小说家,对欧洲这个推理小说空前发展之地格外狂热,只可惜时局动荡,大多数国家处在战火之中,唯有瑞士还算宁静。
至少与他们关系不太大。
这次花了不少功夫才来到这里,不知道能待上多久。
他叹了口气。
苏黎世的街头只是少了炮火洗礼,可死气沉沉和日本一模一样。
前座上坐着他的父亲工藤优作和母亲工藤有希子,后座上除了他还被堆满了纸袋装起来的食物。
他们一家住在苏黎世郊区,是独栋的西洋风别墅,用色温润大气,背后能看见阿尔卑斯山的雪顶,花圃里是各色玫瑰和不知名绿植。
郊区比之暗沉的市区,许是因为空间更大,反而气氛更悠闲一点,不过住的也都是富户,各家各户安保设施齐全,彼此孤立。
那家咖啡店是他上次无意间发现的,倒是和店名很相衬。
是这阴霾天空下的缤纷时光。
只是生意并不算太好,不晓得这时光能有多长。
“停车。”
他敲敲座椅,工藤优作顺从地靠边。
“新一你要去哪?”
有希子摇下车窗冲着他下车的背影问道。
他笑笑没有说话。
优作也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
“需要我来接你吗?”
工藤新一头也不回,摇摇手
“不用了,我等会坐巴士回家。”
不知怎么就是想去那个地方看看,感觉是唯一能喘口气的地方。
无论哪个国家如何,日本到底是他出生的地方,还有兰,园子这些朋友,父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又逢战乱不知归期为何,他若是能一笑置之那才是怪事。
陌生的国家,陌生的住址,却并不那么轻松与惬意。
无论逃向何处,战争都像是恢恢的天网,一网下来谁也别想逃过。
只是想短暂轻松而已。
工藤新一突然有些鄙视懦弱的自己。
不懂得反抗,倒是很会逃避。
嗤。
他摇摇头笑了。
“欢迎光临。”
还是老板娘之一的沙哑声线带着几分慵懒来迎接他,两人甚至都没有挪动地方。
“冰咖啡。”
他不太想喝味道太浓重的东西,甚至觉得果汁更配这个店名一些。
对方也不接话,他只得自己找座位坐下。
还是上次的桌子,玫瑰花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要不是沾着露珠,还以为是假花。
这么说来老板娘还是很细心的,每桌的玫瑰花都要在打蔫之前更换,才能保持这样生机勃勃的样子。
不过他就是喜欢这里的生机勃勃。
“您的咖啡。”
这次端上来的时候老板娘的笑容比之上次好像有些不同,工藤新一怔怔的看着她,想要分析其中含义。
没想到对方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什么鬼。
他心里暗骂,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
还好,有冰块的话感觉咖啡的味道没那么浓郁了。
桌子上的笔记本摆放不比之前规整,应该是有人动过。
仔细感受一下,座位上还残留着人的淡淡体温,看来此人刚走不久。
喝咖啡的时候总要看些什么才好,可惜这里并不提供书报,翻起本子也只有寥寥几句,甚至有一句是他自己的。
嗯?
工藤新一终于看清下面那行同样隽秀遒劲的字体。
“Farbiger Zeitraum”
我们的,
缤纷时光吗?
他莞尔而笑。
[三]
服部平次逐渐养成每周都要去一次缤纷时光的习惯,抱着他的书和笔记本,索性伏在那里学习。
反正也没有什么人。
上次的留言下竟然是那个人最新的回话。
“cheers”
还画上了一个小小的酒杯。
自己索性也画上了小酒杯,想了想又写。
“这几天老师跟疯了一样布置任务,我每天都学到头疼,来这里放松一下。”
然后合上笔记本,盯着封面上的“Farbiger Zeitraum”傻笑。
“冰咖啡。”
老板娘端着咖啡上来,破天荒寒暄。
“你们认识?”
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向本子。
服部平次瞬间领悟她的意思。
“不,我们不认识。”
“o~,那当我没问。”
老板娘耸耸肩离开,服部平次本来准备好询问对方信息的话全都堵在嗓子眼。
算了。
[四]
工藤新一来的更频繁,通常有希子在一三五七去市区的大超市里采购,毕竟这么多年土生土长,到底还是更适应日本料理多一点。
故而他干脆每次搭顺风车过来,在缤纷时光里坐上一个早晨,临近中午有希子完成采购又会将他顺手捎回去。
周一的早晨看见自己的留言下又有了新的回复。
工藤新一暗自好笑,看着对方似嗔怪地语气和有力的笔锋,感觉好像是个活泼爽朗的运动系女孩。
她可能不太爱学习,却又不得不承受这样的压力,外表看似坚强,却想要一个惺惺相惜的挚友。
嗯。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容易浮想联翩了。
工藤新一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联想全部抛到一边。
“我不需要上学哦~”
他想到对方气急败坏地跳脚就觉得好笑。
有希子在门外鸣笛,于是他留下小费推门离开。
[五]
最近服部平次真的有些气急败坏,这一周里,每天早上十点多都有汽车在街边鸣笛。
偏偏他经常熬夜,好不容易逮到半天没有课想要蒙头大睡,结果总是被汽笛声搅了好梦。
什么嘛,没有课的时候就应该十二点才算早上。
他暗自腹诽,用力揉乱自己的头发,好像这样就能稍稍发泄一下怒气一般。
周日的下午例行咖啡店一游,画图时候突然想起来之前的对话,匆忙挪开满桌子的文件,在狼藉之中发现了本子。
那人还真是欠揍,八成是个瘦弱的金发女孩儿,不用上学,字还写的这么漂亮,估计是能请到家庭教师的贵族。
嗯......话说苏黎世有正儿八经的贵族吗?
有钱人倒是不少,听说都住在城郊的独栋别墅。
至于为什么是女孩儿?
服部平次大少爷可不会无聊到和男生写这种矫情的东西。
[六]
工藤新一有些新发现,这个女孩总是在周日来到咖啡馆,好像和自己的时间刚好是错开的。
翻过无数次的本子,怅然若失的感受经历过无数次,这才得出这样的规律。
他有些失落地趴在桌子上。
好像有什么东西粘在了上面,也许是桌面的材质导致了它不好清理,也有可能是老板娘根本就没有认真打扫,总之,无聊的工藤新一在上面发现了一条条极淡的笔印。
凑近嗅了嗅,和本子上墨水的味道好像差不多。
他得意的笑了。
两人寒暄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把话题往正事上引,甚至连自我介绍都没有。
他才不甘于此,还得想个办法套话才行,这不,机会来了。
[七]
服部平次今天心情更糟糕了,新的一周除了每日都能听见的汽笛声以外,竟然还有人明目张胆地蹬鼻子上脸。
始作俑者现在就瘫在桌面上。
那个一直以来和他聊天的人现在正在纸上赤裸裸地炫耀自己的天才。
“说了这么多天,你也没有自我介绍,不过不要紧,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应该是附近大学的女大学生吧,每周日下午来咖啡店学习,所学专业大概是工业设计,因为画板书籍繁琐又厚重,所以你大概就住在这附近,平日里独来独往,想必就是单身公寓。
不过放心,我可没兴趣查你的住址夜闯香闺。
所以,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末了他还画上一个坏笑。
虽然知道对方只是想进一步了解自己,但这种显摆还是让人不爽。
竟然觉得她是个女大学生?
两个女孩子聊来聊去不会觉得无聊吗?!
服部平次才不想承认,他是因为对这个人有兴趣所以才不断往来的。
这种事情,推给性别就好了嘛。
[八]
工藤新一最近的心情也非常糟糕,与服部平次一样,同是为了这个笔记本。
对方竟然在笔记本上大言不惭地写道。
“不过发现了我不小心留在桌子上的线索,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侦探了,小爷我是男生!男生!
还有,从那个老板娘每个周末下午看我的微妙表情来说,你至少一周来一次,从我们初次聊天的那周开始,我的公寓里每隔一天都会听到鸣笛声,在此之前是没有的,说明你每天早上都来咖啡厅坐一会儿,中午就有车来接你,笛声就是提醒你上车的。
苏黎世如今街上萧条得很,竟然要开私家车,说明家境不错,隔一天来一次,多半是为了到这附近的大超市采购,你住的还挺远,应该是郊区那几栋别墅之一吧。
别墅我略有了解,都是本地的一些有钱人,最近倒是新搬来一户来自日本的家庭,时间和你第一次来咖啡店差不多。
我说的对吗,工藤小姐?”
他的眼皮跳了跳。
工藤,小姐?
难道他们都对彼此有什么误解?搞了半天,是两个男人在这里唧唧歪歪。
工藤新一顿觉全身无力,但这个人的推理又让他有些遇上对手的感觉。
居然能比自己更快得出确切的个人信息,这一局看起来还是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埋头在本子上飞快流利的写下,然后抱着今日准备看的杂志离开缤纷时光。
[九]
服部平次自从上次被那家伙不客气地点破部分个人信息之后,身上那股子劲头一直熊熊燃烧,直接导致了他后面几天茶不思饭不想。
终于,在某个清晨灵机一动,找到了那辆每日鸣笛的汽车的古怪之处,又在郊外别墅区晃悠了一整天,才好不容易从一个出门采购的女仆姐姐那里得到了新来住户的基本信息。
真的很基本,这种独栋住户几乎都不怎么往来,平日里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
嘛嘛,知道姓也算不错了。
他得意的叼着饼干,这一局怎么看都是他胜利。
一个没留神,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住,还没站稳就要手忙脚乱地稳住臂弯里摞得高高的书目。
只好囫囵吞枣把饼干咽进肚里。
“还是老样子。”
他用肘子敲敲吧台上的铃铛,然后寻了原先的地方坐下。
“吵架了?”
老板娘端着咖啡,破天荒和他寒暄。
他呲牙咧嘴一笑。
“哪儿啊,您看到她不高兴了?”
这个工藤小姑娘不高兴也正常,说起来,这么下女孩子的面子,会不会找不到女朋友?
一瞬间的疑惑闪过服部平次的脑海。
“那位可不高兴了,杂志都没看完就走了,不过临出门还瞧见他又笑了。”
“又笑了?”
服部平次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难道是他知道自己的更多信息,可以扳回一局了?
说实话,除了去盯梢,服部平次已经没有更好了解她的办法。
“嗯,对啊。”老板娘偏偏头,“用餐愉快。”
服部平次手中的书都忘了翻开,呆坐在那里,头脑中有气旋飞速形成然后爆开。
嗨!
先看看她写什么好了,不是说女孩的心思最难猜嘛。
“我叫做工藤新一,是来自东洋的侦探。”
“啪”
咖啡勺落在地上,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工藤新一这名字......应该不是个女孩子吧。
[十]
工藤新一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上次狠虐了一波那家伙之后,心里总算平衡了点。
不过这些天,都没有再看到过他的留言。
说起来,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本以为自己自报家门后对方也会,没想到对方就此消失,杳无音信了。
背信弃义,负心薄幸。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就这样过了好几周,心态从一开始的洋洋自得变得怅然若失,一无所知的大侦探搜寻了附近的单人公寓,可这里距离大学也进,租赁的学生没有一千也有一百,需要画设计图的专业排查下来也是个庞大的数字。
要一家一家登门拜访,他才没那么无聊。
不过说起来,这家伙不会这的跑路了吧。
难道他是个骗子?专门骗人信息?不会吧。
摇头晃脑地自问自答半天,引来老板娘的注意。
“他好些天没来了。上次出去的时候还特生气来着。”
“啊,额,”工藤新一对于突如其来的招呼有些不适应,“你是说......?”
“哎呀,你们两个,我印象深刻好吗,毕竟这个年头,这种事也不是满大街都是,而且小哥长得都不错,略有印象,略有印象。”
老板娘嘿嘿一笑。
不,并不是这回事好吗,说起来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工藤新一即便是满头黑线,也知道这种事情越描越黑。
“嗯......”老板娘戳戳下巴,“我之前有看到过他的书啦,名字挺奇怪的,叫服,服,哦,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
看来也是日本人咯。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十一]
其实真的不是服部平次对工藤新一.......先生有意见,只是临近交论文的日子,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再加上他发现自己一跑到咖啡厅去后面好些天都不能静下心来学习。
他这样沉迷学习的人,简直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
期末是兵荒马乱的战场。
在某个漆黑的深夜里,他突然开始想象那个叫做工藤新一的男孩子,究竟是什么模样,他用怎样的方式说话,声音好听吗,性格是否温和。
然后伏在图纸上沉沉睡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能有一个五彩缤纷的假期呢?
不再待在咖啡馆里,不再隔着时差,面对面的假期呢?
[十二]
他觉得自己很不正常,在失去服部平次的留言的那些日子里。
工藤新一拒绝有希子每天带他回家的建议,选择坐在咖啡厅里直到夜晚,然后坐夜班巴士回家。
路过街边的时候,红色黄色的单人公寓面朝大街的这一侧仍有星点灯光亮起。
这个奋发图强的学子,是他吗?
他甩甩头,侦探引以为豪的分析能力在失去了线索的情况下显得一筹莫展。
缤纷时光即便是假期仍然还是营业中,据老板娘说这种时节除了侦探就没有人适合出游了。
阿尔卑斯山下有许多怪谈,吸引如织的探秘者,可惜,她们一点兴趣也没有。
工藤新一恰好有一些兴趣,但又觉得既然放假了,留学生应该会空出时间来,说不准还能在缤纷时光再相遇。
老板娘在前些时候看他有些郁卒,眨眨眼给了个不怎么好,还带着十足臆想的意见。
“写他的名字,一天一笔,写到最后一笔他还不来,你就走吧,这是命运的安排。”
工藤新一嘴上批判毫无道理,却还是给了自己一个等待的理由。
为什么要等这个男孩子?
服部平次,二十九笔,二十九天。
我只等待29天,如果他出现,那就是命运的安排。
那些不能光明正大的心事,在这样偷偷摸摸的计数中,被暗自承认。
明天就是第29天,你一定要来啊。
[十三]
服部平次浑然不知晓这种心事,他累死累活好不容易完成期末。
今天可以去缤纷时光喝咖啡了。
顺便,看看这些天工藤新一有没有什么留言,好久不见,他心里有没有着急呢。
也许是期待的,期待从他脸上看到,百感交集的动容。
今天是周天,按照原来的顺序,工藤新一应该会在早上去缤纷时光。
服部平次换上了学校舞会时才会穿的墨绿色西装,打上同色领结,又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发胶,好好的打理下自己。
还美其名曰,不能输给那家伙啊。
心里怎么想,谁知道。
他一大早就出门,天还蒙蒙亮,缤纷时光的门上也是雾蒙蒙的。
还没有开门。
可是穿着西装也不能席地而坐,万一被那家伙瞧见了,多丢人。
服部平次思来想去,叫来报童买了一份报纸,随手垫在缤纷时光前的石台上,就这么坐下。
“咦?你来了?好久不见。”
老板娘打开门锁,才注意到店门边上的服部平次。
“好久不见,老板。”
他咧着一口大白牙。
“我前段时间学业太重,只好在家复习咯。”
“是啊,可怜那个小哥了,天天等你。”
老板娘促狭眨眨眼。
“年轻人有话还是赶快说清楚才是,说起来那小哥准备出游,说是归期不定,你们加油咯。”
服部平次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凉凉的。
“那他......”
“他前几日还在等你啊,不过这两天估计就要出发了吧。”
老板娘自顾自进门,拿起抹布将桌椅仔仔细细擦上一遍,服部平次失魂落魄地站在一边,看着忙碌的身影,只觉得这缤纷时光也似乎将要不再缤纷。
昨日开过的花圃,也许将遭遇凛冬,一夜之间芳菲尽谢。
昨日明艳过的街道,也许将再度陷入灰白,车马行人沉沉死寂
“坐啊,他既然耐心等待了你,你等待他便是了。”
服部平次也不知听进去多少,一句话也不说,木木坐下。
这红尘滚滚,也不过都是些行将就木之人,好不容易遇到些有趣的灵魂,竟然还逃不过命运卷起的狂风。
你待他如何?
我待他,如珠似玉,还要更上一筹。
天公好巧不巧降下暴雨来。
[十三]
工藤新一今天刚准备出门,就发现暴雨来势汹汹,家里车库地势低,没一会儿被淹了个严严实实,车根本没法儿开出来。
举着伞摇摇晃晃到了巴士站,结果巴士上午不开。
第29天,比前面28天还要倒霉
服部平次平时要去也是下午,他站在窗边。
所以下午去,应当也是不打紧的。
下午雨势渐小,他带着一身湿气去了缤纷时光。
老板娘也不在,说是送朋友回家,平时咖啡店里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女孩子在,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感觉很不好。
他脱下沾了些湿气的大衣,随手挂在衣架上。
第29天,还是没见人影。
他叹了口气,握紧手中的车票。
晚班火车,今日就走了。
[十四]
服部平次在咖啡店里喝了个烂醉,也不知老板娘是怎么了,竟然拿出压箱底的酒让他不醉不归,不过最后还是怕醉汉吐在她店里,干脆好人做到底,把这个失意者送回公寓。
安顿他,看他可怜还给他煮醒酒茶。
不过反正店里也没什么客人就是了。
没想到刚刚错过工藤新一。
等到她揉着酸痛的肩膀回咖啡店时,工藤新一已经走了。
今日走的比之前都早。
要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她留下的那个姑娘又是个不会说话的,老板娘十分懊恼,又觉得有些对不住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浑身酒气睡的酣甜,连老板娘摆弄他喂他喝醒酒茶都不知道。
没想到却被窗外的鸣笛声惊醒。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他摇摇晃晃地坐起来,把窗前的桌子一把推开,掀开百叶帘,就这么倚在窗台上。
脑子里一片混沌,却有声音不断叫嚣,不顾一切要冲出桎梏。
“工藤新一!”
[十五]
工藤新一在车窗外蒸腾的雨气之中,恍惚看见那人的身影,拔足狂奔,排山倒海而来。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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